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最让人享受的事莫过于去一趟深山, 泡一次全天然温泉。
恰逢假期, 林圆他们计划很久了, 虽然深山没有, 可他们市却有个温泉山庄, 那里面也有个人工温泉, 口碑很好。
姜放把祝融一块捎上了, 祝融先是不肯去,慢慢的,却像是回报姜放毫无保留的真诚, 又像是终于放松一些戒备,他点了头。
好在姜放在换衣间里一直替祝融挡着霍予晨他们,自己也是背对着祝融的, 倒让祝融没什么可介意的。
姜放脱衣服脱得很慢, 外套从衬衫上擦过时还带出优雅的声响,祝融看见他伸展臂膀时后背拉出流畅的曲线, 看上去很高大, 却也真的清瘦——他应该食欲一直不好。
姜放脱完后要转过来, 祝融马上将自己的衣服换了。
姜放有点意外, “你换这么快?”
祝融深吸一口气, “你快换吧, 不冷吗?”
光着上身的姜放太惹眼了,祝融惊讶于自己心口跳的像擂鼓。
被衣服弄乱的刘海垂散在额头上,姜放从上到下把祝融看一遍, 然后才慢吞吞的拿起了自己的浴衣, 笑着道:“这里面有暖气,怎么会冷?”
他的气息太热,祝融扭头躲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暖气蒸腾的作用,声音哝哝的,“走罢,他们在等。”
“等会。”姜放趁祝融走到自己身旁的时候一把抓住了祝融的浴衣,顺着腰线攥住蓝底的腰带,指尖停在被祝融匆匆系得紧绷的结上。
“系这么紧不勒吗?”
姜放修长冰凉的手指圈在祝融腰上,祝融神色一愣,还没摇头,抱着他的手加了把劲,清晰的摩擦声擦过耳畔,姜放已经将整根腰带解了下来。
姜放随意提着手上的战利品,在空气中来回摆荡,“是不是舒服多了?”
祝融:“......#?”
祝融把腰带一把拿回来,外头的霍予晨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们换好,直愣愣的跑进来说:“老大!救我qaq!”
“你们再不出来林圆圆就把我衣服给扒了!”
林圆的声音果然在换衣间外响了起来,“我们是来泡温泉的吧??换衣间里有温泉是怎么的?!”
“你们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林圆真干得出来勇闯男更衣室的事来,霍予晨看着光秃秃的姜放和衣衫不整的祝融,两个人的动作还很引人遐想,眼镜都吓掉了。
霍予晨僵硬的转过了身,“你们怎么这样啊!”
姜放笑了,“怎样?”
直男晨沉默了,好一会才组织好语言,“你们耍流氓啊!”
祝融把腰带重新系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们字去掉。”
“腰带是他解的,没穿衣服的也是他,流氓的不应该是他?”
姜放接过话头,“我不是为了让你舒服?”
祝融:“?”
直男晨已经把耳朵捂上了,“我知道,你们就是想要我把空间腾给你们!”
祝融眉头一皱,“是你不打招呼就过来解我腰带的吧?”
姜放不以为然,“你就说你舒不舒服吧。”
直男晨:“?”
“尊重一下未成年好不好?”
姜放:“那你还不快滚出去,在这杵着?”
直男晨滚出去了,然后没一会又滚了回来,“林圆圆还在外面!”
姜放又气又笑,抓起浴衣三两下套好,撇了一眼旁边的祝融,“晚上我有话要和你说。”
祝融点了点头,外头传来一个陌生少年的声音。
祝融一出去,发现是貉天的轮回,穿着一身简单衣裤,黑外套白体恤运动鞋,是个清爽的少年。
林圆见到他就像被推上断头台的小羔羊,对面仿佛是她的刽子手。
她手腕摩挲在腰侧,“你不是说你要训练,不来吗?”
已经不再是貉天的方准笑了一声,“训练完了就可以来了。”
方准是校体育队的,天天都要训练,所以这是祝融第一次看见他。
方准远远的和祝融打招呼,“你好,我是方准,姜放的同学。”
祝融点点头,“重黎。”
“姜放的.....朋友。”
姜放在他身后扬起胳膊挥了挥,“叫嫂子就行。”
祝融觉得方准看上去是个很有个性的酷哥,应该不会搭理像个神经病的姜放。
然后方准高冷的薄唇一张,缓缓吐出两个字:“嫂子。”
祝融终于认命的承认,他们几个的世界不是自己能够理解的。
方准一来,林圆的嘴就跟安了消音器似的,半天一个腔也不开。
姜放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惆怅的发出一声感慨,“方准,我真是爱死你了。”
方准性格远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么酷,在林圆面前甚至是很害羞的。
方准咳嗽一声,狼狈的抬起头,“你根本不是爱我,只是爱清净。”
姜放:“那也是爱。”
祝融默默坐远了一些。
姜放一把把他拉了回来,状似埋怨,却笑得露出半边酒窝,“开玩笑而已。”
祝融情不自禁笑起来,“那你也经常说爱我,也是开玩笑?”
祝融这段时间和他们待久了,说话也被他们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不怎么对骚话如临大敌了。
还会和他们一起开玩笑。
姜放看着他的笑容,揉了揉鼻子,有些羞赧,又很得意。
“你和他们不一样,说爱你当然是真的爱。”
祝融静静听着他的声音,直到姜放突然停住,过了会才说:“可你不爱我啊。”
祝融愣了愣,然后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应。“......”
姜放伸出手,往自己脸上泼了一捧水,如果温度再低一点,这时候一定结冰了。
他长长的叹息,在水下握住了祝融炽热的手,他觉得自己如同强盗,又好像小偷,争抢般想把祝融据为己有。
可是他们中间好像有堵岌岌可危的墙,他想得到他,就要推倒它,可它真的坍塌成沙了,他就会被压死。
因为他活在墙角的阴影里。
“我刚刚开玩笑的。”他说。
漆黑中金乌脸上带着丝金红的微光,他笑着瘫在阳台的栏杆上,手上拎着个空荡荡的酒瓶。
杨承感觉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不明白为什么金乌今晚又开始折腾起来。
杨承耳朵里的声音停不下来。
那声音很性感,疲惫的,嘶哑的,那道人影孑孑站着,像个被遗弃的孤儿,虽然他也的确说自己是个孤儿。
金乌喝多了,正懵着,连对杨承的痛恨都被酒意冲淡很多,对着茫茫的夜空说:“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不用自己一个人生存下去的滋味是怎样的。”
“你说天底下的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父母有儿女,儿女又有儿女,父母还有他们的父母,每个人都有好多好多的亲人,把这个渺小的凡界都给塞满了。”
“你看,这些凡人他们过得多好?可是为了让他们过得好的那些人,却都死了。”
杨承像被人掐住喉咙,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他听不懂金乌的话,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他甚至有一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
他害怕面对这样的金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金乌表面上还是那副模样,精致的面孔,阴沉的笑意,小外套,领口微敞着,一条深色牛仔裤,还穿着杨承的拖鞋。
这是在阳台,整个漆黑像泼了墨汁一样的夜空里,纷纷扬扬的雪花细细扑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
落在脸上那一瞬间的冰凉,刺醒了杨承,杨承上前抱住了那个靠在栏杆上的人。
“你是不是很累?很想家人?”
金乌的呼吸乱了,杨承能感觉到他浑身的紧绷,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手脚,两个人都僵硬得不像话。
金乌蕴着水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亮闪闪的,就像浸了水的太阳,杨承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比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害怕金乌会从栏杆边掉下去,索性把他拦腰抱住。
金乌的身体发烫,像无意识受惊的野猫,活生生拱进了杨承怀里。
他的嘴唇在哆嗦,眼睫下积了水珠,眼神失焦,杨承急急的叫他,“你别哭!你看看我,还有我在陪着你!”
金乌像没听到一样,喉咙深处嘀咕着:“杨承、你可不可以爱上我,可以不可以?可不可以吻我?”
“......求求你...”
杨承慌了,从来没有人这样赤luoluo的对他表达过爱意,就像要把他烤熟一样。
他将金乌放了下来,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拍着他的后背,“跟我深呼吸,别说话。”
他也不知道是在给金乌顺气还是给自己顺气,一呼一吸,强迫金乌跟着他的节奏,就像两条上了岸的鱼,都在渴水。
如果他们面前有一层薄如蝉翼的纱,杨承想,它一定破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捧金乌俊美苍白的脸。
金乌就像一颗快被从蚌壳里撬出来的珍珠,陷在他的股掌间,脆弱而又美丽。
“吻我,行吗......”
杨承对着他的嘴角吻了上去,慢慢的,从金乌嘴里探出来。
金乌把退缩的杨承堵住,用薄情的嘴唇,酒味黏糊糊充满了口腔,金乌身体灼热,失去控制般激烈的回应他,大概是崩溃的情绪,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太阳在他们头顶炸裂,成千上万的碎片和火球飘洒下来,零落着,快把他们烧成灰烬。
他正在啃噬他的仇人,这是他骨子里痛恨的人,他要用yu望杀了他。意识到这点,金乌不但没有丝毫罪恶感,反而兴奋异常,揽着杨承的肩膀,把他往怀里拼命挤压。
金乌都快忘了这是自己第一次亲吻一个人,他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滋味,也不在乎什么是感情所为。
亲吻不一定是因爱而生,也能够是因为恨。
杨承的脸全红了,他是个很保守固执的人,他既然迈出了第一步,代表他真的动情了。
在金乌来到他家的这几个月里,他对他动情了。
是真真正正,明明白白,非常清晰的动情了,不再是之前对祝融那种懵懂的心动,是一种炸裂的爱yu。
金乌不断强占着杨承嘴里的空气,他的手牢牢搂着杨承的脖子,像要把对方勒死怀中,可杨承却没像他想象里那般生命流逝。
他反而越来越有力量,越来越疯狂,全凭冲动在接吻,任由肾上腺素分泌过旺。
金乌张着嘴,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快死了的人。
他听到杨承凌乱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他的声音喘而不乱,沉沉的说道:“我喜欢你。”
世界空了,这个瞬间像是被老天按下了暂停键,没有一点声响。
金乌发现自己没有丝毫喜悦,他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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