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17年的新年刚过没几天, 我去紫色帝王酒馆去见一个人,然后,我发现被人跟踪了。其实那天我喝了不少酒——毕竟是新年——然后,被人跟踪、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甚至被人抢走了钱包这种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我要说的,就是那天,是的, 我被人敲了闷棍之后, 就昏倒在垃圾堆里面,还流了一点血。毕竟伦敦的冬天还是比较冷的, 大概是觉得我很快就会冻死, 所以那些人抢了我的大衣还有我的钱包之后就跑了。
“我就那样趴在垃圾堆里面,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 身体也很重,根本就动不了。我明明能够感觉到雪花落在我的后脑勺上,却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 甚至连动弹一下手指都非常困难。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汽车声。您知道吗?那一刻,我是多么的高兴!
“我以为, 我有救了!
“我以为自己用尽了力气往外爬, 可实际上, 我根本就没有动一下!然后, 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
玛丽的心在叫嚣着不要听, 可是理智却逼着她坐直了身体,继续听下去:“你听见了什么?”
汤姆·布兰森道:“是翅膀煽动的声音。”
“鸟?那个时候,应该是1月6号,是星期六,正是马修乘着赵的车返回唐顿庄园的日子!”
“的确是那天。不过,飞过去的不是鸟,而是蝙蝠。”
“蝙蝠?!”玛丽惊叫一声。
在东方文化里面蝙蝠的蝠字跟幸福的福同音,因此带着祝福的吉祥意味在里面。可是在西方,这种生灵却是吸血鬼的代名词。
“你是说,吸血鬼?”
汤姆·布兰森道:“他们自称血族。据说,血族魔党出动了三位亲王、四位大公爵,无数的侯爵伯爵,甚至还有一位狼人首领、两位狼人副首领,以及,六位诅咒巫师。”
即便对隐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玛丽也清楚出动三位亲王意味着什么。
“他们要做什么?”
玛丽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他们说了很多话,很多都是废话,无用的修饰词,但是,他们的目的却很明确,他们要杀赵。然后从赵的尸体上找什么东西。”说到这里,汤姆·布兰森不得不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记住。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
“那么多人打赵一个?”
“不,应该说,赵先下了车,那些人跟赵打了起来,他们一点一点的,把赵引开到了距离汽车大约一百米的地方。然后,边上的房间里面冲出了一个血族,也是大公爵。他抓住了马修和司机汤姆,要赵自杀。”
玛丽立刻道:“赵肯定是圣骑士!至少实力是!他不能自杀,如果他自杀了,伦敦城里面又有这么多的异端,只怕会死很多很多人!”
汤姆道:“马修也是这么对赵喊的。他要赵不要管他,他要赵杀掉那些异端。”
“然后呢?”
“那个血族大公爵就开始折磨马修和汤姆。”
玛丽捂住了嘴巴。
作为一个教徒,哪怕是新教的教徒,她也很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看见玛丽如此悲伤,汤姆·布兰森不敢往下说了。直到玛丽催促他,他才道:“那个时候,赵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背上挨了狼人首领一下,超过一英尺的伤口在不断的流血。地上都是血……”
“赵做了什么?”
“他开始唱歌。”
“唱歌?”
“格里高利圣咏。”
“什么?!”
玛丽自然是知道格里高利圣咏的,她甚至还知道,这是专属于罗马天主教的宗教音乐。
“然后我就昏过去了。”汤姆·布兰森红着脸道,“直到今天,跟您一起来拜访赵先生,我都没有想起来。”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有人不想让我想起来。”
“谁?”
“附近的一位叫做布朗的神甫。”
“布朗神甫?不就是那位第一个发现车祸现场的神甫吗?”
“应该就是他。”汤姆·布兰森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根据这位神甫的话来说,他是发现了某件圣器在颤抖,还以为是某位大主教或者是某位修会会长在跟异端战斗,想要过来支援。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主的使徒级别的战斗。这样的战斗,也只有教皇有这个资格参与,别人加入了,也只能帮倒忙……”
玛丽忽然想起来:“布朗神甫?我记得他!他是这家教会医院的负责人!他……”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你还是想起来了。”
玛丽和汤姆·布兰森当时就跳了起来。
玛丽两手交握,右手都把左手的手掌捏白了,却依旧强自镇定地对米歇尔神甫道:“真的是您消除了汤姆的记忆?”
布朗神甫看了看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赵长卿,这才道:“太过惨烈的记忆,如果一直盘桓在心中,只会让人沉沦地狱。”
“可是,其中一个受害者还是我的丈夫!”玛丽激动地道,“如果不是今天汤姆·布兰森想起来,我,我跟我的孩子恐怕会一直蒙在鼓里,对我丈夫真正的死因一无所知!”
布朗神甫看着房间里面的两个孩子,道:“您的孩子还小,他不应该知道这个……”
“不,我想知道!”小罗伯特·克劳力站直了身体,道:“我已经十四岁了!”
没错。跟原著里不同,因为赵长卿的关系,马修跟玛丽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矛盾,因此,一战爆发之后,玛丽不顾马修的反对,执意跟马修举行了婚礼,并且在第二年、马修还在战场上的时候生下了他们的孩子小罗伯特·克劳力。如果当初马修没有死得那么惨的话,他们还能够拥有另外一个孩子。
可惜,马修的死讯传来,玛丽极度悲伤之下流产了。她在失去丈夫的同时也失去了他们第二个孩子,他们期盼已久的女儿。
“我有权知道我父亲的死因!”
布朗神甫叹息一声,道:“格里高利圣咏有一千三百多首,但是,其中有七支自古以来就只有教皇口耳相传。而这七支圣咏,也只有教皇才能够发挥出威力。”
小罗伯特傻了:“教皇?可是,为,为什么?”
“格里高利圣咏是战歌,我的孩子。是属于罗马天主教的战歌,必须得到主的恩宠才能够发挥出作用的战歌。没有主的恩宠,即便是吟唱出全部的歌词,也不可能让歌谣变成了武器,更别说驱逐异端。”
玛丽这才反应过来:“您是说,赵咏唱出了专属于教皇的格里高利圣咏驱逐了那些吸血鬼?!”
布朗神甫道:“不止是驱逐。根据教廷那边回来的消息,即便是教皇,吟唱同样的圣咏,也不过是驱逐掉那三位血族亲王,却不足以在驱逐血族亲王的同时,还杀掉一位狼人首领和一位狼人副首领。即便是教皇,面对如此阵仗的异端联盟,也需要四位乞食修会会长并六位以上的苦修士和圣骑士从旁辅佐才有胜算。”
“什么意思?”
玛丽的脑子里面已经是一片浆糊了。
哪怕是新教徒,玛丽也还是明白教皇的地位和影响力的。
赵长卿会教皇才会的格里高利圣咏,实力甚至还比教皇还高?
别逗了。
事实上,这也是教廷方面最为困惑的地方。
教廷的祭祀礼仪很多,即便是教皇,也有在民众面前咏唱格里高利圣咏的时候。因此,被个别记忆力特别好的民众记下格里高利圣咏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问题是,这些圣咏到了普通人的嘴里,只是普普通通的歌谣。
教廷一千多年的历史,还真没有普通人把圣咏吟唱出战歌的效果呢。更别说,将之投入战斗,然后驱逐掉三位血族亲王了。
教廷不在乎格里高利圣咏外传,因为在他们看来,赵长卿能够吟唱出圣咏,还能够将之投入战斗,肯定是一位非常虔诚的天主教徒。既然是能够真正吟唱出圣咏的天主教徒,他们就没有必要苛责。
只是,这个远东人的身份有些难以定位。
能够驱逐三位血族亲王的人,如果把对方当成一般的信徒,就不是不礼貌这么简单了;可是把他当成宗职人员,一来对方愿不愿意出家是两说,二来,对方既然能够把格里高利圣咏发挥到这个地步,让对方直接做教皇都足够了。
一时之间,教廷那边也傻眼了。
也亏得之前的十二年,赵长卿都出乎昏迷之中,要不然,教廷都要翻天了!
不过,现在也快了。
就是布朗神甫也知道,床上的那个远东人不大好办。
当然,对于赵长卿从哪里学来的格里高利圣咏一事,布朗神甫也是非常好奇的。他绝对想不到,这是另一个时空里的正统教皇本尼狄克十三世亲自唱给赵长卿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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