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风尘仆仆地拖着行李箱打开别墅大门时,就见躺在沙发上的陆杰懒洋洋地往她这边一望,随即精神一震,鲤鱼打挺,速度快到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好,左右脚穿反也不顾,蹭蹭蹭地就跑了过来。
她在门前单手撑着墙弯腰换鞋,他就在她跟前不停地晃悠晃悠,抬眸瞥他时,就见他露出一口大白牙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一会儿,他跟着她去了厨房,看到她要倒水喝时,很有眼力见儿地夺过茶壶,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双手捧杯奉上后眯着眼笑,“小夏姐,你火了。”
余夏歪着头睨他:“?”
这几个字,似乎也格外地熟悉。
陆杰搓了搓手,回答:“你军训和教官对打的视频就在微博热搜上。”
他仰起头想了想,又道:“我看了不下十次,巨特么帅。”
余夏冷静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显然是兴趣不大。她现在满身疲惫,只想好好地洗个澡,再爬上床裹进被子里美美地睡上一觉。
她眨眨眼,拍了拍陆杰的肩膀,认真回应他的赞美:“谢谢。”
“……”少年眼角抽了抽,只觉得对方太敷衍,他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她给尤东寻发了信息。没过几秒,那边便回了,直截了当地让她少搭理陆杰。
“……”
须臾,陆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啊,我今天要回学校上晚自修。”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忽地拔高,总显得莫名其妙的兴奋。
余夏将视线扫过去,眨眨眼,“你不是从来不上晚自修的?”这是他口中所谓回学校的底线,晚上的时间一定要留给自己。
“你不懂。”他顿了顿,故作神秘,“啧啧,我很久没回去,学校里的人都不知道谁是校霸了。”话音一落,突然就中二病般地出了个直拳。
“……”确实是不懂。她慢悠悠地收回视线,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脚丫子。
沉默了几秒。
陆杰:“以后我可以顶着你的名号狐假虎威了哈哈哈。”
余夏忍了忍,没忍住,抬手往他后脑勺上拍过去,面无表情地道:“到学校就给我看书。”
“噢。”
半个小时后。
演技精湛的尤东寻成功取得教官的信任,请好了假,骑着单车回了别墅。
别墅里静悄悄空荡荡的,静地像是没有一丝人味。
陆杰那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尤东寻细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嘴角往上一扬,转瞬即逝,砰地一声关上门后,他步子不停,摘下帽子随手往桌上一扔。
外面忽地变了天。
阳光渐渐被乌云掩盖,阴沉沉的一片,不多时,狂风大作,街上大树的树枝都随着作乱的风疯狂摇摆。
花洒一关,热气渐散,疲惫也被冲下了一层,身心愉悦。
余夏换上睡衣走出浴室的时候,脚步倏地一顿,侧过脸瞧了眼窗外。
此时,豆大的雨已经噼噼啪啪地落下来,跳到窗台上利用反弹性迫不及待地往室内钻,纱窗没有任何的阻挡作用。
她蹙了蹙眉,走过去,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
完全陷入昏暗的卧室最适宜睡觉。
她抬手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发梢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诱惑,吧嗒一声滑落下来,在地板上留下浅浅的水印,也有沿着她的侧颈缓缓往下的,沾湿了她的睡裙。
她开了灯,忽然的刺亮让她眯了眯眼。
搁在书桌上的手机正放着歌。
余夏跟着哼了哼,刚拿起吹风机插上电源时,敲门声响起。
门是反锁着的。
她听到尤东寻在唤她:“阿呆,开门。”
短短的四个字说地干脆利落,嗓音更是清朗润物,没起什么波澜。
余夏怔了怔,二十天来,有充足的流量,却总是没能碰到一块儿的时间视频。
这一会儿没有通过手机里的语音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更显得亲切了,烟花在脑海中炸开,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慢条斯理地爬上她的心房,揪着她心头发颤,喜悦如钱塘江大潮般忽地涌上来,填满她的胸腔。
她顾不得未干的头发,小跑到门后,一刻也不耽搁地打开了门。
尤东寻瞅准时机,才开了一道侧身能进的缝,他手抵住门板微微使劲,迅速地溜进去,反脚踢上门时,顺势揽住余夏的腰,一个转身,将她抵在门板上。
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他抬起她的下巴,黑漆漆的桃花眼里印着她,两秒后,微微俯身,蜻蜓点水般地在她的唇角亲了亲,大掌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额头与其相抵,“先去吹头发。”
余夏点点头。
表情还是愣愣的,像是没反应过来。
长发湿答答地搭在后背,睡裙背部都被打湿,目光所及,是一片若隐若现。
尤东寻清明的眸子微微沉了沉,转瞬便晦暗如深海,让人猜不出其中的惊涛骇浪何时会爆发,从俊俏的侧颜慢慢往下滑,他的喉结稍稍上下滚动起来。
“……”
垂在裤腿边的双手倏地握成拳,抬起右手抵在唇角边,掩饰性地咳嗽两声,余夏回过头眼带疑惑时,他迅速地别过脸。
咽了咽口水做贼心虚般地看向别处。
余夏:“?”
他想给她吹头发。
这是情侣间表达亲密的一种方式。
手触碰到吹风机时,就被她给夺了过去。
余夏啧了一下,拿眼瞪他:“我有手。”
“……”
看来,她不懂浪漫。
尤东寻的手拐了个弯儿,抬起,捏了捏余夏肉乎乎的耳垂,浅笑出声。
他深深地望了她几眼,须臾,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去洗个澡。”
晒了近乎一天的太阳,身上的汗出了又干干了又出。
现在手机里放着的是首英文歌。
尤东寻瞥了一眼,笑意荡漾在眸子里,他抬脚,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去。
听到动静,余夏转过头看向他,眉心微微皱起,“你为什么进我的浴室?”
他耸肩,一副理所当然,“不行吗?”
门阖上,她的“不行”没能够说出口。
直到里面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余夏才恍然大悟,尤东寻他就是故意的。
她听着耳边吹风机的呼呼声,面无表情地垂下眼,视线停在挂在一旁的军训服上,耳尖微微泛红。
她觉得自己变了。
变坏了,蔫坏蔫坏的。
她居然能纵容他。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余夏蹙了蹙眉仔细概括了一下。
这得用高中的政治来解释,量变最终能引起质变。
她质变之后,基本就没救了。
这个时代令她最爱不释手的是电视剧,而引起她质变的也是电视剧。
爱情片,男女主人公就是看着看着也能亲到一起,亲完之后,更进一步。
十部这样的片子里有九部是这样的套路。
余夏眯起眼想了想,最开始看的时候,她发出的感叹词是有点恶寒的“咦”,再慢慢地转变为平常的一声“啧”,而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了麻木的“噢”。
她低下头,此刻已经不仅仅是耳尖红了。
尤东寻冲完澡出来的时候,余夏的头发还没有吹好,她匆匆瞥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活像是他要将她给吃了似的。
他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
再过来时就看见她靠在桌前刷手机。
她还是摇头,难耐地扭了扭腰,细喘了一声,又羞地钻进他怀里,“平分秋色。”
“嗯。”他低低地应着。
倏地收手,抱起她,滚到床上。
小别之后的再见,染上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
纠缠过后,更是难耐。
余夏噗嗤一声笑出来,迅速裹走被子,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
两人都衣衫不整,尤东寻平复了一下,躺在床上,不大高兴地啧了一句。
“你怎么回来了?”余夏躲在被窝里穿戴整齐后,才想起问这事。
尤东寻瞥了她一眼,“想见见我惹事生非的小怪兽。”
“……”
“不行,我要去冲个澡。”
“……”
“或者,你帮我也成。”他睨她,素来淡漠的脸上挂着浅笑。
还是沉默。
不多时,余夏伸出脚,毫不留情面地将人踢下了床。
她挥了挥拳头,龇牙咧嘴,“你,我还是打得过的。”
“……”
尤东寻:“啧!”这确实有点气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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