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船

    楚留香回到楚馆时,房内已空空如也。     阿裙果然已经不在了。     那封信便是为了引他去少林。     他的心已经沉了下去,同时又冒出别的想法来。     在这个时候他居然想:“阿裙会不会已经知道无花之事?”     这个问题刚一出现在脑海里,便已停住了。     男人掳走女人总是有目的的,而对于吴裙来说,这目的更是简单的多。     很久以前便有人说过:“像她一样的美人,男人只要看上一眼便要疯魔了。”     白玉魔此刻便已经疯魔了。     他不眠不休的看了吴裙一夜。     发丝,指尖,与轻蹙的黛眉。     她无一处不美,白玉魔的心跳的很快,他的指尖颤抖着,却始终不敢伸手触碰塌上的美人。     她似睡在蚌壳里的珍珠,连这满堂红烛都被皎光压了下去。     他的手那么脏,又怎么敢碰她呢。     吴裙微微蜷缩着身子侧躺着。     许是感受到了过分炽热的目光,背部又往墙角挪了挪。     这姿态太过孱弱,可她却无力改变。     “阿裙,别怕。”     “这药不苦的,我不会害你。”     白玉魔压抑着嗓间的兴奋,低声诱哄着。     吴裙微微蹙了蹙眉:     “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已难受极了,脸儿似深雪落霞,染了一层雾纱,连眸光也显得潋滟动人。     细软的声音像猫舌儿般直直的划在心尖。     白玉魔痴迷的看着她。     伸出去的手又顿住了,良久颤抖着放了下来。     “这药有个好听的名字。”     他低叹:“挽夕颜。”     “你服了它,便会永远留下了。”     一柱香时间已过吴裙便知道这药的作用了。     “挽夕颜”便是为了留住最美好的时候。     这是从江南瘦坊传来的药,主为模糊人的记忆。     女子服夕颜三日,便会忘记从前的事情,从而越发依赖侍主。     可这药却会让人慢慢虚弱致死啊。     她想到这儿眼神已暗了下去。     “我疼。”     那细弱的声音自轻启的朱唇里流出。     白玉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又有些兴奋。     “阿裙。”     他哑声道。     吴裙微微抬起头来,眸光清澈柔软,像秋水一般袅袅地散开。     她的眼神已不再害怕。     眼尾处泪痣潋滟,看着床边男人,微微笑了笑。     楚留香手中只有一封昨日里的信。     那字迹似是被刻意处理过,模糊难辨。     可他却知道这一定是个男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而这直觉也曾帮了他很多次。     从楚馆里出去便是莆田二十八条水路。     只要有人出行,顺着水路便也一定能查到。     楚留香此刻便要寻着这条线查探。     有路的地方大多有帮派。     在江湖中,一个帮派总比一个人要听起来好的多。     楚留香已来到了码头。     他要找一个人。     这世上任何人都会背叛他,可那个人一定不会。     因为他连他小时候脱裤子的事儿都知道。     他们已经认识很多年了。     楚留香在码头边站着,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打着伞的人走了过来。     这看着确实有些奇怪。     一个人青天白日下为何要打伞?     也许是为了找人。     楚留香也在看着那个打伞的人。     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楚留香是不是一个老臭虫。”     那个打着伞的男人突然问。     “不错,他就是一条臭虫,一条臭的不能再臭,趴在烂水沟里的臭虫。”     楚留香笑道。     他笑的很真诚,似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称赞。     可拿着竹伞的男人却知道他为何而笑。     只因这世上会如此叫他的便也只有两个人了。     此时听见熟悉的声音,难道不应该高兴?     “好个铁公鸡。”     楚留香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的伞却始终没有拿下来。     只是压低声音道:“此地不方便说话,跟我来。”     他说着便撑着伞向前走,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上。     可等进了船舱后,他却不说了。     那个撑伞的男人已合上了伞,当他转过身来时楚留香便知道自己错了。     那个男人并不是姬冰雁,可他们长的却很像,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看第一眼时也认错了。     男人合了伞后抱拳道:“香帅不必惊慌,是老板让在下来的。”     “老板?”     楚留香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     姬六点了点头:“正是姬老板。”     “因为沙漠里脱不开身,南边的生意便由我来负责。”     姬冰雁的生意做的很大,楚留香原以为他只是兰州城数一数二的富商,没想到手却已伸到了南边。     他们二人长的如此相似,只怕众人如今还以为南方坐镇的便是姬老板本人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他会来。”     姬六的脸上露出一丝奇妙的笑意:“你是否忘了他的外号。”     “铁公鸡难道不能为朋友破例?”     楚留香叹道。     姬六也叹了口气:“这话或许可以记起来,让他每月多给我些工钱。”     他说完便笑了起来,楚留香也抚掌大笑。     “香帅可是要借船离开?”     姬六问。     这几日少林之事他也知晓,此刻只当他联系了姬冰雁便是要租船离开。     楚留香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来查一件事?”     “什么事?”     姬六皱了皱眉。     “从昨日午时至现在,可有人携一绝色女子离开过?”     楚留香思索片刻开口。     “绝色美人?”     姬六的眼神顿时有些古怪,感慨道:“香帅果不负风流之名。”     一个人在性命攸关之际想的却是绝色美人,却也非楚留香莫属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说。     他与阿裙是什么关系呢?     姬六却不再追问,只是笑道:“香帅是要所有水路的?”     莆田的水路亦有姬冰雁的份儿,这详细自然也能查出来。     楚留香点了点头。     最近这几日的账簿都由姬六管着。     从昨日至今日有三页。     他扫了眼,沉沉的吐了口气:“带着绝色美人的倒是没有,不过却有一个奇怪的人。”     “哦?”     楚留香问。     姬六细想了一番:“是个来租船的男人。”     “这水上来租船的人很多,可他却让人不得不记住。”     他说到这儿面上有些怪异:“因为他要去的是一个荒岛,一个寸草不生的死岛,并且不带任何船夫。”     荒岛之所以成了死岛便是因为凶险,若无精通水路之人掌舵便难免要出意外。     所以很多人宁愿价高也会选择带船夫。     “他没有钱?”     楚留香问。     姬六摇了摇头:“他租的是最贵的画舫,锦地玉罗,暖屏春帐,一艘可值千金。”     这岂不是更奇怪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你若有绝世珍宝会让别人看见吗?”     姬六道:“我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将它藏起来,藏的深深的,只有我一个人见到。”     “那便是了。”     楚留香道:“他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他所料不差。     吴裙确实已离开了别院里。     那雕栏玉砌的画舫里囚着一位绝色美人。     此时正手持团扇侧首而坐。     那团扇的锦光映着她如玉的眉眼,恍若画中人。     白玉魔已经看痴了。     “阿裙,我替你建了座宫殿,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他跪在她脚边柔声道。     吴裙并未回头看他。     她出神的望着海,侧颜有种不近人情的美。     或许在她脚下跪着的只是一条狗。     白玉魔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甚至连她踹他两脚他也是兴奋的。     他说了很久,那人始终一言不发。     太阳落山了。     白玉魔站起身来从船舱里端出了碗药。     吴裙微微后退了两步。     “乖,喝下去。”     他诱哄道。     这夕颜已经染上了些,吴裙心中虽是不愿,可还是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了汤药。     白玉魔脸上笑意更明显了,静静地看着汤药慢慢见底。     吴裙将碗递给他。     脸上潮红慢慢散开。     她已转过身去了,似那波澜不惊的海面能让她平静些。     “最后一天了。”     白玉魔看着那脖颈间的霞色,笑着回了船舱。     却并未听见那栏边美人唇边的叹息。     途径夜雨后终于到了小岛上。     那是个很空旷的岛。     岛上荒无一人,甚至连鸟兽走禽也不见踪影。     只有一座房子,一座格外醒目的房子。     白玉魔已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看着那美人一步步走入了宫殿里。     可下一秒,他便已经笑不出来了。     因为一把剑已穿胸而过。     沙滩上只剩下一具瞪大眼睛的尸体。     喜欢[综武侠]美人裙下请大家收藏:[综武侠]美人裙下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六六闪读:www.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