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一杯心痛
“哦？”闻言，端木瑞锐利的双眼顿时朝着说话的人扫去，瞧见倚坐在窗边的那道身影，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样？公子有兴趣来一杯吗？”端木瑞定定地看着那道身影，金色的阳光下，那精致绝美的眉眼，一脸淡静怡然的神色，一双清明如水的眼眸，正静静的看着他。端木瑞没来由的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柔柔的，无声的，极突然的，凤青璇对着他淡淡一笑，低缓开口：“哦，忘了跟公子说了，我的酒价格有点贵……”轻柔舒缓的语调，带着几分疏离，听进端木瑞的耳中却觉得致命的动听。
“无妨，只要酒是好酒，多少钱本公子都付得起，开个价吧。”此时的端木瑞感觉自己就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丧失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只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便怎么做。
“酒是不是好酒，公子喝了不就知道了？我这酒能让公子喝出两种感觉来，一种是心痛，还有一种嘛……相信公子喝完就会知道了另一种感觉是什么了。”凤青璇优雅地扬起嘴角，阳光下绝美的脸颊依稀可见纤细接近透明的绒毛。“至于价格嘛，我不收公子半分银钱，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今天来这里用餐的每一位客人所有的花销由公子你包了，外加十倍赔偿酒楼这些砸坏的盘碟碗筷，并且不要再吵再闹，让我可以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饭，如何？”
凤青璇的这番提议，在座的客人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小安子听了，就不淡定了。只是一杯酒就想抵了这里所有客人的花销，那岂不是得几千两？遇上有心占便宜的客人，估计还不止这个数。这世上哪有这么不平等的交易？
小安子很是不满，不过金主都没有发话，他再不满也不能怎么样！小安子其实很想开口进言两句，但是又怕出现像刚才的情形，好心不讨好，想了想，只得将到嘴边的话憋回肚子里去。
“可以，没问题。”端木瑞倒是很大方地应承了，盯着凤青璇看了半响，忽然话锋一转，道：“只不过，假如本公子喝不出你说的哪两种感觉，这又怎么算？”
凤青璇很有自信地摇了摇头，“假如公子的味觉没有问题的话，自然能够喝出来。”言下之意的，她对自己调的酒有着百分百的信心！
“好，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将酒拿出来了。”端木瑞第一次遇见这么有自信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对方那副从容淡定宠辱不惊的样子，本来心里很烦躁的，忽然间觉得顺畅多了，并且从未有过的兴致勃勃。
“没问题。”凤青璇点了点头，星眸淡扫了在座的客人一眼，扬声道：“这位公子的承诺，相信大家刚才都听得清清楚楚吧？还请大家一会帮忙做个见证。”话音落，视线落到玉华楼的掌柜身上。
“掌柜的，可要做好来客登记咯，这位公子可是答应了今天来玉华楼用餐的客人花销他全包了嘞。”凤青璇笑了笑，又道：“对了，不知可否借酒楼的酒水间一用？嗯，掌柜的若是不放心，可以让小二哥和我一道进去。”
凤青璇这么说，玉华楼的掌柜若是还不同意就显得小家子气了，毕竟不管怎么说，凤青璇这是在帮着玉华楼解决问题。
当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转头看向一边的小二，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就跟着去，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帮忙，打打下手吧。”掌柜的这话说的倒是好听，明明是不放心却换了一种说法，听起来不仅不会觉得刺耳，反而很是舒心。
凤青璇闻言笑笑，起身跟着店小二往玉华楼的酒水间走去。
没多一会，凤青璇便手捧着一个酒杯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神色说不出怪异的店小二。
“发生什么事了？”玉华楼的掌柜原本就是要等小二出来将里面询问一遍，见小二的神色不太正常，当即将小二拉到一边，小声询问道。
小二闻言看了凤青璇的背影一眼，又看了掌柜的一眼，最终摇了摇头，道：“掌柜的放心，什么事也没有。”小二的没有说谎，掌柜的要他跟进去无非就是担心那位公子会取用酒楼的储酒，而事实上那位公子也的确动都没有动一下酒水间里的那些储酒。
“哦？”掌柜的眯了眯双眼，明显是不怎么相信小二的话，不由地转头看向凤青璇，见她手上捧着的酒杯也不大，心想就算是对方取用了酒楼的储酒，反正不多，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所做的事情玉华楼其实并没有吃亏，反而有赚。今天有人付账吃饭，估计闻讯而来的客人会更多。
“这位公子，酒调好了，试试吧。”凤青璇将手中的酒杯递到端木瑞的面前，神情平静，风姿淡雅。
端木瑞瞅了凤青璇递来的酒杯一眼，一声不响地将酒杯拿在手中，低头瞥了眼，又凑到鼻尖下嗅了嗅，顿时得出结论：无色无味。
端木瑞疑惑地看了凤青璇一眼，严重怀疑对方到底有没有调错酒！连酒味都没有的也能称之为酒？
“怎么？公子不敢喝？莫不是怕我在里面下了毒吧？放心，虽然事先说了喝完之后会有两种感觉，可是绝对不会有‘要命’的感觉！”察觉到端木瑞眼底的疑虑，凤青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听凤青璇这么一说，端木瑞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隐隐约约自己似乎被耍了。如此一想，端木瑞不再迟疑，连一边的小安子要替他试毒都不让，直接端起酒杯凑到唇边，一下子便是一大口喝了下去。
入口的感觉除了甜味儿，再没别的味道了。端木瑞有些不信，又喝了一口，品尝的结果还是一样。端木瑞有些难以置信，干脆将剩下的全部喝光，得出的结果还是不变！
该死的！端木瑞有些怒了，这分明就是一杯普普通通的糖水！
凤青璇一直留意着端木瑞的神色变化，就在端木瑞眼底骤然迸发出怒火的那一刻，凤青璇就已经捕捉到了，不给端木瑞任何发难的机会，凤青璇抢先发话道：“怎么样？我没骗公子你吧？这一杯‘心痛的感觉’，公子品出来那种感觉了吗？”
端木瑞感觉自己被耍，堂堂一国之君哪里被人如此玩弄过？正要大发雷霆，听了凤青璇一番语气低缓的话，稍加体会，便知道凤青璇话里有话。再一番细想，忽然就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下端木瑞想生气都没有借口了，大大的一个哑巴亏就吃得实打实。
“好一杯‘心痛的感觉’！”所谓的‘心痛’端木瑞总算是喝出来了，普普通通的一杯白开水加糖兑出来的糖水，就敢开口要他为这个酒楼一天内前来用餐的所有客人花销包揽了。一个地段不错的酒楼，一天之内的人流客量保守三百个客人计算，平均每个客人花销十两银子以内，那也得花去他三千两。三千两买一杯普普通通的糖水，并且还是甜味偏淡的糖水，恐怕任谁都很难说服自己不去心痛那三千两银子吧？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心痛感觉’！至于另外一种没有说出来的感觉，恐怕就是上当受骗的感觉吧？
端木瑞想通了这一层，忽然就不气了，相反的还觉得有趣得很！不是觉得这件事有趣，而是觉得做这件事的人有趣！不知怎么的，阴霾的心情忽然就一扫而空。
“听公子这么说，想必公子是尝到咯？”听了端木瑞那一声状似感叹的话，凤青璇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角。“如此甚好，总算可以安安静静把饭吃完了。”说着，也不管端木瑞是什么反应，径自回到座位上，动作优雅地继续未完成的饭局。
看着对方目的达成之后直接将自己晾在一边，向来被众星捧月环绕的端木瑞顿时感觉到一阵莫名地失落，想都未想便跨步来到凤青璇的座位旁。“这件事这样就算完了吗？”端木瑞直直地望着凤青璇问道。
凤青璇闻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却是歉然一笑。“对不起这位公子，我自小就有个习惯，食不言寝不语。还请公子多包涵，有什么事容我吃完饭再说。”说完，也不看端木瑞的脸色，继续夹菜吃饭，细嚼慢咽显得不慌不躁。
然而，凤青璇没料到的是，即便自己的态度淡然如此，她还是招惹上端木瑞这个她不想招惹的人了！
端木瑞又是一怔，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不被人重视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然而他却并不觉得任何的不悦，相反地看着凤青璇的双眼越发明亮，身为帝王的掠夺性基因正在慢慢苏醒。看着眼前那张绝美如仙的脸庞，那一身淡然疏离，端木瑞心里忽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那就是他要将这个人据为己有，哪怕对方是不折不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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