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澄对周悠悠说:“生意人求财不求气。如果照你说的办, 肖业最后只能选择申请破产或者跳楼。你把他往死里整,当心他狗急跳墙真带人与你拼命。我打算和他谈谈,尽量和平解决此事。”与其结下死仇,不如化解仇怨。
周悠悠说句:“肖业依附的不是周家的派系。”从哪方面说,她都容不得他。
许澄说:“这是商业竞争。”
周悠悠反问:“是谁先拿行贿说事的?是谁先打你公司主意的?是谁先下手绑架我的?和解?如果现在你和他换个位置换个形势, 他肯和解?说句难听的, 就算他肯和解, 只怕也要人财双得才会和解吧?我周悠悠做事,从来都是一不做二不休。要么不做,做了就绝对不会半途收手。”
许澄问句:“如果我不收购肖氏呢?”
“我收!”周悠悠冷冷地睨着许澄,眼中寒光闪闪。如果不是许澄和她嫂子的关系,如果不是她在许澄的公司工作对许澄有好感,早在许澄和肖业斗的时候, 许氏和肖氏两家企业都落入她的掌中。她让他们筹钱都来不及!周悠悠这辈子没让人打过, 更没有人打完她一次之后还要再继续揍她第二次,这个人还是和她哥哥对头是一路的。留着、养着, 将来继续给他哥哥使绊子吗?周悠悠在对自家人的利益维护上,半分含糊也没有。
许澄看着周悠悠, 一阵沉默。她知道周悠悠此时在盛怒之中。她发现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周悠悠、看不透周悠悠。从遇到周悠悠开始, 她就觉得周悠悠这人不简单, 却没想周悠悠能这么厉害。这人比肖业更招惹不得。许澄说:“照你说的办。”她选择妥协。她不可能为斗了几年的对头得罪自己的盟友,更不可能断掉与周竞这边的联系倒向肖业那边。既然不能和解, 就只能——整死。“你也别恼, 我就这么一说, 征求下你的意见。”
周悠悠失落地露出个淡然笑容,起身走了。她知道许澄为什么想放肖业一马。都是一个地面上混的人,关系盘根错节,指不定七拐八绕的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旮子里就又能扯上关系,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弄得太难看。她周悠悠只是一个外来人,短暂留逗之后又会走的,过客而已,应付一下、给点好处,了事。
周悠悠觉得自己还不如在家陪爷爷打猴拳,至少不会显得自己这般的飘泊零落。
周悠悠回到自家宅子时她的两个保镖也到家了,还把周悠悠托运的行李给带了回来。外国人,拿着外国护照,说着满嘴洋文,打架斗殴被抓起来,如果要拘留还得通知大使馆,又得扯上外交纠纷,为这点子细碎破事,没谁愿意招惹这么个麻烦,抓了,就又给放了。
周悠悠不开心,很不开心。她再次觉得自己像条流浪狗,觉得给她当保镖的两个哥们都比她体面。有钱又怎么样?一个没根的人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连家都没有一个。
她想到许澄,许澄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她,许澄看她周悠悠只有她周家的家世背景,对她连点喜欢和好感都算不上,顶多再看在她嫂子的关系上给点照顾。
她对许澄的了解也不多,谈不上有多喜欢多爱,只是因为许澄的身上有股她想拥有的家的温暖气息,可许澄这人表面上看起来随和易亲近,其实离谁都远远的——她只是在和人客套而已。许澄一个人也可以把日子过得很好,既然一个人都能把日子过好,又何必再添一个多余的人凑进来?许澄是个地道的商人,她具备成功成熟商人必备的圆滑周到,行事也从商人的角度出发。而她周悠悠是个非官非商非民又官、商、民都沾的边缘人,连她自己都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做事做人都不是一个模式,今天是这样,明天又是另一个样。她和许澄在一起,不见得就会幸福,因为她们不是一路人,看似有交集其实一点交集都没有。这一点许澄早就明白,所以才说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周悠悠满心怅然和迷惘,飘了这么多年,她现在依然飘泊。以前还能兴致勃勃地四处飘荡看风景,把自己融入一个又一个世界去学习去经历去感受不同的人生风景,如今,倦了。
晚上,她开着自己那辆跑车,掀开篷顶在大街上晃着。保镖开着车跟在身后。她没要许澄的保镖,在带了自己的保镖之后,还让他哥找了几个人暗中跟着。公家的人,肖业要是敢动她,直接抓。
肖业的家底很丰厚,除了那家上市企业外,另外还有酒吧、酒店、连锁游戏厅、球馆、k厅等一大堆产业,包括□□行业。这阵子警察查得紧,肖业经营□□的场所暂停□□服务,酒吧k厅的生意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肖业的酒吧和k厅都得关门。
周悠悠没和周竞客气,她去了趟周竞那,让周竞查肖氏大股东钱国栋的底,初步得到的消息是钱国栋有个儿子,在中国银行某分行当行长,就先查钱国栋的儿子钱梁有没有不干净和违纪的地方。
周悠悠从周竞家出来,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大街上兜风。以前在国外,无聊的时候还能参加各种各样的派对、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认识各行各业各方面的人面结交朋友。如今在国内,她这不易公开活动的尴尬身份哪都不方便去。周悠悠无聊、烦躁得抓狂,还只能自己窝着憋着。
突然,有车迅速超车,跟着车头一转,直接横在周悠悠的车前停下。
周悠悠惊得用力一脚踩住刹车,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险险地停住,她的车头距离挡道的那辆车的车门仅一尺之遥。
紧跟着,又有好几辆车追上来,把周悠悠的车牢牢围住。周悠悠扭头一看,她保镖的车让那几辆车堵在外面,车门被几个人看住,估计那几个保镖是下不了车了。
十几辆车,每辆车上都坐满了人,但只下来几个堵住她保镖的车。另外还有一辆劳斯莱斯,那辆车的后门开了,下来一个人,走到周悠悠的车跟前,俯身趴在周悠悠的车门上,笑吟吟地看着她:“周小姐,真巧啊。”
周悠悠问:“怎么?还想再绑我一回?亲自出马可就不好再叫马仔顶罪。”
“我肖业是个正经商人,从来不做绑架这类犯法的事。”
周悠悠展颜一笑,说:“你的底我很清楚。”
肖业特诚恳地说:“我是个买卖人,实实在在的买卖人。”
周悠悠问:“关我什么事?”
“买卖人找你自然是谈买卖事。”
“我不做生意。”
“周小姐看起来就像个生意人。”肖业把头一歪,看着周悠悠说:“眼下你不正在和我做着买卖吗?”收了他公司股票还不叫买卖人?不走买卖渠道,你家里的钱能拿得出来见光?不走买卖渠道,你周悠悠哪有这么多钱拿出来显摆?
周悠悠的脸上依然噙着微笑,眼里却迸射出冷光,她说:“我钱多而已,谁打我,我用钱砸谁!”目光冷冷地瞅着肖业。顶着路边的监控摄象头,肖业亲自领一帮人围了她,她就不信肖业敢再动她。
“我道歉,非常诚恳地道歉。”肖业说罢,退后两步,弯腰朝周悠悠鞠了一躬。
周悠悠说:“当不起。”
肖业说:“两个亿,算是我对冒犯周小姐的赔偿。”
周悠悠莞而尔笑,盯住肖业问:“你还拿得出两个亿吗?”
“只要你不再为难我。”
“你这算是示弱吗?”
“我这是诚心地道歉。”
周悠悠暗暗在心里嘀咕句:“搞什么鬼?”她问:“打了我,拿两个亿就算是平事了?”
“外加我非道诚心的道歉。如果周小姐觉得不够,还可以开条件。”肖业的样子非常有诚意,一副非常好说话的模样。
来这招!周悠悠算是明白为什么今天许澄有抛股放肖业一马的念头!指不定肖业在后面动了什么人朝许澄施压,让她见好就收。可她不是许澄!她不在这块地面上混,没那么多顾虑。许澄也没像她这样被人绑过去狠揍。她俯身从车上翻出自己的瑞士军刀递给肖业,说:“往自己身上捅一刀,这事就算结了。”
肖业看着那刀,愣了下,又笑道:“周小姐在开玩笑吧?”
周悠悠说:“我从不开玩笑。特别是对向我下过手的人,我挨了揍,你不给点表示这事就想抹平?”
肖业目不转睛地盯住周悠悠。
周悠悠盯紧肖业:她并不想就这样放过肖业。
良久,肖业用力一点头,大声说句:“好”!打开瑞士军刀,对着自己的肚子一刀捅进去。多功能军刀,刀刃并不长,但这么一捅,整个刀刃都没了进去,只剩下刀柄还在外面,鲜血顺着刀柄就渗了出来,沾得肖业满手都是。
肖业摊开双手张开十指,把沾血的手露在周悠悠的面前,含笑问道:“周小姐现在满意了吗?”
周悠悠对肖业竖了个大拇指,说句:“你牛!”她面无表情地说句:“我说话算话。让道。”
肖业点点头,他的手下会意,把挡在周悠悠面前的车退开。周悠悠一踩油门,滚了。
肖业捂住伤口,钻回自己的座驾,叫句:“去医院,快。”
旁边的手下显然惊住了,叫道:“肖哥!”谁都没想到他真往自己身上捅。
肖业的手一摆,说:“少废话。”冷汗涔涔,没忍住疼,用力地“咝”了声,吓得手下把车开得飞快,一路闯红灯地往医院送。
周悠悠吓得脸色惨白地滚回家。一个敢拿刀子那样捅自己的人,绝对下得了手杀她,今晚也绝对能够杀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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