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旧林第二天一醒来,睁开眼,看见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举着剪刀,站在他的身边。
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大腿之间。
通过昨晚上微弱的记忆,舒旧林勉强辨认出,这是那个女山神。
只不过,昨晚上季央央脸上全都是锅灰,他没看清楚季央央长什么模样,现在大白天的借着日光一看,长得倒不错,唇红齿白。
不过,别说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就是一个天仙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眼睛落在他双腿之间,他也会照旧不误的悚然一惊。
舒旧林咽了咽口水,暗道:不是吧,这女山神昨晚洞房不成,今天难道想没收作案工具吗!
转念一想:不对,本少爷还没作案呢!
季央央不等他说话,已经将剪子落了下来,冰冷的剪子甫一接触到大腿根,舒旧林就浑身发冷,无可抑制的打了一个寒颤:“等等!!!”
“等等等等等等!!”
季央央歪着脑袋看他,动作停了下来。
舒旧林眨了一下眼睛,眼眶里,顿时熟练无比的氤氲了汽水。
“你干什么……”
他死死盯着季央央,生怕季央央邪魅一笑,说出“干你啊”这三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
好在季央央对他毫无兴趣。
“你的裤子破了,黏在伤口上面,我帮你剪下来。”
舒旧林抖了一下:“剪下来?”
季央央点头:“你不要乱动,否则我会剪到你的肉。”
舒旧林脸色一白:“会、会剪到肉,等一下,等等!”
季央央停下来,眼神好似在问:你为什么又要等等了?
舒旧林道:“我们打个商量,你……你第一次剪吗?”
季央央点点头。
舒旧林道:“万一把我的肉剪到了怎么办!”
季央央道:“我会小心的,如果不把碎布料撕下来,你的伤口会发炎的。”
舒旧林:“没有医生吗?”
季央央看了一眼窗外:“从这里到镇上,要翻过三个山头,我背不动你。我弟弟读书没回来,如果要找医生,只能去村里找那个癞头和尚。”
舒旧林心道:和尚?!
他咬咬牙:“算了!还是你来剪吧!”
季央央点点头,俯下身子。她的长发落在舒旧林的腿上,轻轻的,柔柔的,若有若无,随即而来,还有她身上甜丝丝的奶香,舒旧林又不对了。
这姿势,十足的少儿不宜!
“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季央央无辜道:“伤口在大腿内侧,不凑近怎么剪?”
她脸上一派不谙世事的天真,对男女有别一事毫不在意。
舒旧林张牙舞爪道:“不行不行!!你不能凑的这么近,这样、你、你闭着眼睛来吧!”
季央央诧异道:“我闭着眼睛?我睁着眼睛都怕把你的肉给剪了,你还叫我闭着眼睛?”
舒旧林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脸色不自然的泛红,恼羞成怒道:“总之,你一个女孩子,不能睁着眼睛去看!”
季央央道:“好吧。那我换成手,闭着眼睛,剪刀一定会戳到你。不过,用手揭开的话,你会很痛的。”
舒旧林哼道:“痛就痛一点,我又不怕痛。”说完,又心虚的,有些胆怯的补充道:男人怕什么痛!”
说实话,他还没有吃过苦。
季央央闭上眼,伸出手:“那我揭了?”
舒旧林咬牙:“你揭吧。”
她的手白皙修长,柔软无骨,先是轻轻的放在他的腿上,指腹有些小茧子,应该是经常干活的缘故。季央央找不到伤口,只能顺着摸过去,这一摸,舒旧林又叫了起来。
“不行!”
这回,他的脸涨的通红。
季央央睁开眼,叹息道:“你可真难伺候。不要对我撒娇了,要是我再让着你,你的伤口真的会发炎的。”
她因有个弟弟的缘故,又独自撑起这个家数年。正所谓长姐如母,导致季央央现在,说话口气自带一股长辈的本能。
舒旧林听去了,十分不服气。
他暗道:这小丫头左右看着也才十五岁,怎么说话老气横秋?
此时,季央央突然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
舒旧林正思考,准备回答时,季央央立刻出其不意,下手快狠准的将他腿上,缠在伤口中的碎布料给撕了下来。
舒旧林闷哼一声,没有叫出声。
季央央道:“你不用回答。我只是问一问,转移你的注意力,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痛了。”
舒旧林呵呵冷笑道:“你可真是聪明啊。”
一上午,就光是处理伤口了。
舒旧林的手比昨天好些,虽然还是很痛,但可以稍微动一动。不过,这个程度,想要吃饭就十分困难。
季央央放好剪刀,听到舒旧林肚子咕咕乱叫。
她:“你别乱动,我煮了粥的。”
说罢,她起身去灶屋,将一碗白粥端了出来。舒旧林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什么都没吃,现下自然饿的前胸贴后背。
季央央给他垫了一个枕头,喂他吃好了饭。
放了碗,舒旧林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书包?”
季央央从背后拿出一个黑色的书包来:“是这个吗?”
舒旧林点头:“对,把我的手机拿出来。”
季央央在里面翻了一阵子,舒旧林道:“就是边上那个。”
季央央拿出一款手机:“是这个吗?”
舒旧林点头:“对对对!我看看!”
季央央道:“你现在,手动不了。”
舒旧林开口:“那你帮我按一下左上角的开机键。”
季央央听罢,用力的按了几下,没有用。
舒旧林心中一惊,暗道:不会吧,摔坏了?
一声清脆的铃声过后,手机终于开机。季央央新奇的看着手中发光发亮的小东西,然后把它交给舒旧林。
舒旧林这会儿年纪小,那点子爱显摆的臭屁性格立刻出来了。特别是对长得漂亮的女生显摆,他十分有自豪感:“没见过吗?”
季央央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这个叫手机。”
季央央道:“我知道。我在镇子上看到过,但是没有你这么好看的。”
舒旧林点点头:“废话。我的手机很贵的。”
季央央无比钦佩,发自内心的感慨:“你真有钱。这个东西是很贵的。”
二零零四年,触屏手机还没有广泛普及,只有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儿,用的这款手机。
舒旧林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划划,季央央便崇拜的看着他——玩手机。
舒旧林折腾了半天,发现这个山里一点信号都没有,别说打电话了,连一条短信都发不出去。
手机的电量剩的也不多,他问道:“你家里充电的地方在哪里?”
季央央道:“我家里没有充电的。”
舒旧林瞪大眼睛:“什么?”
季央央道:“电灯的电线是从村长家拉的,我们一个村,只有村长家里有充电的地方。”
舒旧林问道:“你们村长家在哪里?”
季央央开口:“在山下,你现在走不了的,等过几天,我带你去找村长。”
舒旧林看着自己一身摔伤,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这会儿正是深秋,还有一点冷。好在不热,他要是夏天滚成这样,过不了多久伤口就能烂作一团。
这段时间,他是想去哪里都去不了。来之前,舒旧林还跟舒妈吵了一架,舒妈是个爱哭的,一吵架就哭,说着自己儿子脑子有病,跑去山区里当志愿者,说自己女儿脑子也有病,好好地大小姐不当,要去演戏,叫网上的人作践。总之,大闹了一场,舒旧林放出话来,他要去当半年的志愿者。
事实上,也没有半年那么长。
学校里很赞同学生们下乡支教的行为,还大肆表扬了一番志愿者社,至于课程,都放到寒暑假的时候补回来。
政法大学给他们批了假期,几人下乡之后,一呆就是好几个月,中途也许出来聚一聚,也许忙的连聚一聚的机会都没有。舒旧林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他现在摔在这里,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知道,这全然是自己作孽的后果。
他生无可恋的想道:本少爷拯救全社会的伟大理想还没开始就半道崩殂,实在可恨!还有这个不知羞耻的小女生,一点儿也没有点男女观念,岂有此理!
舒旧林大肆批评一番,又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等着季央央来伺候自己。
他就这么躺了三天。
第一天的时候,季央央杀了一只鸡,给他炖了一碗鸡汤补补。
第二天的时候,吃剩下的鸡汤。
第三天的时候,吃剩下的鸡骨头。
第四天的时候,端上来还是这碗鸡的残渣,已然看不出它年少的模样。
舒旧林道:“我已经第四天看到这只鸡了!”
季央央舍不得倒了,于是劝慰道:“你好歹吃到它的头七吧。”
舒旧林听罢,怒道:“一只鸡过什么头七,我在吃下去,你就过我的头七吧!”
季央央道:“家里的鸡都是要卖钱的,这一只本来是留着过年吃,因为你身体不好,我已经给你吃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舒旧林已然知道季央央家里是个什么情况。穷的揭不开锅,是往轻了形容,她家险些就没有了锅。要是他不在这里,估计季央央能两天吃一次饭。
舒旧林在这里吃人家住人家的,心里也不好意思。他道:“你再把我的书包拿来。”
季央央又把他的书包拿来。
舒旧林这几日已经能活动双手了,他从书包中翻出钱包,一打开,里面一叠厚厚的红色钞票,惊得季央央跌坐在床上。
舒旧林抽了十张给她:“你去买好吃的。”
季央央脸色腾的一下涨的通红:“一只鸡、一只鸡要不了这么多钱……”
舒旧林:“我还要在你家住下去的。这是先给你的钱,等以后不够了,我再给你。还有,再怎么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看你的样子,平时为了省钱就不吃饭吧?长得太瘦了,你自己也买点东西吃。”
季央央再看他,只觉得舒旧林背后圣光笼罩,是个神仙下凡。
“神仙”舒旧林说:“今天外面天气很好,我想去晒太阳。”
这会儿,别说是去外面晒太阳了,就是要她把太阳摘下来,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开始搭建梯子。
季央央道:“好!”
舒旧林突然拉住她:“等等,我……”
没有裤子!
舒大少爷,只穿了一条内裤!
季央央恍然大悟:“没有问题,我帮你找一条了。”
听罢,舒旧林欣慰道: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季央央在衣柜里左挑又挑,没找到裤子。季星辰的衣服少,唯一的几件都拿到了学校去。她的裤子,舒旧林决计是穿不下去的,思来想去,只能找了一条裙子出来。她心中想道,舒旧林给了她那么多钱,也算是她的衣食父母了,就算是穿裙子,也得穿一条最贵的裙子才能配的上他。
挑选片刻,季央央拿着裙子过来。
“我家里没有裤子了。”
舒旧林死死盯着她手里的裙子:“你要我穿裙子?”
季央央不好意思道:“没关系,我家来的人很少的,穿了也不会被发现。”
舒旧林咬牙道:“你做梦吧,我就死都不会穿上这条裙子的!”
半个小时之后,舒旧林穿着长裙,坐在院子中,深沉的思考人生。
季央央端着脸盆喂鸡,正午的阳光很好,照在她身上,将她脸上细小的容貌都渡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他看了一会儿,心道:这个小村姑,长得还不错。
季央央突然回头,对他笑了一下。
舒旧林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季央央笑完,真情实感,温柔善良的夸赞道:“你穿裙子的样子很好看!”
舒旧林:……
不错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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