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回到卧室淋浴过后,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出神,没了镜片遮挡的深紫色眼睛不复人前的邪魅,好似隐在迷雾中的海,深邃、锐利,暗沉沉得让人窥探不到他的内心。
想起在客厅里时,安藤若汐在他放置好东西后,扬起头,脸上带着淡漠而疏离的笑,背脊挺得直直的,仿佛在宣示着她的骄傲,郑重地说有事和他谈,银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平静,无喜,无怒,无嗔,无怨。
看来,他娶回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女人,一夜之间就可以将心情调整得那么平静,心机深沉,不可小觑啊。
今天,弥子偷偷地和他说,她想见一见他的“妻子”,既然他们之间协商好了,她们做朋友也不错,往后配合起来也不会有漏洞。
只是,现在他后悔了,弥子那么天真善良,还是不要和她多接触的好。
因为,连他也看不透安藤若汐,这样的女子,谁也不知道她掩藏在平静面容之下的心思。
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吧。
不过,无论安藤若汐是好是坏,都不能阻挡他的幸福。
将毛巾随便扔在椅子上,忍足走出卧室,就看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书的若汐,茶几上还放着一杯香浓的红茶,氤氲的热气缓缓在空气中蒸腾,让人联想到英国庄园里,悠闲的下午茶时间。
目光往下,触及到熟悉精美的杯子,深紫色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该死的安藤若汐,居然擅自动用他一直舍不得用的白底青花瓷杯!
那可是弥子去中国时特意给他带回来的!
看书看得专注的若汐,感觉背后有些发寒,转过头,就看到不善地瞪着她的忍足,将手中的书放在茶几上,嘴角扬起无懈可击的笑,红唇轻启:“坐,忍足君。”
呵,忍足收敛怒气,轻笑出声,嘴角勾勒出邪魅诱惑的弧度,靠近她,俯下身,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昭示着无情的薄唇贴近她白嫩的耳垂,开合间挑逗似的若有若无地擦过,“呀勒,呀勒,你这是在反客为主吗?安藤、桑。”
眼角扫到她依旧平静无波的面容,一丝变化也没有,眸色更为暗沉,他对自己的魅力可是信心满满的,而她是真的对他的挑逗毫无所觉,还是故作镇定,想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
无论是哪一样,她都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很好,他很久没有玩过有挑战性的游戏了。
若汐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眼中的冷厉,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对于他的举动,她没有一丝欣喜,也没有一丝害羞,心中只有一片冰凉。
这一刻,她完完全全地认清了,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在他的身上,她居然找不到丝毫当初那个暖暖地笑着的阳光男孩。
他的笑,让她寒到骨子里,将她的血液,冻成冰。
好似,那一场相识,只是他的前生。
努力克制住心头翻涌的失落,若汐伸出手,狠狠地打掉他的手,不顾下巴上传来的疼痛,银蓝色的眼闪过一抹讥嘲,“忍足君,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我可能会以为你对我心存不轨,说不定哪一天就误伤了你,会很过意不去的。”
“呵呵~~”忍足轻笑,眼中的兴趣盎然,刚刚他没看错的话,她是在对他表示不屑吧,下手还真狠,小猫被惹急了,也是会伸出利爪的。
收回撑在她身后的手,忍足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一手横放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撑着头,慵懒恣意。
“sa~~有什么事和我谈吗?”紫眸扫过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薄唇微抿,“不过,在这之前,安藤桑是不是该自觉地做好一个合格的‘客人’?”
“忍足君是在说笑吗?”若汐当然知道他话中的不满,故意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莹白修长的手指在精美的青花上细细摩挲,温暖了她冰凉的手。
无视对面的人的反应,若汐缓缓开口,“如果你是一个‘合格的主人’,我也不会这么无礼地越俎代庖,以后我们还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很长时间,我总不可能为了‘作客’的礼仪,让自己活得不愉快吧?”
“而且,严格说起来,我是你的妻子,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这里,也算是我的‘家’。”
看着他越来越铁青的面容,若汐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弯。
家?呵呵,心之所至才是家,这里,不过是另一个囚困她的牢笼,只是区别在于,她能要求一些权益。
好吧,她是故意的,他让她白白伤心了一晚,总得找点利息回来不是?
她安藤若汐的眼泪可是很珍贵的,况且,看在以前他曾经对她伸出过援手,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忍足眯起眼,也不再伪装,狼的本质尽显,全身上下都散发出锐利的锋芒,连魅惑的嗓音都带有一丝威压,“你想怎么样?”
“呐,忍足君,相信聪明如你,该懂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的意思吧?”
若汐放下茶杯,将放在身侧的两张a4纸和签字笔一起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对上他疑惑的眼,清丽的面容浮起淡雅的笑,“很简单,我签了离婚协议书,那么忍足君也要签下这份保证书。”
忍足闪了闪神,该死的,他居然会觉得这个富有心机的女人笑起来很好看,一定是昏了头了!
不再看她,忍足拿起所谓的保证书,专心地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发青,连嘴角挂着的招牌笑容也僵住了,额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差点捏碎了手上的纸。
努力地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咬牙切齿,“安藤若汐,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份了吗?!”
整整三十六条啊,都是不利于他的协议,包括书房、客厅等等的平等使用权,除了各自的卧室之外,他的生活硬生生地进驻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女人!
什么叫住不可以在共用场合抽烟喝酒?什么叫住不可以带女人回来过夜?还不能对她拳脚相加、恶言相向?!
她以为他是谁啊?小混混还是不良少年?!
他忍足侑士,是冰帝公认的绅士啊绅士,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没格调的事?她是暴力家庭片看多了吧?啊?!
更过份的是,要他尽快将杂物间腾出来,给她当画室和琴室,要不然就将他的小提琴室让给她?!
还有,她在冰帝读书期间,他和她只装陌生人,否则,一切因他而引发的麻烦,他要全权负责解决?!
除了需要演戏的场合之外,不得和她有肢体接触……
很好,非常好,安藤若汐,你惹毛我了!
“会吗?”若汐嗤笑出声,手指点上下巴上的红痕,意有所指,“真是好笑,难道新婚第一天,就要我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忍足家大公子,不觉得自己是更过份吗?!”
“呀勒,原来安藤桑是在报复啊,真是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啊。”忍足挑挑眉,眸色暗沉,嘴角挑起一抹勾魂的笑,像是一头蛰伏的兽。
他,是深藏不露的冰帝军师,没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激怒得失去理智,如果他签下这份保证书,能够让她在家人面前更加配合他,那么,又有不可。
拿起笔,忍足在后面加上几条,其一,保证不向任何人透露他们之间的协议;其二,不能动用他的私人物品;其三,在家人面前和他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好夫妻。
写好好,忍足将保证书推到她面前,这回轮到他悠闲地看戏了。
他正担心她即使签了协议书,还会在背后搞小动作呢,有些不放心,而她刚好在这个时候送来了一颗定心丸。
看来,她今天在祖父面前什么也没说,以后,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且,他确定了,她也无意和他绑在一块,正中下怀。
现在,他开始有些欣赏她了,识时务、不会痴缠的女子,总是能得到他更多的认同。
若汐看了看,了然,轻笑,“抱歉用了你‘珍贵’的杯子,我喜欢用精致的杯子喝红茶,虽然不是很合意,在我去买到合意的杯子之前,就先凑合着吧,忍足君不会介意的吧?”
她不是那么白目的人,只是,单纯地想要气气他而已,这套青花瓷杯被主人保存得很细致,显然一次也没用过,纯粹拿来观赏,也因此,她才故意拿出来泡茶喝。
杯子就该有杯子的用途,不是吗?
“随、便!”忍足磨牙,她用都用了,他还能小气地说不可以吗?
看来以防万一,他要将共用场所的私人物品,全部放到卧室去了,省得又被某人辣手摧花。
“那就好,我就知道忍足君很大方,”若汐签好字,推给忍足,扬起灿烂的笑,“以后,合作愉快。”
忍足看了她一眼,拿起笔唰唰唰地签好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薄唇勾勒出舒心的笑,“合作愉快。”
以后,他可以不用担心家里的“□□”了。某狡诈的狼。
呵呵,忍足侑士,这样你就能够安心了吧。垂下眼的若汐。
她为人处世的第一条准则:卸下别人的防心,才好为自己谋福利。
既然她已经不想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那么,也就没必要让他处处防着自己了,毕竟,她可不想将要和她朝夕相处六年的同居人,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
sa~~,这一场两人之间的较量,是谁的算计得逞?还是双赢……
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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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诺,偶是越来越喜欢自家女儿的个性了,一定不会虐她滴,下一章,女主就要去冰帝读书了,会碰到一个王子哦~~~~
ps:因为整篇文的立意和构思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文章的名字和文案,偶全给改了~~~
十年转身,正式改名为:若爱匪惜,用了女主的名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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