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会亮,人也会醒。白漾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她,七点钟,洗把脸然后拉着罗既去食堂,喝过热乎乎还有些烫嘴的粥白漾又活过来了,脸上又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罗既,你昨天故意说那个案例给我听的吧?谢谢。”白漾说道,很真诚。
“这应该归功于我的一个小患者,一个玻璃娃娃,她的骨头很脆弱,小朋友跑跑跳跳都能让她骨折,小时候她父母不知道,说她经常跌倒在地就不动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骨折的原因,孩子小,很疼,自然就不敢动了,我想大概会对你有点启发。”罗既也不瞒着,又看看白漾,“这只是凑巧,如果我没有过这样的病人肯定也不知道。”
“啊,哈,罗既,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说话,我的自尊心可不是玻璃做的。谢谢。”白漾笑着说道,“因为你说那个冻死的人是因为骨关节出发生病变导致不能行走所以我才把精力都放到研究他的腿上,可x光早照过了并没有病变,那就要寻找其他导致双腿不能行动的原因了,所以……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猜,是怎么回事?”
“胸段脊髓病变?人为病变?”罗既问道。
“你果然很聪明,难怪老魏收你。”白漾夸奖道。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也很聪明。”罗既微微一笑说道。
“师姐是用来奉承的不是用来揭穿的。下不为例啊。”白漾“虎着脸”警告。
罗既走了,白漾跑上楼翻出预备着的牙膏牙刷香皂跑去洗了个脸,回来又冲了浓浓的一杯咖啡。
没想到,耿立风风火火地来了,迅速浏览了一下白漾昨天扫描进电脑的那些个解剖图片然后说道:“白大法医,请你用最最通俗的语言给我解释下呗。”
“看这张图片,像粥似的是吧?这明显是被强酸溶的,死者第三至第四胸椎水平断面以下的脊髓被注入了强酸,导致忽然瘫痪,然后活活冻死的。虽然检验结果还没出来,但就我这么多年来的经验应该是没错的,当然了,保险起见,那位什么先生还得多扣留一个星期。”白漾还在他背上给他指了指具体位置。
“真tmd狠哪。”耿立抖了抖,就像白漾正往他脊髓里注入强酸似的。
“多聪明啊,让我折腾了好几天才找到死因,由此可见,这个凶手不是一般人,心也不是一般狠。耿队长,没我事儿了吧,诶,到时候找着凶手给我说说,别忘了。”白漾说道。
耿立瞅她一眼:“你还想见见咋的?”
“我想研究他大脑,太有犯罪天分了。”白漾回到。
同事们来了,白漾拿着试管和切片送进病理实验室,还没换好大褂的同事立刻一阵哀嚎,说了两句好话哄着小姑娘把她这个检查放最前头白漾才心满意足出来了,一出门碰见了米狄。
“一晚上没睡?”米狄问她。
“这案子牵扯的不是一般人,耿立那么急压力又那么大,还是早点出结果的好。”白漾说道。
“今天给你放假,回去休息吧。”米狄说道。
“真的?不扣工资和奖金吧?”白漾问道。
米狄笑了笑:“不扣,回去休息吧。”
意外的惊喜,白漾乐呵呵等瞿琛挂完了点滴一起回家。
瞿琛和昨天一样到鉴定中心挂点滴,白漾趴在桌上睡觉,睡得七荤八素的时候被叫醒,同事说外面有个帅哥找她,说着话的同时脸上还带着暧昧的笑。
“活的死的?”白漾问道。
同事翻了个白眼恨恨而去。
帅哥,稍微有点人样的异性在她们眼里都是帅哥。
出了门一看,果然是帅哥,人样儿大了去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下白漾:“你就是白漾?”
“嗯,贵姓?”这人一出口喷薄而出的居高临下语气让白漾有点不爽。
“你是怎么当法医的?你毕业了没有?一个小小的尸检都拖几天了?我兄弟还关着呢,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换人!”那口气冲的像吃了两吨tnt。
“正在进一步检查中,大概还需要一周左右。哦,看在你这么着急的份上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一点,死者死于谋杀。至于我的工作素质怎么样,如果你有疑问或者有意见可以直接跟单位谈,跟我说是没有用的,我无权决定做还是不做,慢走,不送。”白漾说道,眼看着“谋杀”两个字刺激的帅哥脸都憋红了。
白漾想笑,忍着。
她可没说谎,确实是谋杀,至于他怎么理解就不是她的事了,思维具有不可操控性,呵呵。
“我会投诉你,你等着。”帅哥大声说道。
“我看你先回去看看怎么处理后事吧。”白漾说道。
后面的事就是那高大斯文帅哥被释放,不过要有点耐心而已,他不赶紧着去给送点吃的在这儿嚎叫什么啊!
不理会那跳脚的帅哥白漾慢悠悠晃回办公室,瞿琛刚才已经自己拎着点滴架子过去看了,只见那帅哥比比划划,说了啥她听得也不真切,太远,问白漾,白漾说是雷公下凡了。
瞿琛没课,今天很闲的和白漾窝在家里,白漾睡死之前也没忘了叮嘱瞿琛不许下厨煮面,她怕瞿琛把鼻涕流到锅里,扔给瞿琛一叠小餐馆印发的菜单让她饿了订餐吃。
白漾一觉睡到六点也该吃晚饭了,订了两份扬州炒饭两人刚动筷子门就被敲响了。
“赌扔垃圾的,小罗。”瞿琛一边说着一边抢着去开门,很笃定的样子以至于都没从猫眼看看是谁就拉开了门。
还没等白漾扶着她那昨天撞伤又弯了大半宿的腰走过来瞿琛已经换了热情洋溢的表情:“啊,请进请进,别客气。”
原来是米狄。手里拎着个袋子,突出了棱棱角角的。
“白漾,米主任来了。”
白漾腰疼,站着的姿势有点不自然,米狄也看出来了:“腰还很疼?”
“还行。主任你坐啊。”白漾说道。
“米主任,明天能不能再放白漾一天假啊?她昨天被车撞了然后大半夜又回去解剖尸体弯了大半宿,今儿都疼一天了,连午饭都没吃,您看她这小脸白的,都是疼的。”瞿琛用着夸张的语气说道。
撞车……她午饭没吃是因为睡过去了……
“你们说话吧,我去洗碗。”瞿琛已经端了白漾还没吃完的炒饭送进厨房去了,空留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厨房水流片刻瞿琛又冲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杯子塞子白漾手里:“去,给米主任倒水,茶叶在茶几下面。”那态度特像丈母娘对待第一次登门的女婿。
白漾给米狄接了杯热水放下:“茶叶就剩末子了还不如热水呢。”
“热水就好。”米狄说道,看看白漾那张“横七竖八”的脸又有些忍俊不禁,因此便忙转移了话题,推了那袋子到白漾面前,“一些跌打损伤的药。”
这下子她可就真欠了米狄人情了,难办。
道过谢收下又聊了会儿侧耳听听,厨房水声还不止,白漾纳闷,就俩盘子还至于洗这么久?叫瞿琛一声她却说正在给厨房大扫除。
白漾很无语,这么明显的“回避”行为瞎子都看出来了,米狄不瞎当然也看出来了,他也看看出了白漾无奈的神情。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就再休息一天,不过明天要用事假了。”米狄说道。
送走米狄白漾去厨房参观——瞿琛手里拿了两块儿搓得雪白雪白的百洁布,水槽边是只剩了小半瓶的洗洁精。
“大姐,你疯了?我那百洁布买来还没拆封呢,你至于用大半瓶洗洁精洗啊?”白漾翻白眼,“败家玩意儿。”
“去,把垃圾倒了,看在你浪费我洗洁精的份上你走之前所有碗都归你洗。”白漾说道。
瞿琛去倒垃圾了,白漾翻米狄拿来的那个袋子,里头药的种类还挺齐全,有贴的有抹的还有口服的,正拿着一贴膏药看说明就听门外传来瞿琛的说话声:“白漾非要自己下楼倒垃圾,可她腰疼走路都费劲儿我哪能让她下楼折腾啊……”
门开了,瞿琛进来了,身后跟着一团黑影,有头有身还有脚,一点也不飘。
瞿琛这回是彻底回避了,卧室门特意用力关了起来证明她没偷看。
罗既也带来一个袋子,牛皮纸的,泛着光,有点油汪汪的感觉,像包过油条似的。写着几个苍劲的毛笔字:孟氏接骨,还有一股有点刺鼻的药油味儿开始飘散。
白漾知道这孟氏接骨,那孟老头儿她也见过,家住h市郊外,常年穿一灰蓝的长马褂儿,架着一副民国初年样式的圆眼镜儿,加上他们家那四合院式的建筑和摆设,一进门就以为自己穿越了呢。老头儿相当难说话,颇有些武侠小说里那些古怪神医的脾性,不对脾气的坚决不给看病。
魏鸣时说,这就是神医啊。
白漾当时不屑,撇嘴,“这么拽,家里玻璃被砸了好几回了吧?”
罗既能从那老头儿那弄到药,小伙子不容易啊!
“这人情可欠大了。”白漾说道。
“药油用之前先把伤处热敷十分钟,然后需要按摩二十分钟,还有口服的,味道重了点儿,不过应该管用。”罗既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和两包牛皮纸包着的药丸,“一会儿让瞿师姐帮你弄吧,我先回去了。”
然后,打了个很“隐忍”的喷嚏。
“罗既,你是不是也冻感冒了?等会儿。”白漾站起来进卧室把瞿琛的感冒药拿了一盒出来,“先吃着,趁着还不严重。”
“不用了,我宿舍里有药,吃着呢,这个给瞿师姐留着吧,我先走了。”罗既说道。
瞿琛这个碍事的又出现在卧室门口,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句:“小罗啊,要是不行明天也来医院挂点滴吧,好得快,白漾她同事扎针扎的可好了,一点儿也不疼。”
“谢谢瞿师姐。”罗既开门走了。
白漾叹口气,闹心。
“再多的药也比不上这份心思,老孟头儿诶,多难搞定啊!小罗没准儿就是仿效了程门立雪冻感冒的,样儿啊,别挑了,就小罗吧,多好的男人。”瞿琛摩挲着那牛皮纸袋子,“别挑了,这年头好男人就像这孟氏接骨的药,有钱也买不到!”
“唉!”白漾再叹一口气,“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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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更新了,我是勤快地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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