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男人都喜女子温婉, 少尹的喜好倒不同于凡俗。”晏殊顺口笑一句。
马车内的南康郡王隐约听到这话,迫不及待探出头来, 看向在车后头骑马的庞元英。
“他说他喜欢什么样美人?”赵惟能声音响亮地问晏殊。
晏殊怔住, 用余光扫了一眼庞元英,见他面色如常, 才暗暗松口气。这南康郡王未免有些太放荡不羁了,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对庞元英喊着他好男色,而今又当着众人的面询问庞元英的喜好。再观他平常的表现, 看庞元英的眼神, 连傻子都看出来他心里所念的人就是庞元英。
“少尹说他喜欢不撒谎又性子烈的女子。”晏殊加重了‘不撒谎’和‘女子’二词的音,意在帮庞元英摆脱掉赵惟能这个尴尬。
庞元英立刻跟着补充:“还要心地善良,心怀侠义, 嫉恶如仇的那种。宵小之辈, 绝不考虑!”
一点面子没给赵惟能留!
赵惟能起初听着很生气, 转即眼珠儿一转, 他喊停了马车, 也要跟大家一样骑马走。
“你是犯人。”庞元英提醒道。
“你们人多势众, 押着我骑马,我还能跑了不成?再说你们不着急回京了?若用马车走, 可会慢上两日。”赵惟能坚持要骑马。
“也可以,但你要戴黑纱帽,衣着普通些。”
赵惟能立刻答应, 乖乖地在车里换了衣裳。但普通绸料做的衣裳他穿着不舒服, 连连抱怨数句。
晏殊、庞元英等人皆不言语, 骑在马上默默看着他。
赵惟能察觉到自己有些尴尬了,不爽地上了马,跟着大家一起走。不一会儿,他就骑马追到庞元英身边,跟他道:“除了女人我改不了外,其它我都能改,你要什么样性子我给你什么样,怎么样?”
“不怎么样。”庞元英瞥一眼赵惟能,“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狗改不了吃屎?人的性子其可能说改就改。”
赵惟能把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咬死庞元英。
一行人赶了半天路,晌午的时候就在路边休息。
赵惟能下了马直奔庞元英和白玉堂来。庞元英把自己喝过的水囊递给白玉堂后,白玉堂便眼含敌意地扫了眼赵惟能,眼里轻蔑之意十足。
庞元英这时开口问赵惟能有什么事。他觉得今天的赵惟能有点不对。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赵惟能说罢,就请白玉堂先回避。
白玉堂未说二话,转身就离开。
“你要是喜欢女人也可以,我不介意帮你找百八十个美人陪着你,保证你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心在我这,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就行。”赵惟能再退一步,软着语气跟庞元英打商量。
“发什么疯?忽然说这些?我们对于你没存过心思,我该讲的都讲明了,你放下便是。”庞元英不太明白赵惟能干嘛忽然又追着自己讲这些。
“是我发疯,还是你发疯?庞元英,你别站着说话不腰。我若能放下,我七年前就放下了,用得着等今天么。还有,你要真喜欢女人,我此刻还没话说了。昨晚上,我的侍卫看见你跟白玉堂——”赵惟能顿了下,恨恨道,“面贴面,嘴对嘴,毫不害臊!”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不喜欢男人?刚才我说的是‘美人’不是女人,他在我眼里就是美人,从内到外都美。”庞元英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朝白玉堂的方向望了一眼。
赵惟能回想了下,说‘女人’的好像是晏殊,还真不是庞元英。
“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道理,还用我和你讲?我喜欢男人,却不能说明我一定要选你。就像你喜欢男人,怎么不去找别人非盯着我一样。”庞元英警告赵惟能,“你喜欢谁是你的事,我干涉不了。但如果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再三骚扰我,或者骚扰他,我定然不客气。我会堵上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和你撕到底。而且你放心,一定会是我赢。因为比起演戏,你远不及我。”
那双平常总蕴着笑意的眼,结了冰,比任何时候的都冷,逼仄得他心中寒颤,无路可退。
可怕得并不是庞元英的句句威胁,是他的决绝态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样子。
赵惟能的心早被庞元英掏空过,这一次他连五脏六腑也保不住了,都被掏空了。
“很好,那我们就走着瞧。”赵惟能已经努力很多年了,他不可能让这么多年的追逐白费。他怕什么,反正他从来没得到过,又何惧失去。
赵惟能气得要走,却被庞元英叫住了。
庞元英见硬的不好使,便打算换招数。像赵惟能这种无耻小人,还是尽量不得罪为好,以免横生枝节,给以后添麻烦。当然,如果退让换来的是对方的百般不识趣,那庞元英就真要下狠手对付他了。
“你是真在乎我么?”庞元英问。
“这话还用问?”赵惟能气道,“我对你情深如何,这么多年了你看不出来?”
“你是不是被自己给骗了?”庞元英让赵惟能说说他最讨厌什么人,喜欢吃什么,爱做什么事。
“你当然最讨厌我,你最喜欢吃酱牛蹄,你脾气倔性子烈,爱风流爱打架。”
“都错了,我早就变了。”庞元英缓缓地叹口气,“如若你只是本着我这张脸来得,我无话可讲。如果你是奔着我这个人,性子、癖好,除了长相的一切,我劝你还是重新认识我一下比较好。把以前的那些都忘掉,把我当成陌生人去认识,再看看我这样的还是不是你可以喜欢的那个人。”
赵惟能疑惑地看着庞元英,“你的意思,我可以重新认识你,我们的以前可以不作数?”
“前提是你真能做到,重新认识我。”庞元英严谨发言道。
不管怎么样,这至少这是个缓兵之计,让赵惟能短时间内不会闹事。
赵惟能一喜,立刻答应下来,高兴地离开。
白玉堂走回庞元英的身边,听说经过后,问庞元英:“这法子能有用么,他若是再缠着你呢?”
“那就不是我的事儿了,”庞元英小心地看着白玉堂,“到时候你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白玉堂满意地应好,他要就是庞元英这句话。
三日后,一行人快马至东京城外,先给赵惟能弄了辆马车,象征性地押送他进了大理寺。
随后,晏殊、赵惟能、庞元英和白玉堂四人进宫觐见。
赵祯直接命人‘押’走赵惟能,下令将其圈禁在府中。之后听了晏殊回禀霸州一行收获,赵祯连连点头,赞许他们事情办得妥当。
“两天前,从霸州而来的传信人死在了悦来客栈,还没来得及看到他和别人接头。此案的具体事宜,你们回头去开封府问包拯便是。”赵祯说罢,打发晏殊和白玉堂都可以回去歇息了。
晏殊看一眼被留下庞元英,心里又开始对那个锦盒好奇了。他和白玉堂一同从大殿出来后,晏殊就拉着白玉堂问他知不知道锦盒里的东西。
“锦盒?”白玉堂反问。
“看来你也不知道,那没事了。你是要在这等他,还是同我一同走?”晏殊问。
“留这。”
白玉堂礼貌地对晏殊拱手。
垂拱殿内,赵祯追问庞元英可找到锦盒里东西没有。
“那东西应该不在霸州。晏大人询问过霸州府尹蒋文亮,据他所述,他当时呈奏的只有一封文书。”
“那锦盒是中枢省呈奏而上,朕命人细问过官员,折子和锦盒被并在一起送进中枢省,起初便是从霸州呈奏文书的小吏手里得来,后一步一步呈上。”
“走的时候还没有,到的时候就多了一个锦盒。便是说有人在东京城给了这小吏锦盒,命他一并呈送上去。”庞元英推敲道。
“也或许是那蒋文亮在撒谎。”
“他对此事很意外,事后还曾和他的属下私下里计较过此事,可以肯定他不知情。再有那传文书的小吏一直没有回霸州,人也不在京城。怕是凶多吉少,已经被人灭口了。”庞元英猜测道。
赵祯狠狠地叹口气,扶额道,“朕已经近一月没睡好觉了。”
“臣定竭尽所能调查,将东西寻回。不过,显然这凶徒的目的——”
“朕很清楚,他就是为了挑衅威胁朕。所以朕没有中计,一直忍着不提此事。”赵祯狠狠地把手按在桌上,起身道,“懋贤,你可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把贼人给朕找出来,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赵祯向来脾气温厚,不爱发火。而今他站起来吼,可见这件事有多触怒他。
庞元英离开垂拱殿后,见白玉堂还等着自己,很高兴。
俩人一前一后出宫。
白玉堂立刻让庞元英解释一下锦盒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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