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革牛全身沐浴在一片血海中,荒兽的凶性展现的淋漓尽致,黝黑的皮毛带着血红,显得有些怪异,一声震天怒吼惊得众人心神大颤。
“天呐!二……级荒兽!”
荒武大陆荒兽横行,玉蟾宗置身于万里大山中,荒兽见多不怪,可宗门之内多是一级荒兽,凡遇二级以上荒兽,鲜有。一级荒兽多用以取材,二级则不同,其本身实力超过低级武者,一身皆宝,更有修武者将荒兽带为作战伙伴。
众目睽睽之下,五行革牛双目散发凶光,肉眼可见它体表纵横交错的那些伤口,竟然在愈合,鲜红止住,结成一个个血痂,随着其身子一阵猛烈抖动,纷纷掉落地上。
突破晋级——焕发一新!
黑斗篷男子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一头二级荒兽的实力,远远胜过一级,很明显的感觉到,对视的五行革牛正在聚集力量,凶狠的目光犹如喷发的火山。
虽然心觉危机,可他没有退步,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这源于常此高傲的他。
他抿着嘴唇,眼中跃起一股熊熊战意,道:“桀桀,没想到此行还能有另外收获。”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黢黑残影晃动,如同九幽鬼魅般,似乎空气也凝固了,竟没有一点声响。
先发制人!
待见黑斗篷男子身形显现,交错而至的双拳直击五行革牛要害——那对铜铃大眼。
黑光萦绕,寒气逼人。
五行革牛飞速晃开脑袋,避其锋芒。错失一击后,黑斗篷男子侧拳一摆,直冲牛头横扫而来。
拳风猎猎,撕扯着空气发出爆裂声,五行革牛同样不甘示弱,将那根自重击下焕然成新的森白独角转而刺出。
“嘭!”
黑斗篷男子略显下风,拳头隐隐作痛,不过依旧将元气聚拢在双拳,再次攻击。
拳影叠叠,交相呼应,这是一套黄品武技——撼浮拳。
此拳名为撼,可承撼地拔树之能,重在力道,一拳之力,犹若千斤。
而五行革牛最为卓著的便是它的防御,全身皮毛可做炼器所用,坚若金石。
一攻一守,好比矛盾,黑斗篷男子与五行革牛激斗不止。
二者足足战了半个时辰,方才停手,黑斗篷男子喘着粗气,面色显白,看上去疲惫不堪,反观另一边的五行革牛,同样呼着白气,不过它的行为,乃是气愤所致,挨了这许多拳头,焉能不气?
“这怪牛好糙的皮。”黑斗篷男子默念,不断盘算着对策,此刻的他,精疲力竭,体内一片干涸,奔流的元气变成丝丝缕缕,再难发动攻击。
淬体六重终究与二级荒兽有所差距,他的真正实力,可至淬体八重,绕是拼尽全力,也破不了五行革牛的防御,反倒累及自身,不过荒兽同样伤不到自己,五行革牛重在防御,不擅于攻击。
从踏进牧场的那刻起,一脸傲慢神色,渐渐变为凝重,以至于现在萌生退意。
他悄悄挪动脚步,五行革牛步步相逼,很显然,这头荒兽将黑斗篷男子视作强敌。
牛圈外围,张亦然一众人瞠目结舌,原来黑斗篷男子竟能与二级荒兽相抗衡,于他们心目中,黑斗篷男子的形象不觉变得高大伟岸几分。
当然,他们并不知晓黑斗篷男子此时已经元气枯竭。
“哞!”
牛大婶低视着黑斗篷男子,冲着对方便是一声吼叫,随即撒开四蹄,径直冲了过来。
头顶独角银光熠熠,血红的眸子紧紧锁定黑斗篷男子,良人有些担忧,此番酣斗下来,他觉得牛大婶处处被动,对面来人实力颇显不俗,或许还留有后招。张亦然等人看到五行革牛蛮横冲撞而来,也是神情激动,难得还能看见“万师兄”使出非凡手段。
就在各人神情百态之时,黑斗篷男子的行为的确让众人大跌眼眶。
“蹭”地一声,躯体好似滑泥鳅,直接钻出了牛圈栅栏,头也不回地往回跑,其脸上再也不见倨傲神色,甚至口中还不忘“扬威”道:“你给小爷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声音渐远,借着昏暗的晚霞,隐约可见一道裹着黑斗篷的狼狈身影,一路狂奔……
张亦然他们目瞪口呆,随即才反应过来,拔起腿就跑,那速度比黑斗篷男子还快上几分,犹如一群落荒而逃的鼠群。
“哞——”
牛大婶四足而立,站在牛圈旁,狠狠地冲着一群人逃跑的背影怒吼,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罢了,壮硕的牛身缓缓匍匐在地,舔舐身上的伤痕。
良人呆了半晌,连忙强撑着身体,艰难的来到牛大婶旁边,小心翼翼伸出手抚摸着它的独角,轻声道了句:“谢谢!”
夕阳西下,一头奶牛与一个少年躺在草地上,他们紧紧相依,粗重的呼吸声彼此呼应……
人生百态,白驹过隙。
转眼已是临近秋季,嫩绿的枝叶布上了点点枯黄,如绿色湖泊的草场,像是被人染上一层淡黄,绿意中夹杂着秋容,看上去却是一副别样风景。
玉蟾宗牧场的后山,不少植被也已换上一层秋装,干瘪的树皮扯开口子,迎着凉凉秋风。
“咔嚓!”
干脆的声响,一根笔直的枯木在良人刀下,应声而断,他擦去额头处的汗珠,以往俊秀白嫩的脸蛋,现在增添不少刚毅之色,棱角分明,成熟不少。而他的躯体,比之刚入宗时强壮不少,不似那般弱不经风。
良人单手握着百花短刀,看着刃口上参差不齐的豁口,竟然“嘿嘿”笑了起来。
他能有今时之成效,全依靠这把货不真、价不实的百花短刀。将劈断的木块捆绑起来,一屁股坐在了木桩上。
自从先前来人滋事,已经时隔两月,日子倒也清平,黑斗篷男子与张亦然再未出现,或许是忌惮牛大婶的威势吧。事后,良人受了伤,胸腔沉闷,气血紊乱,时有吐血,好在福大命大,以凡人之躯拖回来一条小命。
这些时日,他每天都会喝上一罐蓝色的牛奶,坚持到后山劈柴,身体不仅伤愈,更是逐渐变得强健,牧场里的木柴都快堆积如山了。
正因为如此,他自创的所谓“砍柴刀法”也已练的炉火纯青,虽然比不了修武者,也至少不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蓝色的牛奶。
他发现,这种独特的牛奶,可使人精神振烁,每次喝完,仿佛有使不完的气力,期间他曾多次打探询问,此等功效,如一种名叫“固神丹”的丹药一样,而一枚固神丹价值三千贡献,这对他新来的小小杂役而言,是个天文数字。
诚然固神丹价值昂贵,但他有蓝色牛奶。
其实,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无异于那面古铜镜。每日喝奶养伤,练刀强身,随着体质不断增强,古铜镜也有了别样异常,出现裂纹的表面,竟然渐渐复合,再次变得平整光滑,而且那种古铜色愈加光鲜,就好像是一块新买的镜子,丝毫看不出岁月遗痕。
古铜镜的变化,没有给良人带来直观改变,可让他欢喜万分,毕竟此物乃父母遗留,多少是个念想。
略作休整,良人将百花短刀别在腰间,背起木柴捆便返回牧场,一道身影在地上拉得好长好长。
现在牧场几乎可以说是良人一个人的地盘,尽管他只是个杂役弟子,但偌大一片牧场都是他在打理,并且近来也无人寻事,宗门生活倒也过得不错,唯一不足便是他实力不堪。
“等到参加登云梯,我一定要成功通过!”他亲身体会过黑斗篷男子的强势与蛮横,实力不济只能任人宰割,他要变强,变得不再受人欺压,这个念头在他心中越来越强烈。
想到自己最近身体强健不少,对登云梯考核越加有了把握,不由心底高兴,阴霾一扫而光,一路哼着小曲。
行至牛圈外,良人侧目观望,“牛大婶”惬意的趴在草地上,晒着温暖阳光,极为享受。看到良人走过,两个鼻孔中呼出一道白气,“哞哞”两声,似是在回应着他。
良人会心一笑,在玉蟾宗,他与“牛大婶”情同朋友,这也是他在牧场每天值得欢喜的事情。
将牧场一切料理好,揣着半根野鸡腿,一边津津有味的撕咬,一边出了牧场,朝杂役房走去。
这段时日,他每天锻炼完,料理好牧场诸多事宜后,便会去找福伯,在福伯那里阅览各种关于武者一途的书籍文献,以丰富自己的阅历常识,甚至跟福伯请教很多宗门中的事情,他对修武者世界的兴趣更加浓烈。
“快快快,快跟我走,别墨迹了!”
刚刚啃完鸡腿的良人,还没顾上擦去手上油渍,便看到前方拐角晃出两道匆忙的身影,一前一后拉扯着,头前那男子穿着杂役服饰,冲着后面之人催促道。
“兄弟干嘛慌张?到底什么事啊?”后面男子像是刚刚睡醒,衣衫不整,睡眼惺忪,被这般莫名拉扯起来,脸上有些不悦。
“哎呀,来不及跟你细说,快点跟我走,不然一会儿赶不上时辰了。”粗脸壮汉一把抄起他兄弟的臂膀,半拖半背着就要走,火急火燎一般。
良人停住脚步,看着这二人,偷偷抿笑。
“你给哥清醒点!错过了登云梯考核,看我不打死你。”
“什么?登云梯——考核?”
“废什么话,抓紧走!”
随即两道强壮的背影,像是点着了屁股,一溜烟儿的跑没了。
良人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而后大叫一声,撒开步伐奔着那两人的方向追去,先前还在笑话对方行为怪诞,此刻他自己的跑路姿势,也是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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