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老道士直接忽略了王盛川和黑十八, 他神色莫名的盯着大白腹下的龙爪, 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看了一眼陈瑜和雪松, 还有半空的两个勾魂使, 老道士从怀中掏出一打白纸剪成的小人, 尖锐的尾巴在自己脸上扫过, 带起一缕缕皮肉和鲜血, 溅到了纸人上面。
纸人染上鲜血,仿佛瞬间有了灵性。老道士把纸人随手往外一扔,纸人落地一滚就化成一群等人高的甲兵, 持刀拿枪朝众人包围过来。
陈瑜没想到这老道士对自己这么狠,连脸皮都不要了。这么锋利的尾巴,就这么在脸上扫过, 也不怕疼。
这些纸人虽然身体是白纸所化, 攻击力一般,却不惧刀枪, 不知疼痛, 就算缺胳膊断腿也义无反顾的朝前冲。蚁多咬死象, 这些打不死的纸人还是给两人两鬼造成了一些困扰。
纸人应该是怕火的吧?陈瑜祭出火符, 撒向纸人, 想要烧掉它们的本体。但是没想到这些沾了老道士鲜血的纸人却一点不都不怕火焰, 继续舞着刀枪前仆后继的席卷而来。
大白昂起头,发出一声轻吟,随后吐出一道道水柱, 喷向纸人。这些不惧火符的纸人淋上大白喷出的水后, 很快就软了下来,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化为一张张白纸。
老道士扔出纸人本就是为了牵制他们,趁此机会,他突然暴喝一声,身体从头皮寸寸裂开,好像蜕皮的蝉一样,身体不停的扭动。
不过最终从里面钻出来的却不是人,也不是蝉,而是一只细颈小脸的黄鼠狼!
陈瑜想到胖婶儿供的那副画像上的道士,名讳正是黄初郎,她说怎么怪怪的,只听过一个道家神仙叫黄初平的,哪里又来一个黄初郎,原来是黄鼠狼啊。
黄鼠狼被很多人称为黄大仙,天生就比别的动物更容易走上修行之路,但是想要修成人身却千难万难。
这个黄初郎还没完全修成人身,就一步登天想要修炼道家法术,但是毕竟不是人类,很多法术他都不能碰,只能修炼一些歪门邪道。
这个黄鼠狼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体型好像一个小牛犊大小,背后飘着三条尾巴。他的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咔咔”声,叫声十分急切,好像在召唤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崖壁上突然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陈瑜抬头看去,只见从山顶到道观的灌木草丛中隐隐约约出现了成群的棕黄色小动物,原来是一群群小黄鼠狼,大概是老道士的儿孙。
这么多黄鼠狼的出现让寂静的山林突然热闹起来,那些小黄鼠狼把陈瑜他们围在中间,不时的发出此起彼伏的“咔咔”声,躁动不安。
老道士还在召唤,这回召唤的却不再是动物,而是他手下所有的鬼物。
这些鬼物有厉鬼也有普通的鬼魂,被老道士操纵着攻击陈瑜他们。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老道士已经是穷途末路,底牌用尽了。
老道士让那些小黄鼠狼和鬼物一起缠住陈瑜、雪松、王盛川和黑十八,他却盯上了大白。
他看这条蛟龙的形貌特殊,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血脉。不过,就算再平凡的血脉,只要成功化蛟后,一身都是宝。
尤其是内丹。老道士化成的黄鼠狼垂涎的看着大白,纵身扑了上去。
陈瑜和雪松这边还在对付那群小黄鼠狼,王盛川和黑十八对付的是厉鬼和怪物,两拨人马分工合作,倒是也算轻松。
但是麻烦的是,这些小黄鼠狼都是未开智的普通动物,只是被老道士召唤而来,陈瑜和雪松却不能对它们下杀手。如何击退它们而不打死,就是一个技术活了。
“小和尚,我顶住,你试试念经,看能不能让这些小家伙恢复神智。”陈瑜用剑尖挑飞一只小黄鼠狼,气喘吁吁的跟雪松说道。
雪松看陈瑜还能应付,就地盘膝坐下,开始诵经。
陈瑜一个人有些招架不住这些小家伙,那些前仆后继的小黄鼠狼时不时的挠上她一把,挠的她的头发乱成了鸟窝,衣服上破了不少口子,脸上和手上也有不少细小的抓痕,形容十分狼狈。
此时,一阵低沉悦耳的梵音随着山风飘荡,钻入失控的小黄鼠狼耳中,慢慢拂去它们脑海中的阴云,抚平它们焦躁的情绪。
那些凶悍的小黄鼠狼一点点褪去凶性,慢慢停止攻击,围成一个圈,把雪松围在正中间,蹲在地上,抬着头专注的听他诵经。
陈瑜抬头看向空中,王盛川和黑十八已经把厉鬼和怪物解决得差不多了,两人的锁链上像是串糖葫芦一样,串了一大串鬼物和半人半鬼的怪物。
她把目光转向大白的战场,只见一白一黄两个身影翻滚在一起,不知道战了几个回合。
很快,两个身影分开,只见黄鼠狼的嘴角留着鲜血,腹部剧烈的起伏着,大白高高昂着头,只有腹部被黄鼠狼尖利的爪子划了几道痕迹。
很明显,黄鼠狼不是大白的对手。
因为黄鼠狼的身体细长柔软,好像液体一样,轻而易举的就从大白盘旋的身躯缝隙中钻出,还能划伤它的身躯,让大白最擅长的绞杀和尾巴攻击显得有些鸡肋。
但是大白毕竟是蛟龙,不是一般的蛇类,它的鳞片十分坚硬,任黄鼠狼几番抓咬,也只留下了一道道灰白的印迹。
而黄初郎的情况就不太好了,纵然它身手十分敏捷,还是被大白结结实实砸了几下,接连喷出一股股鲜血。
大白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黄鼠狼,发出一声高亢的吟叫,扑上去就要给它最后一击。
黄鼠狼眼见无路可逃,身体突然开始膨胀,然后“砰”的一声爆开,一股黄色的烟雾伴随着奇臭难闻的味道蔓延开来,很快就覆盖了整个道观。
刚刚爬到山顶的孙平,还没来得及跪下祈求“老神仙”赐药,就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臭味,身体晃了几下,很快就倒地昏迷不醒。
“屏息闭气!”雪松扬声提醒,陈瑜下意识的闭气,屏住呼吸,还是慢了一步。
一股臭气在脑海里扩散,陈瑜的意识开始恍惚,脑海里一片混沌。
陈瑜站在一排水龙头旁边,听着哗哗的水声,有些恍惚。她记得似乎闻到了一股特别特别臭的味道,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振华家的,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洗洗尿桶回去做饭,一会儿你婆婆又该数落你了。”
一个亲热又带着几分怜悯的声音传来,陈瑜抬头看过去,是一个烫着大波浪的苗条女人,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名,很快说道:“谢谢菁姐,我走神了。”
她闻着筒子楼里公共厕所里熟悉的骚臭味,低下头涩然一笑,出来倒个尿桶就能晃神。真是傻了,不在这里,她还能在哪里呢?
陈瑜提着尿桶接了水冲洗几遍,直到异味没有那么明显了,才挺着快足月的肚子回到房间。杨振华还没有起床,她蹑手蹑脚的在门口开始做早饭。
杨振华被饭菜的香味唤醒,穿了衣服出来,笑着走到陈瑜身后,温柔的说:“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让我睡都睡不着。”
陈瑜看着杨振华,总觉得有些陌生,她下意识的躲过对方的拥抱,低声说:“也没什么,摊了几张煎饼......”
“油不要钱啊?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八辈子没吃过东西啊,振华那点工资都让你吃完了......”隔壁,杨振华的娘王春华就从隔壁出来了,对着陈瑜骂骂咧咧。
周围的邻居早就习惯了,并没有什么人围观。在他们看来,杨振华把陈瑜从乡下带回了城里,担着风险白白养着一个没有工作和户口的闲人,已经仁至义尽了。
至于王春华的跋扈,十年媳妇熬成婆,哪个儿媳妇不经这么一遭呢?
陈瑜利落的卷好两个煎饼,递给杨振华和王春华说:“娘,我摊煎饼没有用油,鸡蛋也没放,用的两合面,不比吃馒头浪费。”
王春华这才看见煎饼确实素的不能再素了,却不肯承认自己错了,抓了煎饼咬一口,语重心长的说:“你没有工作,就靠振华一个人养家,平常该俭省的还是要俭省一点。唉,要是振华娶了城里的姑娘.......”
陈瑜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道:“娘,您也知道我做饭的手艺还成,我打算生了孩子到医院门口摆个摊卖早饭,挣点钱补贴家用。”
不管她为这个家付出多少,没有工作,不挣钱,在这个家里就是原罪。陈瑜觉得她对杨振华的感情已经被现实磨灭的差不多了,不过眼下她只想先独立起来,有了资本,再说别的。
“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摆小摊,我们杨家可丢不起这人!”王春华不知道是怕陈瑜独立,还是单纯顾忌面子问题,当场回绝了。
杨振华也不吭声,就算陈瑜怀着孩子,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他可不想让她出去站在街头招揽客人,谁知道会不会惹上麻烦。
陈瑜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怒火窜了上来:“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能抛头露面?你们还活在封建社会,是不是......”
话没说完,她的肚子就开始疼了起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腿往下流。
杨振华看到陈瑜难看的脸色,着急的问:“小瑜,小瑜你怎么了?”
“我要生了...快送我去医院...”
中间的过程陈瑜记不清楚了,好像一转眼她就躺在了产床上,疼得死去活来,肚子里的孩子却迟迟不肯出来。
“孩子胎位不正,恐怕不能顺产,最好剖腹产。小刘,你去通知一下产妇家属,把情况说一下。”
说什么,胎位不正,要剖腹产?
陈瑜急忙睁开眼,看向床边全副武装的医生,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下摆,虚弱的问道:“医生,剖腹产对孩子有没有坏处?”
不过,她怎么感觉这话好像说过一样?不管了,孩子要紧,剖腹产毕竟不是正常生产,万一孩子生出来有问题怎么办?
医生吩咐完护士,转头安慰她:“不用担心,剖腹产对孩子没有伤害。你的胎位不太好,剖腹产对孩子更好一点。”
陈瑜忍着腹中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把嘴唇咬得渗出点点猩红。产房里的护士来来回回进出了几趟,她终于听到了护士跟医生的对话。
杨振华经过多番努力抗争,终于说服婆婆签了手术同意书。医生和护士迅速把她转移到手术室,马上着手做剖腹产手术。
手术很顺利,陈瑜顺利剖腹生下了一个男婴。看着身边小老头一样红彤彤的婴儿,还有床边喜笑颜开的公婆和丈夫,陈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福满足的笑容。
自从生了儿子,公婆一改先前对她的冷淡和排斥,对她亲热得好像亲生女儿。就连大姑子偶尔说几句酸话,也让婆婆说了回去。
而杨振华更是高兴,两人的感情好像回到了刚开始恋爱的时候,偶尔兴起还写上一首小诗表达对陈瑜的爱意。
公婆慈和,夫妻恩爱,还有一个可爱的小生命,陈瑜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得有些不真实。
杨振华对着摇篮里的儿子叫着:“囝囝,给爸爸笑一个!”
陈瑜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要叫我儿子囝囝,他叫大宝。”
“为什么要叫大宝?是不是还想再给我生个二宝三宝的?”杨振华取笑她。
陈瑜听到“三宝”皱了下眉头,不高兴的回道:“什么三宝?二宝后面应该是甜甜。”
“什么甜甜?第三个你想生个女儿?女儿也行,有了两个儿子,再生一个小棉袄也好。”杨振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就想通了,高兴的跟陈瑜讨论起未来的小女儿。
陈瑜听着杨振华一口一个“甜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甜甜不是和大宝一起出生的吗?还有二宝。
唉?她到底是生了几个孩子?一个,还是三个?她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
声声梵音入耳,陈瑜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杨振华不悦的说:“今天外面来了个和尚,沿街念着经文,也不化缘。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去把他赶走。”
“不要!”陈瑜下意识的喊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想见这个和尚。
她的眼泪无端的流了下来,跳下床光着脚往外跑去。她的脚踩在不平的道路上,踩着细碎的树枝上,却好像丝毫都感觉不到疼痛,只想尽快看到那个念经的和尚。
“雪松!”陈瑜看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捂着嘴含糊的喊了一声,泪流不止,脸上却笑得十分开心。
路边,一个手持念珠的年轻和尚,眉眼清淡俊雅,看着她微微一笑,好像有千万朵莲花渐次开放。
身后,杨振华的愤怒的声音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陈瑜的脚尖在地上点过,好像一只轻盈的燕子,扑进年轻的僧人怀里,欢喜的说:“小和尚,我终于找到你了!”
雪松看着床上的陈瑜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呢喃的说了一句什么,就睁开了眼睛。他轻叹一声:“你终于醒了,还好,没有忘记我们。”
黄鼠狼的屁有迷幻作用,更何况是修炼成精的黄鼠狼,陈瑜不慎吸入了一些气体,就被自己的幻觉困住了。
雪松一直在她身边念经,帮助她抵御幻境的诱惑,希望她能早点醒来。还好,她没有睡太久,而且还记得他。
陈瑜的意识还有一半停留在那一场幻觉了,过了一会儿,才理清所有的思绪。她坐起身,靠在雪松怀里,脸在他胸前满足的蹭了几下,甜蜜的说:“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我最最心爱的小和尚——”
“惯会哄人。”雪松不知道陈瑜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环境,但是知道她心情肯定不错,不然嘴也不会这么甜。
不过他也不会当真,他心知肚明,在他的小姑娘心中,比他重要的何止一个,譬如陈家人,譬如,旁边那啊啊大叫的三个小东西。
“麻麻!”
陈瑜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她一把推开雪松,翻身跳下床,从小床上把二宝捞起来,惊喜的说:“二宝会叫妈妈了?真聪明!”
她开心的在二宝脸上亲了几口,直到大宝哼唧了一声,跟着叫了一声“麻麻”,才把二宝放下,换了大儿子狂亲。
“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他们两个看你一直睡,就想着法的吸引你注意,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就叫起了妈妈。”雪松对翻脸不认人的陈瑜一点也不生气,在一旁解释。
陈瑜放下大宝,抱起安静的甜甜,问雪松:“甜甜会叫妈妈了吗?”
“甜甜还不会。她性子安静,而且身体发育比两个哥哥都滞后一些,要想开口说话,还有再等一阵。”雪松怜惜的看着小女儿,有些发愁她什么时候能才能长成两个哥哥这么大。
陈瑜一点都不担心:“甜甜的身体很健康,说话晚点就晚点呗。都说贵人语迟,咱们的小甜甜将来肯定是个大贵人,一生荣华富贵。”
“富贵不富贵的就算了,要是天天不让人省心,提心吊胆的,再富贵也不踏实。还是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好。”王金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意有所指的说道。
陈瑜心虚的抱着甜甜坐到床上,低着头给孩子喂奶,不敢说话了。她娘嘴里那个不省心的分明就是她,又一次躺着回来,老娘的积攒的怒火估计要爆发了。
果然,王金兰开始从她婴儿时期白天不睡觉,晚上净作妖说起,一直说到能见鬼后遇到的各种意外和伤害,说的陈瑜的头都低到甜甜脸上了。
老道士的事情解决之后,陈瑜和雪松得了一大笔功德,两人的修为都有了一个质的突破,至少足以让大白放心的把这一方水土交给他们守护。
至于大白自己,它要出去游历了,寻找自己的机缘。作为一条化蛟的白蛇,它并不满足于现状,它最终的目标是化龙。
虽然希望虚无缥缈,它还是想努力一把。
素云和吴烨回城的事情也终于弄好了,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了。
临行前,素云野心勃勃的说:“小瑜妹妹,我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的,到时候我要是闯出了名堂,欢迎你们来投奔我。”
“算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守着我家小和尚和三个孩子在乡下安稳的过日子就够了。钱不需多,够用就行。”陈瑜笑着说道。
素云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安稳?说笑话吧?就算在乡下,你们也能折腾出几桩大事件来。”
解决了老道士,雪松顺便把孙平捡了回去。陈瑜醒来后,就跟雪松一起揭露了老道士的真面目,彻底解决了他儿子的怪病。
胖婶儿和孙平十分感激他们,烧毁了老道士的画像不说,私下还没少替他们扬名。孙平能坐上国营招待所的经理一职,人脉自然不小,所以现在就连镇上都有很多人知道陈瑜的大名。
所以,陈瑜和雪松的生活暂时平静了一段时间,就陆续有人来请他们看事驱鬼,或者压惊收魂。
这些都是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危险性,而雪松又低调寡言,都是陈瑜在表现。
所以,没两年,陈瑜就渐渐成了十里八乡赫赫有名的神婆了。当然,她始终坚信自己是一个小仙女,而不是听起来就一把年纪的神婆。
至于别人是不是这么认为,就不好说了。
“神婆,神婆,我家孩子天天对着空屋子说话,说是有个小姐姐在陪他玩......”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呼小叫的跑进来,一脸焦急。
陈瑜对这个称呼已经无力辩驳了,她无奈的收拾了东西,跟着年轻人就往外走。身后突然响起几道稚嫩的声音:“妈妈不是神婆,是小仙女!”
雪松抱着甜甜,看着陈瑜说:“你老是抱怨,孩子都记住了。”
陈瑜被这三个暖心的小宝贝哄得心里甜丝丝的,亲了甜甜一口,斜觑了雪松一眼:“你有意见?”
“没有,我的小仙女。”雪松含笑看着她,在她潋滟的目光里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的睫毛。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陈瑜摇摇头,这才几年时光,小和尚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雪松也没有办法,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嘴甜会说话,他再不学着点,恐怕就要被打入冷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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