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辉沉默下去,过了一阵轻轻笑出声。“你嫂子同意我的求婚了,实验结束会跟我回霖州见爷爷。”
“太好了!”乔暮眼底浮起笑意,语气瞬间变得轻松。“爷爷这边你放心吧,我有法子应付,反正脸皮厚。”
乔辉又笑,跟个傻子一样。
结束通话,乔暮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幸好乔辉没把她托付给秦斌。发了会呆,从口袋里把箫迟给的零钱拿出来,一张张压平整,摊在书桌上。
一共9块。
盯着看了一会,脑海里浮现他乖乖被她调戏的样子,抿了下唇,收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透明的密封防水袋装好,打算放到车上。
她的幸运数字。不过依箫迟流氓的性子,这钱多半是另一个意思——结婚证的工本费。
厚颜无耻……
转过天,乔暮一早就醒了过来,天气彻底放晴,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的杂质,蓝的耀眼。
洗漱干净下楼,爷爷不在,他的画眉也带走了。
摇摇头,默默走到木桩那练打桩。
到了时间,爷爷回来吃过早餐就跟昨天一样,和陈阿伯一块去许青珊家那边打麻将,半点没有要开门营业的意思。
乔暮哭笑不得,把药箱整理好,拿了车去见秦斌,今天最后一天。
他身边又多了几个人,像是整个评估团队的人都到齐了,她掺在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中午从药厂回到市区,许青珊忽然打来电话,乔暮午饭都没吃,马上拿回自己的车赶去医院。
许青珊就擦破点皮,身上弄脏了点,没多大事,人却吓得不轻。
乔暮还没跟她说上几句话,二姐青霞和姐夫赶到,一分钟后大姐和姐夫也来了。
一群人围着病床,看猴子似的看着病床上的许青珊,都很想抽她。
上回给人看坟地拿了辆车,结果这才多久,一场雨下来,山体滑坡,把棺材都冲出来了,不打死她算好的。
“事情经过大致就这样,要赔钱。”许青珊抓着乔暮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大姐二姐。“我都花光了。”
“那很好啊。”二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挽住二姐夫的胳膊。“景焕我肚子饿了,去吃饭吧。”
纪景焕点点头,搂着她的肩膀离开病房。
“大姐、姐夫……”许青珊求助的望着大姐、姐夫。
“你好样的,我今天带钱了。”大姐青岚挑眉一笑,打开包翻了几十块的零钱出来,正儿八经的交给她。“记得吃顿好的,我最疼你。”
语毕,拉着大姐夫的手,亲亲热热的往外走。“诚哥,我们今天去吃火锅好不好,新开的一家重庆火锅,味道很正。”
“好,不过你不能多吃,上火。”
“诚哥……”
许青珊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仰头望向乔暮。“亲姐。”
“我也觉得你应该吃顿好的,毕竟今后三天都会没吃的,还要抄书写心得。”乔暮抬手看表,凉凉的语气。“车要不要还给人家?”
许青珊点头,语气幽怨。“我也很绝望啊,看的时候明明拿了罗盘。”
“可你没带脑子。”乔暮恨铁不成钢。
许爷爷一直不许她给人看坟地,就怕出事,还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从医院出来,就近找地方吃午饭,乔暮问了下那家人的地址,给修车行去电话,得知车子还没修好,又忍不住想抽她。
许青珊知道自己学艺不精,闯下大祸,不管她骂什么都受着。
心里却暗暗决定,从今往后,打死她都不看风水了,还是看姻缘稳当,怎么编都能圆回去。
菜送上来,乔暮拿了筷子,抬眼瞄她。“想好怎么跟许爷爷说了么。”
许青珊摇头。“没。”
乔暮:“……”
吃完饭,考虑到许青珊的车还得还回去,乔暮拿出手机给秦斌去电话,说自己晚点到,不用等她。
“秦斌?!”许青珊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我去!那个王八蛋竟然还缠着你,还回了霖州!”
“去园博园出车祸那天,是他把你抱车上的,你当时不说想抽他么。”乔暮放下手机,眼神戏谑。“我也很意外,他去找爷爷的时候,戴着口罩,我一下子没认出来。”
“这扫把星。”许青珊抽了张纸巾擦嘴。“我就说车祸那天眼皮咋跳得这么厉害,他抱我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挺爷们,这会真想一头撞死。”
乔暮凉凉噎她,“你确实应该撞死,十算九错,剩下靠蒙。”
许青珊被口水呛到,咳了一阵,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一本正经说:“从八字看,还是孟长风最配你,想不被他缠上你最好结婚,我是认真的。”
“信了你的邪。”乔暮喝了口水,说回正事。
埋单下楼,为了避免她被人打死,乔暮从车上拿下药箱让她拎着,用她的手机给事主打电话道歉,询问还车的事。
对方很好说话,还一个劲说早上太冲动,不住道歉。
乔暮跟对方约好时间,把手机还给许青珊,让她先把车开回去跟许老认错,她打车去药厂。
再见秦斌,越看他越不顺眼,脸色也比之前冷了很多。
考察结束时间已经很晚,秦斌听取团队成员的意见,就近在郊区吃晚饭。
乔暮没车,只好留下。
吃饭的地方,是家开了很多年的老牌海鲜大排档。进去要了位子坐下,服务生过来上茶水,乔暮说了声谢谢,发现那服务生眼熟,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定睛再看,发现不认识,莫名安心。
过了一会,秦斌跟她身边的人换位置,拿起菜单,问她想吃什么。
乔暮偏头,粗粗扫了一眼菜单,漠然报上两个菜名。
“晚上有没有空?”秦斌把菜单递给同事,闲聊的口吻。“他们刚到,想去放松一下。”
乔暮喝了口茶,嗓音平平,“没有。”
秦斌脸色讪讪,沉默下去。
五一收假,病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乔暮去中医院参加笔试回来,厚着脸皮留在药堂帮忙,不管老爷子怎么黑脸都不走。
老爷子被她折腾得没脾气,只好默许。
李成安多请了一天的假,回来居然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手里拎着一只著名品牌化妆品的袋子,精神抖擞,全身的毛孔都冒着难掩的喜气劲。
乔暮瞟他一眼,拿着记录本写就诊记录,没吭声。
他进去跟老爷子说了会话,过一阵换了身白大褂,抱着一盒化妆品过来,轻轻推到她手边,轻描淡写的语气。“我从香港带回来的,完全天然无刺激,适合大部分肤质,不会过敏。”
乔暮看着他身上的白大褂,眉头微皱。
爷爷竟然让他出师,看来是真的不需要她继续帮忙了。
抿了下唇,收回视线,故意装傻。“这个牌子确实不错,霖州机场免税店也有卖,师兄是打算送给谁?”
李成安脸上的笑容僵住,嘴巴张了张,话还没出口外边忽然进来人。
乔暮收了笔,神色淡淡的看着秦斌。“你来做什么。”
“我看你车上的急救包好像旧了,给你换个新的。”秦斌回头冲助理使了个眼色,扭头望向李成安。“李医生好。”
李成安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拎起台子上的化妆品,转身往治疗室走。“我忙去了。”
乔暮点头,把笔和记录本收起来,站起身,背上包径自出了柜台,边打电话边往外走,仿佛秦斌不存在一般。
“秦总?”助理抱着车载急救包,低着头,不敢去看秦斌的脸色。
秦斌摆摆手,转身跟出去。
乔暮似有所感,停下来,抬手看了下表,漠然的语气。“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话说清楚。”
秦斌咬牙,指着远处的茶楼。“过去谈。”
乔暮斜他一眼,径自迈开脚步。其实真没什么好谈的,她只是不想他去烦爷爷。
“我这边工作时间很自由,报酬方面你随便提。”秦斌试图说服她。
乔暮曲起手指,在桌子上弹了弹。“不稀罕。”
秦斌蹙眉,朝阳恰好照入,她沉静的面容笼在阳光下,那双眼黑漆漆的,像一汪毫无波动的深潭,幽幽映出他的模样。
他看着她,眼前又出现她的脸被鍉针穿透,双眼惊恐瞪大的画面,眉头拧紧。
那时候,她一定很疼吧……可她没告诉老爷子,而是让乔辉帮忙拔针。
看到她满嘴的血,和始终睁大的眼睛,他其实也吓坏了。
那天,她拿着老爷子给的鍉针,神情专注的坐在前院的石桌那研究,他和另外几个一块在药堂养病的小孩玩球,叫她不理,于是故意拿球砸她。
谁也没注意到他,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包括她。
伤口愈合后虽然没有留疤,但她的脸却做不出任何的表情,一直到现在。
这么多年,他始终不敢承认,也不敢跟老爷子道明真相,然而每次闭上眼,他都会梦到那一幕,夜不成寐。
想到这,秦斌抬手按了按眉心,艰涩开口:“只是工作也不行?”
乔暮嗓音发凉。“我是医生,对身体有毛病的人天生抗拒,你不用自我感觉良好。”
秦斌的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难看。“你非得这么刺我才舒坦?”
“对。”乔暮无聊的晃着茶杯,目光沉静幽深。“你从哪找来的自信,觉得我必须接受你的施舍?”
秦斌按了按眉心,嗓音发沉,“不是施舍,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考虑。”
“不需要考虑。”乔暮恍惚有种对牛弹琴的错觉。
秦斌咬着后牙槽,低下头去,出神的盯着杯中的茶汤,“那天去家里吃饭的箫迟,你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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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没法写的小剧场
箫迟:腹肌好摸么?
乔暮:没摸出来。
箫迟:那用了再说。
乔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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