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向芳眉心紧攥, 一路疾步前行, 不理会妹妹杜向娟在后头连连呼唤, 大呼小叫急步追赶。
“姐姐, 你走那么快干嘛啊?”
杜向娟终于在帐篷前追上姐姐, 她抬手抱住杜向芳的左臂, 嘟嘟囔囔抱怨着。
杜向芳阴沉着脸, 侧脸看着还在继续絮叨的杜向娟,嘴角紧抿,棱角分明的唇部线条拉成一条直线, 现在心情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她闭了闭眼睛,重重地喷出一口气,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忍受不了这个蠢货。
但是无数经验告诉她, 跟蠢人详细分说, 你是绝对不可能把她说开窍的,还是省点口水吧。
杜向芳硬生生地将肚子里头的火气, 再次往下压了压。顺了口气后, 她才僵硬地打断杜向娟的话, “好了, 你也累了一天, 早些休息吧。”
“是啊, 今天有些累,不过……”
杜向芳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她实在难以忍受, 倏地伸出手, 撩起帐篷帘布钻了进去,反手重重地将帘布摔回去。
真是个天生蠢材,连脸色都不会看。
“怎么突然就进去了,……”杜向芳面色黑沉沉的,站在原地,听帐篷外的抱怨声渐渐远去。
直到那蠢货的声音消失,杜向芳才觉得稍稍缓了一口气,垂目冷静了半响,才抬步走向充当床和椅子的单薄垫布。
野外露营的简易帐篷其实很粗陋,空间狭隘,不过两步,她就到地方,杜向芳连靴子也没脱,随意盘腿坐在垫布上,静静地呆了一会,她才慢慢地,将佩戴在左手腕上的一挂香木珠串取下来,细细地拿在手里把玩。
珠串看上去有些年头,圆润的木珠个头不小,一挂不过就八|九颗而已。因为主人常年佩戴,时时把玩的缘故,香木珠串光滑细腻,色泽均匀发亮。
杜向芳眉峰不动,默默地垂眸看着手中珠串,在昏黄摇曳的烛光下,刚性英气的女性面庞阴影重重,无端多了一丝诡秘和阴沉。
半响,杜向芳终于动了。她伸出双手扣着香木珠串,微微一使力,“啪” 的一声轻响,珠串系绳应声断裂,七|八圆润饱满的香木珠子,“骨碌碌”地散落在土黄色的垫布上。
杜向芳慢慢伸出左手,用食指和拇指捻起一颗香木珠子,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片刻后,她的嘴角扬起,露出一丝极为诡异的微笑。
这就是她那生身之父,留给自己这个女儿唯一的东西。
没错,杜向芳其实不应该姓杜,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那个辛勤养育她长大成人,成天傻乐呵呵的杜姓男人所出骨肉,哪怕她已经喊了他近三十载父亲。
不过这个秘密,除了杜向芳的母亲,以及她那个已经死去了生父以外,再无旁人知晓。
杜向芳自从知道这件事后,虽然表面与平日毫无差异,但对于杜家,内心已经有了芥蒂,哪怕父亲与弟妹对她再好,也无法再次融入其中。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杜家人。
想到这里,杜向芳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要是他们知道这个事实,还会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好吗?
杜向芳从小时起,就敏感地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态度总是异常反复,时好时坏,特别是跟妹妹比起来,更是天差地别。
小小的她很不理解,但却也无计可施。直到她十二岁那年,有一段时间,母亲格外暴躁,某一天她与妹妹起了争执后,意外失手令妹妹受了伤。
杜向芳时至今日,依旧能清晰记得那天午后阳光灿烂,但母亲却眼神冰冷怨毒,话语难掩愤恨。
“你这个贱种怎么不去死,像你那个贱人父亲一样该死!”
杜向芳敏锐地察觉到,母亲话里的“父亲”,肯定不是杜父。她惊诧异常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过去深藏心底的一切疑惑豁然开朗,十二岁的她呐呐道:“他是谁?”
母亲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似乎很开心,“你要去看他么?去吧,那个强|奸女人的贱人终于要死了!”
笑罢,杜母神经质地说出了一串地址。
杜向芳转身夺门而出,撞撞跌跌离开,一股意志力支撑着她,竟然磕磕碰碰地找到了那个地址。
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杜向芳就知道,这是她的生父没错。因为,病床上的男人虽然已经病骨支离,但瘦削的五官却与自己八成神似。那男人显然是知道杜向芳的存在的,他愣了愣,随即便招手示意她过去。
那男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最后,他没多叙父女情,只给了杜向芳一样东西。
杜向芳将香木珠子一颗颗拾到一边,抖开一条手帕,慢慢地捡起其中一颗,双手捏住珠子用力拧了一下,表面光滑无裂纹的珠子,竟然就从中间处分开整齐两半。
原来,这些香木珠子竟然是空心的,里面藏着一些细细的白色粉末。杜向芳的手轻轻抖动,空心木珠里头的那些白色的粉末,就全部落到了手帕上。
如发炮制,杜向芳将所有珠子打开,将手串储存的粉末完全取出。然后,她将手帕仔细包好,妥善地随身放置好后,才将空心珠子合上,放进行囊中。
杜向芳那已死的亲父,生前是个黑暗型药师,医药方面特别有天赋,不过可惜性情阴暗,只酷爱钻研些稀奇古怪的药物,因此,名气并不大。在其中,他此生中最得意的一个创作,就是被其取名为“引兽剂”的药粉。
“引兽剂”是白色粉剂,人无法闻到半点味道,但对于异兽来说,它的气味却能传出很远,引起异兽狂性大发、争相追逐。越强大的的异兽,反应越激烈,这药粉,只需些许,就能引发一波异兽狂潮。
不过,这药粉的主药,是他偶然在一处山涧发现,从来没见过的植株。除了那一棵,终其一生,杜向芳生父苦心寻觅下,也没发现过第二株。
此药这般珍稀,而且兽潮是城里各个势力的大忌,因此杜向芳生父一直将药紧紧捂在手里,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直到临终前,他才亲手将药交给了杜向芳。
这种药剂,杜向芳并没有药方,不过就算有,她也找不到原材料,因此是用一点少一点的。所以她异常珍惜,多年以来,也不过仅仅用过数次罢了。
不过,这药粉却有神效,每次使用,都能帮杜向芳解决掉心腹大患。
杜向芳抬手摸了摸放手帕的地方,这里是她仅剩的药粉了。雷浩扬实力强横至极,只用一点,男人随手就能解决,想要解决那个贱人,那就得把药粉全用上。
杜向芳为人极为偏执,要是不把这颗眼中钉彻底拔除,她这辈子怕是都要寝食难安。
杜向芳倒也是个果决的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再多想,把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吹熄蜡烛,合衣倒在睡垫上,合拢双目睡下。
而这时的另一边,在小溪上游处,激情还在火热进行中。
女孩星眸半闭,隐有水光,珍珠般色泽的贝齿紧咬着粉唇,一头墨发柔滑亮泽如同上等丝绸,在男人猛烈而密集的撞|击下,早已披散在青翠的草地上,此时仍在随在节奏在前后不断起伏。
男人尽管动作狂肆,但那粗糙的大手却以一种极其温柔的力道,轻轻为女孩儿拂去粘在俏脸上一缕发丝,轻轻将它撩在耳际。大手随即返回来,顺着白皙粉嫩的玉颊,来到小巧的嘴儿处,大拇指轻轻一动,将那被吮吸地红艳艳的下唇,从贝齿的压迫下解救了出来。
男人心疼,用拇指摩挲了下边粉唇的牙印子,薄唇马上覆盖上去,慢慢用舌尖舔舐那个浅浅的印子。
莫心然早已思绪混乱,分不清今夕何夕,只剩下身体本能掌控身体,在月光下随男人一起共舞。
二人抵死缠绵,席天幕地狠狠酣战数场,直至月上中天,女孩已经筋疲力尽,方才云收雨歇。
雷浩扬却神采奕奕,身心舒泰,饱餐一顿后精力十足犹胜从前。他小心翼翼地替女孩清理干净身子,然后给二人穿好衣物,就抱着女孩回营歇息。
男人侧躺在睡垫上,将女孩安置在自己的臂弯,紧紧搂抱住,一只大手轻轻抚摸着她背部,好让自己的宝贝儿安心入睡。
平日这个时候,莫心然早已在男人的摩挲下,安稳进入梦乡。但她今日与李少琳交谈后,心里一直存着事儿,现在身体被强烈刺激后,虽然格外疲惫,不过脑子却反而意外的清醒过来,思维异常分明。
看来,这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
不过,莫心然也不想让男人担心,她闭上双眼,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呼吸模仿睡眠时候,慢慢放缓,绵长而清浅。
男人温柔地抚摸了一阵,见怀中女孩已经安睡,就停下了动作,小心给她掖紧薄被,在那光洁的玉额上印下一个晚安吻,然后也一同睡了过去。
莫心然感觉到男人呼吸已经和缓绵长起来,不过她也没睁眼,依旧静静依偎着男人,保持貌似睡眠的状态。反正想事情,也只是用脑子而已,就不要打搅男人休息了,她现在也很心疼自家男人的说。
其实,今天傍晚,李少琳主要是给莫心然讲了一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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