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如梦深省
半掩纱窗,扑面有带香的清风吹来,手持一卷尚还含墨的书卷,独自端立在窗边。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不禁苦笑了一声,抬眼望着窗外临湖而立,衣袂飘摇的绝色男子,堪比那一院的秋色,西风吹叶满湖边,初换秋衣独慨然啊。
思绪沉默间,那湖边的绝色男子已站立在陆夜茴的窗外,嘴角含笑,却始终未到眼底。轩窗大开,隐隐的有香味扑鼻而来,让陆夜茴有点措不及手。
“看来你很喜欢看着我发呆呢!”说完,无所谓的笑了笑,眼角有亮光闪耀着,照亮了并不宽敞的屋子。陆夜茴看着他的眼睛,依旧是凤眼无邪,妖魅无限,那眸中却盛放了太多的感情,陆夜茴一时读不懂了。
“是啊,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容颜呢,你今生若为女子定是那……”陆夜茴故意停顿了一下,挑眉看向眼前的人,依旧笑意盎然,“惑世妖女!”然后很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的他的笑忽的僵硬在了嘴角边,眼皮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陆夜茴的笑意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陆夜茴……你是叫夜茴吧,还真是好意境啊,可惜……”眸中闪过一丝的惋惜,眸底有杀意慢慢的腾起。陆夜茴垂首,将手上的书卷搂抱在怀中,故意忽略掉了他眼底的感情,眼不见为净。
“他们来了!”陆夜茴耳力极好,闭目就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喧嚣声:“你可知山下来了多少人?”陆夜茴虚目望去,见他眉眼含笑,并无半点惧意。
“雪柏宫的瞬曦公子、冷樱少爷;柏泊宫的西宫宫主;风月楼的神秘楼主;擎霜阁阁主烈擎沧,还有武林榜上的‘十公子’……”见他如数家珍的报出各家的名字,嘴角有顽童般的笑颜。
“是啊,柏泊宫西宫宫主最疼爱的徒弟为你跳崖了;风月楼的淮阳分楼被你一把火烧尽了,还凌辱了分楼的管事;擎霜阁阁主烈擎沧最小的女儿烈晚芜被你打伤,现在还在昏迷中,生死未卜;还有……”胸口有一股闷气窜流着,抬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抚平微酸的胸口。瞪目,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他却依旧一身的孤然,似乎陆夜茴刚刚说的根本就不是他。
这还仅仅是陆夜茴在回来的途中听说的,一些陆夜茴还不知道的“丰功伟绩”不知还有多少啊。霎时,就已经对那张妖魅无限的脸失去了兴趣,纵然再美艳,也不是陆夜茴要的啊。
“哈哈,难道你就不怕成为下一个吗?”凤眼无邪,深深的逼近窗台边的人,却没看到他预期中的失措,那倔强的眸中倒映了他霸道却孤独的身影。
陆夜茴淡淡一笑,随意的将手中的书卷扔在一旁,被束起的发梢轻抚着泛黄的书页。忽的,一阵风吹来,吹得桌上的书页猎猎作响,然后被定格在某一页。“天载元年五年,泗隆帝最为宠爱的贤贵妃与九月十八日逝于云裳宫。据宫人口诉:当晚隆帝夜宿淑妃处,正当酣睡时。云裳宫霎时间火光冲天,蔓延极快,云裳宫十余人无一幸免,昔日佳人香消玉殒,尸骨无存。
隆帝痛失爱妃,特追为孝贤贵妃,立衣冠冢于皇家羽灵陵。孝贤贵妃生前尚未替隆帝孕育子女,隆帝命将柳颜宫淑妃膝下的一子过继,替孝贤贵妃守陵三年。----张显《司国志帝王位》”
“潋煜可知我在回来的路上听闻了什么吗?”陆夜茴嘴角含笑,却以不是之前的那般的动容了,笑意同样的未到眼底,看他无任何的反对,陆夜茴继续背手说道:“三月前,漠北与天暄的第一次战争宣告失败,最终以漠北割城求和,但你可知这漠北的青帝是怎样的人?前日,得到情报,称天暄已有人与漠北达成协议,助漠北陷天暄于水火,以报割地之仇。而这人,潋煜与我都恰巧认识……盟主夫人近日可好啊!”
“你胡说!”南宫潋煜震怒之下,伸手掐在了陆夜茴纤细的脖颈上,用力之大,似要将陆夜茴生生的掐死。无奈,运功催动真气护体。
“我可以胡说,但是风月楼骗不了人。”陆夜茴的眸中并无半点的惧意,心里却似翻江倒海般,生怕这蛮人真会使力将她的断颈于手下。呼吸慢慢的变得细微了起来,护体的真气在陆夜茴体内乱窜成一团。
双手握着他纤细的手腕,渐渐的感觉到他的手开始放开了力道,呼吸慢慢的变得顺畅。一把挣脱开他,扶桌弯在一旁咳嗽呕吐了起来,因陆夜茴并无进食早餐,呕出来的尽是些酸水,一时间喉际如撕裂般的难受。
未等陆夜茴开口,小院外已有侍从慌乱跑进来:“少爷,不好了,外面来人了,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
陆夜茴还真有点开始佩服起了这侍从,在如此的情况下,还能一口气说完。虽满眼惧意,脚步凌乱慌张,却无半点的唐突到他们的少爷。
见南宫潋煜依旧端立在窗外,漂亮的额头此时深深的皱着,眸中有三分的忧郁、三分的冷漠、三分的深幽还有一分的魅惑。猜不清他眸中的感情,一切都被他隐在了那被过长的睫毛打黑的阴影里,一圈一圈的旋转出了迷人的光晕来。
“有客人来,你这主人就打算躲在这里吗?”不着痕迹的讥讽道,闭门不出,无非是徒添笑柄罢了,这南宫潋煜最不担心的就是名誉啊。
“呵呵,当然不是,既然有客人来,陆夜茴南宫潋煜定当好生招待着,伏域请客人们前庭等着,好茶摆上招待着。”出乎意料的听到他朗声大笑着,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金丝翻飞,一派的流光溢彩。
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嘴角无意识的有笑容绽开了来,身后的青丝顺着他的衣袍一起翻飞着,迷乱了陆夜茴的眼睛。
但是,陆夜茴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的清醒着,两日来,陆夜茴费尽心思在门外摆阵阻他在外,知道他这人好强好胜,若不破陆夜茴阵法他也是绝不会进来的。这奇门遁甲、摆阵御敌是瞬曦哥哥亲手教的,陆夜茴虽不算精通,却也游刃有余,足以退敌。
门前的盾石阵是陆夜茴花了一夜的时间堆筑画稿而成,南宫潋煜虽聪颖不比常人,却也只是能近陆夜茴的窗户而已,不足以破门。两日来陆夜茴也是自得悠闲,捧书吟唱,灯下作诗,好不惬意。
移步前庭,陆夜茴始终保持着与南宫潋煜两丈开外的距离,若即若离的跟着,而他自始自终都未回头看陆夜茴一眼,是在坚信陆夜茴不会翻墙而逃吗?
陆夜茴不禁苦笑了一下,他还真是了解她啊,这么难得见到的场面,陆夜茴怎么舍得错过啊。
在南宫潋煜的提议下,陆夜茴并未跟着他一起进入前庭,只是隐身在了前庭旁斜插的屏风后。屏风下,陆夜茴看不清所有来人的全貌,而那领首的白衣男人陆夜茴却再熟悉不过了,依旧是一身竹香缭绕的冷樱。身边是一身青色华衣的瞬曦,两个男子各有千秋,占尽风华。
“南宫潋煜,你个恶徒,快放了我家小姐。”是红霄的声音,那么轻灵,却担忧着。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毒手红霄啊,你家主子都还未开口,你怎么就先开口要人了。我南宫潋煜可从未见过你雪柏宫的小姐。”南宫潋煜高坐在首位,手边的茶水雾气氤氲,熏得他的眼眸愈加的迷人了起来。
哼,明知顾问,装傻充愣,这些把戏他倒是学得巧啊。陆夜茴嗤之以鼻,心下对他的话不屑一顾,明白人都听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南宫少爷,我萧某不知是小师妹哪里得罪了阁下,萧某在这给你赔不是了,师妹年纪幼小,还望盟主少爷卖我一个面子,放了师妹。”萧隐不卑不亢的拱手说道,谦恭有礼,倒也不知道如何拒绝好。
话音刚落,就听萧隐的身后有多数不平的声音响起。
“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我徒弟的命来!”说话的应该是柏泊宫的西宫宫主。
“我要你血债血偿,替我小妹要了你的命,来唤醒她。”这弱弱的声音该是擎霜阁的,却不知是何人。她唤烈晚芜小妹,该是擎霜阁内阁的人。
“……”陆陆续续的有人寻仇而来,而那高坐在上的人,依旧云淡风轻,脸色不改的兀自饮茶调笑着。时不时有侍从附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着一句,那人正是来小院报信的侍从,陆夜茴听南宫潋煜唤他伏域。
“南宫少爷!”萧隐一声低吼,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无人答话,“能否让在下见见小师妹?”
萧隐几近卑微的祈求着,是想确定陆夜茴是否安全着吧。瞬间,胸口被满满的填满着,眼泪几欲夺眶而出。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脑中有一根薄薄的丝线似乎被牵制在某人的手中,陆夜茴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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