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骚话的下场就是祝融一连两天没搭理他。
凡界临近冬天, 不少学生都开始套毛衣套秋衣加外套了, 姜放还是一直一件校服衬衫, 大冷天的, 裤子上的膝盖部分还破了两个大洞。
祝融不怕冷, 但看见他还是不禁哆嗦了一下, 祝融奇怪的问姜放:“你......家里很困难?”
现在的凡人应该都不穿破了或者有补丁的衣服了吧。
姜放动作一僵, “何以见得?”
旁边的霍予晨天真烂漫,指了指姜放两个显眼的膝盖,“嫂子是想说你裤子都破了。”
“是吧, 嫂子?”霍予晨很自信的扶了下眼镜。
祝融假装没听见。
姜放没有感情的冷冷笑了一声,说:“你很懂啊。”
霍予晨这个人吧,人是个好人, 可就是.....
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没眼见的直男气质发挥到极致的, 他以为姜放在夸他,高兴得就差蹦了。
霍予晨不好意思的挠头, “诶?真的吗?也不是很懂吧。”
“老大, 这是你第一次夸我呢啊!”
姜放:“?”
祝融:“?”
老大两个字让祝融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但他更多的是对霍予晨这个轮回了以后也没有丝毫长进的智商感到担忧。
姜放气笑了, 劈头盖脸的说他:“我哪个标点符号夸你了?傻不傻。”
霍予晨:“?”
“不是夸我很懂了?”
姜放噎住了, “那是反话, 说你智障。”
霍予晨愣了,“你怎么这样啊....”
姜放放缓了一点语气,“反正你蠢惯了, 我也习惯了。”
霍予晨这个人是真的直, 脑子里只长了一根筋,“我蠢但我裤子不破!”
姜放:“?”
“你的意思是你很有钱?”
霍予晨:“那倒.....没有。”
祝融扯了姜放一下,他听着霍予晨的语气都有点急了,觉得姜放有点欺负别人过头了:“你这么说他不太好吧?”
姜放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和祝融咬耳朵,“没事。”
“他会谢我的。”
霍予晨气势汹汹的走前头去了,姜放在后头慢条斯理的掏钱包,随便抽了两张出来,朝前头一喊:“狗晨,买几罐酸奶回来咱们一块喝吧。”
霍予晨动作顿时静止,气势汹汹的回头,拿到了两张红票子。
霍予晨:“谢谢啊,老大!”
祝融:“?”
姜放对着祝融挑眉,“你看看。”
祝融:“........”
霍予晨虽然今年十七岁了,可还是很爱喝酸奶,恨不得一天三顿就靠酸奶活了,青梅竹马,姜放很了解他。
已经不再是沾衣的林圆还是和上古时一样,从小明恋姜放,只要找着姜放在哪了,就得花好一顿功夫才能把她赶走。
林圆个子娇小,脸蛋甜美,穿着一身日系娃娃风的小裙子,整个人就像初中生一样。
林圆往姜放和祝融旁边一站,霍予晨马上心直口快道:“你们这样,看起来好像爸爸妈妈带女儿啊!”
林圆:!!!
祝融:??
姜放:..........
林圆不服了:“谁是女儿啊?!”
祝融眉头皱起:“谁是妈妈?”
姜放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们自己对这个定位还挺清楚的嘛。”
祝融:“.......”
话音刚落,姜放把祝融的手腕一拽,管也不管旁边气得跳脚的林圆,迈开腿就跑了。
祝融被他扯得直往人群里跑,“你跑什么?”
“再不跑,她就赖上我们了。”姜放头也不回,“放心,她腿短追不上我们。”
祝融被他这么一带,觉得自己也成了个年轻的普通凡人一样。
两个人从人来人往的群潮里穿梭而过,姜放拉着他的手也慢慢从手腕握到了手掌心,最后变成了温柔的牵引。
祝融终于在奔跑的时候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认识我么?”
“你对我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呼啸的风声沉寂消失,两个人的耳边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
姜放沉默了很久,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还是那副戏谑的笑容,“有。”
“我在梦里梦见过你很多次,就是那种梦,你明白吗?”
祝融:“?”
“什么梦?”
姜放眯缝着的眼底涌出一片暗潮,喉结滚了滚,说出两个字:“chun梦。”
祝融:“?”
“你是不是人啊?”
姜放噗嗤一声大笑起来,朝祝融略略略了两声,突然把手放在了祝融的颈边。
他被祝融的体温烫得一个激灵,嘶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暖和?”
祝融冷静的看了他膝盖上的两个大洞一眼,“知道冷了?”
姜放在他颈边摸了一阵,手上的冰冷完全褪去以后便缩回了手。
姜放和他一起回家,在他笑着在电梯里挥手之后,祝融拿出了天机,跟蚩尤发了很多话。
蚩尤一直没有回他,他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只是径自说着。
烧死你哦(祝融):你在凡界吗?
烧死你哦(祝融):我遇到了一个凡人,他叫姜放,和以前的你很像。
烧死你哦(祝融):兀雕,沾衣,貉天他们好像都投胎了,还和姜放在一起。
烧死你哦(祝融):我不明白,他们和你一起违背天道,理应不能轮回投胎,为什么他们都投胎了?
烧死你哦(祝融):姜放和你有关系吗?
烧死你哦(祝融):你是不是天机坏了.....
一条一条的发送过去,漆黑的屏幕却迟迟不亮。
祝融叹了声气,正准备收起天机,突然叮呤一声,天机响了。
祝融将天机划开一看。
因为无敌而寂寞の猴哥(大圣):在?
烧死你哦(祝融):大圣?怎么了?
因为无敌而寂寞の猴哥(大圣):菩提老祖要见你。
祝融顿时一愣,下意识道:
烧死你哦(祝融):长琴惹祸了?
因为无敌而寂寞の猴哥(大圣):还不清楚。
但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太子长琴早就把菩提老祖的仙家学堂搅得天翻地覆。
只不过菩提老祖每次请家长都只能请来大圣,他联系不上祝融,所以祝融才不知道他儿子那些丰功伟绩。
大圣又是个不在乎这些礼节的,一次都没跟祝融提过。
菩提老祖都纳闷了,每次请家长来的都是这猢狲,他忍不住朝大圣咆哮:“你来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我要请的是太子长琴他爹,你是他爹吗!”
大圣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一句废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才走一步菩提老祖又咆哮了,“你给我回来!”
“你走什么走?你走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你能不能管管这小魔王??”
大圣终于还是没能走掉,回头一看乖乖罚站的长琴,长琴马上低头看地,要把地板看穿了。
大圣走到鸵鸟琴面前,开口了:“做了什么?”
他问的不是犯了什么错,也不是惹了什么事,因为在他眼里那些都不算事,只是轻描淡写的问长琴做了什么。
鸵鸟琴的头更低了,之前归林野马一般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绞着衣袖道:“和文曲星切磋。”
菩提老祖眼睛一瞪:“你那是切磋吗?!你看看人家那小胳膊小腿被你揍成啥样了?”
大圣也不爽了,“长琴不也是小胳膊小腿?”
菩提老祖情不自禁的顺着这话点了点头,“也是。”
说完才发现哪里不对劲,菩提老祖顿时一噎,“你......”
“你........!”
“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大圣没再管那边冒烟的仙师老头,又问长琴:“为什么打他?”
长琴没想到大圣真的会耐心的来问他原因,原本他以为大圣会生气的,可是并没有。
长琴咬了咬唇,“他说他娘亲是青城山的白素贞,心肠好人漂亮,很了不起。”
大圣:“所以你就揍他?”
长琴摇头,“不是啊!他说他有娘亲,我没有!”
“可是没娘怎么了??我有两个爹,我完全不怕他!”
菩提老祖迷了,“你有两个爹就两个爹,他有一个爹一个娘就一个爹一个娘,为这个还能打起来??”
“多用点心好好修习趁早滚蛋不行吗?!”
大圣沉默了。
片刻之后突然道:“把文曲星叫来。”
长琴不情不愿的把文曲星拽到大圣面前,倔强的少年抿着唇和长琴抗衡:“别拉我,我自己走。”
长琴笑了笑,露出一口瓷白的牙,一颗都没掉,“走这么慢,我不介意帮你爬着去。”
文曲星顿时不说话了,原本珠圆玉润的小脸蛋上伤痕累累,但他吭也不吭一声,自知修为不如长琴,输也是正常的。
文曲星可是菩提老祖的心肝疙瘩,人听话脑子又聪明,人家可是文曲星君,善文不善武的,被打成这样老祖怎咽得下这口气。
可偏偏这文曲星也是犟的,不愿意因为自己打不过太子长琴便把过错赖在长琴身上,更不想菩提老祖把长琴逐出学堂。
因为他要努力修习,争取达到能够亲手打败长琴,一雪前耻的水平。
大圣打量了文曲星一眼,毛茸茸的手掌举到了长琴头顶,菩提老祖眼神顿时一亮,以为大圣要揍这小魔王了。
长满猴毛的手掌落下,拍到长琴头顶,却是淡淡揉了一下,面无表情道:“还不错。”
菩提老祖:“?”
“???”
所以把人叫过来只是为了检验一下太子长琴的打架成果如何??
不是道歉??
也不是为了找教训小魔王的理由??
菩提老祖深深觉得自己疯了,傻了,老糊涂了,为什么要把这只死猴子叫过来,叫过来能有什么用吗?
他成了佛也还是只没人性的死猴子啊!
长琴小嘴巴红彤彤的,脸蛋长开了一些,依旧是雪白可爱,又乖又美,“猴叔,我下次一定更努力!”
菩提老祖气得把拂尘扔了过来,“滚蛋!”
文曲星赶忙捡起拂尘,把不识眼色的长琴拉走了。
然后菩提老祖喘了两声气,见大圣还在那抱胸而站,眉毛一拧,指着大圣骂道:“你也滚!!”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菩提老祖都不想再看见大圣,直到一直在凡界等待长琴的悭臾找到了学堂来。
菩提老祖才迫不得已又把大圣喊了过来。
没办法啊,悭臾如今已修正道,他一没犯事二没杀生,菩提老祖若是降他,自己的功德也会有损。
长琴又说什么都不肯把悭臾赶走,菩提老祖只能把大圣叫过来捉龙。
不然这么大一只黑龙,天天在他们学院后山洗澡吟啸,真的烦死个人。
大圣来的次数多了,长琴在一众同学里越来越有威望,就连刚开始和他不对盘的文曲星都改变不少,渐渐的不再跟长琴针锋相对,偶尔还会望着长琴水灵的脸蛋出神。
小土地神总是巴着长琴,像个黏人的小跟班,羡慕的问长琴:“小太子,你怎么和大圣认识的呀??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
这一帮神仙崽没有不崇拜大圣的,话本小说,电视影剧,包括当初仙家妖魔们口口相传的传闻里,大圣一直都是一个强大神秘的存在。
神仙崽最喜欢这样的英雄人物了。
小土地神长得像个福娃,又白又胖,长琴都忍不住捏他小脸一把,“他是我猴叔,自然对我好。”
“哇!!连大圣都是你的叔叔,你好厉害啊小太子!”
“大圣会不会教你七十二变和筋斗云诀啊?你坐过他的筋斗云吗?”
越来越多的同学凑到长琴面前,把他围在了中央。
长琴毫不迟疑,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当然坐过!”
“那我们下次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呜呜呜我也好想坐啊,大圣的筋斗云长什么样呢?我爹说他小时候曾经看见过一次,可威风了!”
长琴其实也就坐过一次,他都忘了筋斗云长啥样了,支支吾吾道:“还行吧.....就,七彩的,会发光,还会变大变小,很软和。”
“我猴叔不喜欢别人坐他筋斗云,所以你们没机会了。”
小土地神扁了扁嘴,“那你怎么可以坐呢?”
长琴踩到桌子上,一撩袍子下摆,“我是别人吗?!我是他最喜欢的小侄子啊!”
至于为什么有自信说是最喜欢的....
长琴想,可能是因为猴叔根本没有其他侄子了吧。
长琴说:“我还有好几个叔叔呢!我大伯是赤松子,杨戬也是我三眼叔,还有哪吒是我莲藕叔!”
在场的神仙崽里已经找不到一个闭着嘴巴的了,包括文曲星,全都呆站在原地,张大了嘴。
要知道杨戬可是文曲星最敬重的一位神仙啊!
当初杨戬劈山救母的事迹一直铭记在他心里,没有杨戬,他也没有勇气去雷峰塔下救他娘。
从这以后,长琴在菩提老祖这可算是前呼后拥,受尽欢迎。
就连门口扫地的树精都把他当成偶像。
祝融自从知道了自家儿子似乎闯了祸以后,恨不得马上赶到菩提老祖那去。
不过大圣说菩提老祖现在不在学堂,还要再等几日,到时候他带他去。
所以祝融内心再如何焦灼,也只能留在凡界等消息。
姜放察觉出祝融这几日有些不对劲,开口道:“怎么了?这几天我忙考试找你找的少了,想我了?”
他说话笑嘻嘻的,祝融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没好气道:“我觉得还没清净够。”
姜放又笑了一声,好像今天心情很好,整个人都苏了很多,摸摸鼻子道:“给你准备了一点补偿,要不要?”
祝融的不要两个字已经呼之欲出了,姜放却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来,笑眯眯道:“给你的,马上圣诞节了。”
祝融反反复复的盯着这包装精致的盒子,姜放看得着急,帮他给打开了,里头是一条银色的椭圆形项链,温润优雅,大圆小圆互相融合,闪耀着深沉的质感。
祝融不明所以,“为什么送我这个?”
姜放没有直接回答,“这是专门定制的,不可调,只有你能戴。”
“?”祝融皱起眉头,“你量过?怎么知道只有我能戴?”
姜放还是穿的很少,手冰得像个雪人一样,将手突然放到祝融颈边,大声叫道:“好舒服,你好暖和啊!”
祝融一愣,突然震惊的看向姜放。
原来之前他把手放到他颈边根本不是因为冷,而是在量大小长度??
祝融忍不住道:“你.......”
姜放笑得呼吸都热了,在空气里都可以看见白色的雾气,“喜欢吗?”
祝融没有说话,不过却很小心的把丝绒盒子收了起来。
姜放眼神闪了闪,意味不明道:“其实你不用有负罪感,你也说了我是备胎,一个圣诞礼物而已,你男朋友不会介意的。”
祝融看了他很久,也不知是在对姜放还是对自己说:“你真的不是他吗?”
姜放笑容渐渐消失了,呼吸重了许多,“你觉得我是他吗?”
“我不知道。”祝融笑了一声,“我过两天要去看我儿子了。”
姜放:“?”
“???”姜放彻底懵了,“你儿子???”
“怎么回事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你怎么有儿子?你结过婚?”
姜放跟连珠炮似的吐了一大通话出来,还不等祝融回答,突然神色复杂的看祝融一眼,犹豫道:“还是说....你能生孩子?”
祝融:“?”
“你是不是有病?”
姜放不敢面对现实,“真的儿子?亲生的?”
祝融:“嗯。”
姜放不说话了,祝融奇怪的皱起眉头,“不能有儿子吗?”
姜放看看自己亮锃锃的可以照出自己一张帅脸的黑皮鞋,叹了声气,甩了甩书包,径自走了。
祝融看着瞬间空了的身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丝紧张,他出声道:“我没有结婚!”
“这个儿子....他...”
姜放边走边笑,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用跟我解释,我连你男朋友都不是,有什么好介意的?”
祝融捏紧了掌心。
那你到底是谁?
真的不是蚩尤吗?
金乌还在家里熟练的套路杨承,想让他跟自己谈恋爱,或者吻自己。
好在杨承无动于衷,并没有上他的当。
杨承的手机铃声还是之前那一首歌,“想摘下星星给你,摘下月亮给你.....”
金乌看见了被杨承小心珍藏着的玻璃罐子,里头放着灰暗无光的星星。是祝融送给他的那颗。
金乌觉得有点可笑,握着瓶子朝杨承问道:“你喜欢星星?”
“你听听你那歌,摘星星摘月亮的,它们很好吗?”
杨承紧张的盯着金乌的动作,生怕他一失手把瓶子砸了,“你不懂。”
金乌舔舔嘴,也不知是什么心理,突然问他,“摘这些没意思,你想不想摘太阳?”
杨承:“?”
杨承开始弯腰在地上找什么东西。
金乌不满的看着他,“你找什么呢?”
杨承头也不抬:“我找找你的神智。”
“你脑子不清醒了。”
金乌:“.......”
金乌一脚就踹杨承腰上,差点没把人踹倒。
“你才神经病。”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这种打闹程度的攻击并不会被天道察觉。
他踹了杨承以后一点事都没有,金乌不由越来越对自己现在的计划感到可行。
如果是亲近杨承,天道一定不会发现的吧?
但是要让老实人杨承被他感化,也真的太难了。
现在杨承为了提防金乌,连在家里洗了澡都要穿严实了才出来,胳膊都不露的,就很烦。
只要杨承在家,他走哪金乌都跟着他。
杨承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了,“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金乌:“屋子太小,你不琢磨着换个大房子,还赖我跟着你?”
行吧就....
杨承觉得跟金乌讲道理就是自己的错。
天气冷了,金乌在家里穿的也越来越少了,如果不是顾忌着赵公明也在。他可能都脱光了。
可是这种程度的色诱真的对杨承一丁点作用都没有,杨承看见他还以为他抽风了,硬是买了好几套崭新的秋衣秋裤回来套金乌身上。
这下金乌连脖子都露不出来了,因为还他妈是高领的。
杨承满意的看着一身骚紫秋衣裤套装的金乌,笑得又温柔又体贴,“你老看我做什么?这么穿不暖和多了?”
金乌表情一言难尽,“我现在就特别佩服你。”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基佬和直男两种气质融为一体的?”
金乌把身上傻不溜秋的秋衣秋裤脱得干干净净,一把扔杨承脸上,“给你爹穿吧!”
杨承:“.......”
“你怎么还骂人呢?!”
金乌一把将卧室门锁死了。
金乌觉得让杨承爱上自己,好像比杀了他还难。
而祝融这几天也顾不上金乌这边的情况了,姜放不找他,蚩尤也不回他,加上长琴的事,他整个人都焦躁起来。
祝融选择了在姜放学校门口等他放学。
祝融不怕冷,穿的自然也不多,单薄的身影站在喧嚷的人群里,格格不入,却又十分惹眼。
姜放一看到他,脚都挪不动了。
这还是祝融第一次主动过来找他。
姜放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他面前,睫毛上都是湿漉漉的雾气,风越来越大。
今天的姜放很反常,竟然加了好几件衣服,浑身臃肿了不少,但还是身姿挺拔,面容英俊。
姜放的鼻梁红红的,面色红润,眼睛里多了丝疲惫。
他的心脏跳的飞快,甚至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右脚,走起路来有些摇晃。
祝融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还没开口说话,姜放突然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朝祝融脖子上一绕,哑着嗓子道:“你不知道冬天了?”
“穿这么少学我骚呢?”
姜放的头发微微凌乱了一些,不过还是很好看,祝融不禁笑着说道:“你今天看起来不骚。”
然后姜放也笑了,他笑和不笑的时候差距真的太大,这会就像个天使。
“想骚,骚不动了,身体不好。”
“你身体不好?”祝融蹙眉看着他,“生病了?”
从学校里狂奔出来的林圆气得眼睛鼓鼓的,像条准备战斗的小金鱼,见到姜放以后神色才好看一些。
林圆追上来把一大包东西塞到姜放手里,语气还是很不悦,“你又不好好吃药,是不是觉得你已经好了??”
姜放没有把东西还回去,反而抱着那一大包类似药的东西,朝林圆点了点头,“谢谢。”
林圆快气哭了,又被这么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安抚住了情绪,红着眼眶道:“我们都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些药,我们也想你好起来,但你不要硬抗行不行?不吃药怎么真正好起来呢?”
祝融没说话,他看的出来姜放确实状态不好,瘦了,下巴都尖了。
最明显的是他的神色疲倦了。
林圆回家去了,又剩了祝融和姜放两个人。
“你那表情是在心疼我?”姜放轻声说。
祝融悄悄地抿了抿嘴,伸手握住姜放的手腕。
他在看姜放的气数。
祝融神情越来越凝重,姜放不由想笑着收回手,“怎么了?一点老毛病而已,你别这个表情。”
没想到却被祝融牢牢按住了。
祝融眉间锁出一道深壑,他惊讶的发现姜放的身体底气很虚,三魂七魄是全的,可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身体不差,却也好不起来。
祝融严肃的问:“你这样多久了?”
姜放似乎有些不愿提及自己的身体,迟疑一会才道:“从小就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
祝融感觉姜放的情况有点像是犯了童子煞,可他没什么犯煞的理由。
直觉使然,祝融觉得姜放一定和蚩尤有什么关系。
甚至有可能他现在的情况就是因为蚩尤导致的。
这两天夜里的风雪很大,路上都有雪铺着,走起来有些滑。
祝融想把围巾还给姜放,姜放不要,两手揣在兜里,药则抱到了祝融怀中。
祝融的表情算不上好看,姜放便弯腰又凑近了祝融,“我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我。”
“你说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祝融愣了一会儿,“你不在了?”
“我说如果....”
祝融抱着药的手紧了紧,忽然不加掩饰的点了下头。
这次换姜放愣住了,有些发白的薄唇微微张着,好像出现错觉一样。
“你真的要想我啊?”姜放笑了一声,“那你记得要想,别忘了。”
祝融停下脚步,他觉得胸中压着一股很重的浊气,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姜放露在袖子外的小半截手腕。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觉得姜放就是蚩尤,没有为什么。
他会想办法解决姜放身上的问题,也会找出蚩尤和姜放之间的答案。
姜放不喜欢看见祝融这种担心的表情,他把祝融脖子上的围巾围得更紧一些,一点风都漏不进去那种,然后他说:“别说你不让我死了,你让我死我也不死。”
“我刚刚是逗你的。”
“你现在是不是不想你男朋友了?”
祝融看着他这张和蚩尤一模一样的俊脸,摇头:“很想。”
“那你有点过分啊?”姜放也不像真的生气,笑着斜祝融一眼,“你三心二意啊?”
祝融看他的态度半认真半玩笑,犹豫着道:“没有三心二意。”
“我至始至终,都只喜欢一个人。”
姜放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好看的眉眼陷在夜色中。
他没问那一个人是谁,祝融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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