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开机状态,现在马上回家。】
这是大叔给的那张正方形纸条上所写的字。
谁写的?不,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被昨天的人碰见了,所以被找麻烦了?
也是,朝奈和十束学长两人都不是会打架的类型…
想一下。
冷静一下。
朝奈因为碰巧有事要离开一下,结果中途碰见了昨天的三人,之后……不对,那说不清她为何回来又叫走十束学长。
那是那三人直接看到了学长两人?不,根本不存在朝奈把学长叫走的可能…
突然遇上了什么麻烦?
那怎么还会有这张意义不明的字条?
——中岛朝奈。
【那个女生……或许没有恶意,但还是小心一些好哦。】
凭着不死原弥拓可怜的智商,无论怎么想,唯一共同点,或者说唯一完全讲不通的地方,只有一个人——中岛朝奈。
带着些许恶意的怀疑无法控制的都涌向了那个女孩,并以此为基础而开始自我质问。
…对年龄小的女生爱护错了吗?
昨天救了中岛朝奈错了吗?
让她住进家里……虽然只有三天,错了吗?
——十束学长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所有都是他不死原弥拓引起的!
如果真的是因为中岛朝奈…如果真的是因为他昨天一时冲动去救了人……
包括昨天意气用事的去救人,让中岛朝奈住到他家……都是他——不死原弥拓个人的所作所为,和十束学长没有任何关系。
是因为他。
如果十束学长因为这出了什么事…
要是十束学长因为这个出了什么问题……
刚这么一想,弥拓就感到心中升腾起一股无比强烈的愧疚和后怕,甚至让这个红发的少年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脑中强行被逼出的冷静一点一点的被未知的恐惧侵蚀殆尽,毕竟十束多多良与中岛朝奈这两人的失踪是如此的突然,留下的纸条又意义不明。
那现在呢?
去找?
回家?
无所事事?
不行,脑中完全乱成一团。
打开终端,上面只显示着此刻17:32的时间,没有任何来点或者短信。
找到十束多多良的字样,按下拨通,在不死原弥拓的终端中,所有的备注都是对方的真实名字,从来没有所谓的妈妈爸爸妹妹……等这样表示明确的关系的署名。
有些不甘却更多是意料之中的发现,有的只是一声声冰冷的嘟嘟嘟……没有人接。
身体僵硬的不行,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褪去了颜色,握着终端在原地呆呆的不知所措,听着残酷的忙音在耳边缭绕。
“请问…你没事吗?”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弥拓才感到静止的时间似乎又流动了,他一脸茫然的扭过头,看到一个陌生人担心的看着他,对方担忧的支吾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吗?”
“…谢谢,我没事。”扯出一个笑容,弥拓勉强的摇摇头,再次道谢,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拿着一袋分外沉重的画具踏上回家的路。
一个小时前还觉得今天的时光流逝出乎意料的迅猛,但此刻却只觉得时间的流速竟然是这般挑战人极限的缓慢……藏蓝色的终端被握出了一层温热的汗,无论弥拓拿起终端看了多少次,都始终是同一个时间,或者只是过了短短几分钟。
“快点快点…”
“电话呢电话呢为什么还不来电话……短信呢,要不然是一条短信也可以啊…!”
“又是我的错……又是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烦躁的拿出黑皮日记动笔写起来。
【xxxx年.xx月.xx日】
【天气:晴朗】
【心情:糟糕透顶】
【水树水树水树水树……哥哥似乎又错做事了。】
【怎么办,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要是真的因为我,学长出了什么事,我完全不能原谅自己!】
【不,这种说法太可笑了,如果对方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算我不能原谅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以往棱角分明的整齐的笔迹,在此刻却完全变得凌乱不堪,甚至好多比划都没有安分的留在它应该在的位置,而是占用了两行甚至超出更多。
【水树……我现在该怎么做…】
【是不是感到失望了?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用……完全没有任何进步啊。】
握住笔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虽然这种做法只是浪费精力和体力毫无意义,但是水树,我现在,有点想哭,或许是担心,也或许是内疚,也可能只是懦弱……眼睛,完全不听我的话了啊。】
【it gets better,better,better.the pain will let up,let up,let up……】
一旁的终端震动的同时奏起了音乐。
——来了!
匆忙的抹去还在眼中没有流出的眼泪,不死原弥拓急忙按下接听键:“你好!请问你是哪位!”…不对,现在这种这么亲切张扬的语气没问题吗!
对面似乎也被这种有礼貌又热情向上的语气给惊到了,竟然一瞬间沉默了下去。
半响,终于出声,对面的声音喑哑低沉,一听就经过特殊处理。
“不死原弥拓?”
“是?”
“十束多多良在我们手里。”
“……我明白了,你们希望我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我想先听听十束学长的声音,还有…”放在身侧的拳头默默攥紧,“——中岛朝奈,又在哪里。”
“你管得太多了。”对面的回答很是干净利索,“保持你正常的生活状态,不许伸张,十束多多良那里你想办法替他向学校请假……如果你的脑袋里冒出什么好点子好让你乱来,我可不能保证十束多多良会不会出什么小意外。给你三天时间,大后天晚八点,带着周防尊到那天你救下中岛朝奈的小巷中。”
“等等!让我听听学长和朝奈的声音!”
“——嘟嘟嘟嘟…”
“…混蛋!!”握住终端的右手高高举起,攥紧的手背甚至能看到一根根青筋在一下一下的跳动,遏制住想要用暴力发泄,干脆把终端彻底摔烂的想法,弥拓又重新躺倒床上。
——黑陨?
好像是这个名字,前几天尊大哥刚刚交代他们最近最好小心。
既然对方很明显是冲着“周防尊”来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这个吧。
——目标是周防尊,而十束学长则是被当做了质子。
这是从刚才那通电话中,显而易见的就能听出来的东西。
——那么,要去给尊大哥打电话吗?
虽然如果是为了学长的安全,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完全按照对方的指示,在三日后带着尊大哥到那个小巷子里……可是那样无非是救出了学长却害了尊大哥,更何况……还不能保证十束学长是否真的会平安无事!
——靠自己解决!这全部都是他的“多管闲事”惹出来的!!
无疑,这的确是不死原弥拓的的第一反应。
可是,他做得到吗…
如果真的只靠他一个人,那么这到底是英勇?还是有勇无谋的不自量力?
不死原弥拓的终端里虽然没有周防尊的联络方式,但却有草薙出云的,看着终端里那个备注“草薙出云”的号码,怎么看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有好几次尽管按下了拨通,但却在还没接通之前就急忙挂掉。
一晚上坐立不安,左翻右滚也睡不着,等不死原弥拓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闭上眼的时候,放开的窗帘已经能透过几缕黯淡的光芒。
第二天随着嘈杂的闹钟困倦的起来,理所当然眼睛下面是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早上先去3年c组给十束学长请了假,因为还有人记着前几天他来找过十束多多良,加上或许弥拓的长相比较有欺骗性,老师倒是没有过多追究就相信了他。
一天的课上的心不在焉,整个午休也没有吃东西,迷迷糊糊的趴在课桌上就睡了一个中午。
满脑子里都是“自己去”、“联系尊大哥”、“自己去”、“联系尊大哥”……这两个选项来回不断地交替着。
一会脑子又不由自主的往消极的方面不断联想,加上以前看的各种电影电视剧,总觉得十束学长现在正被捆着双手双脚,困在一个冰冷阴暗狭小的地下室里,没有被子,睡觉会被冻醒,被人殴打虐待,根本没有饭吃……
越想就越觉得恐惧,甚至开始觉得三天的时间有些太多了。
藏蓝色的终端静静的躺在裤子的口袋里,不死原弥拓甚至在上课的时候也没有打到震动,就算明知终端对面的是敌人,弥拓却因为无时无刻不在渴望“敌人”能给他来个电话,哪怕一条短信。
…如果他一开始没说要给学长画画就好了。
如果他没有答应让学长陪着他去买画具就好了。
如果之后走回家时没有选择那条偏僻的小巷就好了。
如果……没有救中岛朝奈,会不会一切都不会发生,学长现在根本就没事!?
甚至,如果学长能没事,他宁愿……宁愿完全没有遇到尊大哥!如果没有他,那么十束多多良就不会和不死原弥拓认识,那么现在也就不可能处于情况不明的危险之中……
都是因为他不死原弥拓!
越来越多的如果假设堆积到一起,猛然间就发现,好像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错的一样。
——不行!不对!
所有的一切已经都发生了!不存在假设和如果!不存在什么时间倒流!所有的事,都是已经存在的事实!
而且前面的不说!如果在那种场景下却不去救那样一个被困的女孩子……那他也就不是不死原弥拓了!
“该怎么办啊混蛋…”在人群嘈杂的街道上,红发的少年无助的垂着头,无力的握住手中的终端,低声喃喃。
这所有的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简直就跟只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的情节一样,明明自己已经是局中人,却仍然感到些许的失真……
期限是三天。
第一天已经过去了大半,晚上八点多的现在,不死原弥拓也并没有拨通草薙出云的电话。
可在临近晚上八点半多的时候,终端却响了。
【it gets better,better,better.the pain will let up,let up,let up……】
弥拓一惊,手忙脚乱的拿起终端,幽幽显示着蓝光的屏幕,这次的来电却不是未知号码,而是……闪烁着具体的名字——草薙出云。
红发的少年出神的看着这个来电显示,就拿着终端愣住了。
良久……或许即将到这通电话将以“无人接听”而结束的时候,才深呼吸一口气,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手指微微颤抖的按下接听。
“喂喂?不死原吗?”
“咦?这声音…?草薙哥吗!”语气是明显的激动和兴奋,“难、难不成是尊大哥找我有事?……不对!草薙哥你么会知道我的终端号的?”完全露不出此时的真实心境。
对面一愣,随即语气有些无奈:“尊当然没事找你啦……至于号码,是十束给我的,你不是也有我的吗?”突然,对面的声音变得有些嘈杂和凌乱,大约几秒后,换了一个明显低沉很多的嗓音。
——那是尊大哥的声音。
只听,对面的人问他,简洁的完全没有废话。
“——十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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