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猛地拉开隔帘,看见她环抱着自己。
明明窗外艳阳高照,寒意还是侵入骨髓,琉璃抱着自己努力镇定情绪。
梦里还是那个像人偶一样精致的少女,她说:“我等着你来找我……”醒过来看到封闭的四周,琉璃难以自控地恐慌,心跳极速加快,全身都在发抖。
憎恨和恐惧仿佛在她身边形成一个漩涡,把她牢牢包裹住。
看着陷在恐惧漩涡的琉璃,从没安慰过人的迹部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一只手覆盖住她抓紧肩膀的左手,另一只手绕到背后,轻轻拍着背安抚她。
浅淡的玫瑰香味环绕周围,头靠着少年坚实的臂膀,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真该死……”逐渐恢复的琉璃喃喃自语,眼里是抹不开的憎恨:“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剩下的话却听不见了。
不外乎是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之类的,迹部虽然看不见她的口型,也知道接下来大概会说什么。
他比较想知道的是,承受她愤恨的人,是谁。
平静下来的琉璃主动推开他:“谢谢你,迹部,我没事了。”
迹部虽然霸道,却还是一个十足的绅士,就算知道她隐藏了很多秘密,也没有问她。
琉璃没有了睡意,隔帘拉开了之后就没有再管。半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扫视四周,最终还是把视线聚焦在正在看书的迹部景吾身上。
迹部景吾是什么样的人呢?像太阳神阿波罗一样闪耀,纳喀索斯一样俊美,谁能抵抗住他的魅力呢?
从一开始就对两个人关系抱有悲观心态的琉璃暗暗摇头,坚定了保持距离的决心,长久相处下去,难保自己不动心。体验了原主堪称惨烈的恋爱经历,琉璃对恋爱难免抱有戒心。
“怎么?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之下了?”迹部转头对着看着自己发呆的少女,笑得颇为自傲。
“对啊,我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呢?”琉璃微微一笑。
“家世也好,相貌也好,人品也好,才艺也好,都是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迹部听着她难得的夸奖,刚想回一句:“你的眼光还算华丽”,就被下面的话堵住了——
“喜欢你的女孩子什么类型都有,”她歪着头,笑容更大:“就像今天的宫野亚理绘,比起我来,和你更相配呢。”
“你想说什么?”迹部收起微笑,沉沉地望着她。
“国中三年,我从来没有真正信服过你,体育很差,对网球一窍不通,也不喜欢莎士比亚,”她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现在你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真正的大和抚子,还非常任性。”
“接着说——”他托着腮,听着她细数两人之间的不合适。
“宫野桑不一样,她走路的时候都要刻意落后你一步,网球也很受忍足君推崇,在大小事务中都能帮到你,不是很理想的伴侣么?”
迹部站起身,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弯腰靠近她,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
“松内琉璃,你听好了,”他扯出不屑的微笑:“第一,我喜欢的人是要和我并肩而行的;第二,我要找的是恋人,不是部下,也不是大和抚子;第三——”
他挑起她肩上的一缕长发握在掌心,专注地盯着她藏着无数秘密的双眼:“你到底多害怕爱上我?”
“我没有——”琉璃有些恼羞成怒。
迹部直起身,一只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敷衍地嗯了一声。
口舌之争中输了的琉璃羞愤交加地把迹部景吾赶走了。
照例悠闲地走回国中部,想起少女微微泛红的脸颊,迹部忍不住微笑起来,走廊上不少女孩子看红了脸。
还是太瘦了啊,想起自己怀里娇小的少女,他默默感叹。
休息了一上午的琉璃觉得身体好转了不少,又想起是堂本老师的地理课,于是乖乖回教室上课。
这段时间尽管工作很忙,琉璃的学习也没有放松,堂本老师欣慰之余,对她更关注了。
认真起来,时间过得反而快。三点半下课,琉璃赶到沙龙去参加读书社交流例会。
放学了,冰帝学生沙龙十分热闹,什么主题都有。看到她过来,不少人闭了嘴,不用问都知道他们的话题中心绝对是她。
读书社在角落占了位置,六七个单人沙发围成一个圈,中间摆着一个小圆桌。看到琉璃,社长很高兴地招呼她过去。
所谓的交流会,也不过是短暂见面之后交给社长读书心得之后,寒暄几句离开。
她的读书笔记介绍的是茨威格的一本传记《断头王后》。
琉璃非常喜欢里面的一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就像在说她自己,松内琉璃的人生轨迹,和玛丽·安托瓦内特皇后多么相似。
交流会匆匆结束,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赤司家的车已经在等着了。
“琉璃小姐好久不见了啊。”因为接送过她,司机先生的态度很亲切。
“确实很久没见了,老夫人身体怎么样?”她温和地回应。
琉璃恐吓小松时所说的“赤司老妇人养了我十年”并不是作假,至少她一半的童年都是在赤司大宅中度过的。
妙子妈妈是赤司老夫人妹妹的女儿,因为母亲去世,家世败落,成为老妇人的犹子(本意指的是兄弟的儿子,谓如同儿子。指侄子或侄女),改姓赤司。
成年后妙子妈妈不顾老夫人反对,坚持嫁给了松内诚一,因此和赤司家关系破裂。
为了弥补过错,也为了让老夫人儿孙绕膝,安度晚年,妙子妈妈做主让琉璃一年中用半年的时间陪伴她。
松内琉璃之所以仪态高贵优雅,无可指摘,不仅仅是因为皇宫的女官,更多是因为老夫人的世家贵女教育。
松内企业只能算三流公司,而琉璃能受到众多贵妇人的青睐,更多也是看在赤司家的面子上。
老夫人旧姓九条,是镰仓时代摄关藤原家分化出的大家族,明治维新时也被封为华族之首,是当之无愧的大家闺秀。
不管是妙子,琉璃的外婆,还是老夫人自己,一生皆是跌宕起伏,忧虑实多。老夫人亲自为她取“琉璃”这个名字,也是希望她一世顺遂。
这个名字来自《药师琉璃光如来
本愿功德经》:“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
琉璃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自嘲:真是辜负了老夫人的苦心,松内琉璃的忧患,不比别人少呢。
虽然从小在赤司大宅中成长,琉璃还是不喜欢那里。
那里太空旷,太压抑,所有人都紧绷着。
更何况,她从最开始就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外人。
那时候她常常想,这么可怕的宅子里还能住人,也是因为有老夫人和纱织夫人在吧。
早慧的她知道老夫人教导的一切在未来都有用,所以她很努力的学习,但是其中并不见得有多少喜欢。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会埋怨妙子妈妈,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一场,第二天继续学习。
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和纱织夫人在一起。她的存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松内琉璃缺失的母爱。这个温柔高雅的女性,在松内琉璃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她的人生目标。
在她的眼里,纱织夫人十全十美。插花也好,茶道也好,只要和她在一起,再枯燥的事情都变得有趣起来。
有时候她会偷偷吐槽,这么完美的女人为什么要嫁给冷酷无情只会发号誓令的赤司爸爸呢?大概,这就是爱吧。
也是在纱织夫人那里,她遇见了赤司征十郎,这个继承了父母双方所有优点的男孩子。
那些让琉璃苦恼到半夜哭出来的学习任务,在他那里仿佛不值一提。虽然还比她小一岁,但已经像大孩子一样稳重。
他们两个很少见面,毕竟琉璃生活的重心在老夫人院子里,赤司征十郎的学习任务比她要繁重十倍。偶尔,纱织夫人教她插花,看着她搞得一团乱,笑着笑着就会忧虑地叹一口气:“阿征如果有琉璃这么活泼就好了。”
那时候的琉璃并不懂纱织夫人的意思,相反,她很羡慕赤司征十郎的能力和稳重。
后来,纱织夫人要教他打球,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变多了,对话内容也只是从问好加了一句:
“赤司少爷来打球么?”
“是的,琉璃桑。”
坐在旁边看着母子俩打球时赤司开心的笑,她才略微懂了纱织夫人的话。
可惜,松内琉璃十二岁的时候,纱织夫人突然生病去世了。
赤司家真正变成了一个像赤司征臣一样冷酷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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