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是百晓生传来的信。”下人恭恭敬敬的,一丝呼吸声也无,眼神内敛,没有丝毫存在感。他的内力已经到达了龟息的境界,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一代宗师类的人物。但是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罢了。
他还很年轻,看起来不过而立,能够有这么高的修为简直是骇人听闻。
他对眼前的人只有完全的恭敬和敬畏,也没有丝毫的架子。
这是一双很美丽的手,有力,白皙,修长。
这双手的主人只是挑开了信件的一角,瞥了一眼就放下了。
“不该放他这么如意的。”
声音很低,很脆,清清亮亮,很是悦耳。
空气里只有这么一句话,但是气氛却压抑的叫人害怕。
话音刚落,屋子里所有的物件瞬间灰飞烟灭。
属下们一个个凝神闭气,眼睛里只有崇敬与敬畏,然后将心底里的一丝丝狂热给压了下去。
这样的武学境界,足够每一个练武的人都疯狂!
悦来客栈。
吴痕换下了莫兰的装扮,难得的穿回了一次原装,倒是让李寻欢有些不适应。
一年到头也难得看见掌柜的不施脂粉的摸样。
“掌柜的,我要去百花楼通知一下花满楼办手续。”李寻欢笑着说道,“还有西门吹雪那里,好像也已经回来了。既然要办,就一起办了。只是白云城有点远,大概要出去好几天。”说完,李寻欢看着吴痕的眼神有点怜悯,但是这丝怜悯很快就不见了。
“去吧。”吴痕摆摆手,最近他有点不安,很烦躁,让他想起一个让人讨厌的人。所以吴痕没有看出李寻欢的古怪之处。
“掌柜的,你怎么能够抛下我?!”匆匆赶回来的百晓生显得狼狈不堪,嘴巴一瞥,好像立刻就要哭出来。
“不是回来了么?你这么大的人难道还会丢了?”吴痕挠挠头,翘起了二郎腿,没有一点风度。
“掌柜的,话可不能这么说!”百晓生怒发冲冠,显然是气的狠了,他突然就被抛下了,费尽心思才回来的,掌柜的这是个什么态度啊?
百晓生是打定主意要讨个公道了。
李寻欢赶紧拉住他,使个眼色,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百晓生脑子一空,从来没有转的这么快过。
“不行不行!我要冷静一下,寻欢,我们一起走吧。两个人好作伴。”说着,不管吴痕做什么,百晓生半拉半扯的带着李寻欢走了。
李寻欢前脚走出门,贴心的将客栈的门关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红纸,贴在门前,“今明日暂停营业。”
“要做的彻底一点才好。”李寻欢无奈的说道,然后从客栈门前的石像底下捡起了一个包袱,“我们走吧。趁着掌柜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客栈里的其他人已经用各种借口离开了。”
“可以啊!”百晓生朝着李寻欢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最阴险的就是你们这群读书人了。对了,你还是昙探花,坏到边了。你贴这么张纸,简直是让掌柜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李寻欢笑而不语,“走不走?”
“走!”百晓生果断点头。
“唉,其实少东家对掌柜是真心没的说,不知道掌柜的在纠结什么?我夹在两人中间也很难做啊!”百晓生哀怨的不行。
“我们不是他们,大概也没有办法理解吧。”
李寻欢说道。
两个人相爱,除非感情之外,还有很多东西在。所谓纯粹的爱情,永远只在幻想里而已。
百晓生长吁短叹了一番,然后两个人就哥两好的离开了。
客栈里面,吴痕越来越心烦,眼皮子一直跳啊跳啊的,“李寻欢,百晓生!”
无人应答。
吴痕心狠狠的蹦了一下。
“别喊了。”
声音很柔和,就像是春风一样,瞬间就让吴痕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或者说,是不得不平复下来。
客栈里凭空出现一个男人,慵懒的斜坐在椅子上,乌黑的长发一直到了脚踝,但是头发却一一丝不苟,看起来顺滑的很。
他穿着银白色的长袍,长袍胸口处是一处盛开的梅花。你紧紧的盯着那簇梅花,好像看到它从花苞到花朵的绽放全过程。然后眨眨眼,它好像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他的眉眼很是柔和,让人一见就生出好感。他的嘴唇永远是微笑的,但是想笑意到不了眼底,就如同寺庙里的佛像,再这么怜悯世人,也总是高高在上。
这么女气的衣服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违和感。让人更加惊奇的是他碧绿色的眼睛,显出几分异族的感觉来。
这是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男人。
吴痕也不例外。
吴痕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将眼里的狂热与痴迷压了下去,反而摆出一副苦兮兮的小白菜的摸样出来。
然后,老脸也不要了,衣摆一掀,拿出一个软垫,跪了下来。
背却是挺的格外的直!
格外的理直气壮!让人恨的牙痒痒。
“怎么跪下来了?我有这么可怕?”男子轻笑,双眼看着吴痕,吴痕在男子的眼眸里清楚的看见了自己惊慌失措却嫁妆镇定的的摸样。
“你是我的养父,儿子跪老子,不是天经地义?”吴痕笑道。
“听说你最近过的不错。”男子皱眉,半是苦恼半是无奈,“唔,好像之前在勾搭上了明教的新任教主,后来又在怡红院里跳舞对吧,当着大庭广众的面。”
“我……我只是玩一玩罢了。”吴痕在心里狠狠的扎了扎百晓生的小人,怎么什么都和他说啊?这不是要看着他死么?难道一直叫都没有人应,肯定是收到他要来的消息没有义气的跑了。
“那么你在害怕什么?”男子仰起头又喝了一杯酒,“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的武功你的易容术都是我教的。你现在跪下来,想要求我饶过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分不分得清真假呢?”
“我……我知错了。”吴痕一下子就哭丧着脸,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该逃,不该跑到这个地方来。你想要做什么就直接做好了,干什么吓我?”吴痕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硬抗的,虽然撒娇什么的很没有骨气,但是比起命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早就知道,一辈子都逃不开肆意的。
从他醒来变成一个婴儿开始,他的命就是肆意的。
都说江湖朝堂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共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怎么可能没有交集?
就像在朝堂上有文武百官各自为营但是仍然以皇帝为尊一般,江湖中也有尊主,只是知道的人无一不是执掌一方势力的大人物罢了。
白道黑道,总是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两方此消彼长,各领风骚数百年,一直维持着武林的安定。就算哪一方枭雄企图引起争端,天下大乱,也是控制在某一个固定的范围内。过了两三年,就无人提起,灰飞烟灭了。这个隐隐在江湖背后推动一切,匡扶着江湖黑白两道的神秘势力一直只露出了冰山一角。
西方魔教,明教,移花宫,神水宫,无争山庄,八大门派,都是这个势力下的分支,不得不在这个势力下讨生活。每一个大门派的掌门人在传位于下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告知这个势力的存在。或者,独自打拼出来的势力在得到了它的承认之后也可以获得其他门派的承认。
在明教,因为阳顶天早早死去,无人接替教主之位,加上新任教主张无忌资历不够,所以一直也没有获得承认。杨逍年轻时放荡不羁,很少呆在明教。阳顶天也没有把这个势力的事情告知,相反范遥就明白的很。但是范遥只是一个护法,没有权利告诉张无忌这些东西,只能暗地里提示一下。
而这股势力的领头人,就是眼前人,他的养父,他痴迷的对象。
一个他不得不仰望,也不得不用各种假面逃避的人。
一个养大了他,到现在,容颜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时候的摸样。
就像是传说里不老的神仙,彻彻底底打破了吴痕无神论的信仰。
无他,这么厉害的组织,青春不老的容颜,还有肆意绝世的武功,都不是一个凡人都够做的到的。
穿越都有了,何况是神仙?
吴痕越想越觉得自己是没有爹娘的小白菜,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人家穿越给金手指,他穿越了除了一副皮囊什么都没有,结果喜欢上了浑身上下都是金手指的非人类!
“我吓你?”肆意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吴痕,“怎么做还要我教你么?还是你忘记我是从来不吓人的么?”
吴痕颤抖着双手,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将头上的发饰都取下来,让头发和肆意一般披散开来。
吴痕□□的坐在地上,肌肤如玉,然后开始晕起点点的粉红色,最后蔓延到了全身。配上吴痕本来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看起来很是诱人。
如果林仙儿勾引人的本事是10,那么吴痕勾人的本事就是100.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但是肆意只是一动也不动,好像眼前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而是一具骷髅。
吴痕咬咬牙,起身,走向肆意,双手无比柔顺的放在身边,贝齿轻咬,灵活的舌头一卷一伸,叼开肆意身上的扣子。双手搂住肆意的脖子,手指朝着肆意的衣领下面摸去,顺势一坐,靠在肆意的腿上。
肆意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的睫毛很长,轻轻扇动可以看见眼帘下的阴影。
吴痕一直知道自己转生的这身皮囊很好看,比什么林诗音石观音都要好看。不过肆意的眼睛从来没有在任何人的脸上停留过,不管是美是丑,他都漠不关心,喜怒不形于色。
有时候吴痕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喜欢上肆意那张脸了呢?
可是想了很久,发现不是。
肆意吸引人的从来的他的容貌,而是别的,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是肆意留在他心里的印象太深刻让他看不到别的任何人。
肆意还是曼斯条理的喝酒,吴痕的身体扭动像蛇一样,极其香艳,吴痕知道自己情动了。
就算肆意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做这么多事,花这么多功夫,肆意还是和以前一样,性冷淡的叫人牙痒痒。
从来不会主动和自己欢、爱,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自己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举动都会被肆意知道,自己的身边的人永远都是肆意派来的。他会帮你解决所有的事情,就是不肯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不肯说一句软话。
就像现在,明明自己就靠在他身上,他还是和天上的神一样,冷冷淡淡的看着自己,就像在看着一个小丑。
吴痕觉得自己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栽在这么一个人身上!越来越觉得自己犯贱,吴痕靠在肆意脖子上咬了一口,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却留不下一点痕迹!
真是,真是,太欺负人了。
吴痕很想哭,声音有点呜咽了。
“……。”肆意大概在叹气,反手搂住了吴痕,“乖,别哭。”
吴痕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操!为什么你全身上下比钢铁还要硬啊?你是钢铁侠么?”知不知道他有多么羡慕那么可以在身上留下吻痕的人啊?
肆意有点手足无措,怎么又哭了呢?明明自己是配合着他来的啊?但是神色只是动了一下,那抹温柔一瞬即逝,然后又恢复到那种似笑非笑,讥讽凉薄的状态。
肆意抱起吴痕,走向吴痕的房间。
“今天要做三天。”吴痕呜咽着说道,“不然你不准走。”
“……好。”感受到手下肌肤的润滑,肆意点点头。
“╭(╯^╰)╮反正八天十天什么的你也就一次罢了。”吴痕一直都是无神论者,但是遇见肆意以后再也不是无神论了?一般人会有这么好的持久力么?还有什么青春永驻什么的。就算自己当初戏言一句“想开一家悦来客栈”就开遍了世界一样,肆意能够帮自己做到任何事。
可是就算是这样,吴痕还是知道,肆意顶多就一点点喜欢自己而已。
因为自己是他养大的。
可是自己能够跟他耗就是了,他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客栈外。
一个穿著金黄色的衣衫的男子缓步走来,他的身材很高,衫角很短,只能掩及膝盖;袖口是紧束的,手指细而长,骨里凸出,显得很有力。头上会带著宽大的斗笠,笠檐压得极低。斗笠下面是一张英俊的脸,脸上有三道刀疤,腰带右边插着一柄剑,剑柄向左,一个使左手剑的剑客——荆无命。
荆无命边上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徐徐走来。冷静、沉稳,行只若浮云、不惊落木,双足却该是轻飘飘如一阵风,却不料甫落地就似已生根,且步伐如鼓点铿锵有力,与荆无命之步更成一奇特韵律,其势如大江之水滚滚东流,不可遏制,正是金钱帮的帮主官金虹。
“停下吧。”上官金虹伸手挡住了荆无命的脚步,“我们改日再来。”
荆无命死灰色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上官金虹,他甚至没有露出一点点疑惑,上官金虹说停下,他就停下了。
就像是影子,主人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停下。
“尊主到了,我们不该去打扰。”上官金虹转身,缓缓离开。
悦来客栈的门前吊着一块令牌,纯白色的玉牌,玉牌上雕刻着一朵盛开的梅花。
三天之后。
“尊主,您……?”
属下很不相信,那个在客栈里和吴痕威武霸气的人是尊主?要是尊主真的是这个样子,他反而放心了!
尊主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吴痕公子的清理什么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尊主亲力亲为的,动作那么轻,吴痕公子甚至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尊主凝视着他的温柔,足够腻死一对对尊主前赴后继的男男女女!
所以,那样疑似负心人的话怎么可能出自尊主口中?
“他既然想要演,我哪有不应的?”
作为他的养父,自己满足他的可不是这么一两件小事罢了。
他不想用真面目面对自己,甚至在外面也是各种易容。
既然如此,他当然也不会不识趣的拆穿。
只是,假面具呆久了,可能就变成真的了。
希望到时候,自己看到的,还是原本的吴痕就好了。
罢!
不管他做了什么,自己都是可以为他兜下的。
还是随他的意让他自己去好了。
总有一天,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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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调整了一下,加了些内容,但是绝对不影响后来的内容。
⊙﹏⊙b汗,这样感情过度大概会顺畅一点 ,感情戏神马的真是我的弱点!
他们两个有误会,以后还有的磨!但是绝对是两情相悦的哟~
这张五千字!擦!绝对是我完结前字数最多的一章了,(⊙o⊙)…,可能大结局神马的会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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