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刘妈妈借故出门后, 径直到了珍宝阁, 装作挑选首饰的样子, 在各色珠花摆放的柜子前转了许久, 等她把绿松石、珊瑚、蜜蜡格式珠花都看了一遍, 才有个小厮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您需要选点什么?”来人看着刘妈妈不像是买东西的, 便询问道:“若是这里的样式瞧不上眼, 里头还有更好的可以挑选。”
刘妈妈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忙道:“你们这里可有个叫长青的人?”
那小厮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便道:“原来您找他, 请您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很快他便撩了帘子进去寻人,随后便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出来了。
“我就是长青。”来人蹙了眉,看着刘妈妈。
刘妈妈忙把藏在袖子中的信递给了他, 别的都没说。
长青犹疑的接过了信, 看到信封上的“陈谦”二字,便忍不住眉梢一跳。
京中怎么竟有人通过自己给大爷送信?
他不动声色先把信接下, 刘妈妈则是胡乱买了一对珠花, 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珍宝阁。她知道自家姑娘这样做很不妥当, 可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下的做法。
七姑娘有丽姨娘帮忙筹划着, 说是要嫁给之前跟九姑娘议亲的定北侯府庶长子方庭。还是她事先买通的一个丽姨娘院中的小丫鬟无意间听到了, 过来通风报信儿,这会儿她们才知道。
六娘很少动怒, 初闻这个消息后,她竟也摔了茶盏。
她太被动了!
比如嫁给方庭这样的好亲事, 不是从赵氏口中说出, 就是她们父亲安远良所说。丽姨娘在府中经营十数年,虽说赵氏弹压得厉害,定然也有些自己的门路,或是干脆从安远良枕边套话。
纵是有了好亲事,排在头一位的肯定也是七娘,而不是她。
这一回她竟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六娘气得要命,却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直到安远良又派了小厮给他们送东西,这一回是每人一块羊脂玉佩。
恰巧那时六娘在十娘房中刚出来,只见去九娘房中的小厮,神色仿佛有些不对似的,他把手中的玉佩反复看了几次,又鬼鬼祟祟的往里面放东西。
似乎是小纸条之类的东西?
六娘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记住那小厮的样貌,攀谈了两句,问出了他的名字,便从凝雪院门前离开了。
安九虽是出门了,丫鬟也带走了两个,可是看起来就对她忠心耿耿的青梅和青杏,自然不会随意把东西拿给她看。而且十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被她发现了端倪,弄不好反而会被她利用。六娘决定还是从那个小厮连旺下手。
六娘派刘妈妈暗中打听,得知他有个妹妹在花园子里头当差,兄妹两个偶尔会私下传递东西时,六娘顿时有了主意。
她打听出他们兄妹二人见面的时候,连续几日都去了花园,说是要选一些花瓣做香囊。等到连旺和妹妹见面被她的丫鬟逮个正着,说要捅到太夫人、夫人处时,六娘便出现了。
两人忙求六娘开恩,不要跟太夫人、夫人说这件事。原本这样的事就可大可小,认真追究起来,他们两个也没好果子吃。
六娘故作大度的答应下来,便让丫鬟带着他妹妹走了,自己反而留下了。
“你妹妹是好生回到自己房中,还是直接去见太夫人,端得看你如何表现了。”六娘盯着连旺,美艳的面庞上透出了一丝威胁之意,“有人瞧见你买这样的东西了,而如今这东西在你妹妹手上,你说夫人知道了,会怎么做呢?”
连旺到底是安远良身边的小厮,并不十分怕六娘这样的威胁。而六娘接下来的话,才让他真正的心惊胆战。
“是了,你是父亲身边的服侍的,自然比别人更体面些。”六娘见他露出不放在心上的神色,她似笑非笑道:“可是你暗中帮着外人私自给九娘递消息,就是该死的罪!”
这会儿连旺才彻底慌了神,忙跪下求饶不迭。
他不知道,此时六娘悬在半空中的心才彻底放了回去。原本她就是诈他,手上也并无真凭实据。只是见了那日在九娘门前神色鬼祟,又在院外偷偷的塞东西,一看便是有事。
若是她们父亲安远良知晓此事,连旺也就犯不着偷偷摸摸的放了。这肯定是侯府之外的人授意给他的,命他暗中行事。
上回送来的是她们每个人生肖的摆件,这一回又是玉佩,全部都是上好的羊脂玉。之前只说是她们父亲从外头带回来的小玩意儿,送给她们姐妹四个玩的,可六娘细想想,却发现了不对。
她见过七娘、九娘、十娘的摆件,看起来大小相仿、材质看起来也都差不多。显然是同一块料上出来的,若是她们全都不同生肖,倒还可以理解,是外头直接买来的。可偏生九娘和十娘同个属相,哪里就特特的雕出两个兔子的摆件来?
显然是特意雕了这四个出来。
六娘虽说回到侯府也就是半年多的功夫,却对她们的父亲有了很深的了解。
别的不敢说,就她们父亲,绝不会特特的送四个女儿这样一份礼物!毕竟从她回府后,便没有得到父亲特别的优待,九娘同样没有,再简单的礼物都没收到过一件。
还有这一回的玉佩,也称得上是佳品,六娘隐约觉得,这两次都是同一个人送来的东西。
虽说没有别的突破口,可六娘回去仔细翻看过自己收到的两个锦盒中,并无不妥,也没有夹层。她去试探七娘,顺道去看了七娘的盒子,也并无不妥。
那么就是九娘有问题了!
六娘压抑着心中的狂喜,脑海中已经有了不少猜测。
有人利用此暗中给九娘传递消息。那么九娘知道这件事吗?传递消息的人,又是谁?
能给她解答的,只有连旺了。
果然她声色俱厉的呵斥下,连旺害怕了,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出了口。
他把安远良认识陈谦、一起做生意,陈谦又是怎么托他传递消息给安九,说了个七七八八。
可这些已经足够令六娘兴奋的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终于抓住九娘的把柄了!
可是她不能轻举妄动,她还要好好谋划一下该利用这件事,才能让自己获得最大限度的好处。
首先,最好能见上这个陈谦一面,试一试他的态度。
得知赵氏要去栖霞寺替她们三姐祈福,六娘暗中鼓动了七娘,让七娘在赵氏面前提了一句也想去。赵氏心情正好,加上她们几个总算把那副观音绣像绣好了,赵氏便痛快的答应带上她们三个一起出门。
六娘便写了信,要见陈谦一面。她特意用了左手写信,为了不让人分辨出她的字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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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青把六娘的信拿给陈谦时,陈谦先是一愣,那娟秀的字迹显然是出自姑娘之手。
他心头猛地一跳,压抑着心中的狂喜,他几乎以为是安九的回信了。
前几日他还是不死心的又往侯府送了一回东西,只说是给南安侯的。安远良只以为他是因为要娶侯府的庶女了,故此才频频送礼来联络感情,倒也没有拦着,毕竟他做事很妥当,每次无论送什么都是几乎一样的四份。
这次安远良也没有多问,直接让连旺把这些给四个姑娘送过去。
他却不知道连旺早就被陈谦重金收买了,往送给安然的锦盒中放上纸条。
陈谦却是不知道安然已经去了云阳郡主府上,并不在侯府中。他还只当安然见了纸条终于有了触动,等他打开看时,才发觉那语气和笔迹根本不是安九,而是侯府另外三位姑娘中的一个。
字里行间还满是威胁之意。
想都不用想,能把信送到长青手上,定是连旺那个没脑子的做事不利索,还把他给卖了。
陈谦还来不及想着怎么收拾连旺,却也不得不佩服敢写信邀他见面的姑娘。
好大的胆子!没想到素来没脑子的、见识短的安远良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真是奇怪了!
他看了完了信,随手就递给了长青。长青匆匆看完,面上便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来。
“大爷,您看……”长青在一旁担心的问道:“她会不会捅出篓子来?”
陈谦却是冷笑着摇了摇头。“她这是想跟我做交易,若是她没有别的想头,直接把这件事捅到南安侯面前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的托人送信来威胁我?”
长青没有作声。
陈谦一面恨连旺办事不利索,一面也暗恨自己最近总是顺风顺水,便疏忽大意了,才被个小丫头抓住了把柄。
“明日准备一下,咱们去栖霞寺。”陈谦垂下眼睑,掩去其中的狠毒和冰冷。他冷笑一声,道:“我倒要好生会一会这位姑娘,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长青应了一声,自是下去做准备。
他心中最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家大爷做的事已经越来越逾矩了,他们当初来京城的初衷似乎大爷已经忘了,反而陷入这些京中权贵间乱七八糟的私事间,尤其是那个傅师爷……不是个好惹的。
夫人已经接连来信催促,可大爷还是不为所动……
长青倒是在陈谦面前略提过两次,可每次陈谦都很是不耐的听了,仍旧我行我素,他只好不再做声。
屋里的陈谦仍旧死死盯着面前那一张短短的信笺,几乎要盯出个窟窿来。
除了九娘,安家还是六娘、七娘、十娘……到底是其中的哪一位?
只等明日就有分晓了,他怎么会让一个小丫头给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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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大早,六娘便早早的起来梳妆。
漂亮的姑娘总是更占优势的,六娘自小就知道,并且很好的利用这一点。可今日是跟赵氏、七娘、十娘一齐出去,她不好打扮得太出挑,不过是略施粉黛,让丫鬟们开了箱笼,找出了许多衣裳来挑选。
六娘仔细的想过了,那人给九娘传信,是为了什么呢?定然不是有求她,九娘一个闺阁女子,能帮上什么忙?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人看上了九娘,传递不过是些表白的信笺罢了。
九娘曾在三娘府中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时一直都有传言说三娘极度宠爱这个妹妹,自然她去哪里都带着……或许不经意间,就见了不该见的人。
这个人喜欢九娘……
六娘心中微动,顿时有了计较。
她努力回想着九娘穿过的衣裳。鹅黄色的褙子、梨花白的绫裙;天水碧的褙子;醉仙颜的上衣、明蓝色的湘裙……天水碧和醉仙颜的料子都太过显眼了,于是六娘便选出了一件杏黄色的褙子,一条乳白色的绫裙。
姐妹两个眉目间依稀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从背后看,她比九娘略高些也有限,看起来倒很是相像。
六娘一番打扮后,七娘已经打发小丫鬟来叫她了。
她们出发时,赵氏和七娘都觉察出什么不对来,倒是十娘上车前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神色的如常。
马车上姐妹三个聊了会儿天,因为起得早,便各自闭目养神。
六娘心中却是思绪万千,虽是闭着眼,却是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腰上系着的荷包。
虽说她大胆的把陈谦给约了出来,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的。
连马车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她都不知道。还是十娘提醒了她一句,已经到了,这会儿六娘才回过神来。
赵氏带着她们三个先敬了香,随后便让她们三个去后院,说是栖霞寺后院景致不错,她们可以自去转转。
六娘三人依言去了,到了后院中稍作休整。
她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房间,等刘妈妈进了门后,忙让小丫鬟关上了门,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团。上面所写是在碑林中见面。
六娘在心中暗暗点了头。
这陈谦果然厉害,在寺中竟也能把消息准确无误的传递过来。
她正发愁该怎么跟七娘和十娘分开,还没等她出门,两个人已经联袂而来。七娘说想去看千佛塔,问六娘去不去。
“先前我只听说这栖霞寺中的碑林实在难得,值得一观。”六娘半吐半露的犹豫道:“要不然……”
七娘却是不屑的道:“你若是去就自己去吧,我跟十娘是不会陪着你的。”她原意是要挤兑六娘的,殊不知正好合了六娘的心意。
“六姐,对不住了。”十娘看着六娘,微微笑了笑。“我也挺想看千佛塔的,就先跟着七姐去了。要不回来我再陪……”
“走了走了!”七娘不耐烦的摆摆手,拉走了十娘。
被留下的六娘,眼底却是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刘妈妈,咱们走了。”六娘最后对着镜子又理了理妆容,微微翘了唇角,道:“今日可得好好见识一番。”
刘妈妈依言带着两个六娘的心腹丫鬟一起护着她往碑林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碑林前,六娘让她们在前面守着,一个人沿着小径,往碑林的深处走去。
已经往前走了很远,竟还是没有看到人影子,六娘心中渐渐有些不安,莫非这人耍了她不成?
可是今日的机会太难得了,若是今日不成,或许九娘就要顺顺当当的嫁给平远侯、七娘也要嫁给定北侯府的方庭了!
故此六娘还是试探着继续往前走。
“九娘?”突然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从她背后响起,几乎把六娘吓了一跳。
六娘忙回过头去,只见她的右后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的男子。他目光中还有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痴迷。
陈谦早就等在了碑林中一条隐蔽小径上,他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隐约看到前面一个婀娜的身影,似乎跟九娘差不离。他脱口而出,叫了她的名字。
而且今日她穿得这身衣裳,也跟在庆乡侯府时,见方庭穿的那身很像。
他还清楚的记得,她回过头,含笑应了一声,那流转着动人光彩的双眸、粲然令周围景致都失色的笑容……然而这一回在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冠,投下的光柱中,转身的人却是另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容。
虽说有几分相似,虽说也非常漂亮,可陈谦的心却是猛地沉了下去。
果然不是九娘。
“这位想必就是陈公子了罢?”六娘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来,端得是动人心魄。“我跟九妹真的有那么像吗?倒让公子错认了我们姐妹。”
可是她语气中却听不出一丝遗憾。
“您是……”陈谦飞快的想着曾经套过安远良的话,他有两个从外面回来的女儿,都生得极漂亮,年长些的便是六娘。“六姑娘和九姑娘宛如一对双生花,倒叫在下一时迷了眼。”
六娘粲然一笑。
两个人间既是笑容满面的,却隐约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
“陈公子既是倾慕我妹妹,为何不到我父亲跟前直接去求?”六娘一副知情人的模样,微微笑道:“陈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想来满京中也不多见。”
“六姑娘过奖了。”
陈谦也是唇边始终噙着淡淡的笑容,仿若他真的跟六娘交谈愉快。
可是他心中很清楚,六娘是专挑着他的痛脚刺激他。
为何不求娶九娘?皇上已经下旨赐婚,难道他能违抗的了皇权?至于为什么不在赐婚前求娶……那他也要有妥当的理由啊!
看来这个安六娘已经完全都了解内情了,那么她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
“今日约公子一见,是想跟公子做个交易。”六娘见陈谦不上套,干脆开门见山的道:“对你我都有好处。”
陈谦挑了挑眉,轻笑道:“六姑娘要找在下做什么交易?”
“我知陈公子倾慕九娘,也是,那样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谁不喜欢呢?”六娘娇笑一声,道:“连素来冷面的平远侯都动了心,去求旨要娶九娘……”她仿佛自悔失言似的,忙掩口道:“抱歉,陈公子……”
陈谦却好像并不在意似的,仍旧神色平静温和的看着她。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六娘心中也有些发毛了,她不想再跟陈谦耍心眼,干脆的道:“你帮我一个忙,我便不把你私自给九娘传递消息的事捅出去。”
陈谦闻言,不由笑了两声。随后他紧紧的盯着六娘,似笑非笑道:“六姑娘倒是盘算的好,我帮了你,似乎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他连六娘想做什么问都没问,好像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似的。
六娘却是自信满满的站了出来,道:“若是九娘真的跟我姐夫有私情呢?这件事被平远侯知道了,恐怕不会放过她……就算仍旧娶了她,还会像之前那样宠爱她吗?”
陈谦没说话,只是看着六娘。
“这便是你的机会了。”六娘一点儿都不为算计自己妹妹感到羞耻,她十分坦然的道:“前些日子流言甚嚣尘上,真的是无中生有吗?到底是有些影儿人才这么说的!”
“我会找个机会,想办法把这些话递到平远侯面前。”
陈谦沉默的看了六娘许久,方才慢慢的道。“似乎六姑娘的计划很可行?”
六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打动他,这样的人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她只能赌一赌,赌这个人真的痴迷安九。
她只能竭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不露出一丝胆怯和退缩来。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便会生根发芽,迅速滋长。”六娘道:“这个道理,陈公子该比我明白。”
陈谦唇边浮出一抹笑容。“如此甚好,便依六姑娘的意思。六姑娘想交换什么,便直说了罢!”
六娘没想到自己能如此顺利的得手,正暗喜之际,突然察觉到陈谦靠近,她慌得才想躲开,发觉自己腰带上的东西被他拽了下去。
她抬眼望去,又惊又怒的发现,陈谦手上拿着她身上佩着的荷包。
“你我之间的结盟,口说无凭。六姑娘手中握着在下的把柄,我却什么都没有,这不公平。”陈谦脸上笑容加深,温声道:“这下便公平了,有什么事,六姑娘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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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已经在云阳郡主府上住了好几日。
这几日来嘉娘跟恒哥儿和怡姐儿倒是玩得很好,只是还没肯改口叫云阳郡主和谭尚书爹娘,可她对他们的亲近也没那么抵触了。
云阳郡主十分欣慰的同时,又觉得对不住安然,她正值备嫁,却把她困在这里,只是嘉娘死活不肯放安然离开,纵然跟亲生爹娘、弟妹再亲近,仍是粘着安然。
干脆云阳郡主大手一挥,在自己府上也帮安然准备起嫁妆来。
嘉娘对此十分感兴趣,嚷嚷着也要给姐姐帮忙。云阳郡主见女儿肯亲近过来,更是越发有尽头,倒把不少珍藏都拿了出来。
安然本想婉拒,可是挡不住云阳郡主和嘉娘两个人期待热切的眼神,只好想着大不了不拿便是了。
日子过得很快,眼看就要到了云阳郡主大办宴席的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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