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生哥, 要不我们就试试吧!”不知怎么的, 谢华香还是觉得程立坤这个人是比较靠谱的, 而且她也依稀记得, 上辈子沈庭生曾经跟她提起过, 他的家乡曾经发生过一场严重的旱灾, 他还十分自责地说, 也许就是当年的那场灾难,让阿婆的身体搞坏了,所以才会那么早就离开了他。
如果在改革开放前确实是发生过一场严重旱灾的话, 那应该就是他们现在面临的这一场了,事实说明,如果继续使用原有的谷种, 情况会很严重。
既然这样, 还真的不如试一试程立坤所提出的新型谷种呢!
“我想想。”沈庭生还是觉得不能轻易做决定。
“行,你好好想吧, 最好想到他们把谷种都种下去了, 那咱们就不用为难了。”谢华香半带着气地说。
沈庭生气得好笑, 不过他并没有受她的话的影响, 仍然是仔细地考虑起来, 一条一条地分析着利弊。
他认真思考的模样很好看, 英挺的眉头微微地蹙着,眼神盯着某一处,表情严肃, 可爱得谢华香忍不住想要一口亲上去。
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被程立坤打着手势制止了,然后用口型说:“别吵,让他好好想想。”
不得不说,沈庭生骨子里其实也是个充满了冒险精神的人,不然的话他后来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大的一番事业,仔细权衡了一番之后,沈庭生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这事儿我干了!”
“太好了!”谢华香高兴地拍手道。
沈庭生瞪她一眼:“你不用这么高兴,这事我去,你不能去。”
“为什么呀?”
“万一要是出了事,我来承担。”
“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呢?我早就说过了,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要跟你一起承担的。”谢华香着急地说。
沈庭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乖,在家里乖乖等我,万一我要是被抓了,你还要来给我送饭呢!”
程立坤有些无奈,这俩人怎么随时都能逮着机会秀恩爱啊!
“你们不用抢,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的,这不罪魁祸首在这儿呢,他顶多能算一个从犯。”
沈大丫站了出来:“也算我一个。”
程立坤摆摆手:“你一个姑娘家能干什么呀,别添乱了。”
沈大丫看他一眼:“你们有仓库的钥匙吗?我能从我爸那儿弄来钥匙。”
仓库重地,钥匙都是沈大队长随身携带的,就绑在他的裤头带上,一走路就晃得“哗啦哗啦”直响。
程立坤和沈庭生语塞,这件事好像还非得沈大丫去做不可。
事不宜迟,兵分两路,沈庭生现在出发去市里先把那些谷种运回县城,在村子附近先找一个地方藏起来,等大丫的钥匙弄到手,就趁着夜深人静去仓库里换谷种。
而沈大丫则回家去想办法。
至于谢华香,当然是要代替沈大丫留下来照顾程立坤的。
眼看各负使命的两人都离开了,谢华香有点儿垂头丧气,这是改变历史的重大事件啊,怎么就不让她也参与一番呢,留在这里照顾一个瘸子,太没有成就感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会儿,谢华香问:“你想喝水吗?”
程立坤点点头:“想的。”
“那你忍着。”
“为啥啊,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是照顾你没错啊,可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万一你喝了水想要上厕所怎么办?你又不能去卫生间,难道还要我给你用尿盆啊!”谢华香振振有词地说。
程立坤想想也有道理,沈大丫照顾他,他勉强算是接受了,可换成谢华香,就算他答应了,人家沈庭生也不肯答应啊,何况人家还在帮他干活儿呢,只能忍忍了。
还好到了吃饭时间谢华香没有继续让他忍着,而是去医院的食堂打了饭菜回来给他吃。
平时大丫照顾他吃饭,都是一口一口舀了喂到他嘴里的,程立坤习惯了,都忘记了自己其实双手并没有受伤,完全可以自己吃饭这件事了。
谢华香把床尾的桌子移到程立坤的面前,再把饭菜在他面前一一摆开,还不忘嘱咐了一句:“慢慢吃,别吃太多了,免得想上厕所。”之后就完事了,自顾自去吃自己的那一份饭去。
程立坤半天没反应过来,突然想起的时候脸一下子就红了,急忙自己抓起筷子吃了起来。
谢华香吃了几口,突然“哈哈”大笑:“我说你刚才该不会是在等我喂你吧!哈哈,笑死我了,该不会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大丫在喂你吃饭的吧?”
程立坤耳朵根子都红了,粗着嗓子说:“快吃你的饭,就你那么多话。”
“那个,立坤同志啊,咱们大丫现在天天这么贴身地照顾你,女孩子家的名声都不要了,你到时候该不会又说什么你肯定要走的,不想耽误别人什么的话吧?那你也太渣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程立坤“哼”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
谢华香就明白了:“难怪你对这次大队受灾的事这么上心呢,你现在是把自己也当成是大队的人了吧,还想着替人家爹排忧解难了呢!”
沈大丫回到家之后,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偷钥匙,那钥匙一直都挂在她爹的裤腰带上,连上茅厕都不取下来的,本来想趁他洗澡的时候去偷,可这么冷的天,大队长也不是每天都洗澡的,刚好昨天洗过了,今天就不用洗了。
沈大丫这心里着急呀,一直等到了晚上睡觉,他该不会还系着裤腰带睡的吧?
等到弟弟们都睡着了,沈大丫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来到她爹娘的房门前仔细听了听,里面却传来了一些不那么正经的响动,吓得沈大丫一颗心“咚咚”地跳得飞快,脸上红得像被火烧着了一样,连忙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里,立马关上了门。
站在门后喘了好一会儿的气,脸上的热气还是消不下来,更可怕的是,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她脑子里想到的居然是程立坤,天哪,她这是要疯了吗?
早就说好了不要再想他,不要再想他的,怎么就做不到了呢!
又过了好久,她才终于再次鼓足了勇气,再次来到她爹娘的门前听壁脚,这回倒是听清楚了,一男一女两道鼾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睡熟了。
沈大丫轻轻地推了一下房门,推不开,应该是从里面栓起来了。
这种老式的木门,都是用木栓栓起来的,大门用的木栓比较粗大一些,房间门的这种就比较小了,像沈大丫这种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外边开这种木栓的能力是从小就掌握了的。
找一块薄薄的铁片,从门缝里面伸进去,刚好抵着木栓的下边,稍微用力顶起一点儿,然后朝左边挪动,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挪,直到木栓被打开为止。
沈大丫顺利地开了门,悄悄潜了进去,找到他爹扔在床边的衣裳,伸手进去一点点地摸,终于摸到了一串硬硬的钥匙,乌漆抹黑地也分辨不清楚哪一条才是仓库的钥匙,索性把整串钥匙都给拿走了。
重施故技在门外把门栓拴好,沈大丫拿着钥匙就要出门,突然身后“吱呀”一声,她爹的房门打开了,吓得她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脚步也僵住了。
还好钥匙紧紧地握在手中,并没有掉到地上去。
身后传来她娘的声音:“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干啥?”自从上次火灾之后,大丫她娘被她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现在也不敢对她太过苛刻了,哪怕她现在天天去照顾程立坤不管家里,也不敢说她半句的不是。
沈大丫松了一口气,不是发现了就好:“没呀,我刚打算去上茅厕。”
她娘披着一件外衫从她身旁走过,“我急,让我先去。”
沈大丫忙道:“你去吧,我突然又不想上了,我先回去睡觉了。”说完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里。
好不容易等她娘回来消停了,沈大丫才终于能够溜出了家门,被这么一耽搁,都已经大半夜了,也不知道沈庭生等急了没有。
沈庭生确实已经等她挺久的了,他今天去市里提货还是很顺利的,花钱请了一辆车帮他运回县城,然后又想办法弄了辆板车,趁着月黑风高,把谷种全都运回了村子的附近,在一个草丛里藏着。
然后就到了仓库的附近,耐心地等着沈大丫把钥匙给偷出来了。
他也知道,偷钥匙这活儿并不是那么容易干得成的,他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万一今晚真的弄不到钥匙,那明晚就来再等一晚上。
等着等着,终于听到几声猫叫,他连忙也按照约好的学了几声布谷的叫声,然后就顺利地与沈大丫会了面。
沈大丫带着沈庭生飞快地跑到仓库门口,用带来的钥匙打开了仓库的大门,然后沈大丫在旁边望风,沈庭生就用新型的谷种把原来的旧谷种给替换了出来。
紧张地干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都换好了,沈大丫看着换出来的一大堆谷子:“那这些怎么办?”
“我先运回我家里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地方好放了,沈庭生也没想着要占程立坤的这个便宜,这么多谷种,他肯定也花了不少钱才弄回来的,沈庭生打算着,把这些谷种也卖了,换成钱还给程立坤,不叫他吃那么大的亏。
哦,也不对,这马上就要到灾荒年了,好好的谷子还卖什么啊,干脆运回家里存起来,该值多少钱的,直接自己掏钱还给程立坤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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