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六章:楼头题字诗经暖——不了了之
猛然得知对方是女儿家,墨雨轩一时手足无措,深深吸了两口气,平定心绪,这才拉过了那少女的右臂,替她诊脉。只觉这少女脉象平和,内功根底扎实,只是一时昏过去,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当下,坐在这少女身旁呆呆发愣,不知该如何是好。
墨雨轩痴迷于书艺药理,除了丝丝,很少与女孩子说话。庄内美貌的丫鬟不少,他却从没认真去瞧过。这时,与这少女仅咫尺之遥,低头望去,方觉这少女柳眉如烟,朱唇一点,虽是男孩装束,却难掩天生丽质。若是穿上女儿装束,比起丝丝也是不承多让的。只是,这少女凶得很,性子却是比丝丝差多了。想到这少女适才对自己出剑之毫不容情,墨雨轩一时童心大起:我好意助她,她却要取我性命。若不想个法子整治整治她,等她长大了,一定更凶。怎得戏弄她一下,让她以后不敢对别人这样凶才是。
心中想着,墨雨轩上下打量那少女的装束,见这少女腰间系着一块玉佩,玉质无暇,光泽温润,显然是名贵之物。墨雨轩身上未曾佩玉,却曾见《五经通义》提及美玉时,言道:“温润而泽,有似于智;锐而不害,有似于仁;抑而不挠,有似于义;有瑕于内必见于外,有似于信;垂之如坠,有似于礼。”——正是说美玉兼具君子之仁义礼智信的美德。而玉佩对佩戴之人极其重要。古语有云: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就是说,人没死,这玉佩便不能离身。若是现下将这玉佩拿走了,这少女醒来后定会大大着急一番。心中想着,墨雨轩便伸手将玉佩取了下来。
执玉在手,墨雨轩又想起应该留几个字来调笑这凶丫头一番才是。于是,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在腰间摘下笔袋,拿出笔来,在唇边添了添,微一思量,提笔在丝帕上写道:“槐香飘溢暖,煞意荡胆寒。解佩留情去,凭身代玉还。”意思就是说:正是槐花飘香万物生气勃勃的时节,你却满身煞气地要取我性命。如今,我把你的玉佩拿走作为定情信物,日后你以身相许之时,再还给你。
其实,墨雨轩这时也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是定情信物,什么叫以身相许了?只是,他心中想着让这少女大大着急一番,出言轻薄也便不怎么在意。随口编了首绝句,能够合辙押韵也便罢了。
几句歪诗写罢,墨雨轩拿在手中,左瞧右看甚为满意。连日来,他习练书法有退无进,但前人的字迹笔锋却已留在心中。这时,心中没刻意去想着练字,倒在刹那间将那些笔法融会贯通。这几句诗虽然差强人意,字却写得青秀飘逸,浓淡适宜。端详良久,险些便不忍心将这方丝帕留下。转念一想,若是一时兴起所写,以后便写不出了,留着也没多大意思。不如趁热打铁,回去继续练字,将这笔法融会贯通。
墨雨轩心中想着,便将丝帕叠好,放在少女手中。手中握着玉佩,转身疾奔回庄。回到庄中,一头便扎进了书房,提笔在手,挥毫泼墨。此番阴差阳错一念顿悟之后,他的书法自成一体,笔锋飘逸,字迹清秀,墨色所至,如诗如画。
一番挥毫泼墨之后,放下手中羊毫,墨雨轩方才瞥见放在桌角的那块玉佩。他拿这玉佩,并非存心轻薄调戏。只是想着让那少女急上一阵,得个教训也就罢了。玉佩是何等重要之物,他又怎能留女儿家的配饰在身边?抬眼向窗外望去,见日已偏西,便拿了玉佩,出了庄门,寻向晌午时所到的溪畔,想将玉佩归还。可到了溪边时,已不见了那少女的踪影。想着那少女可能会回转来,墨雨轩便在溪畔呆坐到了日落时分,可还是没见到那少女的影子。之后的一个月多月里,他每日都会有意无意地到溪畔徘徊,只是再没见过那少女。
直到墨云飞夫妇带着丝丝回到飞云庄,墨雨轩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对爹娘说了,询问爹娘该如何处置这块玉佩。墨云飞只是微笑不语,摆手让儿子自己斟酌。墨夫人却对此事颇敢兴趣,拉着儿子的手,问那小姑娘相貌武功如何。墨雨轩心中不解,便照实说了。墨夫人十分欢喜,言道墨家儿郎说话不可儿戏,既然那小姑娘才貌双全,不若便娶来做儿媳。一番言语,直叫墨云风茫然不知所措,惹得丈夫啼笑皆非。
此事过后,墨雨轩便将玉佩携带与腰间。想着,什么时候遇到了那少女,再行归还。后来,戴得久了,成了习惯,也就将佩戴玉佩的初衷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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