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 就是中忍考试第三场。
10年之前, 我爱罗和鸣人就是在木叶60年的那次中忍考试认识的, 只是当时他们是参加者, 现在却成为了各自村子的影,和当时的三代火影与大蛇丸那样, 在暗部和各自的部下簇拥下观看考试。
这次打入第三场考试的, 木叶是四人, 砂隐两人, 其余忍村都是零零碎碎的一个。
这其实也不奇怪, 因为在外村考试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和各村互相暗箱操作,最后能通过的总是少之又少,因此基本上大家也都达成的默契,在外村进行中忍考试的队伍都是少数的精锐,用来显示自己村子的力量,等到在自己村子进行考试时,才会让大部队参加。
所以很有趣的一点就是,通常中忍考试结束后,成功拿到资格的大多是举办这次考试村子的忍者。
正如三代火影当年解释的那样, 中忍考试也是各村展现自己实力的舞台,是各国战争的缩影,尤其是在这种和平年代更是如此, 各村都暗自通过这次考试预估着其余村子的实力, 以便调整接下去一段时间的发展策略。
而对于砂隐和木叶来说, 这次的中忍考试则又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10年前签订和约的时候, 因为砂隐对木叶战败的关系,那次和约无疑是偏向木叶的,但是现在的砂隐已经是五大忍者村中排名第二的忍村了,当然不会再甘心受和约的挟制了。
因此这次的中忍考试的最终结果就变得很重要了,占据优势的那一方,无疑最后也能在之后的谈判中占据主动。
与在台下拼命战斗的下忍不同,我爱罗心里却没有什么激荡的感觉。
成长于杀戮中,年少成名,成为风影多年,就算再怎么暴烈的性格,最后也会逐渐被抹平。
早在当上风影、发誓为了砂隐村能做到一切的时候,我爱罗就已经隐约感知到了这样未来的到来。
木叶和砂隐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村子,虽然被和约绑到了一起,但是双方的立场仍然有着微妙的分歧。
虽然不能说每个有利于砂隐的决定都会危害木叶的地步,但是全忍界所能接到的任务毕竟就那么一些,崛起的砂隐接到的多了,其他村子自然就会少了。
“……我爱罗、我爱罗!”
“唔?”
鸣人的脸凑了上来,“你在想什么啊,走神的那么厉害……第一场已经打完了,你们砂隐果然厉害。”
鸣人笑得毫无阴霾,纯粹是在为砂隐的实力增强而高兴着,虽然被击败的那个是木叶忍者。
——你们、砂隐。
虽然知道鸣人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在排斥他,但是心中仍然有这样的念头,是不是成熟之后就无法避免地疏远了呢?我爱罗移开了视线,看向场中,刚刚胜利了的砂隐忍者也看向他,眼神中满是景仰。
我爱罗对着砂隐忍者点点头,然后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激动。
看到砂隐忍者的表情,莫名地,他的心重新安定下来了。
(是的,这就是影的职责吧。)
(我是……风影,砂隐村的影。)
(不光只是坐上这个位置那么简单,而且还要做一个好风影。)
——借由互相削弱对方的战争,来保持实力平衡的习惯……这就是忍者世界中所谓的友好!
——这是个赌上自己的梦想与村子的威信,必须拼死命进行的战斗!
10年前三代火影在那次中忍考试第三场预选赛之前说的话,此时浮现到了我爱罗脑海中。
(……现在能够理解这些的我,是不是已经是一个好风影了呢?)
或许对于木叶来说,砂隐村有了一个好风影并不是值得乐道的事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个道理我爱罗也完全能明白。
就算我爱罗和鸣人是亲密的好友、同伴,但是也不能就此忽视村中其他人的意见,也无法担保自己的后续者会怎么样。
也许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虽然我爱罗并不希望这一天到来,不过他也完全没有了负担。
“是啊,他干的不错。”
鸣人顿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从昨天开始就有点奇怪的我爱罗,这个时候总算恢复了正常。
他也笑笑,“下一场不知道会怎么样。”
——很巧的是,下一场仍然是砂隐忍者对战木叶忍者。
我爱罗用心地看着这一场战斗,撇除政治、好强之类别的繁杂,只是单单看双方对战,然后心里决定等回村以后,要好好教导一下这个砂隐忍者,他看上去虽然没有第一场的强,但是才只有12岁,比起第一场那个已经17、8岁的砂隐忍者潜力高多了。
然后一如他所料,这一场木叶忍者胜出了。
坐在他边上的鸣人吁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总算没输……要是全输给你们,我肯定要被那些顾问老头子老太婆念死了……”
我爱罗有种哑然失笑的感觉,应该说果然是鸣人会说的话吗?
接下去的几场战斗,都是比较平淡无奇的了,没有10年前大蛇丸的“木叶崩溃计划”,这次中忍考试到了下午就平安落下帷幕。
鸣人和我爱罗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让暗部退下之后,走到观众席上开始聊天起来了。
“已经10年了啊……感觉时间过的好快,我们两个认识居然有这么久了,”鸣人感叹地趴在观众席的栏杆上,看向空空如也的场内,“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在下面把宁次打败的场景呢,还有后来,我从这里把鹿丸踢下了场——那个家伙居然想直接弃权,他实在是太没干劲了啦。”
鸣人一边笑着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大概是想起了年少时候的回忆吧。
我爱罗走到他边上,学着他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决斗场,侧着头回忆。
或许是打到后来陷入暴走尾兽化的关系,他对于当年和宇智波佐助在这里的那次战斗,已经没有太多记忆了,甚至是和鸣人的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印象。
最初对鸣人的感觉,好像是“弱小的下忍”“宇智波佐助的跟班”这样的印象吧,虽然是这个人把自己从过去的泥淖中拉出来,但是完全没有那种救人于水火的紧张感——想到这里,我爱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鸣人不满地嚷到。
“……没什么。”
如果说了,鸣人应该会很不爽吧,我爱罗很清楚这一点。
“……算了,”鸣人泄气地转回头,“对了,昨天忘了说恭喜,可惜我大概不能去参加你的婚礼。”
思维停顿了一下之后,我爱罗才想起来鸣人在说什么。
其实他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即将结婚的现实感,就连结婚对象也没见过几次,反正就是娶风之国大名的女儿而已,6年前和新任大名约定好全力支持砂隐村的时候,就同时决定了这样的婚约。
只是当时大名的女儿还只有10岁,所以才等到6年后的现在才履行婚约,印象中也是一个很乖巧的小女孩,根本没什么可以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反正,总是要结婚的。
鸣人大概也是这么想,所以和小樱结婚了吧。
也没什么可不情愿的,我爱罗觉得用这样的代价,能够让砂隐提前到达他想要的境地,是很值得的。
“……回去吧。”
*
和普通人的政治不一样,在忍者世界里,最重要的毕竟是实力。
砂隐在中忍考试中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让我爱罗此行并没有拖多久就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
“……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站在村口告别的时候,鸣人难得感性了一句,大概也是想到1年前第一次面对同龄的同伴死去的场景了吧。
距离前一次见面,整整是六年时间,那么下一次呢?所以我爱罗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鸣人大概也是觉察到气氛的沉闷,对此很无措地伸出手想要握手,“那么,这次就……哎?”
我爱罗抱住了他,“一直都没对你说,谢谢……”
鹿丸适时拉着手鞠转过头,嘴里念叨着:“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鸣人忍了一下,还是挠了挠后脑说道:“我爱罗,你这样我很不好意思啊……”
我爱罗放开了他,看着毫无察觉的鸣人,笑了起来,“……只要活着,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或许会有一天,我们能不考虑任何立场……)
(至少现在,我们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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