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祁湛一上了马车, 马车内那原本宽阔的空间就变得狭小而逼仄起来。     他虽然面无表情,目光中也没有多少冷意,可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却出奇的强大,像极了晚冬时那阴云密布的天, 悄无声息的酝酿着一股暴风雪的到来。     而楚妧如今就像是站在那风雪中央似的,浑身上下都被冻的硬邦邦的, 连动一下都难。     而祁湛却并没有收敛自己气息的打算,只是静静的靠在柔软的坐塌上, 微闭着双眼,看起来很像是在为后面的“处罚”而休养生息。     楚妧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他会怎么处罚自己呢?     如果只是那个那个, 只要祁湛不那么凶, 她倒是还可以接受……     毕竟祁湛最近还是很温柔的,十分照顾她的感受。     她现在就怕祁湛咬她!     虽然祁湛已经很久都没有咬过她了,但之前那两个小小的伤口,足足过了两个月才愈合, 疼的厉害不说,有些胆大的下人还会对她投来十分暧昧的目光, 完全是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搞的楚妧不自在极了。     楚妧紧张的问:“那个……你、你不会咬我吧?”     祁湛冷笑一声,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淡淡地吐出了楚妧最不想听到的三个字:“你说呢?”     她说?     她怎么说!     每次祁湛说这三个字的时候, 那答案无疑就是楚妧最不愿意接受的那一种。     充满了那种明明早已掌握一切, 却还是要看手里的猎物垂死挣扎的那种恶意。     阴暗到了极点。     但楚妧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     她道:“我说……我说你不咬我。”     祁湛微不可闻的“呵”了一声。     凉飕飕的。     从楚妧的耳膜一直钻到了她的心里, 让她由内而外的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后来的路途中, 楚妧一句话也没说,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下车了,才贪婪地呼吸了几口外面的空气。     可很快,她就被祁湛带回了房间里。     是祁湛的房间,周围的一切都是冷而忧郁的深蓝,像极了暮色沉沉的夜,直让人觉得单调和压抑。     一点儿也不像她的房间,到处都是粉.嫩嫩的颜色。     祁湛吩咐下人生了炉火,便摆手让下人全都退下了。     屋内的温度虽然高了一点儿,可楚妧还是感受到了森森寒意,她的心弦崩到了极点,以至于门一关上,她就啜啜泣泣的哭了起来。     虽然没有什么声音,那一双眸子却已经完全被眼泪浸湿,眼尾处红彤彤的,看上去委屈极了。     仿佛有那么一个声音在祁湛耳边说,‘别咬我呀,快点放过我吧。’     祁湛冰冷的神色有了一丝细微的松动。     楚妧看准了机会,眼泪流的更凶了。     祁湛微微缓了一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心软下来。     他走到楚妧身旁,拿出手帕,微垂下眼睫,帮她擦拭眼角的泪。     他神色虽然冰冷如初,动作却很轻缓,楚妧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仰着小脸任他擦拭,看上去乖巧极了。     直到她脸上的泪痕都擦尽了,祁湛才将手帕丢到了桌上,语声淡淡地说:“到床上去罢。”     那神色十分自然,没有丝毫要做那事的窘迫感。     楚妧不由得一愣。     他真的是要那个那个么?     可是她出去玩了一天,身上早都臭臭的了,就算是那个那个,恐怕也不会有太美好的回忆。     楚妧吸了吸鼻子,看着祁湛,小声道:“我想先去洗个澡……”     祁湛刚刚舒展的眉又皱了起来。     她还有闲心去洗澡?     她究竟有没有把他的情绪当一回事?     祁湛语声冰冷地回答道:“不必洗了,我喜欢这样。”     他喜欢这样?     他不觉得臭吗?     楚妧睁大眼睛望着祁湛,问:“那我可以把妆卸了吗?”     祁湛的表情又冷了几分:“不可以。”     得到明确拒绝的楚妧很是犹豫。     她饱满鲜红的唇瓣微微开合了一下,似乎还想问祁湛,能不能回她自己的房间里那个那个,可祁湛早就没了耐心,冷冷瞥了楚妧一眼,楚妧立刻就闭上了嘴巴,麻溜的跑到床上去了。     她脱了鞋袜,躺在了祁湛冷冰冰的床榻上。     他的床板很硬,一点也不柔软,搞的楚妧身子也变得僵僵的。     她现在十分怀念自己粉红色的楠木拔步床,躺上去软绵绵的,一点儿也不硬,就连那事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楚妧正胡思乱想着,一抬头,就看到祁湛站在屏风旁换起了衣物。     楚妧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似乎是想知道他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从而停下自己的动作。     可他若是会觉得不好意思,那他就不是祁湛了。     楚妧看着祁湛将那石青色的宽袖长袍缓缓褪去,露出了里面浅灰色的夹衫,上好的云秀缎面,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泛着莹莹光亮。     那金丝纽扣被一个结一个的解去,露出了半截精致的锁骨和里面那层薄薄的中衣。     十分完美的身形,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楚妧的脸有些红,可她还是眨也不眨的看着祁湛。     祁湛也神情淡漠的凝视着她。     那中衣的带子被他轻轻扯开,她先看到了祁湛宽阔而细腻的胸膛,然后是他结实的小腹,再然后就是……     楚妧忽地闭上了眼睛,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轻轻挪动了身子,似乎是想躺到里面去。     可她刚一抬手,就听到了祁湛冷冰冰的语调:“不许动。”     不能动吗?     为什么不能动?     她不动祁湛怎么上来?     楚妧问:“难道你要睡里面吗?”     祁湛淡淡道:“我今晚不睡。”     不睡?     楚妧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紧闭着的双眼瞬间就睁开了,结结巴巴的问:“不、不睡觉做什么?”     祁湛不答话,而是坐到了床边,垂眸凝视着她,幽深的眼眸里黑茫茫的一片,清晰的倒映着楚妧小小的影子,像是要将她吸入其中似的。     他伸手去解楚妧的衣扣。     他一言不发的样子让楚妧觉得很不自在,便将手挡在了胸前。     祁湛动作稍顿,挑眉凝视了她半晌,没怎么使力,就将她的小手拿开了。     可紧接着,楚妧的手便又挡了下来。     这次,祁湛直接将楚妧的双手按在了头顶,拉过一旁刚刚解下的衣带,对着她的手腕绕了两圈,便将楚妧的手绑在床榻上了。     楚妧略带惊恐的看着他:“你你你绑我做什么?”     祁湛粗糙的指腹在她脸上缓慢的摩挲着,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儿,语声沉缓道:“妧妧之前不是说了,要将责任全都算在自己头上么?”     楚妧一怔,似乎是想不出这和他绑自己有什么联系。     祁湛笑了笑,低头去吻她的唇。     温暖而柔软的唇瓣,让人的动作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他其实很想凶一点对她,可从他触碰到她唇瓣开始,他努力维持在心里的一点儿冷意也随之消散了。     只剩了那又软又暖的触感。     即使现在藏她口中的舌头躲着他,他心里也没有丝毫不悦的意味,反而觉得这样的追逐十分有趣。     就像一尾调皮的小鱼,他没怎么费力便捉住了。     楚妧被他吻的晕晕乎乎的,心里也茫然到了极点。     她不知道祁湛怎么意思。     脸上明明冷冰冰的,做的事却和前几日一样温柔。     她悄咪咪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看了祁湛一眼。     那羽睫遮掩下的眸底哪还有半点冰冷的意味?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躲了。     还省得被他绑起来。     表现的那么凶,原来是只纸老虎呀。     *     临华院的夜晚安静而宁和,临华院外的怀王府却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祁灏的夫人江氏怀胎十月,已然临盆,产婆与丫鬟们在大房里进进出出,冒着腾腾热气的水端进去了一盆又一盆,却迟迟听不到婴儿的啼哭声。     江氏是头胎,从下午怀王出府时便有了反应,但她没什么经验,又离产期还有半月,所以便没放在心上。     等到怀王回府时,她已经见红很久了。     钱氏马上叫了产婆来,守在一旁安慰着儿媳。     她曾经请太医悄悄为江氏把过脉,太医说十有八九是个男孩。     这孩子要是安稳出生,那便是怀王府的嫡长孙了。     自从祁江和祁灏娶妻后,她就没少为这事发愁。     祁江是个不着调的,不喜欢怀王给他选的妻子,所以娶妻没多久,便早早纳了妾室,去年早春,两个妾室就相继生了一男一女,只有正妻迟迟没有动静。     虽然早早有了孙子辈,怀王心里却并不开心,甚至还为这事还责备过祁江几句。     毕竟妾室在正妻前面生子,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怀王自己当年就吃了这亏,自然不愿儿子再重蹈覆辙。     钱氏为这事没少劝祁江,祁江虽然表面答应,私下里却依旧我行我素,钱氏便将宝全都压在了祁灏身上。     祁灏虽然没有纳妾,只有江氏一个妻子,可江氏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这可把钱氏急坏了,她记得自己当初怀孕也没多难呀,不到三年就生了俩,怎么到了自己儿媳这就变得这么难呢?     求孙心切的钱氏每月初一十五都去庙里跪拜,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江氏的肚子盼大了!     虽然过程不太顺利,但祁灏总算是赶在了祁湛前面有了嫡长子。     怀王府的嫡长孙总算是出在她儿子身上了!     可江氏产子的过程却颇为艰难,一直到寅时也没有停。     产婆们急的焦头烂额,羊水已经破了,江氏的体力也越来越虚弱,孩子若是再不出生,那便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产婆面露难色的走到钱氏跟前,小声道:“夫人,这……”     钱氏生了三个儿子,对于这事自然是十分有经验的。     所以还未等产婆开口,她便冷颜厉色道:“这事还用问?这孩子可是怀王府的嫡长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小心了你们的命!”     产婆们很快就明白了钱氏的意思,也不再多问,转身回了里屋。     ※※※※※※※※※※※※※※※※※※※※     晚上该能加一更,大概在十一点左右吧,我尽量提前     喜欢媚色可餐(穿书)请大家收藏:媚色可餐(穿书)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六六闪读:www.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