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和夫人看着背着药箱的方云,有些疑惑, “女大夫?你这年纪轻轻, 真懂看病?”
“反正其他大夫也没看好, 不如让我试试?”看到乔氏夫妇愁眉不展的样子,方云已经不止是为了二百两赏银而来,也真心想帮助他们。
乔夫人对老爷说,“要不, 让她试试,反正, 其他人也没办法,说不定她有法子。”
方云见到孩子的时候, 孩子窝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奶娘怀里, 在床上不停地哭泣,五岁的男孩, 一点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调皮捣蛋, 反而像个小女孩子一样懦弱,怕见生人。
乔夫人伤心地说,“你看,彭大夫, 就是这样,这孩子,动不动就半夜哭醒, 还老说有鬼, 还怕见人。这可怎么是好?”
方云微笑着走向孩子, 对他说,“你伸手出来,我会看病,我给你看好了,你就能出去跟小朋友玩儿了。”
方云想过,小孩子最爱玩闹,若是以出去玩儿为诱惑,应该会让孩子动心,可是没想到,孩子非但不向往,还又往奶娘怀里缩,“不,金哥儿不出去。外面有鬼!”
奶娘也哄他,“对,外面有鬼,咱这个屋子没有,不怕的。”
这下,方云注意到这个奶娘,她把孩子搂得紧紧的,偶尔抬眼看自己,低头的瞬间,面上闪过一丝不满。
自己来给孩子看病,她为何不满?
寻常奶娘不应该盼着孩子好吗?不应该希望孩子不粘人,好带吗?
好在方云事先听人议论过,准备了不少,她从医药箱里取出个一尺长的小桃木剑,递给孩子。男孩子多半喜欢刀剑,哪怕是个木头的,也是好的。
“这是我送你的。我告诉你啊,我不光会治病,还会捉鬼!这把桃木剑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你拿着它,百鬼不侵。小鬼就会怕你了。”
小孩一听,睁圆了眼睛,立刻就要伸手去拿。可是,奶娘却把他抱紧,头也不抬地说,“不是说是大夫吗?怎么是女的?多会儿听过女人会治病了?而且,又冒充起道长来了?可见是个江湖骗子,老爷夫人还是不要信她吧!”
更奇怪了,家里老爷夫人还没说什么,一个奶娘倒是质疑起自己来,那架势,好像孩子是她的了似的。
孩子听了奶娘的话,半信半疑,看看奶娘,又看看方云。这么小的孩子,没有定性,往往是听谁的多了,或者谁说的话引起他兴趣,他就会听。
方云一看,有门儿。
她就跟小孩儿说,“你叫金哥儿对吧?你应该听过,鬼怪,最怕有本事的人。你问问奶娘,她会不会捉鬼?”
金哥儿听了,就马上抬头看奶娘,还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钱妈妈,你会捉鬼吗?”
奶娘尴尬了,看看老爷夫人,再看看方云,低头小声说,“奴婢就是个寻常女人,哪里会那个!可是,奴婢发誓,会用性命护着小主子的!”
“那就不对了。难不成,那鬼只闹小孩儿,不会动你?难道那鬼认识你?”
方云这样一问,奶娘跟被人针扎了似的,顿时气坏了,“你,你胡说!谁会认识鬼怪!老奴,老奴是在表自己的忠心!”
“那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你也承认只是个普通女人,那鬼怪也同样不会放过你。若是有鬼来了,你如何护住小主子?你分明没有这个本事,还不许别人帮这孩子,你居心何在?”
奶娘恨极,目眦欲裂地瞪着方云。这时,夫人也开口了,“钱妈妈,你忠心我知道,可如今,你又帮不了金哥儿,何不让旁人试试。”
这些日子,儿子总是黏着奶娘,却不到母亲怀里去,也不出屋子,乔夫人早就气闷,若不是这奶娘能安抚孩子,她早就发作了。
这一回,方云要给孩子诊脉,奶娘没再拦着,过了一阵,方云松开了手。
夫人急迫地问,“大夫,这是什么毛病?”
“小儿惊悸,这是被吓着了。身子倒没有大碍,只是孩子受了惊吓,这是心病。”
“那该如何啊?”乔老爷也着急啊,他可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方云回头,对他们缓缓地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孩子的病,不是吃药针灸能好的。还是得找着病根才行。”
“病根,就是受了惊吓啊,他老说外面有鬼,就不出屋子!而且,非待在奶娘的屋子里,连我这母亲的屋子都不住,说是我的屋子里有鬼!可是,和尚道士都请了,该除的邪祟都除了!别人都没事儿,怎么这孩子就认死理了呢?”
“还是让我问问孩子吧,只是,奶娘要出去。奶娘在,孩子只顾缩在她怀里,话都不肯说了。”
“不行!”方云话音刚落,奶娘就激烈发对,还把孩子抱得死紧,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
方云大约心里明白了什么,就问孩子,“你觉得,是胆小的人能保护你,还是胆大的人能保护你?”
金哥儿说,“我要胆大的保护我!”
“那你觉得钱妈妈胆子大吗?”方云一步步诱惑孩子说出真实想法。
“嗯!”孩子猛点头,“钱妈妈不怕鬼,还把鬼赶走!我娘亲睡着了,不管我。”
乔夫人有点伤心地说,“这孩子,太小了,受了惊吓,事情都记不清了!他老说见了鬼,我觉得是他做了梦,他分不清是梦,还是真事儿。如今他拿着这一件事,总说我这母亲护不住他,奶娘才护得住。”
大户人家的夫人就是再爱孩子,也不会时时带在身边,她们总有忙着持家的时候,这小孩子就落在了奶娘手上,不定这奶娘教了些什么呢。
如今,明明是奶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孩子离不得她。这是用孩子拿捏主人呢。有些可恶。
不过,方云可是活了几辈子的,不会像乔夫人一样无计可施。
她微微一笑,拔下头上银簪,突然,出手如电,银簪就刺向奶娘眼睛,那奶娘大惊失色,惊恐之下,就把孩子撂开,从床上站起,惊慌逃避,一边躲避,一边喊救命。
乔氏夫妇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何这女大夫突然去刺奶娘,而且,还是不依不饶,连翻刺向奶娘面门。
不过,乔夫人更担心别奶娘推到床上的孩子,她反应过来,就连忙到床上去,一把抱住孩子。金哥突然被奶娘推开,也是吓了一跳,此刻母亲温暖的怀抱过来,他就赶紧依偎过去。被母亲抱住了,稍微安心些的小孩儿,扭头去看,奶娘被女大夫追得满屋子跑,可就是出不去。他也惊讶极了,都忘了说话。
方云边追赶奶娘,边笑着问,“你莫慌,我就是试试你的胆气,若你胆小,如何护住小主子!别跑啊,我不会真的伤到你的,就是看看你这腿脚灵便不?”
奶娘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就是躲不过,又跑不出去。虽说方云每次刺向她面门,都是虚晃一下,没有真的伤到她。可是,作为一个普通妇人,又突然受了惊吓,她哪里能镇定自若,站着不动让人刺。
就这样,一追一逃的,奶娘累得气喘吁吁。
一开始乔老爷还企图阻止,能听到女大夫说,要实验奶娘的胆气。他就明白了,女大夫这是看出问题来了,故意拿话点他夫妻,让他们看清这奶娘的真面目。是她,一直在教着孩子,不配合大夫。是她,不想让小主子脱离她的控制。
原来,妻子一直跟他说,奶娘想让孩子离不得她,不是真心护着孩子,是真的。
想明白的乔氏夫妻都冷眼旁观,谁都没有出言阻止女大夫的“胡闹”。
方云目光如电,行动如风,身形快如鬼魅,奶娘被骇得不轻,她最终累极,气喘吁吁跌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此刻,奶娘浑身大汗淋漓,既是吓的,也是累的。
但即便如此,方云也不打算放过她,把她拖起来,依旧笑着问,“你不是连鬼都不怕吗?怎会怕我这个人?你连鬼都能赶走,怎么对付不了我?”
说着,就用银簪往奶娘眼睛上缓缓刺下,奶娘被她单手抓着领子,实在无力挣脱,终于崩溃,嚎啕大哭,边哭边求饶,“饶命啊!老爷,老爷饶命啊!”
“还不说实话!你这一双眼睛就保不住!”方云怒斥。
乔夫人已经把儿子的头按进怀里,怕他吓到,但是,她不想阻止,这奶娘最近弄的孩子只信她,只跟她,虽然模糊地意识到奶娘大约使了手段,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这是个好机会,难得看到奶娘知道怕了。
奶娘看到老爷夫人静观其变,没有任何替她求饶的意思,她还以为是老爷夫人找来的人,要收拾她,于是她哭着说,“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一时糊涂,让人扮鬼惊吓了公子,我都说,我不敢了!”
乔老爷虽然已经明白奶娘拿捏孩子,但没想到,这中间还有曲折,他震怒了,“这么小的孩子,你居然敢找人扮鬼惊吓,不怕吓坏了他!说,你找谁做同伙!”
“是,是老爷身边的二狗。”
乔夫人气急怒骂,“你这老畜生!你是如何买通二狗的,还不一一招来!”
她一生气,忘了按住孩子,金哥儿就伸头出来,看着奶娘嚎哭,都呆住了。
方云把奶娘往地上一扔,那奶娘见主子们都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就害怕地说,“老爷夫人答应放过老奴,老奴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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