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左刚读出“在高速上”这四个字的短信内容,我就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的宝马5系,刚才它里面的侧脸,很眼熟,难道就是林雪漫?
“怎么回复?”苏左问我。
“让她系上安全带。”我说,坐后座不系安全带,是华夏的恶习,待会儿万一擦枪走火,出了车祸,伤到我的小萌宠就不好了。
宝马超过我,上了最左边的快车道,我加速至160公里/小时,很快追上,与之并行,稍微靠后一些,这回看得仔细了,确是林雪漫无疑,她也察觉到旁边有车,不过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低头摆弄手机。
上文说过,宝马新车,没贴膜,而我们这台龙组的奥迪车,车膜应该是特制的,深不可测,非但从侧窗看不见里面,即便从正面,也很难看清车内人的样貌,这也是为什么冯梓丹会借我这台车,助我出逃的原因。
嗡,短信又进来,苏左念道:“主人,我没开玩笑!”
“告诉她,咱们的车就在她后面,黑色奥迪,快系上安全带,我要别车了。”我说,谁跟你开玩笑呢!
车内三女一愣,都看向旁边的宝马,我怕引起敌人的注意,减缓车速,和它保持着大概三十米的安全距离。
苏左发过去短信之后,我看见,林雪漫在车里明显怔了一下,往右边看看,又回头瞅瞅,前面的宝马司机,发现了林雪漫异常,回头说了她一句什么,林雪漫点了点头,正襟危坐,又过了几秒钟,她悄然拉过安全带,给自己系上了。
“这一天天,跟拍电影似得,右右,咱也系上吧。”苏左在后座嘟囔了一句,和右右系上安全带,副驾驶的小林早已系着,紧绷的灰色宽带,深深勒进衣服里。
因为太熟,我对小林的身材,没有什么概念,可谓从小看到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三女都系上安全带之后,胸相毕露,高下立判——左右的都不算小,可小林的居然还比她们大一圈,看起来沉甸甸的。
小林一直没吭声,在做战前准备,检查子弹,推弹夹入膛。
大家都准备好之后,我开始提速,伺机超出,来到宝马车前面,宝马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举动,不急不缓,保持着140公里左右的时速,我仔细一看车内司机,他正在打电话。
我继续提速,拉开距离,“引领”着宝马,寻找合适的时机。
很快发现,前方的慢车道上,有两台先后而行的集装箱货车,速度大概90公里/每小时,我超过这两台车后,陡降车速,和前面的集装车货车并排,三车,组成一个数字“7”的形状,和左侧护栏一起,把宝马关在了“7”的里面。
宝马不满,连续鸣笛,我没有理会,转向小林:“让那个大家伙慢下来。”
小林点头,按下副驾驶侧的车窗,从车内,左手持抢,指着集装箱车的驾驶室,大车司机慌了,下意识地加速,我踩下油门,跟紧,保持两车相对静止状态。
小林示意大车开窗后,冲司机喊:“我们是海关缉私署的,怀疑你车里有走私物品,先降速,后停车,接受检查,注意安全!”
小林喊话的语气,威严而不失温柔,估计司机知道自己车里的货没啥问题,也就没太害怕,慢慢降低车速,这里是个大弯道,路上车也不少,奥迪、第一台集装箱车降速,走了两、三百米后,后面便发生了堵车,鸣笛之声不绝于耳。
宝马就在奥迪车后,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跟随着,司机非常不满,冲我做着骂娘的手势,我盯着仪表盘,待车速进一步降到60公里左右的时候,我突然一脚刹车,后面的宝马吓了一跳,赶紧也刹车,车速一下子到了40公里,我再刹车,刹到30公里每小时的安全速度,宝马司机开了车窗,歇斯底里地把头探了出来,骂我。
“92给我。”我按下车窗,小林把抢给我,并接管了方向盘,我探身出去,回手将宝马车司机爆头,旋即,我深踩油门,免得被它撞到,这可是公家的车。
宝马司机的头仰着挂在车窗,车被他临死前向左带了一下,失去控制,撞在了护栏上,弹了一下,又被后车追尾,才彻底停下来。
“yumi,你去。”我减速,下令道。
小林点头,没等车停稳,便从车窗钻出,飞快跑向后车。
我停车,挂r档倒车,小林打开宝马右后门,将林雪漫救出,扶着回到奥迪车侧,把她塞进后座,等小林跳进副驾驶后,我油门到底,逃之夭夭。
“左右,帮她检查检查,看伤着没有?”
林雪漫胆小,刚经历一场车祸(虽然速度不快),吓得脸色惨白,都不会说话了。
片刻,苏左说:“没事,就额头擦破了一点皮。”
“她叫林雪漫,呈祥集团总经理,原本是周家的人,现已弃暗投明,归我方阵营,大家欢迎。”我笑道。
啪啪啪,左右鼓掌,一起鼓掌,一样的拍手频率,一起停止,还真是心有灵犀,苏左在小旅馆里见过雪漫,她又把右右和小林,分别向林雪漫介绍,相互认识,雪漫的情绪渐渐从车祸中恢复过来,心有余悸道:“主人,刚才可吓死我了。”
“她怎么叫你主人?”小林不解,低声问我。
我小声说:“瑞典首都。”
小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回头,饶有兴致地盯着林雪漫看,把她看得直往苏左身后躲。
小林也曾经有过一个“人宠”,是个岛国中年女人,管小林叫妈妈,但那次行动太过隐蔽,我们无法把那女人带走,最后不了了之,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下场。
“你为什么觉得,周要干掉你?”我问雪漫,“他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他回京城了,坐飞机走的,”林雪漫说,“临走的时候,本来让我留下处理这边的事务,继续接待那些高手们。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又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工作交给其他人。”
“稍后,我被他的手下带到一个房间里,软禁了起来,再之后,我就被带上车,上了高速,我问司机,带我去哪儿,司机说,你不用问,是周公子的命令。”
“我知道周天纹有个习惯,就是把人带上高速,找个隐秘地点做掉,扔到护栏外面,那里一般没居民,也不会有人停下,还没有监控,等到尸体被发现,大多是几个月后的事情,无迹可查。所以,我推测他是要用这种办法干掉我,才给主人发求助短信,我只是不明白,到底是我哪儿出了纰漏……”
“不是你的问题,”我说,“是我们的行动结果,让他感觉身边有内鬼。”
其实,我对雪漫的使用并不过分,想着放长线钓大鱼,真正给我们提供信息的,是已经“去世”的宋小宝,林雪漫属于“躺枪”,她被我抓过,还关了一夜,自然会被周天纹所怀疑。
“噢……”林雪漫低头,面色委屈。
我伸手过去后面,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做的已经很棒了,以后跟我们混,亏待不了你。”
“是,主人!”林雪漫破愠为笑,蹭了蹭我的手。
左右看雪漫那“贱兮兮”的样子,可能都觉得有点别扭,下意识地往车窗边上靠,雪漫倒是不以为然,把她们拉过来,欢快闲谈。
我深踩油门,狂奔了大概半小时,估摸着,高速交井该介入宝马车祸事件了,便从前方高速口出来,这边是个小县城,我找到一个公共停车场,找到一台奥迪a6l(这车在国内好多),小林如法炮制,偷了它的车牌,给我们换上。
继续走便道,顺便加满油,到了下一个高速路口,再以崭新的牌照上高速,我不信周家神通广大到这样都能查到我们。
途中,遇见过两次高速巡警,他们并未在意我们,呼啸而去。
我让她们仨别聊天了,在车内好好休息。
开到午夜十二点,换小林来开,然后是苏右、苏左、林雪漫。
一人开一小时,人歇车不歇。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车换回到我手里,开着开着,我感觉发动机出了问题了,车没劲儿,排气声音也不对,便停车检查,拔出机油尺,已经超过最低下限。
看来这车烧机油很严重,我不敢再快开,慢悠悠地到了前面的服务区,修车师傅给加了机油,问我是不是夜里一直在开,我说是。
“你得让车休息两、三个小时,奥迪可不能这么造啊!”司机给我一支烟,用东北腔说。
“嗯?”我皱眉,“以前我在美国的时候,开过这车,从东到西,连开了二十多个小时也没问题,怎么会……”
“你那是美国车,咱这是国产的,能一样么,”修车师傅白了我一眼,把引擎盖咣当放下,“你要不休息,再开两小时,这车肯定爆缸。”
“……好吧,谢谢师傅了。”我无奈道。
幸好这是个大服务区,有旅馆,虽然条件简陋些,但也算干净,不过只有两间房了,左右睡一间,小林说不困,这两天一直在病床上睡觉,她在外面溜达,顺便警戒,两小时后会叫我们起床。
我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合眼,需要休息,雪漫也很累,二人便在一张床上合衣睡下。
睡着睡着,我梦见了一只可爱的小狗,跟我玩闹,用嘴撕扯掉我的衣服,又钻进我怀里撒娇,还舔我的脸,湿乎乎的,感觉有点太过逼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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