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昶愣在那里, 她刚才没听错吧?
“衣衣, 你说让我现在娶你?可是,这里,这里怎么娶啊?”沈文昶抬起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
陆清漪闻言缓缓站了起来, 抬手解开自己腰间的香罗带。
“惠班!!!”陆夫人惊得站了起来。
陆清漪身子一颤, 缓缓回过身, 看向自己的母亲, 轻轻福身道:“娘,女儿想,以她妻子的身份走,求娘,成全。”
陆夫人快步上前抱住女儿哭道:“惠班啊,你从小, 娘就把你捧在手心里,你是娘锦衣御食来养大的, 娘本来想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嫁女儿, 没成想啊娘还未了心愿,你便要同娘一起下黄泉了,如今娘已不反对你私定姻缘了, 只是,要娘看着你大牢之内寒酸嫁人, 娘这心里, 痛啊!”
“娘。”陆清漪紧紧抱着自己的娘亲, “娘, 女儿知道娘疼女儿,娘把女儿养这么大,女儿还未好好孝顺您,女儿亦不孝。”
“女儿啊。”陆夫人抱着女儿又哭上了。
沈文昶扶着柱子站了起来,瞧着对面母女生离死别的拥哭,自己的心也泛着酸,她爹还以为她真的出去玩了呢,还有她死去的娘,知道她明天就去地下看她老人家,是会高兴呢还是会和这陆夫人一样痛苦呢,到时候她那地下的娘会不会帮她把头按上?
“娘,女儿现在别无他求,只希望能嫁给.......”陆清漪说罢回头看向沈文昶,她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一天了,“女儿只希望在死之前嫁给沈、沈郎,求娘替我和她做主。”
陆夫人闻言哭着看向沈文昶,那人为了她女儿以身犯险,实在是个情真意切的孩子。
“好,好,娘做主,娘做主,娘给你们做主。”
“谢谢娘。”陆清漪感激不已,她的娘到底儿纵着她。
“把托狱卒买的木梳给娘,娘给你梳妆。”陆夫人说罢顿时哽咽,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想哭出声来。
陆清漪闻言转身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木盒子,从里面取出木梳交给自己的娘亲。
沈文昶见陆清漪已经开始梳妆打扮了,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袍子,如今她穿得已经不是陆青喆的衣服了,前几日他们托狱卒带了几身冬装来,沈文昶穿在身上宽松的很,一点儿都不合身。
沈文昶从床地上取出一件紫色的棉袍,料子十分粗糙,但是颜色是狱卒买回来的衣服里面最喜庆的了,沈文昶将衣服换上,心里五味陈杂,她终于可以娶到衣衣了,只可惜,只能做一天夫妻,明日便要人头落地了。
陆夫人替女儿梳了发,又烦劳狱卒端了两盆清水,让女儿和沈文昶净了脸,如今大牢里什么胭脂都没有,没有办法给女儿上妆。
陆夫人见二人洗漱好,瞧了瞧二人的穿戴,不禁又悲从心上来,她想从衣服上剪块方布给女儿蒙上,可瞧了瞧衣服的颜色,摇了摇头,大红盖头怎么用灰的黄的布料代替?
“如今没有红色的衣服,这盖头就免了吧,你们二人......”陆夫人哽咽地拿起帕子擦了眼泪,“你们二人,就这般拜天地吧。”
二人闻言隔着木柱互望,彼此的眸子里有情却也有悲。
陆清漪拿着自己的香罗带朝沈文昶走近,隔着木柱间缝将香罗带的一头递给沈文昶。
沈文昶连忙接住,二人一人扯着一同,以此当做红绿带。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不想让自己再流泪,明日她要救沈文昶的命,自此天人永隔,她要把她的笑颜留在沈文昶心坎上。
“文昶,准备好了吗?”陆清漪转头朝沈文昶笑道。
沈文昶瞧见陆清漪的笑愣在那里,她不禁有些恍惚,这样好看纯粹的笑容好似在书院那会儿,她的衣衣还是笑着好看。
“嗯,准备好了。”沈文昶连连点头,今生能娶到陆清漪,也算她得偿所愿了。
陆清漪闻言笑着点头,朝外迈了一步,轻轻开口:“一拜,天地。”陆清漪说罢缓缓跪下,沈文昶连忙跟着朝外跪,二人一前一后磕了头。
“二拜,高堂~”陆清漪缓缓转身面对自己的母亲,声音有些颤抖。
沈文昶跟着陆清漪跪下,朝陆夫人磕头,陆夫人将脸儿转向一边,努力抑制自己不哭出声来。
二人磕头后站了起来,隔着木柱,彼此相望,陆清漪缓缓勾起嘴角,开口道:“夫妻,对拜。”
沈文昶闻言连忙朝陆清漪弯腰鞠躬。
“好了,好了,礼成,礼成。”陆夫人瞧着二人互拜,心酸不已,连忙起身,倒了两杯水,走近,递给二人:“牢里无酒,以水代替吧。”
二人闻言凑近,将胳膊从木柱两侧的间缝里伸进去,然后曲肘,费力饮进杯中的交杯水。
“相公。”饮罢交杯水,陆清漪收回胳膊,低头缓缓开口叫人。
沈文昶放下杯子,听见这一声,愣在那里,这一声相公既陌生又熟悉,这种感觉让她脑袋疼了一下。
“怎么了?”陆清漪焦急地问道。
沈文昶晃了晃脑袋,疼痛感又没了。
“没什么,刚才头疼了一下。”沈文昶说罢看向陆清漪,真想把这些个木柱砸烂了,将她的衣衣抱进怀里,沈文昶往前走近一步,十分认真地看着陆清漪问道:“衣衣,你刚刚叫我什么?”
陆清漪闻言脸颊绯红,这称呼可是她头一回叫。
“我们刚才拜了堂,我不该叫你相公吗?”陆清漪抬眸问道。
沈文昶连连点头,喜不自禁:“该着的,该着的。”沈文昶笑着伸出手,从木柱间缝伸进去,牵起陆清漪的手,“我们是夫妻了,你叫我相公,那我,我也应该叫你娘子,好娘子,我跟你说,咱们约定好,下了黄泉,谁都不喝孟婆汤,咱们谁都不要忘了谁,下辈子你还嫁我,我还娶你,好不好?”
陆清漪闻言眸子出现水雾,点头道:“嗯,我不会喝孟婆汤,不会忘了你。”陆清漪伸出左手,去摸沈文昶的脸,也不知道下辈子投胎转世是什么时候,也许她下辈子出生,沈文昶已经过不惑之年了,也可能是几百年之后早已不在人世了。
陆夫人见二人说着话,早已主动背过身去,得知明日斩首她已经碎了心肠,如今看着女儿在天牢嫁人,肝肠寸断。
二人说到动情处,彼此靠近,想去接吻,可木柱的间缝不足以让二人可以亲到彼此。
沈文昶眸子里闪过几丝懊恼,陆清漪亦觉得几分遗憾,这辈子怕是不能了。
“啊,有了。”沈文昶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刀,在木柱内侧开始削。
陆清漪见状吃了一惊,脱口问道:“做什么?”问罢,脸颊又红了,她似乎明白了沈文昶的用意,“这样,这样多不好?”
“不这样,明日一早被押走,我这辈子都亲不到你了,总要少点遗憾。”沈文昶削木柱的动作不停。
陆清漪红着脸背着身子,可人却没有走开。
陆夫人坐立难安,她又不聋,若有旁的地方她肯定早就离开了,可这里她能躲到哪里去,这未免也太让人尴尬了。
而此时,祝富贵如同往常一般,端着食盒提着猪肉来到大牢门口。
“富贵啊,又来给你恩人送吃的啊?”柱子瞧见祝富贵上前搭话。
“是啊,是啊,烦劳柱子哥给陆家带过去,这猪肉柱子哥给几位狱卒大哥分分。”祝富贵面带笑容道。
“哎,富贵啊,明儿个就不用来了。”柱子叹道。
祝富贵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什么意思?”
“上面发话了,明儿法场斩首,哎,陆大人知府这么大的官,说斩全家就斩全家,世事无常啊。”柱子道。
祝富贵闻言往后踉跄几步,回过神转身就往外跑。
柱子愣了,想想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的恩人明儿要个斩首了,怎么能不慌乱呢。
祝富贵跑了几步,腿软跌倒在地,顾不得磕痛了的腿,爬起来接着跑,跑到小桥处,祝富贵累得直喘气,环顾四周瞧见一辆马车,连忙上前拦住。
“小哥,去,去,去东榆巷。”
“东榆巷?有点儿远啊。”驾车的人眼珠子转了转。
“五百文,快拉我去。”祝富贵说罢自己爬上马车。
驾车的车夫闻言双眸亮了,连忙跳上马车,驾着往东榆巷走。
到了沈家,祝富贵迫不及待地敲门。
开门的是沈松,瞧见祝富贵,愣了一秒,往常祝富贵来的时候笑容满面,今儿怎么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祝大爷,怎么了?”沈松连忙扶住。
“出事了,快帮我通禀沈伯父一声,说我有急事。”祝富贵迈进沈家大门的门槛,一边走一边道。
沈松不敢耽搁,将祝富贵请进花厅,便去书房通禀老爷。
祝富贵在花厅来回踱步,正要出花厅去探看情况,便见沈仲南朝这边走来。
“沈伯父,出大事了。”祝富贵连忙迎了上去。
“富贵啊,怎么了?慢慢说。”沈仲南瞧见祝富贵如此模样,下意识想到自己的儿子,可自己的儿子和鸿飞进文二人出去游玩了啊,若是出事也该是他这么父亲先知道,怎么富贵能先得了讯息呢。
“伯父,满仓出事了,您快救救他吧。”祝富贵急道。
“他给你写信求救了?说吧,他是不是在游玩途中惹祸了?是和人打架打输了还是把人家给打残了人家不算了?”沈仲南一脸气愤。
“不是,满仓现在在莒县大牢里,明日就要被处斩了,沈伯父,你快想法子救救满仓啊。”
沈仲南闻言一脸懵:“他在莒县大牢里?他不是出去玩了吗?”
“伯父,现在来不及细说了,总之,满仓,满仓代替陆家小少爷坐牢,现在上头发话陆家明日就要被斩首了,再不想办法救满仓,满仓明儿个就人头落地了。”
“什么?”沈仲南往后踉跄两步,被沈松扶住,沈仲南揪着心口的衣服,大骂:“这个畜生啊!!!”
沈仲南大骂一声,眼睛瞪得老大,顿时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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