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她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就那么看着他,手指跟弹琴似的,在零钱上来回弹,一双眼亮得仿佛才浸过水的葡萄,眼底透着狡黠。     “是甘为鱼肉。”箫迟直直望进她的眼底,目光幽深。他给的零钱,是她的幸运数字,她应该懂。     雨水滴答作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乔暮自上而下,将他看了个遍,缓缓站起来,推开椅子朝他走过去。想让她给他治一辈子,做梦呢。     箫迟扬眉,心跳的速度似乎快了些。     乔暮停在他身后,在他毫无防备之时,突然出手用力掐住他颈后两侧的耳门穴,左手抚上他的下巴,俯下身贴着他的耳朵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好欺负,嗯?”     人体颈部两侧分布着颈动脉、颈静脉和迷走神经,加重力道按住两侧的耳门穴,会造成短时间昏迷。     箫迟眼前阵阵发黑,眼角的肌肉剧烈抖动,本能的咽了咽口水。“想要?”     “你猜。”乔暮回了句,左手力道加重,不许他反抗,右手指腹贴着他的下巴滑下去,在他喉结上逗留一阵,一寸寸下移。     “往哪摸呢。”箫迟绷紧神经,后颈传来阵阵刺痛,有种她真的会弄死自己的错觉。     乔暮挑眉。“腹肌啊。”     一时间又沉默下去,彼此的呼吸声渐渐放大。过了五分钟,她摸了个遍,还故意掐了一把,见他身上的汗水跟泉涌似的,撤回手,神清气爽的坐回去。“吃饭。”     箫迟危险眯起眼,有些微微的喘。“占够便宜就跑,逗我呢。”     “你让我逗了么?”乔暮把钱收进口袋,瞟他一眼,取出外卖低头打开,拿了筷子淡定开吃。     “你没逗么。”箫迟拿走另外一盒外卖打开,气息依旧不稳,心头火起。“五分钟,我记着。”     “谁说甘为鱼肉?”乔暮语气凉凉。     箫迟被口水呛到,咳了一阵老实吃饭。乔暮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吃完把饭盒收起来,漱了漱口,起身上楼。     箫迟吃完,把桌子收拾干净,回到治疗室门外抽烟。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乔暮背着包过来,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几枚干果塞进他手里。“创天的药厂存有很大的量,跟草果混在一起。”     箫迟伸手接住,空气又湿又潮,她身上那股子若有似无的淡雅香气,似乎比晴天的时候更浓郁。     吐出口烟,她的身影晃进治疗室,耳边听到她将药箱拎起来的动静,忍不住伸头进去。“要出去?”     乔暮动作顿了下,黑漆漆的眼望过来,停留几秒,转身从屋里的小门出去,开了门诊的大门又重重关上。     箫迟抽完一支烟,老爷子还没回,按了按眉心,给关公去电话告知自己的下落,脱了衣服又躺回床上。     出了一身的汗,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汽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传来,渐渐远去,直到一点儿都听不到。     闭上眼,听着窗外的雨声,车子经过的声音,无意识摸上后颈。她按着他的耳门穴,真是想要他命的力道,右手凉丝丝的,沾着潮湿的水汽,像条蛇滑进他的衣服里。     他有无数种反抗的手段,那一瞬却跟着了魔似的,任她摆布。     磨了磨牙,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惊碎一室静谧。箫迟回过神,低头看了眼号码,划开接通。“说。”     “梁副看到照片,要去家里见你,你在哪?”银翘的声音传过来,隐隐裹着火气。     “知道了。”箫迟挂断,转头拨出另外一个号码。     结束通话没多久,门诊的门被人推开,脚步声移动过来,伴随着关公陪着小心的嗓音。“在里面。”     箫迟利索下床,等梁副进来立即敬礼,没事人一样。     说完正事送梁副出去,关公故意落后两步,抬手指了指银翘。“要不你再拒绝她一次?”     “你觉得她会听?”箫迟烦躁皱眉。“注意安全。”     关公拍拍他,低头走进雨里,迅速上车离开。     箫迟掩上门,回治疗室继续躺床上休息。     ——     乔暮忙完秦斌的事,回到仁济堂,天色已经擦黑。路灯暖黄的光线,穿过细密的雨幕,将四周照得格外静谧。     盯着紧闭的大门出了会神,重重靠向椅背,拿出手机给乔辉打电话。     关机,估计是在实验室。     想了想,转头给许青珊打过去。     秦斌每年都会来,爷爷应该不至于因为他,而把赶她出仁济堂。     电话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许青珊的声音就弹了过来。“亲爱的,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啊。”     “你赶紧说,不然我就告诉许爷爷,前天是你开车,顺便告诉他,你求桃花还得到花多的地方去。”乔暮嗓音发凉。“抄一遍易经,还要写心得,你选哪一样。”     “你大爷!”许青珊磨牙。     乔暮拿开手机,开了免提,手指在腿上轻弹几下。“我大爷也是你大爷,少卖关子,赶紧说。”     “乔爷爷什么都没说。”许青珊恢复正经。“是不是乔辉跟他说了什么。”     “我哥电话关机,估计在实验室里。”乔暮叹气。     许青珊安慰两句,话锋一转,“晚上要不要出来一块去吃饭,我攒了个局,大家都很想见你。”     乔暮抬手看了下表,摇头。“再说吧,爷爷天天都躲着我。”     结束通话,乔暮正要下车,秦斌的车子忽然出现在后视镜里,车里好像就他一个人。顿了顿,坐回去透过后视镜,静静看着。等了一会,他停车下去,门诊的大门也徐徐打开。     爷爷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看着秦斌,不冷不热的表情。     乔暮抿了下唇,拔了钥匙下去。“爷爷。”     老爷子点点头,视线从她脸上扫过,落到秦斌脸上。“进去吧,晚饭已经做好了。”     “乔爷爷客气。”秦斌略略颔首,转头望向面若寒霜的乔暮,平静解释:“前天说好的。”     老爷子沉着脸,背着手,一言不发的先进去。     乔暮望着爷爷裹了火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偏头,心不在焉的瞟秦斌一眼,绕过车头从副驾座上把包拿下来,锁了车径自走进门诊大门。     秦斌尴尬敛眉,也锁了车子,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     穿过前院,老爷子跟人说话的声音,骤然传来。“她让你问的?”     乔暮脚步微顿,直觉是箫迟还没走,偏偏跟爷爷说话的人死活不出声。     进了内院天井,秦斌忽然开口:“还是霖州的气候养景,这房子越看越有味道。”     青砖黛瓦,保存的异常完好,地面的砖石磨出少许圆润的痕迹,花坛、花架上开着各种颜色的花,娇艳热闹,这么多年始终没变。     唯独乔老爷子的头上添了华霜,而乔暮,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乔暮没理他,先进了客厅。看到箫迟,挑了下眉,移开视线扭头去厨房。     老爷子把茶碗放下,抬眼望向秦斌,缓缓站起身。“吃饭吧。”     箫迟也跟着站起来,余光扫过乔暮的背影,在秦斌身上停留片刻,移开,转身去厨房。     乔暮见他跟进来,磨了磨牙,打开消毒柜往外拿碗筷。     “收了我的诊金,还治别人?”箫迟倚着冰箱,没伤的左手自然下垂,指间夹着一支烟,微眯着眼,眼神锐利。     “治病收钱天经地义。”乔暮低着头,关了消毒柜拿着筷子端起碗转身出去。     箫迟一滞,把烟夹到耳朵上,跟在她后边出了厨房。     各自坐下,老爷子给他和秦斌简单的做了个介绍,招呼吃饭,也不说喝酒的事,态度冷淡。     气氛诡异的静谧下去。     乔暮直觉有事,碍于外人在场不好问,索性不说话,闷头吃饭。     箫迟也不说话,坐在她身边,视线有意无意落到秦斌身上。     秦斌也在看他,目光幽邃难辨。     一顿饭静悄悄吃完,老爷子放了碗筷去客厅泡茶,秦斌跟过去,像似有事要谈。乔暮看着故意拖到最后吃完的箫迟,起身收拾碗筷。     她一起来,箫迟也跟着站起身,单手帮忙收拾。     客厅那边静悄悄,一点动静都听不到,气氛压抑。进了厨房,乔暮将碗筷放进水池,伸手去摘挂在墙上的围裙。     “一边呆着。”箫迟拿走围裙挂回墙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挤开她,拿起洗碗布拧开水龙头洗碗。“他干嘛的。”     看着人模狗样,不像好人。     “生意人,过来评估药厂准备收购。”乔暮抱着手臂,皱眉倚着橱柜,留意到他的脸色恢复正常,眉头舒展开来。“你手不疼?”     难怪她会拍到癞子张本人……箫迟回头,邪气一笑。“心疼了?”     “你问爷爷什么了?”乔暮丢给他一双白眼。     箫迟抬了下眼皮,轻描淡写的语气,“问他为什么不让你留在仁济堂。”     “多事。”乔暮轻叱一声,不等他洗完便放下手臂出去。     箫迟眯起眼,脸上的笑容敛去,眼底黑气缭绕。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     客厅里,老爷子和秦斌在泡功夫茶,也不说话,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我上楼去了。”乔暮知会一声,出了客厅,穿过回廊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有点潮,进去把空调打开,她坐到书桌前,打开针包把要用的针消毒之后,慢慢往脸上扎。     过了一会,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是秦斌和箫迟同时要走。     乔暮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取下针拿起手机解锁再次给乔辉打电话。     爷爷生气果然不是因为她,也跟秦斌没关系。     听乔辉说清楚原因,差点给跪。“爷爷的脾气死犟,想要让他妥协还是得拿出真本事,你这样一掺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气消。”     耳边安静几秒,乔辉的声音再次传过来。“爷爷年纪大了,我希望你能尽快接手药堂,让他少操劳一些。”     乔暮眸光微沉。“你瞒着我干了什么?”     ※※※※※※※※※※※※※※※※※※※※     那啥……之前有美女问照片的事,我以为是箫迟要求乔暮给他缝针的时候,拿出来的那张,误会了/(ㄒoㄒ)/~~。乔暮拍到的,就是箫迟他们一直跟着她同学,想找的骨干之一。     你们要不要猜一下箫迟给了乔暮多少零钱……     喜欢9527请大家收藏:9527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六六闪读:www.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