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的郝局长呵呵一笑，“说服她？她说服我的好不好？”提起蔡晴郝东海还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刚才有打电话去体总的网球运动管理中心，不过苏凤梅似乎是下去看运动员训练了，人并不在办公室。
郝东海也没跟秘书多说什么，他主要是觉得蔡晴也不至于骗他吧。
正在这里思考人生的郝局没想到办公室里忽然间闯进了赵宝山，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
很快他就是意识到什么——刚才的老赵可是一脸激动，说是春光满面都不为过。难不成，蔡晴还真的给了他什么惊喜？
“怎么了？”湘省体育局的优良作风是从上到下传承的，例如这时候的郝局长明明也是好奇外加激动的心情，却是故作沉着冷静的随口一问，好像浑不在意一般。
这会儿赵宝山压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他端起水壶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嫌烫就是放了下来，“我跟你说，我现在带的这八个球员里，就没有一个像是蔡晴这样有天赋的！”
那小丫头说的一点没错，身子板这东西是可以练出来的，可是天赋就不是了。
老天爷就这样，总是会偏心一些人，给这些人无与伦比的天赋。
当然，天赋能否兑现那就是另一说了。
关键是，他从星城市市队，到现在的湘省省队，带的八个人里面就没有一个有蔡晴这样的天赋。
蔡晴对网球很生疏，从她第一个发球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能够在第二个发球就把那种生疏感降低到最大程度，还发了一个不错的球，这样的蔡晴绝对是有天赋的。
他这些年来带过的人有那么几十个，也没少去挖掘，可是像是蔡晴这样的还是第一个。
“天赋？”一个羽毛球运动员你跟我说她有网球天赋？
郝东海强行压制下自己心里头的那点小暴脾气，“羽毛球天赋？”
“不是！”赵宝山急了，刚坐下没两秒就是站起来，跟郝东海对峙一般站在办公桌这边，“她打羽毛球那才真是暴殄天物，老郝，你肯定没看过蔡晴打网球，我跟你说要是寻常人十九岁才开始练球，我肯定说你一边玩去，别在这打扰我，可是蔡晴不一样。她有羽毛球基础，只要肯下功夫在网球上多费心，我敢肯定，她将来的成就不亚于方甜她们。”
方甜，蔡晴的同届奥运冠军，项目是女双。
这个话说的郝东海心动了下，大满贯什么的距离他们太遥远，要是有个奥运会冠军也不错，不过他还是杠了下，“你的意思是让蔡晴找人合作双打？”
“什么呀，你别在这里给我懂装不懂。”赵宝山知道这老伙计话里的意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郝局长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不是懂装不懂，宝山你有件事可能不知道，在打羽毛球之前，蔡晴可是在市队里打了四年的网球。”
看着赵宝山那张略显得吃惊的面孔，郝东海觉得自己越说越是没信心了，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她是有网球基础的，所以你说的她的天赋很有可能是早年积累的缘故，再说了，真要是有网球天赋，当年怎么就没继续打呢？”
缓缓坐下的赵宝山沉默了一会儿，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是格外的郑重，“局长，之前我是觉得蔡晴怎么说都能拿到个奥运会女单冠军什么的，不过现在我得跟你说，我改变这个想法。”
他跟郝东海是老乡，所以私下里说话的时候有那么点没大没小，不太讲究身份地位。而喊这一句局长，那就意味着现在他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格外正经。
“奥运会冠军是蔡晴的下限，你等着瞧吧。”
他女儿喜欢蔡晴，说是要学蔡晴打羽毛球，所以他刚才看到蔡晴才会想着要一张签名。
也因为女儿的缘故，赵宝山知道蔡晴在国家队待了其实没几年，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蔡晴之前是练过网球的。
那感情好，再好不过了，起码自己不用再从基础动作上一点点抓起了。
他还是坚持那个想法，蔡晴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就算是早年练过网球，可是有件事你得承认，蔡晴已经很多年没碰过网球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重新拿起网球拍时气定神闲，能够在第一个“糟糕”的发球后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
敢跟古振涛叫板，又回来打网球，蔡晴拥有勇气、大赛经历以及基础。赵宝山越想越觉得蔡晴是个宝，他也忍不住八卦了下，“是不是古秃子又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这些天的新闻就没断过，赵宝山也是跟着瞅了几眼。不过刚才看到蔡晴的时候倒是没想起来这回事，现在也想知道点内幕消息。
然而郝东海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蔡晴可没跟他详说。
关键是他现在还震惊于赵宝山刚才那番话——什么叫奥运会冠军是蔡晴的下限？
被赵宝山这一顿话震惊的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郝局长组织了下语言，然后才说道：“蔡晴本来就是奥运会冠军了。”
虽然这个冠军让全国人民没愉悦几分钟，然而这是不争的事实。
按照这个算法，她已经达到赵宝山所说的下限了呀。
湘省体育局网球运动管理中心的赵主任听到这话想打人，若是怨气能让人膨胀，中年胖子这会儿就要爆炸了，“信不信随你，我话放着了！”
他连刚才倒的水都没喝，转身就要走。
郝东海看着这个暴脾气的老乡，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湘省的网球实在是糟糕的很，整个省队加起来也才八个运动员而已，这其中还有两名是星城市市队的运动员。
男女比例倒是和谐，然而有什么用呢？
他们省这几年来就没有一个打网球打出成绩的，参加全国巡回赛最好成绩也才十六强，国家队都进不了。
要不一个省队能就这么几个人，还拉市队的俩人来充数？
郝东海还是不太相信老乡的说辞，哪怕他信誓旦旦。
之于他，这些天就是魔幻的。尤其是今天，先是蔡晴回来打网球，然后又是赵宝山过来找自己说什么蔡晴是网球天才。
他都觉得这两人是在唱双簧了。
联合起来耍他呢，对吧？
正陷入沉思的郝局长忽然间又是听到老乡的声音，“局长，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知我知就行了，别跟蔡晴说。”
他还拿捏不准蔡晴的心思，所以在此之前得先压着她的脾气，别让她起了骄纵之心，反倒是没了成绩。
不管蔡晴之前练了多少年的网球，他都认为蔡晴是个网球天才，只是这天赋兑换的过程中难免会多了些艰难险阻，他想要把蔡晴培养出来，那就得多费心思。
换句话说，现在他就是一个唱黑脸的角色。
郝东海没有第一时间吭声，然后就被老乡死命地看着，他有些无奈，“行了行了，我知道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是那么大嘴巴的人吗？”最后一句声音倒是小了不少。
赵宝山离开局长办公室后并没有回训练场，而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现在等冷静一下，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是。
蔡晴现在的一些人事关系应该都还在体总那边，不过既然古振涛放话了，再迁回到省队并不是什么麻烦事。这些让郝局操心就是了，之于他该考虑的是如何系统的检测蔡晴现在的网球水准，然后针对性的训练。
国内的网球比赛并不多，尤其是针对女网这方面，除了一个国家队选拔人才用的全国锦标赛之外，就只有一个中国网球公开赛了。
哦，还有一个，之前羊城那边好像是要举办什么羊城国际女子网球公开赛，听说是今年九月份开始进行第一届比赛。
因为是国际女子网球协会（wta）麾下的赛事，也就意味着哪怕是在中国举办，可中国网球运动员能参赛的并不多，因为积分不够，能拿到外卡的也并不多。
再说了，能参加这种赛事的都是国家队级别的运动员，关他这个省队教练什么事？
羊城站的比赛还有中国网球公开赛这两年不用想，赵宝山现在是把目标对准了明年五月份举办的全国锦标赛上。
然而从现在开始，也就只有八个多月的时间，让蔡晴明年再全国锦标赛上拔得头筹，似乎有些天方夜谭了。
“两年吧。”两年的时间，让蔡晴能够进入国家队，那时候她也才二十一岁而已，还属于上升期有的是机会。
正在为新徒弟犯愁的赵宝山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向来规矩严明的训练场可以说是气氛格外的轻松。
赵宝山走后，各自练了会儿球的八个湘省省队网球运动员纷纷离开自己的训练场地汇聚到蔡晴身边。
他们头些天看到新闻还对蔡晴当众宣布退役的事情叹为观止，哪曾想今天蔡晴就在他们的队伍之中了，不像围观大熊猫似的围观，简直是对不住中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
要知道，蔡晴当时那举动让整个湘省体育局都震惊了。
记得当时他们都在会议室里看比赛，郝局本来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然而快乐不过三秒，他就是摔碎了好几个茶杯。
也不知道，今天看到蔡晴本尊回来有没有摔茶杯。
围观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打破了安静，“蔡姐……”
蔡晴看了眼跟自己说话的人，她皱了下眉头，然后冲着那人一笑，“我十月份生日，今年十九。”她怎么瞅着，这人都有二十四五吧？
“蔡晴姐，曹哥比你还要小半岁呢。”刚才的甜甜圈小可爱冲着蔡晴笑了起来，“你别看他一副三十多岁的模样，其实就是皮黑显老而已。”
蔡晴被这话逗笑了，几个人之间的气氛也瞬间轻松了几分。不过她得承认甜甜圈说的，这人的一身黑皮的确挺显老的。
长相老成的曹振华瞪了一眼，“小气鬼，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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