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但是开着窗户,几乎感觉不到凉意。
乔暮给她扎完针,身上出了层汗,衣服黏黏的贴着后背,很不舒服。
银翘趴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上半身看电视,气氛诡异的寂静下去。
乔暮假意看表,认真观察一番,收了视线继续留意她身上的毫针变化。这房子应该很长时间没人住,即使开了窗户,又开着空调吹,空气里那抹淡淡的干燥粉尘味和霉味,依旧不散。
木地板似乎也没来得及清理,客厅这边脚印凌乱,走道那边仍旧落着一层灰,没人经过。
也就是说,箫迟根本就没回来过,除非他们能忍受酷热不开空调,还在沙发上办了一夜的事。
过了五分钟,银翘把电视的声音调小,回过头跟她闲聊,“乔医生,你跟孟大哥关系很好吧?我常听他提起你。”
“我们是师兄妹。”乔暮神色淡淡。
“难怪。”银翘恍然大悟般,又说:“他好像很喜欢你,大学期间的影集里,几乎都是你的照片,研究生毕业论文也是为了你写的。”
乔暮挑眉。“我知道。”
银翘瞬间没词,好一会才继续问:“他有没有跟你表白过?”
乔暮垂眸,动了下她身上的针,眼底划过一抹笑。“你对他是感兴趣,还是暗恋?”
银翘被口水呛了下。“都不是。”
“我不是你的情敌,假想敌都不是。”乔暮挑明她请自己来的的用意,轻描淡写的语气,“而且,他不知道你把我约来他家,我说的对么?”
银翘错愕,眼里多了几分欣赏。“你当医生屈才了。”
“夸我?”乔暮瞄了眼手表,慢慢开始取针。“你也不错,傻一点的或者真跟他有什么就上当了,让你如此费心布局,真是抱歉。”
“也没有太费心。”银翘脸上的笑意敛去,略尴尬。
乔暮“嗯”了一声,不疾不徐的打开药箱,把针收起来。“如果是我,我会推迟五分钟,这样箫迟一进门正好撞到,遗憾的是,你心虚了。”
银翘站起来,攥了攥拳头,脸上依旧镇定如常。“何以见得?”
乔暮合上药箱,拎着站起身,大大方方的正视她的眼神,伸手戳向她的左胸。“这儿跳的很快。”
她手指下的压力很大,银翘本能抱住胸往后退,脑子里像似有什么东西炸开,嗡嗡作响。
乔暮眨了眨眼,扭头开门出去。
下了楼,箫迟恰好从车上下来,分秒不差。他手里拎着一只环保袋,看样子像是刚从超市采购回来。
乔暮波澜不兴的冲他略略颔首,扭头去拿车。
箫迟蹙眉,叫住她。“乔暮。”
“嗯”乔暮应了声,把药箱放进副驾座。
箫迟过去,无意识往楼上瞄。早上银翘跟他拿钥匙,说是先过来补个觉,不跟他们一块去超市采购。
不好的预感升上来,拧眉拦住她打开车门的动作。“到家里去坐坐。”
乔暮拉开他,上了车,把车窗降下来,微微仰着脸,眼神玩味。“做……什么?”
语毕,发动车子,丢下他绝尘而去。
箫迟眉峰压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关公的车子回来,几个人下了车,笑呵呵的围过来。
“刚才出去的车子,是乔医生?”关公见他跟木桩一样站着不动,眼皮跳了跳。
箫迟不吭声,舌尖卷起,无意识的扫了下牙尖,眯眼目送乔暮的车子驶出视线。
做……什么?
关公递给他一根烟,自己也拿了一根叼嘴里,打火点着。
抽了一口,见箫迟还是那副样子,意识到真的是乔暮来了,没准还上了楼,还进了他家,看到银翘……
“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凑过去帮他把烟点了,“女人对付情敌的时候都是福尔摩斯,而且手段登峰造极,我什么都没说,你问三儿。”
“什么情敌?”箫迟总算有了反应。
关公吐出口烟,曲起胳膊顶了他一下。“乔医生无缘无故来咱家属院做什么,难道不是有人请她来的?”
那天银翘死活要跟去仁济堂,敢情她早就知道箫迟不正常,还查了乔暮。
这就有点过分了。
三儿他们几个也跟着附和,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全局的人都知道银翘喜欢他,发誓非他不嫁,一直以他女朋友自居。
箫迟抽了口烟,寒着脸上楼。
开门进去,银翘穿戴整齐正在打扫客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箫迟站在门口,清晰闻到空气里那一丝微不可察的香味,眼底霎时酝酿起风雨,“我给你脸了是吧?”
银翘手上的动作一顿,头皮隐隐发炸。“什么意思?”
箫迟拿眼看她,目光发沉,像狼一样盯了几秒,把袋子丢下,扭头就走。
关公和三儿他们几个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复又盯着银翘看,谁都没去追他。今天是他爸的祭日,能让他发这么大火,银翘也是够能作的。
“你们什么眼神。”银翘抬高下巴,不耐烦的语气。“说清楚。”
“你让我们说你什么好呢。”关公倚着鞋柜,目光如炬。“你要作妖,我们都不拦着你,可总得挑个日子吧,今天是箫迟他爸的祭日。”
“我旧伤犯了,请医生过来给瞧瞧也不行?”银翘嘴硬。
关公摸摸鼻子,回头跟三儿交换了下眼神,不疾不徐伸出手。“钥匙还回来,这个案子跟不跟,自己看着办。”
银翘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自己想。”关公说完,留意到钥匙就在鞋柜上,拿起就走。
三儿他们几个也都同情的看了看她,转身下楼。
银翘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远去,听到车子发动离开的声音,肩膀顿时垮下去,丢开拖把筋疲力尽的坐进沙发里。
从警校开始她就追着箫迟,追到现在,好容易可以跟他比肩,她以为他一定会发现她的好,谁会想竟然冒出个乔暮。
她的下马威没给成,反倒被将了一军,还被她袭胸。
丢脸丢到太平洋了……唯一庆幸,箫迟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乔暮半点意思都没有。
箫迟把车开到墓园,熄了火,左手覆到眼睛上,静静坐在车里发呆。
已经很久没这种心里发堵的感觉,上一次,是遇到乔暮那年。
他跟同事千里追捕嫌犯,两天两夜没合眼,找到人那天却接到父亲因公牺牲的消息,导致他在乔暮被挟持的事上判断错误,要不是她及时夺走他的枪,他可能已经因为错杀无辜,被清理出队伍,甚至已经身陷囹圄。
她把枪还回来的时候,双手其实抖的厉害,脸上却异样的从容,说:“管好你的枪,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他一直记着这话,一开始就是跟她使坏,想看她急眼的样子,现在好像有点变味了……
过了周末,乔暮接到中医院的电话通知面试,等办完入职手续,已经过了一周。
箫迟估计也很忙,除了每天早上固定给她发一张自拍,一次电话都没打过,也没去药堂。
她不回复,也不删好友,当不知道。
周五下午,孟长风正好有空,为了感谢他的推荐,乔暮约他一块吃晚饭。
地方是她挑的,一家口碑很好的淮扬菜馆。
各自下车上楼,孟长风见她脸色不太好,不由的关心起来,“医院的工作还适应吧。”
“没什么不适应的,又不是第一次上班。”乔暮语气平平,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孟长风认真端详她片刻,自嘲摇头。“我忘了,你在国外的时候跟个超人一样,每次看你发推,我都心惊肉跳。”
“夸我呢。”乔暮避开他的目光,暗暗加快脚步。
这儿不如品翠斋规模大,但环境还是不错的。各自坐下,乔暮点好了菜,把平板递过去让他点。
孟长风翻着菜单,随口说道:“明天有没有空,几个在霖州的同学约自驾去泡温泉。”
“我倒是想去,可惜没时间,周末药堂就爷爷一个人,他忙不过来。”乔暮偏头,视线里意外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禁不住转头,大大方方的望过去。
见惯了箫迟不正经不修边幅的样子,猛然看到这样的他,有点恍惚。
座位距离很近,他站在那跟服务生说话,一身笔挺的铁灰色西装,熨烫的极其服帖合身,衬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修长。
脸上也多了些装饰,金属框的眼镜,敛去了一身的痞气,下巴上那道半指长的疤,没让人觉得多余,反而有一丝说不清的性感味道。
他也看到了她,目光直直的望过来,表情漠然,漆黑的眼瞳藏在镜片后,看不清他的情绪。
乔暮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去,落到他身边的银翘身上,嘴角抿起。
不巧,乔辉打电话过来,接通说了句,起身去洗手间。
她一动,箫迟的视线立即飘了下,又正回去,眼神警告的瞪一眼银翘,施施然迈开长腿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乔暮跟乔辉确定他回来航班,挂了电话,听到走道里有脚步声传来,淡然往外走。
箫迟倚着墙,冷峻的面容笼在灯下,轮廓深深。
她走过去,他突然伸手攫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男厕最后一间空着的隔间里,重重抵到墙上关上门。“他约你去哪?”
“泡温泉。”乔暮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眼亮若星辰。
“分明是要泡你。”箫迟低头,贴着她的耳朵,恨恨磨牙。“把欠我的五分钟先还了。”
乔暮脊背一僵,尚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双手便被他反剪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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