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想马上喊住夕梨,不过想到我这一喊肯定会耽误时间,那么能不能阻止二世喝下毒酒就不一定了,我就立马住了口。
深吸一口气,我发挥一百米冲刺的速度,赶在夕梨和修达拦截二世喝下毒酒之后也进了起居间。
很好,时机把握得刚刚好,虽然背对着我的夕梨和修达暂时不知道我的到来,但面向我的二世肯定会以为我是和夕梨一道赶来的。
听着夕梨以祈福的借口来解释她的硬闯,而二世对于凯鲁需要更多妃子的言论,我静静地站在一边,悄悄地平复着我的心跳和情绪,尽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就如同一座雕像一般。
“对了,我有个好东西要送给你。”二世忽然说,这让我不自觉地竖起耳朵,提高了警惕,“是亚述进贡的战争女神像,最适合这尊神像的应该是你吧!”
“请等一等!”我看二世就要去储物间,急忙喊道。
“乌、乌鲁丝拉?”夕梨受惊一般看着我,大概对于我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无法置信。
——我忽然有种我是空气,无所不在的错觉。
对于夕梨的惊讶,我当做没看到,而是委屈了我的膝盖,砰得一声跪下。反正这些人对我来说早就作古了,我跪一跪也不吃亏。
“陛下,战争女神还有神谕,说是今天请不要独·自一人进储物室。”我低着头,特地加重了独自一词。
“这……是什么意思?”二世对于我这突然窜出来的话自然是存着疑惑的,转向他比较信任的夕梨问。
我连忙看向对于我的话同样惊讶不已的夕梨,挤眉弄眼地使着眼色,希望她能看懂并配合我一下。
夕梨看看我,又看看二世,脸上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慌张。
——我的眼色真的使得那么失败么?枉费我使得眼睛都快抽筋了!
“皇兄,既然战争女神都这么说了,今天您就不要一个人独处吧。”修达忽然开口,帮我解了围。
我几乎要泪流满面了。修达小王子啊,虽然你的老妈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绝对是个善良的小伙子,以后一定会有光明的前途的!
“那么修达你就跟我一起来吧。”二世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追究,直接点了名。
太好了,修达一起的话,乌鲁西总不会下手了!
“陛下,我也……”夕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我听着感觉不太秒,连忙高声掩盖了她的声音:“那么麻烦修达王子了,夕梨小姐和我在此等候你们。”
见修达和二世进了后间,夕梨拉着我问起来:“刚刚你说的是怎么回事啊,乌鲁丝拉?”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对于我熟知剧情的事,我不想告诉任何人。这可是我唯一保命的东西了。
“当然和你一样是编的啦!”我眨了眨眼,开始胡扯起来,“为了增加你那神谕的可信度,我特地编了这么一段。”
“原来是这样。”夕梨点点头,“不过下次你先告诉我行吗?刚刚我都被吓到了。”
“嗯!我知道了。”我点头。
此时,修达和二世果然不出我所料地一起安然出来了,我顿时松了口气。
夕梨接过二世送的战争女神像,我们三人放松地出了起居间。
虽然过程坎坷了一点,但是至少我做到了。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死了。至于以后王太后还有什么样的阴谋,那就完全不关我的事了。我已经决定了,回去后马上厚着脸皮向夕梨要点钱,然后离开这个多事的地方。
然后,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等想安定下来的时候就找个温顺一点的男人嫁了,过过相夫教子的生活。
“啊!!!!陛下!!!!”
身后,忽然响起的大叫声让我的心里一震,嘴角的笑瞬时僵住。
缓缓地回过身,我看到有宫女从起居间跑出来,神色慌张。不远处,还有闻声赶来的侍卫,一个个气势汹汹。
身边的两人早在听到叫声的时候就风一般疾奔了回去,而我却只是愣在原地,脑中混乱成一团。
脑中忽然闪过了命运这个很俗的词。
是不是,真的不管我怎么做,剧情终究会向着既定的轨道而去?
——不,等等,夕梨和修达都已经出来了,二世才出事的,那么,夕梨的嫌疑应该可以排除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燃起一股希望之火。正想跑向起居间的时候,凯鲁王子和王太后却先后到达了。
我连忙低着头,心里默念我就是空气我就是空气,期望能隐身在角落里。
好在这两人的目的很明确,直奔起居间,连多看我这一眼都没有。
有凯鲁王子在,夕梨又不在现场,那么一切应该会有所不同的。那么我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省得待会儿我这炮灰体质发作,不用我顶罪就直接定我个杀二世的罪。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忙趁着一片混乱,凯鲁王子还没下令封锁王宫的时候,一路避开众人溜了出去。
——这只是我的美好愿望而已。跑了一半我就发觉路上的侍卫多了起来,有好几次我就险些被当做不明人士抓住。
不行!我不能再跑了,否则到时被抓住了,我这相对低微的身份,就是一绝好的杀人嫌疑犯啊!
可是回去的话——我回头看了看远处那多如蚂蚁的侍卫——也是不现实的!
正当我进退两难之时,我的救星们仿佛听到了我的呐喊一般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不远处,急匆匆赶过来的正是伊尔·邦尼一行人!
我连忙迎上前,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骤然停下。
“乌鲁丝拉?你不是去通知王子殿下的吗,怎么在这里?”不知道是尤伊还是夏拉的双胞胎之一惊异地捂着嘴,盯着我。
“我拜托别人去了。”我怕在场的众人误会我不干实事,连忙澄清,“现在凯鲁王子已经在里面了。”
深吸一口气,我继续说:“夕梨小姐阻止了王太后的阴谋,但后来国王陛下好像还是被刺了,现在王子和王太后都在陛下的起居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是先来通知你们的。”先把我不在夕梨身边而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合理化了。
伊尔·邦尼皱眉沉默了片刻,忽然问我:“你们看到是谁刺杀的国王陛下吗?”
伊尔·邦尼过于锐利的视线让我有些紧张,我只能将视线稍稍下移,盯着他的下巴摇头道:“没有,我们出来的时候,陛下还是安好的,但没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侍女的叫声。”
听到我的话,伊尔·邦尼微微眯起眼睛,不再问下去,忽然挥手说:“我们先赶去殿下那里。”
其他的人都以伊尔·邦尼马首是瞻,连忙跟上。
不过,因为我遇到伊尔·邦尼他们的时候距离“案发”时已经有段时间,因此我们在半途就遇到了带着夕梨,神色不太好的凯鲁王子。他见了我们,什么都没说,就带着我们回了他的宫殿。
*
到了凯鲁王子的宫殿开了个会,众人才了解了所有的事。
夕梨和修达回去的时候,二世确实是被一把匕首刺杀倒地,当时就已经没气了。在场的侍女的证言是,夕梨离开后她们进来打扫房间,却发现二世死在储物间。更糟糕的是,夕梨乍一见二世倒在地上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扑了上去,身上染上了二世的鲜血。王太后就是抓着这点诬陷夕梨,但她没想到卡修也在现场,而正是修达证明了夕梨的无辜。然后就是如原著一般,两个西台的重要领导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弱点散了。
然而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听着事情的原委以及伊尔·邦尼对于王太后阴谋的推断的我,心底是一片透心的凉。试了那么多次改变剧情,除了我没有成为卡修的未婚妻以外,其他的重要事件都按照漫画中的情节发展着,即使绕着弯路,却总能拐到那最终的方向去。
对于凯鲁王子来说,乌鲁丝拉的替罪死亡是他接回夕梨的重要事件,那么,是不是已经代替了乌鲁丝拉的我,必然要死啦?
——不,我绝对不会自愿去自首的!
而值得庆幸的是,修达和夕梨大概是都太紧张了,没有人提及我的存在,让我大松了一口气。只要能不与这件事扯上关系,我就安安分分地做一个背景好了。
*
当天下午的元老院会议,我不放心事情的发展,也跟着去了。
一切如同漫画中的那样,修达被喝了黑水,指认是夕梨杀的二世。不过因为剧情稍微有了些变化,他的话就变成了夕梨和二世一起去储物间取战争女神像,出来的时候只有夕梨一个人,后来就发现二世被杀了。对于夕梨那苍白的否认,元老院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夕梨忽然看向躲在角落里的我,眼神中有着什么在挣扎。
而我,迎接了她的目光,眼神里有着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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