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潺潺水声从地面传来,那一汪清水,在银辉之下,变得格外炫目。
“嗡嗡嗡——”
古怪的声音突然响起,庙内庙外,众人皆是听到这种声响,一时间人们茫然四顾,而踏出山神庙的村民们,口中不断呼喊着:“山神显灵了!山神显灵了!”
神迹惊现,更是让这些愚昧无知的村民们心中慌乱不已。
天空骤然一变,漫天无际的黑云压了过来,雷音滚滚,仿佛顷刻间便会大雨倾盆一般。而就在此时,凭空卷起道道猛烈的狂风,风卷呼啸而过,在众人心头又笼罩上一层诡秘的氛围。
一传十,十传百,四处奔走的村民将良人对山神不敬的事宜口口相传,村民们在惊叹“神迹”的同时,对良人也是怨声载道,尤其是那些之前辱骂良人之辈,更是猖狂至极。
“天谴啊!这是要遭报应的!”所谓的“神迹”,已然变成了对大不敬的惩治的前兆。
妇人们抬头望着半空之上,狂风大作,她们四处寻找着自家的孩子,以免在此等混乱中出现意外,至于那些壮汉们,则是壮着胆子聚到山庙之前,有胆大、好奇者向着庙内观望,人头攒动,噪杂声一片。
“轰!”
忽然,一道闪电落下,在半空中绽放出惨白之光,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吓得众人面色全失,有些上了年纪,自恃学识渊博的长者,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举目愣愣地望着闪电划过的半空之处,浑浊的眸子里尽是惊骇欲绝,似是想起了某件恐怖的事情。
青阳村的一位灰衣长者,苍白的面容毫无血丝,瞳孔涣散无光,口中喃喃说道:“灵神恕罪!灵神恕罪!”
说着,长者翻身匍匐在地上,当即四肢紧贴地表,冲着山神庙的上方,一个劲地磕头跪拜。
慌乱的村民们,仿佛找到了唯一可以慰藉心灵的方法,学着长者的姿势,也匍匐跪拜下去。
只见山神庙前的偌大空地上,所有村民连连叩首,而他们口中统一的喊道:“灵神恕罪!”
与庙宇外不同,自那道闪电惊现的瞬间,山神庙内地面上的那汪清水犹如一面镜子一般,突然分裂开来,粼粼水面泛起显眼的缝隙,圆形一分为二。
分开的水面,半边金光涌现,半边却像是被浓墨浸染过一样,黑得深邃,黑得让人心悸。
此时,山庙内仅剩下各村的村长以及良人与拓跋芸等人,后者二人不知所措,他们也是心惊不已,所谓的山神竟然会显灵?原本他们不信,可现如今亲眼所见,便是拓跋芸这等附纹境高手,对也也是闻所未闻,
神者,天道也!对神明不敬,便是驳斥天道。他二人万万没想到,此次小小的一个举动,竟会降下这番神威。拓跋芸向着良人看了过来,正巧对上良人的目光,那目光中有着难以置信,有着深深地疑惑。
以前自己不说对山神不敬,便说是目中无神也不为过,怎不见灵神动怒?况且地面上的两半水面,看不出有何神罚在其中。
张姓老者完全慌了神,最属他嚷得凶,将一切罪责全部算在良人的头上,走到良人面前,指着鼻头就骂道:“都是你作的孽,惹怒了山神,一定会降下神罚的!”
张姓老者喋喋不休,良人觉得聒噪,当即衣袖一甩,卷起张姓老者的身体便摔在了庙内一角。
“扑通!”
张姓老者被甩飞后,疼得全身骨头酸麻,好在良人下手轻,不然他这一把老骨头恐怕已经散了架。张姓老者撑着身体,想爬起冲良人奔来,却看到良人那道凌厉的目光,顿觉心中一紧,到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这时他仿佛洞察到一丝不安,良人竟然也是一名武者!
少了张姓老者的聒噪之音,山庙内瞬间沉寂下来,其他村子的村长们望着良人,脚下犹如生根一般,竟然挪动不得分毫,就如同见到山神一般敬畏。
新阳村的老村长尚且清醒,毕竟他不会畏惧良人,只见老村长缓步挪动到良人身旁,凝视着地面上两半水面,紧张道:“孩子,这是天谴啊!”
良人同样将目光聚到水面之上,反问道:“村长,您见过山神么?”
老村长将下颌微微一斜,示意良人向正前看去,那里供着的正是金光熠熠的山神塑像。
“我是指真正的神明。”
老村长旋即摇摇头,他怎么见过神明,便是眼前所见,也是平生头一回。
“那你就肯定这是神罚所致?”
老村长不解,却急声道:“这是山神降罪下来,你看看外面,再看看它,不是神明,又怎么出现此等‘神迹’?”
老村长一手指着地面,神情一片惊愕。
这时,良人转头看向拓跋芸,沉声说道:“七长老,其中必有蹊跷!”
“你是说……这并非神罚?”拓跋芸身为一宗长老,她修炼至今,吃过的盐都比良人走过的路多,一听良人这般述说,她心中也起了狐疑。
一时间,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周身腾起淡淡之光,整个人静静不动,片刻后,她无力地摇摇头,说道:“附近并没有发现其他修武者!”
她的怀疑也是良人心中所想,但听到拓跋芸肯定的回答后,良人不禁困惑,难道自己的猜测不对?这等现象不是人为所致,真是山神显灵么?
正在此时,庙内传来轰隆隆的响动,几人忙看了过去,正前上方的那尊山神塑像忽地移动起来。与此同时,地面上的两半水面竟然浮动,竟成两道漩涡,一边金光四射,一边像是无尽的黑洞。
“轰隆隆!”
整座山神庙猛然间震动起来,香炉倾倒,连同那些摆放在供案上的祭品也随之滚落在地。
突兀地一幕,让庙内这些凡俗之人双腿直打哆嗦,口中惊叫不已,连滚带爬地变向庙外跑去。良人看了老村长一眼,此时的他除了惊恐,再无其他神色,良人卷起一道风浪,便将老村长送出了山神庙。
此时,庙内仅剩良人与拓跋芸二人。
山神塑像左右移动,继而从供案上悬浮起来,其身散发的金光,将庙内照耀的刺目炫彩,而那一半金光的水面直接飞浮到塑像之上,像是泼水一般,哗啦啦地洒在塑像身上。
良人与拓跋芸退后几步,神情紧张地望向山神塑像,唯一没有变故得就是另一半的黑色水面。
突然,黑洞中有一道古怪之音传出,良人与拓跋芸聚目而望,那水面之下仿佛连通着一条无尽深邃的通道,过了几个呼吸,那水面再次有了变化,泛起丝丝波纹,而一道凌厉威严的声音,也从水面之中传了出来。
“尔等皆为罪者,弑之!”
此音一出,良人二人心中一凉,只见那尊塑像表面浮现出一道虚影,那影子模糊不清,大致有山神的模样,可良人总觉得眼前这道虚影与山神样貌终究差了那里。
虚影浮现后,一旁的拓跋芸脸色当即一沉,一手便将良人推到了身后,而她自己却是运足了元气,华光大显,整个人的气势瞬间转变,好似一尊女战神般。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拓跋芸凝视着虚影,一字一顿地说道。
良人被拓跋芸护在身后,他能明显感觉到那道虚影上传来的恐怖气息,这种威能远远超过他本身,就是比拓跋芸也胜出几分来。
“附纹境?”
良人望着虚影,惊愕地自语道,这道山神塑像浮现而出的虚影有附纹境的实力。
气氛瞬间紧张凝固。
却不听那虚影开口,黑色水面下再次幽幽传来声音:“弑!”
音落,供案前的虚影突然身动,他没有具体的身形,却见黑色的袖袍下卷起道道劲风,一只漆黑无比的手掌从半空中落下,迎着拓跋芸二人的头顶袭来。
那只手掌看似动作缓慢,却在风卷之中不断变大,眨眼间便比得上庙宇的穹顶,四周风浪呼啸,铺天盖地般拍落下来。
良人自身完全动弹不得,面对那只巨大的掌影,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力,眼见便要被砸成肉饼,身旁的拓跋芸娇叱一声,良人看到一条七色彩带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拓跋芸手中牵着彩带的另一端,她脚底生风,身影随即晃动,一股大力拉扯着良人,向着一侧倒飞出去。
“轰!”
刚巧躲开,便听巨响阵阵,山神庙颤动,那只巨大的掌影落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巨坑,恐怖的气浪随即震荡开来。
山神庙四壁碎石纷飞,漫天飞尘中,那道虚影凌空而立,黑黢黢的一团,高大的影子像是卷着飓风,传来“呜呜”的破空声。
良人被拓跋芸拉拽过来后,后者单手卷动,那长长的七色彩带犹如一条蟒蛇一般,扭动着身躯,向拓跋芸身前盘旋而去。
“你到底何人?”拓跋芸阴沉着脸,从她的脸上,良人看出了认真与紧张,这道虚影的实力比拓跋芸要高出一筹,而且这并非人的本体,仅是一道虚影罢了,最为古怪的便是地面上的那片黑色水面,那道人声便是由此传来的。
“桀桀桀!”
突然,黑色水面泛起丝丝波纹,一阵毛骨悚然的怪笑响彻起来,那道虚影随着笑声当即冲天而起,直接顶破了山神庙的穹顶,于狂风中漂浮至半空处。
那些原本跪拜的村民们,看到半空上的虚影的瞬间,一时吓得魂飞魄散,阵阵怪笑如魔音般入耳,这些凡人之躯哪能承受得了,一个个神魂颠倒,像是魔怔了一般,呆立着如同石像。
“犯神为罪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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