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载的唇冰凉, 破开呼啸的寒风,轻轻地贴在夏见鲸的嘴巴上,一触即分。
这个吻短到没有任何的真实感,夏见鲸咂咂嘴,本想好好回味一番, 可一丁点余韵悠长的感觉都没尝出来。
夏见鲸睁大了眼, 不可置信地问陆载:“这就亲完了?”
陆载笑了一下,他松开夏见鲸的下巴,双手插兜, 站直了身体。
陆载说:“嗯。”
“不是这样的, 你怎么也不会呀!”夏见鲸急得直摇头,然后噘起嘴巴, 蠢得像只石斑鱼, 他说:“得啾啾啾呢,只有一下不行!”
陆载被夏见鲸逗得心里发胀,哪还顾得上骂他蠢,只想把这只傻狗从栏杆对面扯过来,好好地按在怀里揉一揉狗头。
陆载看着夏见鲸不说话,目光像夜空下的深海,晦暗不明。
夏见鲸初尝情意, 毫不知足,伸手拽着陆载的胳膊, 把他往自己面前扯。
“你过来一点嘛。”夏见鲸说, “我亲亲你。”
陆载笑意加深, 却没有动作,任由夏见鲸拉着自己往前趔趄。
陆载原本打算随夏见鲸闹去吧,但他不经意间一瞥眼,便瞧见了两人头顶黑黢黢的摄像头。
陆载抬手点在夏见鲸嘟起的嘴巴上,止住他索吻的动作,说:“停。”
夏见鲸搞个对象都搞不顺畅,他一时有点恼火了,头一歪,张口就咬住陆载的食指,呜呜咽咽地抗议道:“我不。”
“夏小狗,”陆载食指被他咬着,只好拿拇指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脸颊,逼得他松开口,“来,先算道题。”
夏见鲸抬手一抹嘴,不情不愿地问:“算什么啊?”
陆载朝监控器的方向使了个眼色,说:“算算监控盲区在哪个位置。”
夏见鲸就想好好初个吻,可陆载三番两次扯开话题,他被弄得没了兴致,也不笑了,仰起脸去看监控,大概估摸着这台监控器的监控范围。
陆载不打扰夏见鲸,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他一开始认为夏见鲸是个咋咋呼呼的小孩儿,后来知道菀珍的事情,他发现了夏见鲸藏在心里的难过,而此时此刻,夏见鲸皱着眉认真地计算距离,他又觉得他的烦人狗真帅。
在陆载看来,夏见鲸就像一个可以循环利用的福袋,每次合上后再打开,都会有新惊喜。这种惊喜不仅恰合他意,并且无穷无尽,能吸引他一辈子。
夏见鲸想了几秒,抬手画了一个范围,说:“三点钟方向还有一台监控,两台的监控范围叠加在一起,这一片都能监控到,基本没有盲区。”
陆载等他说完,又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夏见鲸小心地把他的错题本递过去,“这是我的错题本呀,你注意看里面,夹着我的奖状呢,只有前十名才有哦,我第一轮终测排名第九呢。”
“知道了,第九名。”陆载并没有打开看,反而捏着本子的边缘,把本子挡在了夏见鲸脸侧。
“你干嘛呀?”夏见鲸一扭过头就和他的错题本面对面,距离太近,害得他差点对眼了。
“别动。”陆载捏着夏见鲸的脸,把他掰过来,语气跟平时嫌夏见鲸烦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不是要啾啾啾么。”陆载一边不耐烦地凶着夏见鲸,一边又缓缓低下头,吻住了夏见鲸错愕到微微张开的嘴唇。
夏见鲸被陆载亲着还不老实,嘟囔着提要求,“不要啾,要啾啾啾。”
夏见鲸的睫毛并不卷翘,而如凤翎一般垂在眼前,他每眨一次眼睛,睫毛就细细地刷过陆载的脸颊。
陆载被他撩得太阳穴都发麻,便把本子往下一压,在夏见鲸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闭上眼睛,”陆载说,“你乖一点。”
陆载说完就直起身,和夏见鲸微微错开些距离,威胁人一般看着夏见鲸,仿佛夏见鲸不乖他就要扭头离开一样。
夏见鲸只好乖乖闭上眼,他嘟起嘴,超级小声地又强调了一遍,“是啾啾啾哦。”
陆载无声地勾起嘴角,声音却故意装得冷淡,他说:“别吵。”
陆载两指把本子撑开,严丝合缝地盖住了他和夏见鲸的脑袋。他叹了口气,凑过去,如同啄木鸟一般在夏见鲸嘴唇上连亲了三下。
夏见鲸笑意越来越大,在陆载嘴唇离开的那一瞬间,他愉快地嚷嚷道:“啾~”
陆载松开他,把本子一合,扔进他怀里,面无表情地问道:“开心了?”
“嗯呐。”夏见鲸嘚瑟地摇头晃脑,然后抓着围栏,努力想把头伸出去,他说:“陆哥,搞对象真有意思啊,比搞物理好玩儿多了。”
陆载明明想笑,却还冷着声音训他:“谁和你搞对象了?”
“不搞对象你亲我干嘛?”夏见鲸这下不同意了,仰着脸质问:“而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哦对了,还有那个程程,你还收了人家的情书了呢,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第一,这不是搞对象。”陆载说,“没搞你,和你谈恋爱呢。”
陆载叹了口气,探手过去费劲地捏住夏见鲸的后颈,把他往前一提溜,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第二,那天你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情书,是程程在包子铺偷拍的照片,你和我的。”陆载盯着夏见鲸的眼睛,“夏小狗,你记清了,只要你够乖,我这辈子只要你这一封情书。”
夏见鲸从来没听过陆载一次性讲这么长的一句话,而且话里的每一个字都郑重得像是一个承诺。
夏见鲸吞了口唾沫,他仰起脸看着陆载,怔怔地说:“陆哥,没想到你搞对象的时候……这么好呀!”
陆载用力捏了他一下,冷声问:“第一条还要我再重复吗?”
“哦,不对,不是搞对象。”夏见鲸立马识时务地改了口,他笑嘻嘻地说:“是谈恋爱!陆哥谈起恋爱来超帅超酷超级好!”
陆载瞥他一眼,一语双关地说:“就你知道。”
其实在夏见鲸走的第二天,陆载就收到了“镜·遇”的通知,通知他成功入选“under18”组的决赛。
入围决赛的一共就十个人,这意味着陆载已经可以拿到赞助方提供的那款定制镜头了。
说是定制,其和普通款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免费提供一项刻字服务罢了。
组织方当天就跟陆载进行了联络,询问他需要在镜头上刻什么字。
当时夏见鲸一表白完就开溜,陆载被他气得够呛,没过脑子就回复了邮件,让给刻上“努力不当狗肉汤”,打算时时刻刻给夏见鲸以灵魂层面的警醒。
但他刚发出去没两分钟,对方就回了过来,不仅驳回了他的要求,而且认真地解释道,为保证刻字质量,现不接受中文字符与表情符号,并附上了常用字符表。
陆载想了想,在其中选了三个,重新递交了申请。
陆载拿出手机,打开效果图给夏见鲸看,然后说:“送你的。”
夏见鲸接过来,却啧了一声,甚至还皱起了眉。
“lのj?甜の果泡茶?这看着跟个奶茶店名字似的,一点都不酷。”夏见鲸说着就意识到不对劲,他偏头一看,陆载的脸果然黑了下来。
夏见鲸立马抓着头发傻笑,赶紧往回圆,“不过奶茶店也挺好,我就爱喝百香果双响炮,哈哈,陆哥送我的是什么神仙礼物呀,太喜欢啦。”
“l。”陆载冷哼一声,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夏见鲸,说:“j。”
“哇哦,这么棒呀!”夏见鲸睁大了眼睛,在他和陆载之间比划了一下,接着偏过头问道:“可是为什么要把我放在后面啊,明明我先表白的呀。”
陆载说:“因为是我赢的。”
“那好吧。”夏见鲸怂了,却转念一想,又不服气地梗着脖子问:“陆载,不够意思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说喜欢我呢!”
陆载觉得他一定是有病,夏见鲸不开窍的时候他每天过得如履薄冰,可自从夏见鲸主动了以后,他又憋着不愿意坦诚。
夏见鲸每一次追问他喜不喜欢的时候,他心里都酸软得不像话,他想揪着夏见鲸的耳朵,跟他讲一万遍喜欢喜欢,却还存了一份别扭的侥幸,希望夏见鲸跟讨骨头吃的小狗一样,能粘上来再问很多很多遍。
“你自己猜去。”陆载从夏见鲸手里把他自己的手机抽回来,言不由衷地骂道:“烦人狗。”
陆载是铁了心不开口,直到夏见鲸被顾星海的夺命连环call呼回去,陆载都没说出“喜欢”两个字。
夏见鲸不舍极了,一步三回头,他已经快走到宿舍楼下,却又没忍住,扭头跑了回去。
夏见鲸遥遥地就看到一辆出租车靠路边停下,陆载微微弯下腰,正打算坐进副驾驶的位置。
夏见鲸边跑边扯着嗓子喊道:“陆载,你等一下!”
陆载闻言,动作一顿,然后跟司机低语了两句,转过身来重新走回到栏杆旁边等他。
夏见鲸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把他的奖状塞进陆载怀里,“给你。”
陆载接过来,挑眉看着夏见鲸,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没别的东西可以给你了,这个你先拿着。”夏见鲸说,“虽然第九名也没什么,但你等等我,等我将来冲出亚洲,走向国际,拿了奖也给你!”
陆载攥紧了手中的奖状,夏见鲸喜欢满嘴开火车,学校不少人都觉得他参赛、拿奖就是为了吹牛逼,但陆载陪他熬过许多个挑灯的夜晚,陆载知道这薄薄一张纸对夏见鲸意味着什么。
这是夏见鲸的梦想,是他从童年时第一次听到牛顿被苹果砸中的故事,直到十七岁在集训队里咬牙拼搏,都一直挂在嘴边、放在心口的物理梦,是流淌在少年血液里十分重要的一部分。
而夏见鲸现在把他的第一张奖状送给了陆载,还许诺了以后的所有岁月,他在,荣誉在,与陆载同在。
“好。”陆载珍重地把奖状揣进怀里,他说:“我等你。”
与陆载短暂的一次会面,成为了夏见鲸的一针强心剂,他莫名觉得胸膛里又多了一副支架,在他累到极点的时候,无声温柔地撑住了他。
夏见鲸想,这大概就是恋爱的魔力吧,他把陆载放在心里,他们为彼此开路,又为彼此托底。
接下来的第二轮强化训练中,夏见鲸彻底心无旁骛,跟殉道者似的,一心扑在了理论和实验上。
陆载却没夏见鲸那么幸运,他的学校生活一如往常,课业虽繁重,但对他也没有太大压力,每天都有很多闲下来的时间。
他无事可做,十分思念夏见鲸。
陆载是用大地广角-迷鹿的身份参赛的,他入围“镜·遇”决赛的消息被版主打在论坛主站最顶上,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滚动广播。
陆载一登上大地广角,就看到了一行赤红的小字,坚持不懈地飘在页面最上方。
陆载点了两下,也关不掉,他索性不管了,直接点进了自己的首页。他打算翻几张旧照找找灵感,为“镜·遇”的最后还没确定主题的决赛做做准备。
可他的首页比主站还要吵,评论数激增了上千条,而且排着队形地在说“鲈鱼合璧,真爱无敌”,其中还有好几个经常在翻车鱼评论里出现的id。
陆载有点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皱着眉打开系统消息,想一探究竟。
系统消息里是重复的转发提醒,他随意点开一个,却直接进入了版主的首页。
陆载看着版主发的动态,不以为然地舔了下嘴角,但打算退出时他又停了下来,缓缓把鼠标移到转发键上,敲了个字,接着点了下去。
@迷鹿:嗯。//@梦想是收购国家地理【版主】:恭喜我站选手@迷鹿顺利入围决赛。我来偷跑一张图,这是“镜·遇”携手c家给入围者提供的奖品。大家注意看第九个镜头上刻的字,知情人士告诉你们,这可是@迷鹿打算送给@晒太阳的翻车鱼 的礼物哟~【附图】
陆载当时拿给夏见鲸看的是初版草稿,版主附的官宣要正式多了。陆载把图片放大,仔细看了看刻痕,也不知道厂家用了哪种雕刻工艺,图片上的刻痕里竟泛着暗金色的光,好看又低调。
陆载摩挲着手机屏幕,就仿佛隔空抚摸到了那道刻痕,他甚至想办个加急手续,现在就掏钱把镜头买回来,拿给夏见鲸看。
他想,那只傻狗肯定兴奋得手脚乱舞,一边蹦一边喊陆哥万岁,而且按照他们现在的关系,说不定还要扑上来抱着他啾啾两口。
陆载想着夏见鲸的反应,不由地笑了起来。
那……要不要满足一下夏见鲸呢?
跟夏见鲸说一句喜欢,让小狗崽也欢喜得飘上天。
陆载的唇角越翘越高,可是他却摇了摇头,轻轻地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他还是不想说,夏见鲸口齿太伶俐,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被夏见鲸一个人说全了,他就算说出花来都不可能超越夏见鲸的表白。
不过他可以换个方式,比如夏见鲸一直纠结的“lのj”的顺序。
陆载翻身坐起来,从“镜·遇”官网上找到联系电话,给主办方打了过去,询问是否能够更改先前提交的刻字内容。
主办方很遗憾地拒绝了他,说有些晚了,所有奖品已经准备就绪了。
陆载没再过多纠缠,只问清了刻字所采用的具体工艺,然后便挂了电话。
陆载穿衣服出门,打车去了c家的一家实体店。
柜姐说定制镜头的流程比较麻烦,需要填写一些信息,她们反馈给总部后,由总部发货,价格会比正常购买贵了不少。
陆载一点都没犹豫,直接刷卡付款,选了与奖品同款的定焦镜头,并且指定了刻字工艺。
陆载说:“刻‘jのl’。”
柜姐正在键盘上敲打输入,没有听清,扭头又问了一遍,“刻什么?”
“j是鲸鱼的首字母,l是陆,鲸的陆。”陆载拿笔在纸上写,“jのl。”
陆载把纸递给柜姐,靠在柜台上看店里的其他产品。现在商家十分会赚消费者的钱,原来玩儿摄影就只有装备发烧党,现在还有相机背带、相机包等一堆周边,都让人蠢蠢欲动想花钱。
陆载旁边的橱窗里挂着一条暗蓝色的背带,说明上写着手工编织,标价快赶上一部入门微单了。
陆载指着背带,问道:“这个接受定制吗?”
“这款吗?”柜姐抬起头,说:“也可以的,花色、图案都可以指定,但依然是价格……”
“黑底白字。”陆载说,“只要一行字,i love u more than i can say.”
陆载选好了镜头和背带,交了钱,可心里仍是没底。
他想,要是这样夏见鲸还猜不出来,他绝对要起锅炖狗肉汤了,用八角花椒烧开热水,好好给夏见鲸洗洗脑子。
陆载的礼物还在c家工厂里遥遥无期的时候,夏见鲸已经结束集训准备班师回朝了。
夏见鲸这次收获良多,最后一次考试直接拿到了第五名的好成绩,而他进步最大的便是光学实验这部分,从一开始的五、六分,到现在连分光镜都能完美搞定了。
夏见鲸和顾星海买的同一班机票回x市,但顾星海刚结训就溜得没影了,只剩夏见鲸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打车去机场。
夏见鲸对北京不熟悉,但对首都机场倒还有些印象,他来过不少次,最近一次就是年初和夏平一起回国的时候。
夏见鲸想到夏平,掏出了手机,觉得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他该给老夏打个电话了。
他找位置坐下,跟没骨头似的往行李箱上一趴,然后给夏平拨了过去。
夏平接得很快,上来就问:“结束了?”
“对呀。”夏见鲸说着就开始得意起来,“老夏,我跟你讲哦,我这次结训考试考了第五,省队没跑了,省一省二肯定没问题。不过这才不是我的终极目标呢,我要继续努力,拿国一,进国家队!”
夏平笑他,说:“挺好的,老爸支持你。”
“说好每周来看我的,快四个月了也没见过你人。”夏见鲸叹了口气,“虽然一直有电话联系,但你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啊,我都感觉自己成没人要的小孩儿了。”
夏平说:“再等等,快了。”
“老夏,你到底在忙什么啊,怎么整得跟关禁闭一样?”夏见鲸拍拍胸膛,“你儿子在这儿呢,你要有什么麻烦事儿你跟我说呗,就算我帮不了你,我能帮你去找堰北叔叔啊,他肯定行。”
“千万别把堰北牵扯进来,他身份特殊,保密性又强,一点麻烦都不能惹。”夏平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就像他平时站在讲台上一样骄傲,他说:“夏见鲸,你爸爸自己能行,你就好好准备你的考试,我等着你披红旗呢。”
夏见鲸一听夏平捧他,立马开始飘,笑嘻嘻地说:“没问题,你就擎等着吧。”
夏见鲸挂掉电话,继续趴在行李箱上躺尸,他百无聊赖地转着头看屏幕上的航班信息,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有人把帽子扣到了他的脑袋上。
夏见鲸坐起来,拿掉帽子一看,竟然是军装常服的大檐帽。
他缓缓抬起头,视线里先是出现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接着往上是一双长腿,被包裹在橄榄绿色的裤子里。
他扬起脸,看着面前站着的人,不禁感慨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夏见鲸有些惊讶地喊道:“堰北叔叔,你怎么来了?!”
于堰北穿着军装,身姿挺拔,他拽了拽裤子,在夏见鲸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于堰北拿过夏见鲸手里的帽子,对了对帽徽,重新戴回自己头上。
“我过来开会。”于堰北问他,“儿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集训啊。”夏见鲸拍了拍背包上集训队的logo,臭显摆道:“好好看看,今天的夏见鲸,明天的郭永怀!”
“别整天把老前辈挂在嘴边,不尊重。”于堰北给他一巴掌,说:“对了,问你个事儿,你最近能跟平子联系上不?”
夏见鲸点头,说:“能啊,我刚才还跟老夏通电话了,怎么了?”
“那真奇了怪了,他最近一直不接我电话,打一个挂一个。”于堰北把通话记录拿给夏见鲸看,“呐,十分钟前又给我挂断了。”
于堰北很少有这么焦虑的时候,夏见鲸印象里的他总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真让人怀疑他能否当一个合格的航天工程师。
夏见鲸看着于堰北,心思一沉,他又想到刚才夏平对他说的话,不由自主地有些慌了。
夏见鲸问:“堰北叔叔,我爸究竟在忙什么?”
于堰北顿了一下,把手机塞回兜里。他抿着嘴,抬头看着夏见鲸,没有说话。
夏见鲸这下更慌了,他抓住于堰北的胳膊,急切地说:“堰北叔叔,我爸他是不是出事儿了?你们别总瞒着我,我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儿,我十七了!”
于堰北蹙眉,按着夏见鲸的肩膀,说:“你冷静点,坐好。”
夏见鲸被于堰北按在座位上,他还在急促地喘着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是我爸呀,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堰北叔叔。”
“好,我告诉你。”于堰北叹了口气,“‘朝阳纪’你记得吧,你爸发现投资方有问题。”
“投资方?”夏见鲸皱起眉。
“这事儿怎么跟你形容呢?就比如基因研究是个好东西,但你拿去制造变种人就不道德了吧。”于堰北说,“‘朝阳纪’的课题内容本身就很敏感,只要动点儿歪心思,稍微一越线就容易出问题。”
夏见鲸有些不理解,问道:“投资方的问题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爸是中国团队的负责人。而且他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他但凡性格能跟他名字一样,平和一点,别那么刚,我都不至于这么担心。”于堰北说,“有人想拿他的研究成果做坏事儿,你觉得他能答应吗?”
夏见鲸摇摇头,说:“老夏不会让步的。”
“所以啊,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就这点儿破事,你爸分分钟就能解决。”于堰北揽着夏见鲸的肩膀,“再说了,儿子,你爸扛不住还有我呢,轮不到你身上。”
夏见鲸翻他一个白眼,说:“不一定,我将来肯定比你强。”
于堰北看看时间,站起身说:“那成,我得走了,不跟你闲扯了。有事儿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听到没?”
夏见鲸说:“我给你打电话你能接上吗?”
于堰北愣了一下,夏见鲸说的也是事实,他由于工作原因,私人通讯方面管理十分严格。
于堰北考虑了一下,郑重地跟夏见鲸碰了下拳头,说:“那我交待给你了,把你爸看住了,让他刚归刚,但别冲动,能做到吗?”
夏见鲸站起来,他的个头已经快撵上于堰北了,站在于堰北面前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大人。
夏见鲸点点头,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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