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我惧内。”
惧内?
孟科长在内心不由自主地默念了一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墨一帆可以说是闵城商界叱诧风云的人物,惧内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出现在他身上吗?更何况惧内有什么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还以这种谜之骄傲的表情?!
崇尚男人绝对权威的孟科长, 在此时却不敢对着跟墨一帆讨论男人地位的重要性,只能笑得更加尴尬了。
林文森已经将车停好在台阶下,墨一帆与孟科长面上友好道别,与唐心语相携上车, 离开。
孟科长的身影很快就被抛到后视镜视野中,唐心语勾着墨一帆的小指头:“你真要跟孟科长约饭?”
墨一帆:“怎么?”
唐心语:“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墨一帆揽过唐心语的肩膀, 把她拉近, 让她的腿贴着自己的腿,下巴搭在她的发顶上:“墨太太,你不需要对其他男人有好感。”
唐心语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挪了挪头,没有作声。没想到墨一帆还锲而不舍地追上来, 坚持要把下巴搭在她的发顶上。
唐心语还想再挣扎几下, 墨一帆搂着唐心语的手臂收紧了几分。他半合着眼睑,嗓音低哑, 有在面对孟科长时没有的疲倦:“宝贝, 别闹,让我抱一会儿......”
感觉到墨一帆在自己面前卸下了所有的防御盔甲, 露出罕见的虚弱, 唐心语立即放软了身子, 柔顺地倚在墨一帆的怀里,没有再动一下。
正在唐心语以为墨一帆已经疲惫得睡着的时候,唐心语听见墨一帆沉稳的声音。
“孟科长,我不敢信任他,能维持表面的平和就可以了。”
唐心语心念一动。墨一帆费劲心思用了这样曲折的方式,把芯片交给自己,应该就是怀疑市局里有王董的内应。墨一帆一旦在孟科长带他回市局的时候,草率地把芯片交出去,最后很可能是失去唯一一次洗清冤屈的机会。
那枚芯片里存储的正是对应王董的诬告,证明墨一帆清白的证据。
唐心语不知道该叹墨一帆未雨绸缪,还是该赞他心思缜密。无论怎么样,她都庆幸现在墨一帆能平安地呆在自己的身边,如同过去的每一个普通不过的日子,与自己相互依靠,并肩作战。
昨夜拿到芯片后,唐心语顺着墨一帆的暗示到了酒庄找到克瑞斯,克瑞斯联系之前的人脉将芯片里的证据越级上报到省委。唐心语还是不放心,联系了孔鸣,请他从帝都方面的人脉向省委施加压力,从而使原本需要三天的进程立即压缩到了半天。
唐心语倚着墨一帆宽厚的肩膀,微微仰起头去看他,视线刚好落在他俊逸得天人共愤的下颚线和微微冒着青灰色胡茬的下巴。
即便知道墨一帆在罪名最终确认之前,不可能在市局受太多委屈,可唐心语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酸酸的心疼,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去抚摸墨一帆下巴上的胡茬,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一幅一幅墨一帆在市局整宿难眠,众人刁难的画面。
墨一帆闭着眼睛,抬起下巴,凑近唐心语的耳廓,使劲地用胡茬揉搓了一番,顺着天鹅颈线往下,一路欺负到唐心语的颈窝里,弄得唐心语娇声连连。
“干嘛啊你!”唐心语去推墨一帆的脸,试图逃开他胡茬的侵略,“你就懂得欺负我!”
墨一帆仍然闭着眼睛,耳听怀中人儿的娇嗔,忽然有些感慨:“宝贝,当看到你同孟科长对峙的样子,我才发现自己在你心中有这么一些分量。”
唐心语心里心疼,脸上却傲娇地“嗯哼”了一声。
墨一帆薄唇贴在唐心语脖子间的颈动脉上,感受细滑的肌肤下,颈动脉清晰的跳动,真恨不得一口咬下去:“早知道能让你这样为我心焦,我就该早一点找一个理由把自己弄进去关的。”
唐心语:“......”
她实在无法理解大反派的如此画风清奇思维方式,不是应该为了爱人不担心而提前了结灾祸吗?
春末的和煦阳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给闭目养神的墨一帆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这一刹那,唐心语在脑海里只想得到“岁月静好”四个字。
算了,算了。
反正都已经是墨太太了,肚子里也揣着一个小反派,她还能怎么办啊......
还有一个问题盘旋在唐心语内心里很久了,眼下墨一帆已经平安回来了,唐心语问道:“你不准备跟我说说王董和那个女孩之间的事情吗?”
墨一帆这才掀起眼皮:“你去找王董了?”
唐心语坦率地答道:“我同克瑞斯讨论到了给你设套的人,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王董一直跟疯子一样咬着你,不就是因为他认为他的心上人埃瑟琳是因你而死的吗?我就把埃瑟琳为了躲他,假装空难死亡的事实委婉地透露给了他......”
“克瑞斯居然什么都同你说了?”墨一帆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这些他打算尘封的秘密会被唐心语挖得一清二楚。
唐心语咬咬牙:“呵,为了让克瑞斯松口,我可费了老大劲呢......额,不应该这么说,准确讲,是小周的拳头出了不少力气。”
墨一帆搂着唐心语的头贴向自己的胸口:“埃瑟琳在美国的时候帮过我,既然她想躲开王董,我就稍微帮了点忙,算作为她帮忙的回报。但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埃瑟琳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躲着,总要面对的。”
“怎么?你还怕我不相信你啊?”唐心语有些好笑地戳了戳墨一帆的胸口,:“我拨美国电话时,王董听到埃瑟琳的声音,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连我提的过分要求都一口答应,只求我把埃瑟琳在美国的信息告诉他。他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痴情种。”
墨一帆淡淡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是我关心的。我只在乎他接下来是不是可以滚回美国,别在我面前碍眼了。”
唐心语竖起了三根手指,在墨一帆眼前摇了摇:“百分之三十,碍眼么?”
“金茂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墨一帆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峰,“呵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埃瑟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是这么重要。”
唐心语得意地笑了笑:“不仅是金茂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有一个附加条件,王董此后不再踏入闵城一步,否则,他捏造证据,诬蔑知名企业家的罪名将会严严实实扣在他头上,到时就没有这么容易摘掉了。”
这是唐心语抓住王董的痛处,反将一军,以此来要挟他别再打墨一帆坏主意。
“墨太太,你真是......”墨一帆的大掌抚摸着唐心语的发顶,语气温柔而情深。
就在唐心语预计下一秒墨一帆要脱口而出一大段优美的辞藻来赞扬自己的时候,她听见墨一帆悠悠地吐出了下半句。
墨一帆:“墨太太,你真是与墨先生狼狈为奸,堪称绝配。”
唐心语:“......”
她并不觉得任何人听了这句“赞美”,会有多高兴。
而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唐心语郁闷的墨一帆,话锋一转,问起了另一个人:“跟你一起来市局的那位律师是林氏集团的首席律师?”
唐心语敷衍地点头:“嗯。”
墨一帆目露赞赏:“谈判进退有度,能在不露声色中令对手城池尽失,达成自己的目的,是个人才。正巧,墨氏集团最近在进行一次大洗牌,我手底下正缺一个这样的总律。”
原本还对墨一帆的“赞美”略有不平的唐心语,从墨一帆的怀里直起了身子:“干嘛?你想当着我的面挖林氏的墙角?”
墨一帆手指弯曲,勾起唐心语垂在胸前的头发慢悠悠摆弄:“如果他有我需要的才华,我能提供他想要的待遇,为什么不能挖?”
刚刚才为林彤找到新的幸福,准备开启人生新阶段而感到开心的唐心语,哪里能允许墨一帆在这个关键时候把人给挖走!
墨一帆一向眼高于顶,但能入他眼的必然是货真价实的优秀人。唐心语无比信任墨一帆的眼光,一方面为林彤找到新对象的质量放心不少,一方面又郑重提醒墨一帆:“我觉得你能提供的,绝对不是林律师想要的。所以,不要打他的主意。”
顾及林彤和林律师还没有正式得到林家人的认可,唐心语不好在墨一帆面前多说什么,只能暗暗地警告他。
墨一帆觉察到唐心语的欲言又止:“哦?怎么这么肯定?”
唐心语在内心迟疑了下,只好尽量简略地答道:“我觉得我妈妈能嫁给林律师挺不错的。”
墨一帆有些莫名。唐心语不可能会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显然是林彤已经同林律师已经恋爱了,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而唐心语没有明说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林彤刚离异,前夫又过世没多久的时间点,林家不想太过声张,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之前还觉得即将成为下属的人,忽然变成自己的准老丈人。
额......这个感觉有些微妙。
可这个情绪没多久就被墨一帆抛到脑后去了,直到墨一帆随着唐心语回到林家别墅,看到林彤坐在客厅里,指挥着佣人给别墅里可以看见的地面全部铺上柔软的地毯,所有家具,台阶等有棱角的地方都贴上了防撞条,还同刘妈在商量着营养餐的事。
这个微妙的感觉又回来了。
墨一帆看向笑逐颜开迎上来的林彤。刘妈还跟在林彤身后,几次想伸手去扶她,小声说了几句“小姐,你慢一点走。”
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涌上墨一帆的心头。墨一帆掩下讶异地看向林彤的小腹,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斯文儒雅的林律师效率竟然如此之高,还能同林彤一起赶到了他们年轻一辈的前头。
墨一帆不禁牵紧了唐心语的手,低声对她说:“墨太太,我们要努力了。”
正打算以什么方式告诉墨一帆另一个好消息的唐心语,根本不清楚墨一帆此时脑海里的荒谬想法。
面对林彤,墨一帆有些愧疚,之前信誓旦旦会用生命守护她女儿,结果还让她女儿几次为自己奔波。必须讨好丈母娘一下,赶紧弥补。
墨一帆郑重道:“恭喜妈,我和心语都很期待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林彤怔住:“......”
唐心语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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