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 杜夏是懵逼的。
两辈子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从前她一心扑在厨艺上, 每天除了练功就是练刀工翻锅, 给师傅们打下手, 哪有什么时间跟精力谈恋爱。
就算有人暗恋她跟她表白, 她也是一律拒绝的, 觉得不到出师不到自己能扛起一片天, 绝不考虑这些事。
杜夏睁开眼正想推开郁空,就突然感觉唇被人擒住,还被舔了一下。又软又冰凉,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杜夏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她一把推开郁空,脚下摆动猛地窜出水面。
郁空被这股力道推向了水底,他在下面躺了很久, 久到杜夏以为他快被淹死了。
但想到这里本就是大海, 压根不可能淹死他,就转身对着墙壁躺下了。
心里复杂极了, 脑袋里纷杂的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东西。
大概是巧合吧。
但如果最初是巧合, 那么后面那一下就肯定是故意的了。
杜夏又不是傻子, 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没想到, 他们两人竟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她一直是把郁空当作家人看待的。
有些烦乱地闭上眼睛。
郁空在水底躺了半响, 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但是好容易才有一点机会,他一下子没忍住。
并且他也不想一直这样默默地看着了, 围在她身边的人太多, 她何时才能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他摸着嘴唇半响,最终叹了口气浮出水面。
站在杜夏身边,他低声道:“刚刚对不起,但我是故意的。”
杜夏猛地转头看他。
郁空的瞳孔颜色很深,看人的时候就仿佛一潭深水一般要将人摄进去。
他慢慢地说道:“我不想再隐藏了,我喜欢你。”
杜夏坐起身,表情有些凝重又很歉意:“抱歉,我只把你当家人。”
“我知道。”郁空笑了笑,“但是能给我个机会吗?”
杜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直到现在也没什么想谈恋爱的想法。平日看到观众在评论里说什么跟小舅舅很配,一家三口之类的,她也都看到了,但都觉得是开玩笑,没什么感觉,也没有放在心上。
在她心里,郁空一直是家人的位置,她从没想过这个角色有一天会转变成其他。
“如果你觉得为难,那我们就顺其自然好了,但请不要直接否定我的存在,也不要,避开我,我不会再做什么了。”
杜夏点点头,再一次说了抱歉。
郁空摇头,脸上还挂着笑容,但笑的却并不好看。他生涩地道:“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完,就默默地转身,走到了另一侧的石台上躺下了,侧着身。
两人颇有默契地同时面向墙壁,背对着对方。
明明共处一室,却仿佛隔了很远很远。
杜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这里很冷,早上她是被冻醒的。
她这个体质都有些受不了,那更别提郁空了。
杜夏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跑过去查看郁空的情况,仿佛完全忘记昨晚上发生过什么。
但触碰到郁空的瞬间,她猛地惊醒,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顾不得其它了,一把将他抱起来往外跑去。
郁空的额头很烫,脸颊绯红,嘴唇干裂。被颠在怀里也没醒。
“婆婆,婆婆。有人在吗?”起的太早,大厅里没人。
听到她的喊声,莱雅很快跑了出来。
“怎么了?”
“这里有药吗?他发烧了。”
莱雅甩甩尾巴,有些手足无措,她都不知道发烧是什么病症,人鱼们可没得过这种病。
“别着急,我去喊婆婆来。”她说着就冲到了距离大厅最远的一个山洞中
人鱼婆婆被她拉着也匆匆赶了过来,手指在郁空额上摸了摸。
人鱼算是冷血动物,这一摸就被他的额头烫了一下。
婆婆吓了一跳,这么高的温度,她道:“哎呀是冻着了,这里挺冷的,人鱼受得了,人类却受不了,是我考虑不周了。”
杜夏摇摇头,坐在大厅的石头上将郁空横抱在怀中,枕在自己腿上。这是他第二次感冒了。
只是这次过来人鱼族太匆忙太意外了,什么都没带。
若是耽搁久了,烧坏了脑袋就不好了,现在连个温度计都没有,也不知道烧到什么程度。
“这里有接收点吗?”杜夏问站在一旁的莱雅。
莱雅摇头:“没有。”
杜夏叹口气,实在不行,就先带着郁空回去,下次再跟鲛人谈。
婆婆很快出来了,手里抱着一堆药,但是大多都是外伤药,人鱼顶多是受皮外伤,几乎没有感冒发烧的说法。
最后她摸出一瓶粉末道:“用这个吧,这是龙骨磨得粉,孩子不舒服的时候喝一点就好了。”
希雅这会也出来了,在旁边小声提醒道:“不是龙骨,是羌鱼骨。”
“都一样。”婆婆摆摆手,用水冲了碗粉端过来。
杜夏对此持严重怀疑态度。
孩子不舒服吃了好了,难道不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了补钙么?
不过补钙也没什么坏处,就是没用处而已。
杜夏道:“能不能麻烦你们把我们送回去?他身体一直很弱,怕耽搁了会对身体有损伤,等他好了,就让他再过来谈事请。”
婆婆也有这个意思,正准备安排莱雅再送他们回去,外面就传来了墨辰的声音。
希雅脸色变了变道:“我去看看。”
“带他进来吧。”婆婆道。
“嗯。”
墨辰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年岁有些长的年老鲛人,跟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鲛人。
他对着人鱼婆婆很恭敬地行了礼,看向希雅的目光有些灼热。
希望淡淡地立在一旁没出声。
人鱼婆婆看到他们,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道:“我记得你们的鳞片有治病的效果,给我一片,要救人。”
墨辰看了看躺在杜夏腿上依旧没醒的郁空,点点头从身上摸出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鳞片。
婆婆有些不满地咕哝:“小气。”
跟墨辰一起来的年老鲛人笑了笑:“能治病的鳞片可就那么几片啊,我们自己都省着用呢。”
婆婆把那块鳞片泡进水中,很快一碗颜色诡异的水又被端了过来。
没什么味道,甚至连腥味都没有。
杜夏的心情就如同看到村里生病不看医生反而求神婆时一样,有点一言难尽,不过现在情况紧急,她也没办法找到别的药,只能将水喂到了郁空口中。
喂得有些急,郁空被呛了一下,睫毛眨了眨,像是要醒了。
杜夏忙去摸他的额头,还是烫。
他睁开眼,看到杜夏的脸凑得这么近,不太清醒地道:“我在做梦吗,你竟然出现在我梦里了。”说着用手去摸杜夏的脸。
杜夏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僵在原地被他摸个正着。他的动作很轻,像是被羽毛触碰了一般,有点痒。
杜夏觉得屁股底下生了蚂蚁,有点坐立不安。
好在郁空只摸了两下就又睡了过去。
婆婆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太担心,睡一觉就好了,鲛人的鳞片可是最好的药呢。”
杜夏想起鲛人的尾巴是有毒的,不知为何又成了药。
“不是有句老话,毒虫毒草百步之内必有解药嘛,鲛人的尾巴有毒,但是鳞片就是最好的解药。”
墨辰忍不住喊了一声:“婆婆。”
“哎,告诉这两人没事的。今天正有事要跟你说,不过郁空现在病了,得等他醒来了。”
墨辰又看了希雅一眼道:“婆婆,我今天来是来提亲的。请让希雅嫁给我。”
婆婆眯着眼睛道:“这得看希雅的意见啊。”
那边睡饱的小人鱼醒来发现不见了母亲,立即不安地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往外游。
“妈妈,妈妈。”
尽管看着开朗,但那两年还是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且明明是三岁,却跟两岁的小人鱼一般瘦小。
见到希雅,亦亦猛地扑过来冲进她怀里,抱着她的脖子跟贴了上去,曾了一会抬头看到墨辰,她立即认出来是昨天那个,然后有些惊喜地指着他,声音响亮地道:“鸡爪!”
希雅:“……”
墨辰:“……”
这一关真是过不去了,墨辰心塞无比。
杜夏看着这一幕心情好了很多,原来鲛人和人鱼的关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差。
“亦亦,我是爸爸。”墨辰看着亦亦,一脸和颜悦色地道。
只是他本就长得邪异又凶,亦亦看了他一会,将脑袋往希雅脖子上一缩,竟是不回应了。
墨辰的心又塞了一次。
希雅对提亲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态度淡淡的。
墨辰是如今的族长,那年长鲛人是鲛人族的长老,他扯着婆婆到一边,继续说提亲的事。
墨辰凑到希雅身边,两人声音低低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杜夏低头看郁空,也不知是骨粉起了效果,还是鲛人鳞片起了效果,热度退却了一些,只是脸上的红晕还在,仿佛擦了胭脂一般,竟让他看着有些艳丽起来。
杜夏盯着这张脸,一时之间竟看得有些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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