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玄回想起昨晚最后一点的记忆, 捂着额头直想呻|吟。
李妈妈见他这样, 以为是宿醉头疼,忙把手里的水杯往他嘴里凑, 被他一手挡开。
正要说话,却听到外头有动静。
女子轻细地声音隐约传耳中,其中一个是梓妤。
“少夫人和谁在外头?”
李妈妈见他不喝水, 把水杯搁到高几上:“是姨太太。姨太太听说世子爷昨晚喝多了, 就一早过来看看,结果您这不是才醒。”
许嘉玄就想起刚才李妈妈说的,他是被背回来的。
难不成已经传遍了侯府?!
他黑着脸, 碍于颜面又不好直问李妈妈, 只能闷葫芦一样下床穿戴梳洗。
也好在今儿没有早朝, 他晚些到衙门亦不妨事。
等到把那只绣着猴子的香囊挂到腰间,许嘉玄再对着镜子左右看看, 确实没有不妥才走到外头。
梓妤今儿穿了件柿子红的裙袄, 坐在圆桌边,艳红的裙子逶于地, 如同鲜花一样绽放着。
她本就生得明艳,穿上红色色调的衣裳, 更是添十分颜色。
许嘉玄低头从低垂的幔帘走过,轻轻咳嗽一声。
梓妤被他引起注意,转头便见他穿着身藏青的便服走来, 腰间坠着的环扣玉佩轻轻碰撞着, 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站起来, 上上下下打量他,见他双眼神色清明,这才微微一笑:“你起了。”
小林氏也站了起来,见到外甥还是有些拘束不安,低低地喊了声世子爷。
“姨母还与我客套不成,喊嘉玄就是。”他忽略梓妤打量的眼神,朝小林氏拱手一礼。
小林氏忙侧了侧身,好大一会才喊了他的名。
明明是亲人,两人相处却比外人还不自然,梓妤就去把小林氏扶着坐下,朝许嘉玄说:“姨母说要去给侯爷问个安,世子这会若是不出门,便与我们一块儿?”
小林氏借住到侯府来,于情于理,都是要过去正院见一见的。
许嘉玄点点头,问两人用没用早饭,知道都等着他呢,就差人把任业宸也喊过来,一块儿用了早饭往正院去。
任业宸年纪小些,常听人说许嘉玄今天破了案,明儿又抓了谁,总觉得这个表哥威风极了。对许嘉玄带着一种崇拜,有了他来到,就一直缠着许嘉玄说话,倒是缓冲了他与小林氏这么些年没联系的那丝陌生感。
小林氏要被话唠一样的儿子臊死,怕外甥烦,使了好几回眼色,也没能让他闭嘴,急得就差跺脚。
梓妤看着任业宸看许嘉玄时亮晶晶的眼,觉得好玩儿。
居然还有人崇拜这个煞神。
许嘉玄当然也察觉到表弟对自己不一样的敬重,终于在这表弟身上找回了那么些自信,脚步都轻松了许多。
众人来到正院的时候,正好又是遇上许嘉清请安出来,免不得停留说上几句话。
梓妤喊了声二弟后就安安静静站一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嘉清今天似乎有什么急事,说了几句话,就匆忙告辞。
梓妤来前就让人送了信过来,刘氏听到动静便迎上前,请他们见屋。
许嘉恒高高兴兴跑出来,手里抱着一个东西,直接就塞到梓妤怀里,然后拉着她袖子笑得十分灿烂。
“嫂嫂,昨儿是您的生辰,但您昨儿都在招待客人,我没能见着您。所以给您的生辰礼送晚了,您不要生气。”
许嘉恒是个爱笑的小孩,长得乖巧,梓妤低头去怀里是只木头雕的兔子,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说:“谢谢恒弟,这是你雕的吗?真好看……”
得了夸奖,许嘉恒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手艺不精,但我以后会更好的,我再给您雕别的更好看的!”
小小少年郑重的许诺,可把大家都逗笑了,唯独许嘉玄斜眼去瞄继弟扯过梓妤袖子的手,还是被梓妤掐过的脸颊,面无表情。
正院里笑声传出来,脚下匆忙的许嘉清回头,视线穿过层层绿值,隐约见到院子里的几道身影。红色的那个更为明显,周边的人在她跟前都失了色。
他眸光闪动,收回视线,步伐凌乱地回了院子。
**
此时已经踏上回程路上的平王世子收到一个加急送来的消息。
来报的人弯着腰,小心翼翼窥着他神色说:“世子,您吩咐找的那个姓陈的姑娘,似乎是把事情办砸了,拿到手的银票居然还给人收了回去。她家里父兄要卖她进窑子抵债,她吓得跑到您置办的那间客栈住下,恐怕是想见您。”
见他?
平王世子对着铜镜正给伤口一点点上药,连讥讽都不屑。
一个正好能用的粗鄙女子,居然还懂得逼他现身?
就算他现身了,她又能认得出来吗?
他没有说话,来报的人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只好再问道:“世子,这个陈楚楚是要怎么处置?留着,恐怕不太好……”
平王世子看着镜子里那块血痂,神色阴沉:“这点小事还要来问我吗?一个无用的人,留着做甚!”
那人忙应是,因为他不耐烦的声音都吓出一手汗,转身就要出去。
偏是这个时候,平王世子又将他喊停:“回来,许家那个二少爷,现在还住在威武侯府吗?”
“是的……世子可是有什么吩咐?要让怡娘去做哄着他做什么吗?”
怡娘,是他早早安排在许嘉清身边的一个女人,那时他还不知道朱梓妤会嫁给许嘉玄……
许嘉清被怡娘可是哄去了魂,只是因为她的贱籍,只敢放在外面,为了博美人一笑银子流水一样花。
想起怡娘的样貌,他扯了扯嘴角,说道:“美人可不能白送给许二,他该给回报了,陈楚楚就那么弃了,也辜负了我的心思。你派人去逼着许嘉清还欠的银子,然后再把陈楚楚一事让怡娘想办法传到他耳朵里去,最好是让他知道,许嘉玄曾给陈楚楚一千两银子,但如今银子却没有了……只要他不是蠢的,他就会想办法利用陈楚楚去填欠的债。”
他跟前的人闻言想了一会,当即一拍手,激动地喊道:“世子爷高明!”
正在给伤口上药的平王世子被猛然的高声调吓得手一抖,瓶口就正好撞到伤痂上,本就没愈合的伤口霎时再度渗出血来,那伤看着似乎又重了。
小心翼翼怕留疤的平王世子:“……”
***
威武侯近来气色好了不少,与小林氏见面时,还颇为感慨。
许嘉玄听着父亲说是他没照顾生母的时候,把脸撇到一边,望着落了满院的阳光出神。
等到从正院出来的时候,小林氏抬手拿帕子抹了抹眼角,叹息一声领着儿子回客院。
许嘉玄那边回了院子换过衣裳,便也要去上衙,转身出来一看,就见梓妤把继弟送的小兔子搁在炕几上。她趴在炕桌前,手指轻轻摩挲着兔耳朵。
他看着脸一板,上前也没说话,在她抬头的时候,突然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脸颊上轻微的刺疼叫梓妤一愣。
许嘉玄却已经松开手,迈步往前走,留下她一脸莫名奇妙。
这人犯什么毛病了?!
出了门的许嘉玄捻了捻指尖,上边还遗留着她肌肤细滑的触感。
他冷哼一声,把手负到身后。
让她一个姑娘家随便掐别的男人的脸。
中午的时候,六喜突然跑过来,给梓妤递来一个锦盒说道:“这是世子特意吩咐送回府的。”
梓妤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用白玉做的兔子。
她拿起来左看右看,雕工十分的精致,余光又扫到还在炕几上放着那只略显粗糙的木头兔子,总算明白许嘉玄出门前抽什么疯了。
他幼稚不幼稚啊?!
还要跟个孩子比高低吗?
她握着兔子,简直哭笑不得。
下午许嘉玄回来,梓妤闻声迎了出去,十分亲昵地抬手去掐了掐他的脸:“夫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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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总裁鱼:宠你宠你宠你,只宠你!
许嘉玄:好像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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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使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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