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又闻菊花!
目前这个词眼中在挑战黛楚的心理底线,想他从小在国外长大,因为外表的关系被异性、同性百般试探,可谓不胜其扰。
所以,他一概用粗暴的语言、暴戾的脾气拒人三尺,难得他大爷亲自屈尊就卑得专门为人烧一道菜。
这死女人不感激到痛哭流涕也就算了,脑子里竟然还想歪到菊花上去,真是气死他了!
再想起中林广场小巷里的那一幕,还有姬海桐英挺阳刚的脸庞。
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黛楚越发觉得胸口有些息闷,连向来问候别人母亲的f打头的英文国骂都没有脱口,伸手拿过那盘【酱烤八爪鱼】连盘子带鱼的,就准备往垃圾筒里扔。
这样的举动无论谁做出来都是非常不礼貌,更不要说黛楚本就是那种冷艳的外表高傲的个性,那蓝色眼眸透露出冷冰冰的光,任谁看到都觉得低人一等。
众人因为这样的变故,脸色都变了一变。
甄味也被一下子弄闷了,不过以她的个性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输人不输阵,丢钱不丢人!
她撸起袖子,蹬蹬奔到他的面前,一手抓住他端盘子的手咆哮道:“我靠你个靠,姓黛的,你带面具了啊?!说翻脸就翻脸!告诉你,老娘还不稀罕呐!”
说完,不甘示弱得一脚把垃圾筒给踢了,那垃圾筒翻滚了两个圈停在一个女孩的脚边。
“那个,如果你们不要那盘东西,能不能给我呢?!”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拉拉扯扯两人身边响起。
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一身洗到发白的初中校服,黑黝黝的脸上一双晶亮的大眼,只是那嘴唇厚厚的,带着点乡土的气息。
她一只手里拖着一个大麻袋,看得出里面是沿途翻垃圾箱拣来的瓶瓶罐罐,另一手有些局促地伸向他们,指甲缝里残留着污垢,而她的头却是昂得高高的。
正在纠缠的黛楚和甄味两人皆是一愣,然后甄味握着黛楚端盘子的手腕,两人皆不约而同得将那盘食物递到那女孩面前。
女孩接过盘子连连道谢,开心地笑着对不远处的电线柱子招了招手。
呼啦一下,有二个八、九岁模样的孩子围了上来,都眼馋地望着那盘【酱烤八爪鱼】。
“喂,怎么又是你们!”正在众人猜测的同时,新晨一眼瞧到这边的情况,他蹙紧了眉头上来赶人。
一边赶,一边还向其他人解释:“这小姑娘拣垃圾的,每周六都会到这里来讨客人吃剩下的东西,几个小孩都是白吃客!”
那女孩听到这话,一张脸煞白,她尖细得朝着新晨喊:“才不是!我们有付钱!”
新晨朝着众人翻白眼,小声补充:“2元钱的阳春面,浇头就是其他桌上我们来不及收的剩菜,有时候钱还不够要赊账。”
他转头对她说:“又是阳春面是吗?!”
女孩被一下子戳穿,脸涨得通红,不加思索地回:“不是阳春面!”
新晨眉眼一挑,带点逗趣地问:“哦?!今天要什么?!”
女孩翻着校裤的内边掏着钱角子,末了朝着另外二个孩子叫着:“快,快把钱给姐!”
瞧上去大一点的男孩子摇着头说:“哪里还有钱?!中午给小妹买了个馒头,我身上没啦。”
瞧上去小一点的小妹妹扯着姐姐的衣边,依旧垂涎地看着那盘【酱烤八爪鱼】,小手不时还要偷偷去拿,女孩见到伸手拍掉她不规矩的手。
翻了半天,那大女孩终于凑足了比阳春面更高档次的钱,她咬着牙,抬头对着一身大厨装扮的黛楚说:“一碗雪菜肉丝面!”
她放下那盘【酱烤八爪鱼】,挽过弟妹一人一张凳坐在桌子边上,一本正经对弟妹说:“我们不是白吃的,我们有付钱!是不是,小伟,小英?!”
“姐!”男孩小伟急促地唤了一声,在看到女孩凌厉的眼神后垂下头去没了声音,其实他觉得不叫面也可以啊,别人不吃的菜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嘛!
他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每次都要花2元钱去买面条,很浪费,而且吃不饱!
新晨年纪很轻,家庭环境也不错,同样不能理解这个小女孩的心理,只觉得屁大点的孩子学大人的样子打肿脸充胖子很好玩,于是逗笑着应:“好来,4元5角的雪菜肉丝面一碗。”
男孩被吓得不轻,他凑到女孩的身边低声地说:“姐,好贵!我们不要吃了好不好?!我们拿些剩菜,一会买两个馒头不就可以了吗?!”
女孩脸色一沉朝着他放声呵斥:“笨蛋,又不是讨饭的!我们有付钱买面啦!”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上似有盈盈水光在闪烁,而正在发育的身体却坐在凳子上挺得笔直,紧抿的嘴部线条透着倔强。
此时,众人才终于明白这个女孩的逻辑,她觉得只要是付过钱买过面了,他们拿其他桌上的剩菜便不算讨饭。
她在以这种方式告诉弟妹他们是正大光明的,在以这种方式保留最后一点自尊。
安安一把捂住又要说笑的新晨,微笑着对黛楚说:“楚哥,你能去叫米修下碗雪菜肉丝面吗?!”
接着她转头对刚才“护犊”的漂亮诱受学弟说:“凌霄,你帮三位小朋友倒杯茶吧!”
凌霄细长的凤眼轻轻眯了一下,嗓音低哑地应:“好。”
他声音里带着点哽咽的抽搐,拿着盘子转过身去冲泡茶水。
郝宅轻轻移开目光,剥着自己桌子上的花生米。
黛楚转身去了厨房,新晨被甄味还有平安拖向角落……
狠狠教训了嫌贫的新晨一顿,甄味踱步来到厨房门口。
黛楚站在灶台前,手中的小泉锅翻炒着雪菜肉丝,粉丝和青色在空中交错翻飞。他专注得神情,仿佛不是在为三个孩子炒雪菜肉丝,而是为某个重要人物在做高级料理。
将雪菜肉丝装盘,面锅里的水也开了,他先是拿了本就摆好的一份二两面准备下锅,想想又再加了半份。
一旁的米修觉得黛楚亲自来炒一盘雪菜肉丝已经是件很奇怪的事,再加上又看他这样的举动,便嘟囔着:“干脆就加一份好了,为什么要加半份?!”
黛楚熟练得积了凉水,用一个大碗勺了高汤调了味,在面条恰到好处劲道的时候撩起装碗,将雪菜肉丝覆盖上中央的面条。
面条蒸腾的热气熏得那双冰蓝的眼眸也带上了暖意,他回答米修:“加半份,才不会让人感到这是加过的呀!”
甄味愣住,因为那个女孩有太强的自尊,所以他想多给他们下一些面,但是却又不想让女孩知道他的同情!
她深深地望着黛楚的背影,这个一直骂自己是猪的男人,竟然有这样一颗心!
如果是普通女子的话,或许会以这样的比喻来形容此刻的感受:那一刻,他高大的背影仿佛瞬间长出一双天使的翅膀,透明的闪着神一般的光辉!
而甄味,她不是普通女子,她脑内小剧场播放的却是:
又是樱花飘舞的时节,纷纷洒洒如蝶化般的雨,冲田总司手中的加贺清光甩出血光,蓦然回鞘,风掠过他灰白的衣裳,宽大的和服袖迎风舞动。
镜头拉近,他微微仰向天空的脸,拂面而过的发丝,还有半闭而颤抖的睫毛。
镜头随着飘舞的樱花360度旋转,斎贺みつき大人的声音幽幽响起画外音:“有谁能真正明白我的心?!”
啊……萌啊……要死啦!!
“死猪让让,不然面要涨开来了!”
一句话,让身处二维脑内小剧场的甄味回到了三维现实世界。
她英年早逝的总司啊,甄味朝着黛楚的背影竖了中指。
偌大的方形折叠桌上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雪菜肉丝面,清爽的汤中飘着葱花,雪白的面上覆盖着一层厚厚水光油亮的雪菜肉丝。
清香的气味飘来,让三个孩子都忍不住咽了口水,妹妹小英叫着:“好香啊,姐姐,我想吃!我能吃吗?”
姐姐使劲点头,小英年纪最小贪吃爱闹,只是每次她都不让她随便在人前吃拣回来的东西。所以现在听到妹妹有点不敢置信的恳求语气,眼眶有点湿润,不厌其烦地回答:“能吃,这是姐姐买来的!”
她抓过凌霄给的三个备用小碗,分了面条,还将大部分雪菜肉丝拨给了两个弟妹。
“姐姐,好好吃!好多肉丝哦!”男孩小伟惊喜地嚷着,流着鼻涕西里呼噜嘬着面条。
弟弟小伟也很懂事,到上海打工的父母过世后,他就不出去和别的男孩子玩,而是和自己帮奶奶拣垃圾补贴生活。
“这是姐姐买来的!你们都要吃光知道嘛?!”不厌其烦再度申明。
是姐姐买的,而不是拣别人吃剩下的,两个弟妹在这样的保证下,吃得心安理得。
女孩含着泪自己也拿筷子狠狠地吃了一口面条,仿佛要将这4元5角的本都吃回来。
而那口面条入口之后,甘香醇厚的鲜味瞬间从舌尖扩散,面条弹性十足,汤汁浓郁香醇,混合着雪菜肉丝的微咸,在嘴巴里密密熨帖而开。
她有些呆滞得吞咽下肚,那口面条如冬天喝下的一口暖茶,沿着喉咙一路滑下胃袋,顿时觉得浑身舒畅。
自卑到极致的自尊也被熨烫得泛软,生活的艰苦,旁人的嘲弄,此刻都离她远去。
她只有感受到这碗面的美味……
好好吃,原来4元5角的雪菜肉丝面这么好吃!
比阳春面好吃不知道多少倍,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会比这个更好吃?!
她有没有能力,让弟妹再次吃到那么好吃的面条?!
女孩含着的热泪终于掉落在小碗之中,她垂下头埋进碗里无声地哭泣。
要努力,要很努力,要非常努力才行呐……
这一桌,三个孩子围着一碗面条吃得很欢,不时还传来一声一声童真的对话。
“姐,真的好好吃哦!比馒头还有剩菜好吃很多哦!”
“姐,我们下周多捡一点废瓶子,是不是还能来吃呢?”
“嗯!姐姐一定会买给你们吃!”
“姐,那我以后在学校里看看还有没有废瓶,可以放在书包里带回来。”
“我也是,我也是!”
“嗯!等我拿奖学金后,带奶奶一起来吃!”
帮忙添茶的凌霄凤眼湿润,修长的手指紧捏着托盘,半响才从桌边离开,匆匆进了一边的小巷。
郝宅慢斯条理地剥着花生米,吃着螺蛳,只是对着桌的背影不由地有些颤抖,泄露了情绪。
安安已经躲进了餐厅的店内帐柜里,一手揪着新晨的耳朵,一手拿着手绢。
黛楚远远地靠在墙角,听不清楚三个孩子的对话,却能看见他们脸上由衷的笑容。
只不过是一碗雪菜肉丝面,却能换来如此满足的笑容,他并没有动什么手脚,而仅仅认真下了一碗面而已。
为什么对他们而言,吃一碗普通的雪菜肉丝面,会如此幸福?!
“食物会带给人幸福的感觉!有时候,并不是这样东西有多高级多好吃,而是这样东西能带给人什么样的心情!从来就吃着普通厨师下的阳春面,一下子吃到五星级大厨下的雪菜肉丝面,一定觉得是天大的惊喜吧。用自己拣垃圾堂堂正正赚来的钱,让弟妹坐下来吃一碗面的经历,也会永远地留在她的记忆深处吧?!此刻即便是贫瘠如他们,你也不得不说是幸福的!而这点点温暖与幸福,是你带给他们的呐!”
黛楚挑眉斜睨长篇大论的甄味,嘴里毒毒地回驳:“在我看来他们不贫瘠,最贫瘠的是你这头猪!”
(#‵′)凸
甄味疯了,她为什么会认为他是惹人怜爱的冲田?!
哦,no!他根本就是阴沉诡异的斯内普别扭受!!
[神攻无敌]:他就是个斯内普!!斯内普!!长着冲田样的斯内普!!!
[风中抖鸟]:不要拿俺《新撰组异闻录》里的总司和斯内普相提并论!太不搭了……
[神攻无敌]:(╰_╯)#
[风中抖鸟]:好吧,今天你cp了谁?
[神攻无敌]:(⊙o⊙)啊!我忘记了,只有总司啊啊啊……好萌啊啊……
[风中抖鸟]:⊙﹏⊙b汗!居然没cp成功……无敌,乃有些不正常鸟……
[神攻无敌]:怎么说?
[风中抖鸟]:一般二次元中总会有相应cp的,更不要说yy新撰组了,难道近藤、土方、斋藤乃一个都没有想到?!
[神攻无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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