气氛有点儿尴尬。孟看着眼前的男人。而离也在看着眼前的女人。在离的手里,还捧着一个尚有余温的空碗。“什么鬼!这小子执念竟然这么深,连我的汤都不起效了?我去,这么多万年来,我才没失手过啊!”孟扭过头,彻底纳闷了!离没有听见她的话,高兴地问:“孟,现在你可以救我的族人了吧!”“……”孟不爽了,再一次扭过头去嘀咕:“卧槽!刚才说那话的时候我只是想反正他喝了汤以后就会忘记我所说过的所有话,但是他竟然记得!我靠,在奈何桥上混了几万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执念这么重的人!现在完了,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来啊!”吐槽完,孟转过头,微笑着对离说道:“答应你的事,我当然会尽心去做。这段时间你就暂时住在这里,我去和阎王们谈谈,看看他们能否通融通融。”“多谢!”离激动地给她叩起了头。孟咧咧嘴,飞快地离开了小屋!*离的事终究没有能够得到阎王们的批准,因为阎王们始终还是计较着那些亡灵身上的诅咒,诸神的死亡总得有人来承担这份罪过,当年的始作俑者已经死了,他们只能是把诸神的死给他们带来的愤怒迁怒到这批无辜的亡灵的身上!孟深知这层原因,多次沟通都无效,实在是无颜面对离。她每天都会亲手给离熬一碗浓汤,一碗汤抹不掉的记忆,那就多来几碗!她的汤终究还是有点儿作用的,离虽然不会马上忘记掉所有的记忆,但是他的记忆在一点一点消失,容颜也伴随着痛苦记忆的离去而渐渐恢复年轻的模样。孟知道,当离的容貌变回他们初次见面时候的样子,那就是她送离离开阴间的时候。*有一天,孟从阎王殿回来,她憋着一肚子火——每一回从顽固的阎罗王殿里回来,她都是一肚子的火气!她刚回到奈何桥边,就看到一群亡灵在排队过桥,而离就站在桥边,拿着她熬好的汤,一碗一碗地分发给要过桥的灵魂们。“你在做什么?”孟问。离看见她,就停下来,笑着和她说道:“我在你这儿白吃白住那么久,总觉得不好意思。平日里见你每天都这么做,很忙、而且没有人帮忙的样子。这一次你出去,我就想为你做一点事情。”“为我做一点事情……?”孟陷入了沉思当中,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开心地和离说道:“我想到怎么帮你的族人们了!”“真的吗?”离高兴地笑了起来,头上的白发少了一缕。每当他遇上高兴的事情,头上的白发就会少掉一根。孟笑着说:“我再去阎罗王殿一趟!”*“孟,你是认真的吗?”阎罗王殿内,阎罗王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看着面前的女子,皱起了眉。孟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如今黄泉路现世,打通了阴阳两界的通道,你们十位阎王对此都束手无策,若是再不定下对应的新政策,这外界的凡人可就能够通过黄泉路,肆意冒犯我阴间了!若是有人能够为我们镇守住这条通道的话,那阴阳两界就能继续维持和平!”阎罗王一脸苦逼相:“可是你推荐的那些亡灵们……”“他们是无辜的!”孟睁大了双眼,说道:“杀神的是月,月杀神是自己一个人的主意,难道你觉得就因为一个人的任性,而让整个部落的人们去承担这份惩罚,合适吗?”阎罗王嘴角一抽:“那我们的同胞就白死了?”孟歪着头说:“他们也不算是死呀,死在月的手下,至少他们还能进入轮回之中。老五,难道你忘了当年盘古大神为什么要我们开创阴间吗?不就是为了诸神留一条后路吗?这一切都是按着盘古大神预料到的方向发展,说明这是命中注定,不能怪任何人的!你一定要把这么大的责任推给一群无辜的灵魂去承担,岂不是太不仁道了?而且他们这三百年该受的苦也都受够了!”“不要用这么无辜的表情说一堆歪理!”阎罗王头都疼了!孟继续说道:“那批灵魂让我们最头疼的地方始终是他们深受诅咒,不能重入轮回,所以让他们无罪释放的话,又不知道能把他们摆在什么地方;摆在地狱里吧,他们又是无辜的,这样就显得我们太不仁道了。我现在的提案多好啊,既解决了这个难堪的问题,又能搞定黄泉路带来的麻烦,一举两得,不是很好吗?”阎罗王托着头,闭上眼,深沉地叹气——已经放弃挣扎!孟在大堂上踱来踱去,继续说着自己的歪道理:“那些亡灵无法进入轮回,就正好永世为我们镇守黄泉通道。现在黄泉通道显形了,那就变成了我们阴间的第一层屏障,作为有罪的亡灵们被派去镇守我们的的第一屏障,首先是起到了保护作用;其次,是在外面的强敌入侵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为我们出生入死,简单来说就是先死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噼里啪啦省略一万字废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啪!”阎罗王被一阵巨响炸醒了,差点儿从宝座上滑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嗯……?说完啦?”阎罗王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一脸火气的孟,问。孟瞪着他,怒道:“阎王老五!你懂不懂尊重人啊?我长篇大论那么多话,你竟然当催眠曲?!”“我错了我错了!”阎罗王赶紧抬起手来护住脸,免得挨打脸:“孟孟~孟孟~!亲爱的孟孟~!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都懂啦,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都照你的意思去做!只不过呢,我们毕竟有十个阎王,这阴间的事情并不是我一个阎王就能做得了主啊!”“你的意思是……?”“我觉得,要想通过你的提案,必须得进行公平公正的投票表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