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件事哪怕就是林志气家里的人要的钱再多, 林伍柱都占不了理,毕竟咬人的是他家大黑。
门外聚集了不少人,虽然都觉得林伍柱家有些倒霉。
可是林志气爹说的一句话并没有错, 如果不是林德两口子及时发现, 这一条命可就没了。
当这个老爷子进门的时候, 聚集在门口的人都是给他让开路。
要说这人, 在庄辛延还未下山的时候,可是村子里最为敬仰的老人家。
正是他们溪山村唯一的老郎中。
老郎中同样也不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可是在村子里却是生活了大几十年,乡亲们上山打猎,但凡受了伤都会在老郎中这边医治。
医术了得不说, 药费却也不贵,绝对不会因为被咬了两口就要一两的银子,最多就收个十几文, 年轻的时候还会上山去采些药材,现在老了腿脚不利索,他们也多多少少认得一些药草,就由着受了伤的家人上山去采就行。
这几十年来, 真让不少的人少受了很多的罪。
而他现在走出来的第一句话, 让众人是不由有些讶异,就连林志气家的人也没有原先的怒气, 倒是走出了一个老汉, 问道:“老郎中, 我家儿子腿上的伤您也是瞧过了,林德救人的时候就大黑在我儿身边,不是大黑是谁咬的?”
“可不是么,那大黑被困在陷阱里面,定是我儿子瞧见,想要去救它,没想到倒是被大黑差点给咬死。”林志气的娘也赶紧着插了一句话。
林伍柱人高马大,干活是个好能手,可争辩起来确是吭吭唧唧的说不出话来,就着林志气家人的这般说话,他不但得赔上一笔不小的银子不说,还得去感谢一番。
哪知,老郎中狠狠的蹬了一下手中的木棍,他横眉竖眼的说道:“就你们还好意思说是多年的猎户,这狗咬的痕迹和狼咬的伤痕都看不出来了?”
狼和狗别看身形相似,可是咬出的伤口只要能够仔细的辨别一番,还是能够瞧出些许的不同。
林志气家人听着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就是说道:“我儿伤口撕裂的那么大,谁能够看得出来。”
说话的同时,眼神中不由是带着一些的心虚,还强硬的加了一句:“再说了,那个地方也就大黑一个,真要是有狼出没,我儿哪里还有性命。”
老郎中瞪了这人一眼,何尝不是知道他只是在胡搅蛮缠罢了。
于是,伸出木棍就是狠狠戳了一下有些愣神的林伍柱,厉声的道:“你个愣子,难不成你还忘了两年前的事?”
林伍柱被喝得有些不明所以,可瞧着老郎中就要动身打过来的模样,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就是转身将吵闹中仍旧是睡得踏实的大黑给拖了过来,伸手朝着大黑的嘴里而去,还边说道:“对对对,老郎中不说我差点给忘记了,两年前我家大黑上山狩猎,也不知道怎么得断了一颗犬齿,狼和狗的伤痕你们认不出来,这一颗犬齿和两颗犬齿的咬痕你们肯定是认得出来。”
大黑被动的将自己的牙齿露了出来,拉耸着眼皮子,显得很是不耐。
只不过,就是如此,大伙儿也是亲眼瞧着了,大黑的嘴里确实有一颗已经断掉的犬齿。
唐氏也是反应了过来,她也是上前一步,说道:“咱们去你们家瞧瞧林志气,如果真是一颗犬齿咬伤的,这一两半的银子我们家出了。”
林志气家里的那几人顿时没了声息。
其实,来之前他们就是不去看伤口却也知道是被条大狼给咬的。
虽然林志气昏迷了过去,可是也不知道是还害怕还是怎么,昏睡的时候嘴角一直在喃喃,细细去听,还能够听到狼的字眼。
可谁让林德两口子一直在说,那个地方只有大黑在,再想到林伍柱这段时间挣到的银子,难免起了坏心思,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大黑居然缺了一口牙。
她梗着脖子又道:“那也是我家志气为了救你们大黑才受的伤。”
林伍柱这个时候如何看不出来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当时的事,谁人都不清楚,还不是靠自己的一张嘴巴说的,他便道:“那我还说是我家大黑救了你儿子呢,林德也是说了,如果不是听到狗叫的声音,他们怎么可能找过去,真要说起来,你还得给我大黑送谢礼。”
说着说着,从一开始的气势汹汹,林志气家里的几人都是如同缩着脖子的鹌鹑一般,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至于给大黑送谢礼,自然是不可能。
当庄辛延听到这个事的时候,还是林伍柱上门的时候说给他听的。
瞧着庭院中与炭糕追赶着玩闹的大黑,庄辛延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说那咬人的狼会不会是炭糕的负心爹?”
林其伸手轻捶了下他的肩膀,好笑的说道:“瞧你说的,哪里会这么巧。”
庄辛延耸了耸肩。
林其却又是加了一句:“不过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猎狼了,谁也说不准哪条狼是炭糕的爹。”
庄辛延抽搐着嘴角,他突然想起自己还真猎了一头狼过,只不过那瘦瘪瘪的狼应该不是炭糕的爹吧?
他望着庭院里与其说是在陪着炭糕玩耍,不如说是在玩着炭糕的大黑,它的眼光应该没有那么差。
而这时,周氏带着三个婶子上门,三人来都是为了先前庄辛延所说的雇人帮工的事。
进了门她便是将来历给说了出来。
来的三个婶子,庄辛延并不是很熟,林其倒是认得。
腌制咸蛋的地方也寻好了,也在灶房那边。
当初灶房弄得大,现在腌制咸蛋,做花糕都能够待得下,林其便将人带了过去,并教她们上手。
庄辛延早就调制好方子,三个婶子也只需要腌制就行,这样一来,他也无需担忧咸蛋的方子泄露出去。
待人走后,周氏瞧着就是佩服的很,她道:“你这好小子啊,加上这三个,你可就是雇了六个人干活了。”
庄辛延笑了笑,可不就是六个么。
三个花糕,三个咸蛋。
只不过,其中就有一个童工小逸。
小逸借着郁宁倒是挣了不少的银钱,只不过仍旧没有推了他这里的差事,但凡是有时间,他都会跑过来,工钱仍旧以花糕来抵。
瞧着他硬是要来帮工的模样,庄辛延也没推辞,只是让另外两人私底下帮帮,让他少做些活罢了。
两人说着话时,林其突然小跑的进来,他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声喊道:“赶紧着过来搭把手,给马奶奶搬搬家什。”
刚出了去,林其便瞧着马奶奶背着几个包袱前来,他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立马便是转身回来指使着当家的去扛重物。
被这如同理所当然的指使着,庄辛延没有任何的不喜,反而脸上的笑意也更甚。
大步迈出,就是朝着门口而去。
林马氏是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搬了过来。
她是知道庄辛延两人是真心实意,可同样她现在也是真心实意,搬过来后在有些事上也能够提点他们两,也能够帮帮他们两。
背上的包袱被接了过去,林马氏扬了扬手,说道:“重物我是真的扛不住,虽然知道你们家不差物什,可是我那里还有两个柜子,可一定得给我搬来,我是舍不得丢掉的。”
“行,林其带您回屋,我这就去给您搬去。”庄辛延应着,将包袱递给了林其,又与周氏打了声招呼,便朝着外面走去。
周氏瞧着,这才知道原来两夫夫是打算将林马氏给接过来住。
倒是对着两人另眼相看,同时对着林马氏也是感到了高兴。
在马奶奶还没决定好之前,林其两人就已经准备好了房间。
不是厢房而是后罩房。
按着镇上的说法,后罩房因为是三进院落最后的一进,因着隐秘要么是家中闺女要么是库房。
只不过在他们村子里可没这个说法。
后罩房极为的宽敞,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庭院,年迈的人住着倒也安静。
而且里面都已经收拾好。
各类的家什都有,就是被褥床垫都是崭新的。
林马氏进来了,连忙就是说道:“都赶紧着收起来,这些我都有,直接用我的就成。”
“马奶奶您就别拒绝了,既然都到了家,可就不能嫌家里用的物件了。”林其显得有些调皮的说道。
林马氏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我这哪里是嫌弃啊。”
她环顾着四周,就是当初跟着老头子的时候,都没有住过这么好的地方,林马氏本来还想着,她这辈子都没能享儿孙的福气,没想到老天爷在这个时候居然给她送来了。
她握着林其的手,叨叨絮絮的说着话。
庄辛延扛着柜台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人坐在一处,脸上带着笑意。
一老一少,相处的极为融洽。
……
白驹过隙,平静安宁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从深秋到了冬日。
大雪飘落,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
林其透过窗,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立马就是没了出去的心思。
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来的要冷一些,比起出去,他还是喜欢在屋子里烧着炭火。
房门这个时候被打开,屋子里顿时起了一阵的冷风,好在庄辛延即使的关上,他进了屋,便将手放在炭火上烘着,“这才只是第二场雪,你就冷成了这般,以后该如何是好?”
林其抿着嘴,他觉得自己准时被庄辛延给养娇气了。
往年的大雪,他身上没有穿这么多,家里也不会整日里烧着炭火,虽然觉得冷,可还是照样的出去干活,哪里像是现在,活不用干不说,连出门他都不愿意了。
他道:“我是不是越来越懒了?”
庄辛延听着便是笑出了声,将烘得有些暖和的手朝着这个面上皱眉的人伸了过去,双手捧着林其的脸,他笑道:“懒点好,不懒怎么显出我这个当夫君的疼你了。”
其实,说起来也是打趣。
在庄辛延眼中,林其是真的不懒,甚至倒是宁愿他再懒一些。
捧在脸上的手很暖,林其下意识的用脸去蹭了蹭。
庄辛延用着指腹去摩挲,他道:“明日咸蛋差不多就能够吃了,我打算让乡亲先试试水。”
咸蛋好卖,是无需置疑,不说袁掌柜隔三差五的就会上门来催催,就是施聿都从上京来了信要货。可是让乡亲们去卖,不一定能够卖的多。
毕竟,咸蛋的价钱太高了。
普通的百姓乐意拿出一文来卖下一小块的花糕,可是却绝对不舍得花下大几文去买一个蛋,哪怕这个蛋的味道再好,他们也舍不得。
所以,哪怕一枚咸蛋挣到比一块花糕来的多,却想要像卖花糕那般,肯定是不行的。
这次,他便只打算让林宝成为首的几人,先尝试的跑两天,看看效果如何。
“生意肯定会好的。”林其宽慰着,他也只能够宽慰,比起庄辛延来说,对于做生意这点他并不是很了解,只是他却知道,哪怕村子里的人卖不出去。
家中做好的那么多咸蛋也是能够卖出去,毕竟袁掌柜和施聿这两方的人都是抢着想要。
庄辛延附身过去,在他的嘴上印了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
只是,现实却没有那般的好。
林宝成几人,也是尝到过咸蛋的滋味,确实很不错。
可是听到鸡蛋的咸蛋六文一枚拿货八文卖出去,鸭蛋的八文一枚拿货十文卖出去,都是惊叹的张大了嘴,可是不免都是起了一份雄心。
这个生意如果做的好,可就比花糕挣钱多了。
于是,个个都是挑着扁担外出去。
结果,早上多少挑出去的,夜里多少挑回来。
五六个人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卖出去。
这一下,都是傻了眼。
可是也并不是不能够想明白,毕竟咸蛋这么贵,就是镇上的人也不一定愿意花钱买一个,哪怕就是夸得天花乱坠,也未必有人愿意花这么贵的价钱去买。
不少人就是退了心思,打算着干脆就只做花糕的生意。
倒是林宝成有些急,几口将饭扒空,就朝着庄家而去,进了门他就说道:“哥,咸蛋的事你可想想法子呀,我今跟老顾客夸着咸蛋好吃,个个都是不相信,如果便宜的话我还能送些给他们试吃,可咸蛋怎么送得起啊,毕竟这一枚咸蛋可是顶了一斤的猪肉呢。”
连林宝成这个卖咸蛋的都觉得贵,买的人更不用说了。
庄辛延却是没有急,他顺着炭糕的毛说道:“私人买不下,为什么不去试试铺子?”
“铺子?”林宝成显得有些疑惑,可随即他猛地拍了拍,说道:“我说呢,哥的法子就是多,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酒楼呢。”
可不是么,要说什么东西的吃食卖的最贵,自然是酒楼了。
就是随便的一个青菜就是十几文,更别说起的,一枚咸蛋的价钱对于酒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而且酒楼里卖的好了,这样一来,镇上有钱人家想必也会知道,如此能做有钱人的生意自然比百姓来的强。
林宝成越想越兴奋,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庄辛延,他甚至都想跑上前抱上一抱。
可也防止不了他兴奋的就是蹦了几下,声响大到令本睡着的炭糕都抬起了头。
如果说这两个月来最大的变化,那便是炭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伙食好的缘故,三个巴掌大的炭糕这个时候长大了不少,皮毛乌黑亮泽,极其的顺滑,然而就是模样再好,也改不了它小时候的毛病。
特别的爱睡觉。
尤其是与林其待在房间里面,一边烧着炭火一边呼呼大睡。
炭糕迷迷糊糊的探了探头,像是没瞧见什么能引起它主意的,又埋头在庄辛延的双腿中睡了。
林宝成像是解决了难题,脸上的愁容不在,他对着房间里的另一人说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去瞧瞧林东,昨日他肚子里会动了,可逗了。”
可惜,这在庄辛延面前就是显摆,他还没说几句,就被庄辛延挥着手般的赶了出去。
林宝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或者说,早就已经习惯成自然,被嫌弃般的赶着离开,可不就是常态么。
他踏着雪地,顶着夜色,朝着家的方向而去。
心中却已经在考虑着,明日该去哪家酒楼。
镇上的酒楼不少,而他唯独就去过一家,还是借了哥的光,去蹭了一顿饭。
林宝成想着,既然哥当时选择那个酒楼,那他明日干脆也就先去那家问问,说不准又借着哥的光,谈成了生意了?
如此想着,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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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狼黑人问号脸:负心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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