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放轻动作下床,穿上她准备的睡衣, 拿回配枪。
乔暮也下了床,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打开衣柜拿了套运动款的睡衣穿上, “我先下去, 你跟后。”
箫迟点点头,握紧了配枪,狸猫一般跟在她身后, 慢慢朝着楼梯口的方向靠近过去。
雨势未减,站在楼梯口能看到前院有两道黑影在搏斗,一人一狗。
乔暮伸手打开灯,跟着加快速度下去,抱着双臂站在廊下。来人被裂风咬住胳膊, 这会已经筋疲力尽。
看起来25-6岁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完全湿透,血水流了一地, 眼眶深陷下去,那双眼浑浊又黯淡,瞳仁不怎么聚焦, 茫然望过来。
乔暮就那么拿眼看他, 没有喝止裂风。
箫迟紧贴着楼梯口的门, 悄然探身往下看, 蹙着眉给关公发了条短信, 让他立即过来拿人。
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眼看那人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乔暮把裂风叫回来,伸手摸摸它的头,“辛苦了。”
裂风抖了下身上的雨水,坐下来,伸长舌头“嗬嗬”喘气。
乔暮偏过头,不动声色地跟箫迟交换了下眼神,带着裂风去药房看监控。
上次有人闯进来,只来了一个,今晚雨下那么大,正是做坏事的好天气,没道理不多安排。
穿过回廊进人药房,乔暮盯着监控看了一会,嘴角勾起。
外边果然还有个守着,正频频看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乔暮低头看了眼身边的裂风,直起身,把监控屏幕盖上,放轻脚步进入车库。
车库跟小门后的走道是相通的,爸爸嫌每次都开车库大门放自行车太麻烦,特意改的。
走到门后,乔暮小心拧开门锁,等着外边的那个人进来。
郭鹏海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一再安排人打击报复,先是追车跟踪,现在又闯进家里,烦不胜烦。
“噗”一声闷响传来,屋顶落下一道身影,正准备继续往里进,裂风已经如闪电般从车库蹿出去,张嘴咬住他的胳膊。
看到对方身上的灰色外套被血染红,乔暮徐徐走出暗处,把裂风叫回来,跟着出手将对方打晕。
前院的一地血,明天起来雨水就冲干净了,走道这边她可不想打扫。
“关公过一会到,我去看了下监控。”箫迟走下楼梯,嗓音压低,“小心点。”
乔暮略略颔首,抬头望向走廊上方缺了一块玻璃的天棚,禁不住摇头,天晴找人修,老爷子估计会给箫迟记上一笔。
走道的玻璃天棚,是他拍板换的,也是他最得意的一件事。
站了大概一分钟,箫迟从那边过来,伸手把她揽入怀中,嗓音压得很低,“车上还有一个,马上会进来,我处理下,你先躲起来。”
乔暮点点头,退回小门后,跟裂风静静盯着被拆开玻璃的天棚缺口。
箫迟把人拖去回廊,折回来,拿着那人身上的外套把地上落的血滴擦干净,也跟进来,绷着神经举起配枪。
对方身上带了武器,还不知道是什么。
空气静谧下去,雨水冲刷着屋顶,发出哗哗的声音。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就在乔暮以为对方放弃了里面的人,耳边倏然传来一声闷响,身边的裂风再次蹿出去。
箫迟也随之闪身出去,出手极快地将对方制服,打晕。
“来这么多人,当真是想给我颜色看。”乔暮抱着双臂出去,目光隐隐发沉,“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把他抓住。”
“他一直处在监视当中,只等证据落实。”箫迟缓缓站起来,倾身过去亲她,“连累你了。”
乔暮扬了扬眉,伸手捏他的脸,眼底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就一句空话,没别的?”
“当然有。”箫迟伸手扣到她脑后,动作很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舌尖卷起,若有所思地盯着缺了口子的天棚。
工作做得还挺细,知道晴天过来进不了门,特意选了雨夜。
沉默站了几分钟,关公带人赶到。
倒在前院地上的人意识已经模糊,乔暮简单给他处置了下伤口,洗干净手站到一旁,冷眼看着关公他们把人带出去。
送走关公和小九回到楼上,箫迟担心裂风感冒,跟乔暮要了张干净的新浴巾给它擦身子。
乔暮倚着门,脸朝着老爷子房间的方向,眉头轻蹙。
他醒了,但是没开门。
箫迟那一笔跑不了了,就是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跟他提,让他还什么。
收拾好裂风,夜已经很深,两人都困的不行,关了灯倒头就睡。
大雨下了一夜,早上醒来还没有要停的意思,箫迟天亮就回去了,乔暮睡到7点起来,开门见老爷子在逗裂风,抿了抿唇抬脚过去。
“一大早有话跟我说?”老爷子抬起头,意味不明的扫她一眼,站起身,低头望向天井里的花,“你可想好了,以后碰到大案要案,这样的事还有可能会发生,就是小案子,那些个流氓也会伺机报复。”
“那我再想想。”乔暮眼底染上笑意,“你这么担心,还没事总让他上这来施针,把他治好了,那些个罪犯不也一样恨你。”
老爷子一噎,扭过头,斜乜她一眼,气哼哼地背起手,招呼裂风下楼。
乔暮忍着笑,脚步轻快地去洗漱。
中午下班回去,雨还在下,修屋顶的工人没法工作,雨水从缺口冲进来,底下的花盆已经被移开,还用隔板挡住水柱防止溅起的水把花淹了。
乔暮咬着唇静静看了一会,掉头去治疗室。今天人不多,老爷子带着裂风,跟扎好了针的街坊在下棋。
进去帮忙收拾一番,刘妈过来通知吃午饭,老爷子摆摆手让她先回去,坐着不动。
乔暮知道他生气,也不劝,先回了客厅。
一整天平安无事,晚上7点,霖州生活频道又报道了一起杀人案,这次死亡的人是女性。
受害者脸上打了很厚的马赛克,但是从身材上看,应该很年轻,个头跟张良业那个相好的保姆差不多。
乔暮本想打电话问下箫迟,谁知他主动打过来,说张良业的保姆死了,张阳看到新闻,情绪有点激动,一直在问他爸爸是不是做了违法犯罪的事。
张阳虽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但是那天险些被绑架,郭鹏海的人跟张良业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难免会多心。
沉吟数秒,乔暮偏头看了眼身边的老爷子,嗓音淡淡,“让黄媛给他打电话。”
耳边寂静片刻,跟着传来箫迟轻轻浅浅的笑声,“还是你聪明,不过不如我。我已经安排好了,张阳现在在路上,大概十点能到疗养院,你周末过去看看他们。”
乔暮起身走出客厅,站在回廊里,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嗓音压低,“白帮忙啊?”
“以身还债。”箫迟的声音低下去,笑意渐浓,“晚上好好睡一觉,梁副从刑警队调了人守在仁济堂附近,不会再有事。”
乔暮嗯了声,挂断电话折回去。
老爷子见她进来,扭脸望向一旁,冲裂风说:“裂风我们上楼听戏去,有些人胳膊肘往外拐,都不要我这个老头子了。”
裂风听话地从地上爬起来,摇着尾巴跟上去。
乔暮挑了下眉,也跟上去,“裂风,爷爷说的是不是你?”
老爷子被她气到,脚步顿住,恼火回头,“你就认准他了是吧。”
“家门钥匙不是我给的。”乔暮神色泰然,“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选了别人,也不见得会一帆风顺。”
老爷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有一帆风顺,但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
“我哥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知道接下去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乔暮舔了下干巴巴的唇,扭头望向天井里的桂花树,“要说提心吊胆,我在国外天天那么过,我爸妈也曾经天天那么过,出事还是回国安定下来之后。”
老爷子知道她主意已定,索性就不说了,继续往楼上走。
乔暮没跟着,拿着手机查看箫迟的定位。
昨晚,他设置了关联,互相都能知道对方的位置。
他应该是执行任务去了,没在指挥室。
吐出口气,听到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摇摇头,把客厅的灯关了上楼睡觉。
忙到周五,缺了口子的屋顶刚补好,又来台风。下午下班,箫迟打电话过来,说郭鹏海的部分犯罪事实,得到了证实,晚上会实施抓捕。
“爷爷给你记了一笔,你自己看着办。”乔暮眼底泛起笑意,故意夸大,“快一星期没搭理我。”
箫迟似乎愣了下,探究的语气:“这么严重?”
“嗯”乔暮在脑中勾勒出他为难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渐浓,嗓音却凉飕飕的,“秦斌后天晚上的飞机过来,大概要在仁济堂住上一段时间。”
“等着我,不许打他的主意。”箫迟嗓音发沉。
乔暮忍着笑,解锁拉开车门坐进去,“等着你。”
箫迟似乎安了心,正好有人叫他去,只好把电话挂了。
乔暮发动车子开出去,戴上耳机给许青珊打电话。许家家宴,许青珊为了躲彭文修,正愁着没理由不回家。爷爷肯定会过去吃饭,不用她担心。
碰上头,乔暮简单说了此行的目的,没提黄媛染毒的事,只说她出了点小事故,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许青珊心不在焉,估计一句都没听进去,上车就开始吐槽彭文修,后悔莫及。抵达疗养院,已经晚上7点多。两人来到黄媛的病房外,正欲敲门进去,里边忽然传出一道略显阴冷的声音,说:“张阳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乔暮顿住脚步,及时拉住许青珊,并捂住她的嘴巴往后退。
喜欢9527请大家收藏:9527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六六闪读:www.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