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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目狰狞的钱三儿听到程父这话眼中闪过急色, 他蹭地起身逼到程父面前,厉声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说着,他又转身看向程大英,程大英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 毫无血色的脸带着愁怕,见此, 钱三儿的声音顿时柔和了, “大英,舅舅真的是为了你好,等你的身体调养得差不多舅舅马上就给你选一个好八字运。”     程大英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我知道的, 舅舅向来不会骗我。”     闻言,钱三儿心疼不已,“是舅舅没本事,不过你放心, 舅舅就是死也要让你活下去!”     他们钱家不能断根!不然他死后怎么去地下见钱家的祖祖辈辈!     “光是说谁都会, ”程父见程大英三两下便被钱三儿安抚好,他心里不舒坦,明明是他的亲儿子, 这倒好, 一直顺着他舅舅滚, 于是一时没忍住, 嘀咕着。     钱三儿脸一沉,一把将程父拉出房门来到院子里。     听着院子外自己父亲的惨叫声,程大英居然阴森森地笑了。     被钱三儿揍了一顿后,第二天一早,程父还得鼻青脸肿地去菜市场买菜,没办法,现在能出门的就只有他一个人,程大英需要修养身体,两天就得吃完一只鸡。     “他娘的,等我儿子好了,等我以后有孙子了,鬼大爷让孙子跟着你们钱家人姓!”     疼得龇牙咧嘴的程父一边低骂着,一边往菜市场那边走。     刚转角,就被人拦住了。     程父抬起头便看见一张丑脸,那脸上坑坑洼洼的像是鸡皮上那种坑状,看着就让人犯恶心。     “你谁啊?”     这大清早的,天还没怎么亮呢,就被一张丑脸吓住的程父非常不高兴。     文泽才身着青衣,脸上带着狞笑,“你是程大英的父亲程牛是吧?”     程父闻言吓一跳,他在钱三儿的叮嘱下已经学会了很多事儿了,所以更不敢招摇,“什么程牛?我姓江,不姓程,你认错人了。”     说着,程父便准备越过文泽才离开,结果被文泽才拿出来的刀抵住了腰。     文泽才轻笑一声,手上微微用力,“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是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会直接就找上你?走吧,我们老大请你过去一趟。”     程父的脚都快下软了,“什么老大?我、我可没得罪什么人啊!”     文泽才将刀往程父的胸口处移上去,一边移一边回着他,“你可能没得罪,可你那小舅子,可得罪得很呢。”     小舅子?钱三儿?!     程父脸一白。     这些年钱三儿一直在外躲躲藏藏,就是不愿意回来,要不是大英这回有事儿,对方指不定啥时候才出现呢,他老早就觉得对方有问题,只不过没问,不想还真得罪了不少人啊!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程父被文泽才胁迫到袁卫国所在的地方。     袁卫国背对着他们,身着周家子弟的常服。     程父虽然不知道袁卫国是谁,但是周家子弟最近频繁出现在各个地方,自然也认出袁卫国身上的衣服了。     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这位大哥,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钱三儿,我真不是啊!”     “呵呵,钱三儿欠我们的可不少,就说你那儿子程大英就是得了我们的利所以才能活这么久,”袁卫国的声音和平日里的完全不一样,显得十分低沉而沙哑。     一听这里面还有自己儿子的事儿,程父连忙磕头,“我、我们父子是真不知情啊,都是钱三儿自作主张,和我们无关啊!”     “不管有没有关系,你儿子都受了利,”文泽才双手环胸站在一旁,“不过看你也不容易,一个人养大儿子不说,还病恹恹的,这些年不容易吧?”     “不容易,不容易啊,”程父连忙点头,然后一把眼泪一把泪地将这么多年的不容易挑了几件记得清楚的都说出来了,袁卫国和文泽才也没打断他,直到对方觉得太安静不敢多说后,文泽才才继续道。     “你说你儿子要是死了,你这么多年的心血是不是白费了?”     他的声音阴沉沉的,显得十分凶横,听得程父心肝儿直跳。     “饶命啊!饶命啊,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们放过我儿子吧!”     程父也不是傻子,立马就明白文泽才他们的意思是什么,于是赶忙表明自己的心意,只希望能换来他们父子的平安。     文泽才对程父的识相很满意,他亲自将程父扶起身,“你只需要把这个给你那小舅子喝下去,其他的你别管,要是你没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你儿子可就活不过明儿了。”     程父咽了咽口水。     “ 我、我那小舅子警惕得很,怕是刚端上碗就能闻出不对劲儿。”     文泽才微微挑眉,一把扣住程父的下颚,塞了颗东西进去,入口即化,程父一点准备都没有。     “咳不出来的,你就安安心心的按照我们所说的去做吧,不然可没有解药。”     程父也不敢哭,只能小心地接过那小包东西,心里把钱三儿骂成狗。     等程父离开后,袁卫国才回过头。     “你就不怕他来个鱼死网破?”     文泽才摇头,“他胆小怕死,而且极其自私,为了自己的命,他不会出错的。”     “看来那程大英也不是好东西。”     有这么一个爹在,程大英的品性真的很难说。     文泽才笑了笑,能把钱三儿哄得高高兴兴为自己续命的人,别说品性,就是心计也是普通人不及的。     程父买了菜回家时,正见钱三儿和程大英说话,程大英满脸尊敬,时不时地点头,看着其乐融融。     程父心里的嫉妒与愤怒直接将不安与愧疚挤开了,他也没打扰他们,而是提着菜直接进了灶房。     钱三儿睁开眼时便觉得不对劲儿,他猛地坐起身,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在找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钱三儿立马回过头看过去,“你是谁?!”     文泽才放下手,坐直身体看向钱三儿,“我们爷对你院子里那个聚阴阵挺感兴趣的。”     “你是周家的人!”     钱三儿先是一愣,随即一惊,他站直身体,身体出于紧绷状态,似乎文泽才只要一有动作,他便会出手。     文泽才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拿起小桌子上的东西,“钱三儿,你躲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想开又回来了?”     钱三儿冷笑一声,看着文泽才那张丑脸,“我想回来就回来,这聊城难道也是你们周家的地界?你们还没有这个本事!”     “是吗?”     文泽才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你为了你那外甥,还真是不顾一切啊。”     “你们把他怎么了!”     钱三儿一脸惊慌地问道。     “只要你按我们爷所说的去做,你那外甥就不会有事儿。”     钱三儿定定地看了文泽才半晌,最后嗤笑一声,“我怎么信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有选择吗?”     钱三儿沉默了。     “要我做什么?”     “自毁邪法,永不害人。”     这是蒙义的原话。     钱三儿没答应,他要是毁了自己的功力,那外甥怎么办?他不可以,只要能救程大英,就是再害几个人他也是愿意的。     钱三儿虽然不答应,可文泽才却没给对方机会。     他有的是办法。     看着只记得学术法前的记忆离开的钱三儿,袁卫国对文泽才竖起了大拇指,“原来你的目的是这啊?”     文泽才微微挑眉,“不然呢?”     袁卫国啧了一声,然后揽住文泽才的肩膀,“这是什么命术?能不能?”     “不能,文家命术不教文家以外的人。”     文泽才一把拍开对方的手,“走,回去了。”     程大英被程父拉到火车站的时候,他还有些懵,“爹,你不是带我出来买衣服吗?”     “买什么衣服啊!咱们得赶快逃命去!”     程大英瞪大眼,“爹你说什么呢?”     “别说了,上车后我再仔细跟你说,走吧走吧。”     程父的身板自然比程大英的强,他也不让陈大英说话,直接把人拉到了检票口。     人也多,程大英就是有再多疑问,也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这样,程大英和忘记前事钱三儿就这么分开了,钱三儿院子里的聚阴术已经也被文泽才摧毁。     “满月酒打算怎么做?”     文泽才手里拿着书,看着整理清单的赵大飞问道。     赵大飞写完单子后,递给文泽才看,“就这几个菜,请老巷口的几家还有袁叔那边的几家就行了。”     他们认识的人并不多,不过只要是认识了的,基本关系都不错。     文泽才将单子仔细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行吧,厨娘再找几个人?”     “找好了,刘婶子和李婶子说包在她们身上,”赵大飞说起这话时,脸上全是笑。     田秀芬从一旁经过,闻言也凑过来看了看,“是不是少了凉菜?”     “大冷天的,凉菜也没什么人吃,还不如添份荤菜,师娘您觉得怎么样?”     赵大飞一脸认真地看着田秀芬,田秀芬看他这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行,好得很,我明儿就拿去给几个婶子们看看,到了办席的前一天也好有所准备。”     小草满月酒办的席菜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来的客人都有些吃惊,但是能吃到这么好的席面,大伙儿也高兴,没多久便热闹起来了。     赵大飞拿着酒到处招呼人,文泽才也没落下,田秀芬则是拿着一篮子鸡蛋在桌子之间转悠,每人一颗鸡蛋是满月酒不会落下的。     至于荷包蛋,聊城这边是没办的,地方不一样,习俗也是不一样的。     秦婶子抱着小草在女眷这边走了一圈,兜了一箩筐的祝福话后,她才将小草抱回陈云红的身边。     现在天冷,陈云红并没有出房门,田秀芬发完鸡蛋后,便将她的饭菜端进来了,“饿了吧?”     “没呢,”陈云红接过碗,笑看着床上咿呀咿呀的小草,“今儿倒是精神。”     “那当然了,”田秀芬笑眯眯地走过去,“今儿可是我们小草的好日子。”     两人在屋子里说话,文泽才他们在外面忙活,一直到晚上九点客人才全散开。     “明儿再收拾。”     田秀芬将最后一个碗放好,抬手锤了锤手臂看着将桌子抬进来的赵大飞和文泽才道。     “成,反正明儿就只还家具和碗筷了。”赵大飞也困得不行,他是喝了醒酒汤的,不然这会儿早就睡下了。     文泽才拿过一旁的册子,将碗筷和桌椅板凳数了数,“没少,都去休息吧。”     满月酒后没几天,陈云红也完全出了月子了,她一个月没怎么活动,感觉都快成软骨头了,所以一出月子便将家里的活儿都拉了起来,等孩子大一些,能背上后,才去铺子里帮忙。     半个月后,章全回来了。     章全瘦了不少,双眼却冒着精光。     “周八叔没出现,倒是出现了一个周八叔的徒弟,那徒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六十多岁的老头?”     赵大飞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多大本事啊,能教这么老的老头东西。”     “说你笨,还真没错,”文泽才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对方不是打小就跟在周八叔身边的?要知道周八叔的年龄也已经很大了。”     这倒是,依照周八叔的年龄,就是打小把那老头放在身边也是够的。     “我倒觉得那老头不是真的,”章全眯起双眼,双手抱在身前,脸上带着深思,“他要是真是周八叔,也不会这么老,你们说是吧?”     文泽才明白章全的意思,“那也不一定,周八叔受了那样的灾祸,想来也不愿意将那修炼术教给自己的徒弟,那不是害了他吗?”     章全沉默了。     “他徒弟现在在哪?”     文泽才又问道。     “被周七叔的人带走了,不过没有危险,毕竟周七叔要想得到周八叔的下落,就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袁卫国抬头看着他们,“周七叔现在腾不开手,这对我们而言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     毕竟阳泥虫到现在还没有下落。     现在文泽才也走不开,因为他得准备期末考试。     田秀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晚上也常做一些夜宵给文泽才加餐,赵大飞见文泽才都忙这么晚,也发了劲,拿着文泽才给他布置的“作业”跟在一旁看着。     文泽才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泽才这句话,赵大飞还真坚持到了文泽才期末考试完。     努力的结果自然巨大的进步。     “你今年天星高照,有进少出,吉多于凶,但你今年有病星影射,身体欠佳,所以进取之时一定要多加小心,否则得不偿失,月时可攻,岁末宜守。”     赵大飞一本正经地看着对面老爷子的面相,一边看一边说,听得老爷子一愣一愣的。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是。     “那赵大师,我今年啥时候会生病啊?这还有一个月多就要过年了,我不会在最后这个月生病吧?那可是年关了?”     老爷子紧张极了,就怕年关生病过不去了。     这人老了,生病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治好的,又快寒冬了,带病入寒冬就是挺过去了,来年春天也说不定啊。     “还真是年关,”赵大飞也说了实话,老爷子一下就紧张了,他连忙追问着,“大师啊,您一定有啥办法是不是?”     赵大飞顿了顿,文泽才就坐在他的旁边,见文泽才笑看着自己后,赵大飞立马来了勇气,“你的八字少重火,所以我建议你这段时间别和火太近。”     别和火太近?     这寒冬腊月的,离火远一点真的还能活下去吗?     老爷子表示有点方。     喜欢重生七零男知青请大家收藏:重生七零男知青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六六闪读:www.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