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6章 放长线钓大鱼

                灵魂说失忆了,那该怎么办?阎王有的是办法治!大雾之中,一道金光闪烁,着凉了那一小片区域,令十殿、阮一舟的鬼魂显露出来了,而那闪烁着金光的,是一块脸蛋大的孽镜。孽镜的作用就是让鬼魂反省自己前生的,哪怕是失忆的鬼魂,拿出孽镜来,也能令他回忆起自己忘记的前尘往事。孽镜里,飞快地闪过阮一舟的生活片段。于外人而言,那是走马观花般的快速,根本看不清任何一个片段;但是于阮一舟而言,是他自己的人生,哪怕只是短暂低于1秒钟的闪现,也能勾起他所有的回忆。可是,直到孽镜播放完阮一舟的前生往事,阮一舟的面容仍然是痴呆的、茫然的,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得起来。“到现在,你还是想不起来吗?”十殿问。阮一舟摇摇头,低低地呢喃着:“我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十殿紧紧地盯着他,最后只能是无奈地叹息。“你走吧。”十殿说。阮一舟点点头。转身,飘走。十殿挥挥手,大雾转瞬间消失不见。“十殿,你怎么就把鬼给放走了?就算他什么都记不得,但是如果你把他带回阴间去,一定有办法让他想起来的呀。现在就把他放走,那今天晚上你所做的事情,一切都成了白搭了!”一看得见东西,朔月连忙问道。十殿抬起手,勾了勾手指头。这时候朔月才发现他的手指头上袭着一根细细的红线,而那红线的另一端是系在阮一舟的腰上的,阮一舟不停地朝前飘,那根线就跟着他一块儿延长——一切尽在十殿的掌控之中。“他的记忆不可能修复了,到了我这儿,如果还不能回复记忆的话,那么整个阴间里就不会再有任何一个法术、任何一个法宝能令他回忆起自己的事情了。灵魂本身就是一个很脆弱的东西,风一吹就散了,记忆被删除就真的没了。而且我留意到孽镜之中并没有他死亡之后的事,也就是说,‘他’发红包的事情彻底被删除了,连孽镜都照不出来,没有办法了。”十殿皱起眉头,说:“现在他唯一的用处,就是带我们去到他死之后呆着的地方,看看那会不会有其他的线索。”说完,他就动身跟着阮一舟的鬼魂一起走了。朔月赶紧去追。阮一舟的鬼魂面无表情地飘了过去,穿过了墙。十殿也跟着他一块儿穿墙过去。看到这一幕,方警官嘴角抽了一下。“等等我!”朔月冲上去,咚的一声巨响,把自己的鼻子给撞歪了。“卧槽,我看见十殿过去,我还以为我能过去呢……哎哟喂,疼的哟!”说完,她摸摸鼻子,心里愁死了。小樋走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问:“想跟过去呀?”“嗯。”话音一落,小樋踹了她一脚,她瞬间感觉自己一股大力传来,把她圆润地踢飞了过去。该死的老僵尸!动不动就暴力!朔月回头想骂死小樋,却发现自己闭着双眼倒在小樋的身上,心里怵了一下,才意识到小樋是把自己的元神给踹了出来。“去吧。”小樋说。“你给我等着,回头再跟你算账!”朔月气得咬咬牙,赶紧穿过墙,追了出去。阮一舟飘得不算快,所以她很快就追上了十殿。只见十殿像放风筝一样,不跟得太紧、也不跟得太慢,和阮一舟的鬼魂始终保持着二十米的距离,在朔月追上来的时候,他淡淡地看了朔月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回到阮一舟的鬼魂身上了。“这不是完整的鬼魂。活人有三魂七魄,人死后,七魄留于尸体之中,渐渐散去;三魂命魂会消失,接下来于子时,天魂会与地魂相遇,合二为一形成鬼魂。接着,鬼魂来到阴间,如果说地府的轮回井是一道工厂,那这个工厂的作用就是给要去转世投胎的鬼魂注入全新的命魂,再送入人间母体之内,由母体提供肉身与七魄。现如今,这个阮一舟只有一魂。”十殿说。对于鬼魂,朔月永远都不可能如十殿那样了解得透彻,听完这番话后,她打量了阮一舟许久,都看不出来这究竟是天魂还是地魂:“我看不出来天魂和地魂的区别,我过去见到的都是完整的鬼魂。”十殿问:“那你猜猜看,这究竟是天魂还是地魂?”“天魂?”“不,这是地魂,天魂带着记忆走了。”十殿顿了顿,说,“但就算是找到了阮一舟的天魂也没有用,因为他可能也不明白诅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找到他的鬼魂,也就只能是从他们的魂体上提取出诅咒的信息,并研究出它究竟是什么内容的诅咒,除此之外,他没有什么用了。”“老司机啊……”朔月忍不住给十殿点赞,过去一直被十殿的小孩子外表给欺骗了,但今天这事在告诉她,就算十殿外表再嫩,内里也是处理了几万年的鬼魂案件的能手,办案时完全不做多余的事情,干净利落就直奔主题!他们跟着阮一舟的地魂,渐渐地走到了一间废弃的工厂里。鬼魂飘了进去。十殿在门口停住了脚,转头对朔月说:“月月,接下来你要小心一点,这应该就是诅咒的起源地了,一旦进去,连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你并非是强神,没有对抗诅咒的能力,万一沾上了诅咒,我们可能都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嗯。”十殿不放心地说道:“进去之后,什么东西都不要碰,也尽量不要说话,静观其变。”朔月犹豫了一下,说:“要不,就我一个人进去吧。诅咒也有可能杀死神,万一你把命丢在里面了,以后谁管轮回?我就是一个小卒子,走在前面探路挡枪是最适合不过的了,万一有事,你也可以在后面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解决。”十殿脸色一沉,怒斥道:“胡闹,谁把你当小卒子了?这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