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不愿出手对付沙僧,推说自己水中功夫有些儿榔杭,自是要猪八戒下水交战。
猪八戒曾为天蓬元帅,驻守弱水,统领八万天河水军,他若说水中功夫不精,唐僧都不相信。
猪八戒无奈道:“老猪当年总督天河,掌管了八万水兵大众,倒知些水性,却只怕那水里有甚么眷族老小,七窝八代的都来,我就弄他不过。一时不被他捞去了?”
孙悟空根本不给猪八戒推脱的机会道:“你若到他水中与他交战,却不要恋战,许败不许胜,把他引将出来,等老孙下手助你。”
孙悟空堵死猪八戒推脱之路,猪八戒只能取出九齿钉耙,劈开流沙,跃入滚滚水流之中。
沙僧埋伏在水中,见猪八戒下水,举起降妖杖劈向腰间。
猪八戒水中功夫精湛无比,早已通过水流异动判断出沙僧的位置,九齿钉耙回转,将降妖杖架住。
二人在水中战斗起来,在流沙河水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数百米方圆的大漩涡。数百斤重的鱼虾时而被抛上天空,蔚为壮观。
猪八戒一柄九齿钉耙,在水中巧妙借助水流之力,不断加速,竟然比在陆地上还要迅捷三分,不愧水军统率之名。
沙僧自被贬谪下界,数百年间一直在流沙河中,水中功夫也是极佳,更加上熟悉流沙水性,利用此河隔绝两界的特点,神出鬼没,与猪八戒相持不下。
二人大战两个时辰,猪八戒暗道:“戏已经做足了,我何必再浪费力气?”就虚晃一招,诈败而逃。
沙僧斗的兴起,紧跟猪八戒追去,耳中却突然传来孙悟空一声冷哼,立时止住脚步。
猪八戒跃出水流,见沙僧并未追来,孙悟空却举起金箍棒,站在水流边,作势欲击,就知道孙悟空在暗中搞鬼。
“你这弼马温,真是个急猴子!你再缓缓些儿,等我哄他到了高处,你却阻住河边,教他不能回首,如何能拿住他?他这进去,几时又肯出来?”猪八戒得理不让人,连师兄也不叫了。
孙悟空自知理亏,笑道:““呆子,莫嚷,莫嚷,我们且回去见师父去来。”
二人回到唐僧身边,孙悟空抢先道:“师傅,那妖怪狡猾,又怕了俺老孙,不敢再上岸。”
他说完话,给了猪八戒一个严厉的眼神,猪八戒到底有些怕他,将告状的话吞入腹中,算是默认了。
唐僧忽喜忽忧,竟然饿了,哪里管得了这些,向孙悟空道:“悟空,你去化些斋饭来。”
孙悟空纵身离开,不足一柱香功夫就将吃食带来,尽是精美素餐。
唐僧见他来的迅捷,突发奇想道:“悟空,我们去化斋的人家,求问他一个过河之策,不强似与这怪争持?”
孙悟空脸色一滞,化斋总要求人,而且多是残羹冷炙,孙大圣如何受得了冷眼?他这两年,每逢化斋,必寻大户人家,顺便做了梁上君子,有时则是使个障眼法,偷梁换柱。
“这家子远得狠哩!相去有五七千里之路。他那里得知水性?问他何益?”孙悟空瞬间想到推脱之法,堵住了老唐的嘴。
老唐看着精美素餐,若有所思,然后就举著就餐,不再提及此事。
猪八戒看的直撇嘴,孙悟空这些斋饭绝不是化来的,老唐估计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
“哥哥又来扯谎了。五七千里路,你怎么这等去来得快?”猪八戒眼珠一转,给孙悟空下了一个套。
孙悟空不知是套,笑道:““你那里晓得,老孙的筋斗云,一纵有十万八千里。像这五七千里路,只消把头点上两点,把腰躬上一躬,就是个往回,有何难哉!”
“哥啊,既是这般容易,你把师父背着,只消点点头,躬躬腰,跳过去罢了;何必苦苦的与他厮战?”猪八戒露出本来面目,若孙悟空驾云带着唐僧飞过去,沙僧这徒弟就当不成了。
孙悟空何等聪明,一眼就看穿猪八戒的险恶用心,似笑非笑道:“你不会驾云?你为何不把师傅拖过去?”
猪八戒若敢背着唐僧过河,半路上必被沙僧劫杀,孙悟空就能治他一个保护不力之罪,好好收拾一番这头不安分的野猪。
猪八戒眼珠一转,随口扯谎道:“师父的骨肉凡胎,重似泰山,我这驾云的,根本携不起,只有你的筋斗云才行?”
一个普通小妖,驾云尚能将唐僧摄取,猪八戒竟说他驾云带不动唐僧,谁会相信?
孙悟空道:“我的筋斗也是驾云,只是去的有远近些儿。你是驮不动,我却如何驮得动?自古道: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
唐僧看着两个徒弟斗法,却闭口不言,他已看出来,这其中有猫腻,故而绝不戳穿二人的谎言。
猪八戒见孙悟空如此说,知道在争持下去,必会露出更大的漏洞,不好收场,就闭口不言。
“悟空,我们该怎么办?”猪八戒胜不过妖怪,降妖还要依靠孙悟空,唐僧瞬间抓住主要矛盾,只是他不知孙悟空和沙僧的关系,注定无法解决问题。
孙悟空将头一摆,道:“若想降妖,还需要八戒下水。”
“哥哥,你要图干净,只作成我下水。”猪八戒心中清楚,他若下水,必定无功而返,每无功而返一次,他在唐僧心中的地位就降低一份,怎肯再下水?
“贤弟,这番我再不急性了,只让你引他上来,我拦住河沿,不让他回去,务要将他擒了。”孙悟空不管不顾,先许下承诺,将猪八戒弄下水再说。
猪八戒推脱不过,脸色漆黑,抹抹脸,抖擞精神,双手拿钯,到河沿,分开水路,进入流沙河中。
沙僧一直潜伏岸边,偷听三人说话。他也怕唐僧秘密过河,他就错过取经人的身份。
猪八戒初一入水,沙僧立即欺上去,以降妖杖争斗。
“慢着!”猪八戒跳将开去,向沙僧喊道。他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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