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
那一下青树打的很重,从半空降落重重地附和着信封一下子打在周于的脸上,信封掉落两个人对看着,青树的眼里都是泪意。
“我用不着你的同情,稀罕。”
周于倒是很平静地弯下身捡起来,修长地手指碰触到地面捡起信封再次送到她的面前,傲气有什么用?
能顶债?还是能当钱花?
青树不接,周于去掰她的手,青树还是不接,她的脸上都是一种抵抗,周于也是用了力气,愣是用力气将青树的手给掰开了,将信封放在她的手里,青树对着他喊着周于,拿回去,我不稀罕。
周于很平静,很是平静地看着青树,眼睛里没有一点波澜,你如果要是接了,也许我就不会这样了,这样你就跟别人一样了,你明白吗白青树。
“白青树你跟我玩骨气有用没有?你妈天天在外面挨累,你知道累了的人就是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什么都不想,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你都不能满足,你是做女儿的吗?你的骨气能当饭吃?你觉得我在可怜你,那么你拿着钱对着我的脸,你在打回来,人不是不能有骨气,可是要分什么场合,你现在没有道理讲骨气,把家和你妈妈撑下去才是真格的。”
周于说完松开手转身出了办公室。
青树慢慢滑落身体蹲在地上,用双手撑着脸,坐在地上。
太早的清晨月光微微扬扬地扬洒在这片土地上伴随着夏日的一缕暖。
一个女孩儿和一个撑起家事的顶梁柱这是人生两种不同的阶段,青树羡慕别人的悠闲,小时候读书的时候将夸父追日,那时候青树第一次从外公的嘴巴里听见这个故事,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
简直就是二百五,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追着太阳跑,多没意思啊,后来干脆还在半路渴死了,这人真是没救了,后来学习了才明白了,追的不见得是一个太阳,是一种信仰,就像是现在她心里,觉得自己能够带给妈妈好日子的信仰,她想愉快的笑,想像是别人那样,可是一轮这个男生或者是那个男生,想吃零食,可是这一切在她的生活全都是不可能。
她接受,不见得她就要是要妥协,她想让爸爸马上站起来,回到过去,那她一定要好好地告诉爸爸,那些人都不是好人。
她想让人人都喜欢她,做一个每个人都会夸的白青树,而不是只有高傲的白青树,她想平易近人,可是她只有身上这么一点的骄傲了,扔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青树不能当着妈妈的面前哭,因为她一旦哭,妈妈就跨了,再难她们都忍过去了,她都能忍,真的能忍。
可是因为周于的两句话,白青树哭了,坐在地上抱着腿一直哭。
她的头发顺了下来,周于站在外面听着里面女孩儿的哭声,这不是一个很有趣的经历,自己的心情跟着她的哭声变得灰暗阴沉不定,顺着视线只是看见了那细细的黑丝。
也许很多年后周于会想起那句话吧,细细黑丝,偏结缘分。
情之物,不过就是一缕执念,放得开就放了,放不开就终生缠住,深陷其中,爱情本来就是这样的,没有道理可讲。
周于有些话就是真理,可是偏偏这些真理会让青树心痛,因为他说的都是正确的,她无法反驳的,她的骄傲高傲在他这里行不通,只要周于随意的说出一句话,她眼前的保护色就会被他全部剔除,可悲。
周于也不是就可以随意的将钱扔进大海里,他家是条件不错,可是毕竟不是富有,他自己给出去之后,就要从自己身上节省。
昨天恰巧开工资了,今天骑车回家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这回好了,他总不能在跟妈妈要钱吧?
母亲本来就对青树有意见,自己要是说在借她们家了,到时候母亲会对青树有更多的埋怨,可是自己食堂的卷已经没有了,现在兜里空空的,他剩下三十天要怎么办?
周于头疼的骑着车往家里走,回到家里进了院子,老太太在烧水。
“赶紧洗脸吃饭睡觉吧。”
老太太从来不跟儿子要工资,以前周于是交家里,不过这个月他没有提,老太太也没问,毕竟孩子大了,有要花钱的地方。
周于洗了手洗脸然后上了坑,老太太给他摆好饭菜,看着儿子吃完了,收拾好了才走。
周于躺下身盖着被子,在心里幽幽叹口气,他这好人做的,自己就要饿死了。
青树把钱给了妈妈,白母没有接。
“妈,你拿着吧。”
白母打掉青树递过来的信封,信封落在地上落出来一些票子。
“青树妈妈教你的,没有叫你靠别人,我们不能靠别人一旦靠了,这辈子别人就再也瞧不起你了,你明白吗?”
白青树咬着唇,她特别的想跟她妈喊,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什么是行的?
可是没有,只是安静地蹲在地上捡起来。
“我会还给他的。”
白母穿好衣服:“妈妈看好周于不是因为他给了你小恩小惠是他的人品好,不是冲他的钱去的,至于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希望青树你能好好想想,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是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呢,还是一个喜欢自己的,自己喜欢的人就像是妈妈一样,再苦再累你都得挨下去,妈妈年轻的时候不是没有比你爸爸好的,可是我就是喜欢你爸爸,他现在不能动了,我还是喜欢他,哪怕他就是死了,妈妈还是喜欢他,守着他一辈子不再嫁,可是青树你是看着爸爸妈妈走过来的,你觉得妈妈幸福吗?我除了心里对你爸爸的爱,什么都没有。”
白母拍拍女儿的肩膀离开了家。
她早上出去了一趟和别人说好了,她晚上下班之后去医院给医院扫地,这样能就近照顾青树爸爸,还能工作多挣点钱。
这样也不用总是欠别人的钱了。
青树蹲在地上,一连两次的打击,让这个还年轻的生命对未来感觉到了迷茫。
她就是因为是看着爸爸妈妈过来的,所以才觉得妈妈不幸福,爸爸把那种感情当做是一种理所应当,在他有能力的时候,他想着的是他的党,他的哪些群众,他的父母兄弟,从来没有想过,跟着他这些年的妻子,结果他倒下了,他的党他的群众他的父母兄弟没有一个伸出援手的,只有被他忽略在忽略的妻子一路护着他,多少次医生都说了,就是救回来了,其实活着还不如就这样去了,对病人也是折磨,可是青树妈妈说只要能救活那么一定要救,她爱那个男人。
哪怕别人不能理解,哪怕心里对他有所怨恨,可是还是爱,爱的很傻,再累再辛苦都值得,她有一个可靠的女儿,她叫青树,是青色的永远都不会凋谢,就如她的爱情一样,初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老了她一样在努力。
青树出门看见外面的斯城壁,斯城壁什么话都没有说,青树锁上门,他过来抢青树的书包,青树不给他,斯城壁就跟着青树走。
青树加快步子,城壁就在后面加快步子跟着,青树跑他就跑。
“你能不能不跟着我?”
白青树突然转头,斯城壁是没有料到她会转头,站住脚步,结果他才站住,青树就提着书包跑,拔腿就跑。
城壁第一个反应就是去追,青树玩命地跑,似乎只有在奔跑中,她的热血才能沸腾起来。
家是什么,希望是什么?
斯城壁每天跟保姆似的就跟在青树地身后,王芳笑着说,要是我有这样的保镖跟着就好了,白青树课间的时候就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王芳就觉得越是漂亮的女生,越是容易伤感,也不知道在伤感什么。
王芳的父母身体都很好,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就是真有什么事儿也不会落在她的肩上,她是无忧的,所以她不能明白白青树的悲伤。
白青树以前觉得自己的未来也许是暗暗的蓝色,只要努力,迟早有一天会看见希望的,可是现在这片蓝色变成了灰色,灰色的天空离蓝色的天空差的很远。
斯城壁的家里自然不会把他放在这里太久,他父亲已经跟他说好了,去沈阳学习,然后以后回来还是不回来他自己选择。
父子之间进行了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
“城壁爸爸没有把你当成是儿子,我希望你能明白,喜欢一个人这不可耻,谁都有过,可是男人的未来是要自己拼搏的,就算是将来真的在一起了,你要为她创造一个美满的未来,你能明白吗?”
对于斯城壁来说,这和晴天霹雳有什么不一样?
他是抗拒的,愤怒的,红着脸,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以为自己说出来父亲说明白就会支持他的,结果他却是要送自己离开,他怎么能忍受?
在他的爱情还没有开花之前,他不要走,他要留下来。
“我不去。”
斯城壁的父亲似乎已经聊到了会是这种结果,拍拍儿子的肩膀。
“你现在喜欢她,也许过了几年你就会觉得她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土包子,爸爸给你三年的时间,你去沈阳,如果将来你还是坚持,那么到了年纪,爸爸去说。”
很简单的选择题,一个孩子而已,他年轻的时候也疯狂的喜欢过一个女人,可是老了也就是留了那么一点念想,从来没有想在去见那个喜欢的,不然看了一定是失望的。
岁月就是让所有的青葱的面庞都变得疏离难辨。
哪些过去的岁月,不过让流逝的青春变成了一个梦,也许一戳就破的梦。
“我不会的。”
斯城壁绝对是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的爱情,这个人自然也包括他的父亲,任何人都不行。
“城壁……”
之后就是他的母亲进来劝解,走是不会这么急的,这是唯一可以让斯城壁觉得满足的。
斯城壁父亲的考虑还是现实的,孩子处在青春期,冲动要是做出什么无法后悔的事情来,这一辈子就后悔了,要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分辨自己的未来所选,要慎重,就像是他说的,如果几年之后,他还是觉得那个女孩子好,他这个做爸爸的会亲自上门去的。
这就是他的答案和立场。
斯城壁是忧郁的,他不知道能怎么样的和白青树表达自己的心声,说给她听,可是她总是冷冷地拒绝。
斯城壁困惑,烦恼,他觉得青树就是一颗尘埃,飘进他眼睛里的尘埃,会让他哭泣,却不让他爱她,然后最后像是尘埃一样的消失在风里,他不要这样。
他想掌握她,可是他太年轻了,这个年龄段,他不可能和白青树结婚,他没有办法给青树保障。
斯城壁抢着帮着白青树干活,她的活儿他全部抢着帮着干,干完就走不说话。
青树不拦着他,他愿意做就让他去做去。
城壁坐在外面,韩述他们在玩球,韩述在那边喊了两声,可是城壁没有答应,韩述将球扔开,自己跑过去,韩述的后背都湿透了,全是汗水,坐在斯城壁的身边。
“干什么呢?天天的看着你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斯城壁想一个人静静,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只想一个人呆着,以前他是最喜欢热闹的,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觉得大家在一起才有意思,可是现在却觉得韩述太烦了。
起身准备离开。
韩述看着他,拉住他。
“你到底是怎么了?青树拒绝你了?”
韩述见那边王芳往自己这边来,本来是打算先开溜的,可是看着王芳手里拿着一瓶水,他就没动,嗓子都冒烟了,是应该喝水了。
王芳跑过来,脸跑得红扑扑的,将水瓶交给韩述,然后自己转身离开,王芳明白韩述不会喜欢她站在他身边的。
韩述毫无愧疚地接受着王芳地殷勤,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负担,这是王芳自己愿意的,自己并没有逼她不是吗?
“青树那性格你也不是知道一天两天的了,要是说条件,我家也不差啊,我还喜欢青树呢,或者说你去问问班里有人真心的不喜欢青树吗?你以为上次胡子为什么挨了青树一巴掌没有还手,他说是说,可是心里都是喜欢的紧。”
拜托,白青树拒绝才是正常的,要是没拒绝那才怪了。
就是因为青树这样,所以她才是女神,不然就跟王芳似的追着男生的屁股的后面跑,那还是什么女神啊。
城壁觉得自己跟韩述完全没有话说。
放学的时候王芳跟着韩述后屁股跑,青树自己回家,斯城壁跟在她的后面,因为回去的地方是一样的,青树不能让他不要跟着自己,也许他是回家呢。
放学去坐10路,人依然是那么多,下班了嘛,现在下班都是一个点,这个点不坐车后面还有两班就没有车了,所以可以想象车上的人到底有多少。
白青树被挤在玻璃那边,自己动都动不了,人挨着人。
斯城壁尽量护着青树,让别人不要碰到她,可是实在太挤了,他在后面贴着她的身体。
属于少女的体香,淡淡的,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样的洗发水很香。
这一刻斯城壁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这个时刻还是讨厌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胳膊撑起来然后送给青树一个宽阔的空间,他撑的很辛苦,车子一拐弯的时候是罪痛苦的,他拉不住。
下了车一前一后的走着,青树要从火车道过去,斯城壁快跑两步跟上她。
“白青树,我们可以说两句话吗?”
斯城壁一向是意气风发的,即便现在每家过的苦哈哈的,可是在他身上你看不到那种苦,家境好面貌自然又是另一种状态。
青树不说话,她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跟他说的。
“我爸让去沈阳,我不想去。”
对面有火车过来,一长趟一长趟的,阻挡住了青树的去路,青树用手拎着书包的袋子,城壁就跟在一边,他慢慢地说着,说着自己就是喜欢她,说没有不好的意思,还有上次他妈妈去学校闹的时候他是吓傻了,不是故意想不说话的。
青树转身看着他的脸,城壁本来是在说话的,结果一看到她的脸,自己反倒是没有话可说了。
“城壁,谢谢你,不过我不可能喜欢你的,好好学。”
斯城壁看着白青树,他想过她会说的话,可是没有这种,他不知道还能怎么样表达自己的痛苦。
他伸出手去拉青树的手,青树没有躲,任他拉着,斯城壁从来不哭的。
他流着眼泪看着白青树。
“青树……”
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觉得男孩子哭了很难堪,用袖子擦干了眼泪看着火车过去了,自己先跑了。
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等你。
城壁觉得难过,难过的不是自己要走了,而是这种悲伤的心情他没有办法表达出来,他想帅气地站在白青树面前,告诉她,你别急,我会解决你家里的问题,可是他发现了他太无能了,他偷了家里的钱,放到白青树书桌上面,然后弄成那个样子,青树愤怒的看着他的妈妈,让他妈妈道歉,然后失望的看着他。
他接受不了,晚上又是睡不着,一个人翻来覆去,他怎么就那么笨呢?
当时为什么没有说话?
他难道是哑巴吗?
今天青树依旧留在医院里,白母在医院干活,说是让青树别回去了,她不知道又会有谁跑自己家去要钱,要是青树自己在家,会害怕的。
青树睡不着,拿着书在看,可是心思却不在书本上。
医院的工作人员有固定的衣服穿,那是一套像是劳动服一样的衣服,她妈妈白天累了一百天,可是晚上还要在这里干活,进进出出的人,白青树说想帮忙,可是她妈说,你的手不是干这个的。
白青树看着自己的手,很白,很好。
可是这双手能干什么?
想起斯城壁对自己说的话,青树心里苦笑,城壁你知道嘛,青树不是无能的,你看见她现在的彷徨了吗?
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发呆,只能捧着书本让她妈妈在外面哈着腰低着头在扫地,这种无力快要把她给逼疯了。
青树的爸爸躺在床上,即便是她们尽量的给他翻身,可是他身上还是有很多的褥疮,腿上都有。
白青树能感觉出来爸爸的腿越来越瘦了,那是功能渐渐萎缩的表现,叫她疼,像是在心脏上面豁开了一个口子,然后用锤子一下子砸下去,反复地砸。
砸一下也许就是疼一下,可是反复的砸,她的心早已经是稀巴烂的了。
青树拿着书到外面,越是走的快,眼泪越是来的急,那一条黑黑暗暗的短路,她走了那么久。
周于依旧是喜欢在外面坐着,外面说到底还是凉快的。
白青树走路没有看前面,一头撞上去,她低着头一直在说对不起。
周于无奈,这个人走路怎么不看路呢?
“青树,走路是要看前面的。”
白青树抱着周于的腰身,她虽然没有哭出声可是周于能感觉到她是在哭,她肩上的重担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说,确实过重,伸出手拍着她的肩膀。
青树已经忘记了扑进爸爸怀里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从小就不好这个,她爸爸说只有懦弱的人才会抱着别人哭,才会哭给别人看,因为哭就是要别人来安慰自己,外公也是那样说的,所以在白青树的生命里,哭是不能被饶恕的。
可是这一刻她想宣泄。
“周于,你会觉得不想活了吗?”
周于想不会的,他喜欢活着,能吃到自己喜欢的,每天高兴不高兴的,都是生命中的过往,能看见并且预见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幸福感,满足,没错。
周于抱着青树,给她父亲的力量。
青树的心里很乱,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可是斯城壁……
周于听着听着就笑了,少女情怀啊。
“既然喜欢就接受啊。”
周于一向是不羁的,别人总是说什么现在恋爱太早不好,像是白青树这种,他以前也觉得自己挺变态的,可是想开了就觉得没什么了,喜欢怎么了,管别人怎么看,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就是喜欢,也没有犯罪。
他支持青树去喜欢一个人,因为喜欢一个人了,她的心才会变得圆满。
可是青树不理解,她看不透,看不明白。
青树擦掉眼泪,说那个钱忘记了,要还给他。
周于知道估计是她妈不要,叹口气接回来。
晚上白母收拾外面的时候看见地上掉下来一大连的饭票,愣了一下,然后过了很久,心里也不是没有挣扎,青树的爸爸在医院每天都是要用饭票的,可是最后还是交到医生的办公室了。
周于看着呗送进来的饭票有点头疼。
看来这个妈妈比女儿还要固执啊。
他又不能找上去,问白青树欠了谁家的钱。
想了一圈,能找的人只有王志,王志接过饭票看了一眼,然后诧异的去看周于的脸。
“你疯了吧?你工资都买饭票了?你想让她吃几个月啊?”
王志觉得周于缺心眼,就是在喜欢人家也不能这样表现,叫人家看不起你,你上赶着,没有听见过一句话嘛,上赶子的不是买卖。
“我不能管,我要怎么说啊?我没有办法说。”
开玩笑呢,他怎么给?
周于说你不是会这个嘛,王志嫌弃的看着他。
“别说的我跟谎话大王似的,我真没有办法,你自己解决吧。”
王志最后还是给推了,周于头疼,这要怎么解决?
想来想去弄了一个干净的白色信封然后装进去,请别人在上面写的字,然后扔进了白青树父亲的病房里。
青树的妈妈要工作到九点才可以休息,因为到这个时间一般就真的再也没有人了,安静了,她拖着疲倦的身体进病房里,一推门就看见了地上的东西,白青树在看书,一边看书一边在给她爸爸扇风。
“行了,别扇了,睡觉吧,明天还上学呢。”
白青树看着她妈妈手里的东西问是什么东西,青树妈妈笑笑说没什么就收起来了,青树上了旁边的床,最近这里的病房很安静,只有两个病人,六个床她们可以睡在上面。
青树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看见了母亲坐在父亲的窗前给父亲扇着风,小声地说着话,青树翻身就睡了。
对于青树的妈妈来讲,再累只要回到家里或者医院里能看见这个人,她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的,至少有个人可以听她说说话,这就是她的大满足,哪怕别人找到单位去闹。
想起今天下午,用手擦着眼泪。
中午的时候有人来到单位跟她要钱,她说了这个月真的没有办法了,可是对方不理,在外面又是吵又是闹的,青树的妈妈是一个要脸的人,她觉得很难堪,同事们看见了,跟她好的几个人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就不跟她们说呢?说着就一人拿出来一点钱,给她凑齐了,给哪个人拿走了,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心里都是酸涩的。
同事怕她尴尬,转身都离开了,下午的时候还有人帮她干活。
青树的妈妈拉着青树爸爸的手放在自己的脸边,眼泪簌簌地落下去。
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能活着。
她的要求就是这么地简单。
累了一天了,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说说心里自己觉得累的事情,不过又不能全说怕他担心,一半真一半假,青树的爸爸不能说话,可是很认真的听着,人的思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除了哭还能做设呢们?
从来都不哭的人,看着妻子哭,心里明明地知道她过得很苦,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通过骂人去宣泄自己心里的抑郁,他想去抓妻子的手,可是都是徒劳。
青树的妈妈难过,她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丈夫,她丈夫永远都是最好的,即便是躺在床上。
早上周于又看见了那个信封,里面有青树妈妈写的字,这个年纪会写字的人还是挺少的,而且她还是一个女人。
青树妈妈说谢谢周于,但是她们家不能一直靠着别人过,要自己撑起来。
周于觉得最伟大的是什么?
就是母亲。
回到家里,抱着自己妈妈,老太太觉得肉麻,这孩子从来都没有这样过,叫外人看见了像是什么样子?
“怎么了?快松开,快点,妈给你蒸肉。”
老太太这辈子活的,家里有好吃的,先可自己丈夫吃,然后是子女,她永远是最后,以前周于还小点,一个月能买一回肉,这也是就是他们家了,别人家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吃上,吃到最后留给她的都是一个空碗,连里面的汤汁都没有了,她要是馋了,就把饭盛进去,然后搅拌一下在吃,所以说天下母亲都是伟大的。
周于就不松。
外面有人经过看着这母子俩,对着里面喊。
“呦,周于还跟妈妈撒娇呢?”
老太太笑着说不知道怎么了。
白青树父亲家里的人终于出现了,一家子都来了,那个惨啊。
就就算是青树家现在很不幸,可是明显她们娘俩穿的也比那个家过来的人穿的好,青树爸爸的两个弟弟穿的破破烂烂的,哪些衣服都是以前青树爸爸邮寄回去的,青树的奶奶就更别提了,不知道还以为是逃难过来的呢。
“呦,这是青树,都这么大了,过来叫奶奶看看。”
青树从懂事就跟她奶奶不好,在加上确实受了母亲的一些影响,青树妈妈有时候会对青树说一些抱怨的话,她是无心的,可是孩子的心小就记住了。
万事都是很奇妙的,本该是有血缘的人,应该是亲近的,结果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青树躲得远远的,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青树的奶奶脸子一下就冷了,抱怨着:“这一路折腾的啊,我的腰都要断了,对了有没有吃的,赶紧给我准备点。”
青树的妈妈满脸的为难,手里就剩下了那么一点的饭票,不够用啊。
可是看着丈夫的目光,眼睛里还是高兴的,就是咬着牙也得给弄吃的。
只能全买了,那娘三就跟饿狼似的,一顿猛吃,一点规矩都没有,青树觉得看着恶心,掉在地上的他们都能捡起来在扔进嘴巴里。
青树奶奶吃完一抹嘴,嫌弃的说着。
“也没有一点肉腥,以前老大都是给我吃肉的,我家老大不行了,你们娘俩就吃好的,嫌弃他了是不是?”
这一看就是吃饱了,开始数落人了。
大老远的过来,竟然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青树妈妈是在乎丈夫的心情,所以她不脑,可是青树不能接受,将鞋子一甩结果就甩出去了。
青树奶奶看着孙女摔打自己,马上走过去一个耳光甩了下去,在她家里谁不怕她?
她说话就算的,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敢摔打她,本事了?
“就是你爸敢不敢这样?没有规矩,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我是你奶奶,你摔打我?”
青树挨了一巴掌,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她爸妈从来都没有打过她,别说是巴掌了,就是说她都会注意分寸的,生怕伤了她。
青树的那两个叔叔当做没有看见似的,还吃饭呢,都跟上辈子没有吃过饭似的。
青树妈妈拉过女儿,对着自己婆婆笑笑。
“妈,就是青树不懂规矩,你也不用打她,孩子还小呢。”
她咬着牙告诉自己,为了丈夫要忍,丈夫现在不能说话心里已经够郁闷的了。
青树她奶可不领这个人情,看着青树的样子恶狠狠的。
“不是我说,就你们家白青树,看着吧,以后嫁谁,谁要她。”
青树的爸爸疲倦的闭上眼睛,人总是要到这种时候才能明白一些事情,可惜都晚了不是。
青树妈妈带着他们回家去休息,青树她奶进了屋子就一直在说一个问题。
“现在老大不行了,不能说话了,所以他说什么你就不听了是吧?家里你们就不管了是吧?老大还有八个兄弟姐妹,全家都指望着他,你现在本事了,什么都不给我们了?”
青树妈妈叹口气。
“妈,老二老三都已经结婚了,青树她大姑姑也结婚了,你也看见了我们家现在什么情况。”
青树她奶不认,耍泼。
“什么情况?老大以前可是说过的要一辈子照顾他爹妈的。”
青树妈妈没忍住,现在不在医院了,她指着自己家里。
“妈你看看我这个家,我现在还欠外债呢,你也知道他现在不上班了。”
可是青树她奶压根就不信,说以前青树她爸那么本事,上面不会不管的,一定是给钱了,然后青树妈都给娘家了,青树妈妈一听,气的自己头疼。
“妈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怎么会搭娘家?”
青树她奶撇嘴。
“我怎么知道你给是没给,找些旧衣服我要带回去,白面什么的都有吧,肉票有没有,给我们买一些吧。”
这简直就是来扫荡的了。
青树的二叔那不要脸已经到了一个级别,进了屋子就用眼睛一直在四处看,在找着到底什么东西值钱。
青树妈妈也生气了。,
“妈,你儿子生病你来没有一句关心,他现在就躺在那里,他给了你们多少,你有没有说哭一哭?有没有说您儿子不行了,你有没有伤心?”
青树的奶奶大怒。
“我用不着你来教我,我自己儿子,我能不伤心?你能比上我伤心?”
她不是不伤心,只是麻木了,家里有那么多孩子,现实是苦涩的,她哪里有什么时间去伤心?
她是真的伤心,就像是她说的,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出息的,结果弄成这样,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青树妈妈真的把钱拿去搭娘家了,不然老大的钱都哪里去了?
青树的二叔跟了一句。
“嫂子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对妈的,你在大哥面前装,现在大哥不行了,你就把我们都给仍了,要不然我们接大哥回去住好了。”
青树妈妈一听这话,气就来了。
“那行,你们接吧。”
她倒不是真的想让他们把丈夫接走,她心里清楚的很,哪些人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果然,青树奶奶和两个叔叔脸色都变了。
“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嫂子你看你就生了青树一个丫头蛋子,妈说你什么了?”
青树妈妈冷笑。
“我生了一个女儿怎么了?我生几个生什么了,我丈夫还没有说道呢,你们也没有理由对我说教,今天妈打了青树一巴掌,就当做是孩子做事儿不动脑子,她该打,可是妈,在怎么不好那是我心肝宝贝疼着的孩子,我自己都舍不得伸手指头,您从小也没有带过她,以后请您看不惯那就别看。”
青树奶奶憋着一口气,不过现在气势被人家给压了下来,她没有办法,要是想在这里讨点好处,她就得忍着。
医院里的青树捂着脸,她爸爸有点着急,想伸出手去看看女儿,可是只能无奈的看着女儿哭,他心里有话可是说不出来,他妈也真是的,你说孩子就说,干什么要动手啊?
青树啊,你奶奶不对,别伤心啊。
可是最后只能无助的看着女儿的方向,青树心里都恨死了她奶。
他们到底来干什么的?
周于进来例行检查,青树转开脸,周于看了她一眼,说这是怎么了?眼睛跟兔子似的。
青树说自己想杀人。
周于被她给逗笑了,青树上来问她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周于说挺好的,青树明白,这个所谓的挺好的就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最多就是维持目前的情况。
握着父亲的手。
“爸你听见没,要高兴点,以后会好的。”
即便知道这个以后肯定也不会好,可是话还是要这样说,青树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父亲还是在安慰自己。
青树地父亲张张嘴,可是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青树依然将耳朵送上去,听着,听着她爸啊啊的。
“我没伤心,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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