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骗婚?”陈坤愣了半晌后,冒出一句。
“这些妇人的娘家皆还殷实。”梅长苏提醒。
“逃婚?”陈坤不确定地道,“也不可能啊,她们中成婚多年的有好几个。难不成……连翘姑娘是人口贩子?”
“这,未曾婚嫁的黄花闺女更值钱吧。”梅长苏忍笑道。
“……属下再去详查连翘姑娘接触过的所有女性病患。”陈坤凝思后道。
“不用!”梅长苏比了个手势,“你按着这个线索去查。”
语毕,在纸笺上写下数行字,递给陈坤。
“宗主,您的意思是?”陈坤捏着纸笺,不明所以,“从苦主身上查共同点?她们的共同点不是很清楚吗?均为已婚的少妇,且皆寻连翘姑娘看过病。”
“陈堂主,你确定把所有的苦主都找齐了吗?”梅长苏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个……”毕竟认识梅长苏的日子也不短了,对宗主的各种笑已相当熟稔的陈坤自然明白那抹微笑意味着什么。
“其他苦主是在什么情况下知晓尸首被盗的?”见陈坤涨红了脸,梅长苏笑问。
“是在听闻沈家被盗走两具尸首后,出于惊恐,也请了风水先生前往墓地查看后才发现……”陈坤躬身道。
“皆说钱财是否寻回无关紧要,但尸首一定要寻回来,对吗?”梅长苏又问。
“是。”陈坤依着梅长苏的话,飞快地思忖了下,“这几户在棺木里放了陪葬品,故而……宗主,我们是不是要去查一查,近三年有无年轻女子亡故却为薄葬的人家?”
“不用撒网式查找。”梅长苏顿了顿,“按着我的提示去寻。另,我们也可以找个风水先生来看看哪一方坟头动过土。”
“是,宗主。”
“我还需知道另外一件事!”梅长苏搓着手指,道,“名单上的妇女是否留有子嗣;若有,其子嗣如今的情况。”
“是,宗主!”
梅长苏眨了眨眼,侧身张望了下门外:“陈坤,趁着晏大夫和黎纲都不在,我们去打个牙祭,听听坊间的流言?”
“呃,宗主,黎舵主已经在准备车驾了。”陈坤提醒道。
“我们从后门悄悄走……”梅长苏说得更小声,“你身为天机堂堂主,出行亦要掩人耳目,今日就拿黎纲练练手。”
“您不告而别,黎舵主会急疯的。”陈坤心存期待,却仍道。
“我留封书信给他。”梅长苏黠笑,“我们两人就在城内晃悠,你负责把我藏起来,他负责找人;以一个时辰为限,败者负责今晚宵夜的费用。可敢宣战?”
虽知短时间内会被黎纲絮叨个不停,陈坤仍义无反顾道:“敢!”
“别急,我还没说完。”梅长苏比了个手势,看着陈坤不解的眼神,“在外,我不会给你任何提示,甚至还有可能会给黎纲留下线索。”
“啊?”陈坤失声道。
“这是一场战。”梅长苏起身,负手肃立,“你作为‘劫匪’,需注意人质的每个举动;黎纲作为寻我的人,需找到我给他留下的线索。”
劫匪?陈坤哭笑不得:“宗主,我能和黎纲换一换吗?”
“行,下回换我和黎纲出走,你负责寻人!”梅长苏淡定地道。
“……”陈坤顿生晕眩。
“陈堂主,还敢应战吗?”梅长苏沉声问。
“敢!”不同于刚才的跃跃欲试,这一次陈坤回的利落而坚定。
“好,有劳陈堂主带路了。”梅长苏含笑,行了个半礼。
随即,梅长苏留书走人,未有丝毫愧疚之意。
亦是经过这件事,黎纲与陈坤有了一个共识:不能被宗主的外表给骗了!
若说拟战是为了测试他们的应变能力,那身为谋事者的宗主,在他俩掐架时,还手捧着汤药,气定神闲地对他们的武学路数一一点评,就是骨子里透着“恶”了。
而陪着梅长苏看了半天的晏平山在取走空碗后凉凉地道:“别瞪眼,要是蔺晨在,早在一旁开赌局了。”
语毕,挥了挥衣袖,留下众人迈步离去。
江左地界不许私设赌局!已到嘴边的话,被梅长苏咽下。望着跟前挂彩的两人,笑道:“晏大夫说的极是,若蔺晨在,明日就能加菜了。”
黎纲、陈坤对看一眼,竟齐声道:“宗主,您别被蔺公子带坏了。”
“可以不做,但必须会啊!”梅长苏悠然一叹。
“……”黎纲、陈坤。
“好了,小道消息听过了,架也打完了。两位需几日能给我进一步的回复?”梅长苏剑眉一挑,瞪眼看向黎纲、陈坤。
“三天!”黎纲和陈坤异口同声。
“给你们五天时间!”梅长苏思忖一下,沉声道,“多给你们的两天用于探讨此事解决的方案。”
“是!”
接下去的日子,梅长苏先是比照着窗外的景,画下了院落内一池荷花。想着还欠蔺晨三幅画,便努力回想琅琊山的景,可惜琅琊山头的美景在他的记忆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算了,反正也没正面应过蔺晨。梅长苏轻叹一声,提笔写下四个字:天道酬勤。
这四个字,他写了整整四日。
第六日一早,陈坤抢了黎纲的活儿,端着洗漱的铜盆候在梅长苏的门口。
“宗主!我查清楚了。”将铜盆搁在木架上、把巾帕递给梅长苏,陈坤兴奋地道,“除去先前上报的几户,还有几户贫民和几户未曾出嫁的姑娘。这些人家有一个共同点,男主人都喜欢毒打妻女……”
“嗯?”梅长苏眉头一挑,冷眼瞪向陈坤。
“……”陈坤瞬时噤声,接过梅长苏投向他的巾帕后,才小声道,“这里的风俗就是打老婆……打得越狠就似越有本事。”
“打老婆也算有本事?”梅长苏冷声道,踱步到案桌旁,倒了一杯水,正欲喝下,却听有人叫:
“宗主,别喝!那是凉水,温水我给您送来了。”黎纲提着一只青釉壶匆匆跑了进来,在倒上一杯温水递给梅长苏后,瞪向陈坤,挑衅道,“宗主不能喝凉水,你知道不。”
“这又不是陈堂主的错,你吼什么。”梅长苏抿了一口温水,笑道,“有时间吵嘴,不如替他想想解决的办法。”
“我想过了,他不要!”黎纲赌气道。
“让人扮鬼!这也叫主意?”陈坤立即顶了回去。
黎纲吼道:“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是主意。”
“馊主意也叫主意?”陈坤不甘示弱。
“宗主,这事情很清楚了,沈少爷他们喜欢打老婆,连翘姑娘见了,心生怜悯,使下药物让这些女子的气息变得微弱,继而让人觉得她们没了气息。又因她们身上有伤,夫家不敢报官,便匆匆收殓将其下葬。”黎纲瞪眼,“我的法子很简单,把沈家填房的少奶奶找出来,让她去吓沈少爷,想法儿让沈少爷认错……”
“认错以后呢?”陈坤讽刺地道,“什么问题都没解决!”
“怎么没解决?起码认错了啊!”
“认错不代表悔过,他再犯怎么办?还有那些可怜的女子,怎么安排去处?总不见得让她们一直藏在善堂、义庄吧。”
“安排去处是天机堂和天律堂的职责……”
“好,这是天机堂和天律堂的职责。那你说说用什么办法让沈少爷活见鬼。”
“……”
见黎纲和陈坤吵得不亦乐乎,梅长苏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端着黎纲送上的温水慢慢地喝着。他正看得兴起,一句中气十足的话打断了黎纲和陈坤的争吵,只见晏平山端着一只紫砂锅怒气冲冲地迈进门:“摊上你们,我才叫活见鬼。有什么事情不能用完早膳再谈吗?”
“晏大夫。”梅长苏起身,浅施一礼,辩道,“临近七月半,活见鬼亦是有可能的。”
“就梅宗主这身板,逞能几回就真能见鬼了。”晏平山冷哼。
梅长苏拱手作揖讨饶,眨着眼眸小心翼翼问:“……晏大夫,谁招惹您了?”
“哼!”晏平山以鼻子哼气做了回答。
能让晏大夫气成这样的人并不多,梅长苏飞快地想了想近日的言行,确保自身没有犯到晏大夫的大忌后,问道:“是蔺晨做了什么吗?”
“喝你的药粥!”晏平山拿着长勺敲了敲紫砂锅,怒气十足地道,“管好你自己,闲事莫问。”
语毕,旋身走人。
“……晏大夫这是怎么了?”梅长苏喃喃自语道。
“应该是蔺公子没能帮他找到合适的儿媳妇吧!”听见梅长苏嘀咕的陈坤插嘴道。
“他托蔺晨找儿媳妇?”梅长苏讶然。
“对啊!蔺公子找了好几个,但晏大夫都没看上。”黎纲跟着道。
“他看不上?”梅长苏噗嗤一声,“到底是他找媳妇,还是他儿子找媳妇?”
“这个……”陈坤忍笑道,“按着蔺公子的说法是,晏大夫看中的儿媳妇被某人的手下抢了去。”
见两名手下眼眸中含着笑,梅长苏立时猜到了晏大夫看中的儿媳妇是谁,嘀咕道,“还好我家素玄手快!”
黎纲、陈坤当即笑出声。
“笑什么笑?一大早正事不干,跑到我这边卖笑啊?”梅长苏瞪了两人一眼,“赏钱没有,药粥一锅,你们要不要。”
“宗主,这药粥您请慢用。”陈坤憋着笑,“盗尸案,我和黎舵主再去做最后的商榷,待您用完早膳再来回复您。”
“等一下……记得我刚才对晏大夫说的话了吗?”梅长苏轻笑一声。
陈坤思忖了下,不确定地问:“宗主,真要让沈家少爷活见‘鬼’?”
梅长苏舀了一碗药粥,自言自语地道:“七月半,鬼门大开,百鬼夜行!”
赤焰案发前,他眼中的女子就该如母亲和姑姑那番娴静端庄,或如祁王妃嫂嫂那样秀外慧中,再或者如霓凰一番清纯甜美……
然,赤焰案发否定了他熟知的事,也颠覆了他认识的人。
在故人中,他重新认识了曾以为很熟悉的水月嫂嫂。
随后的日子里,他认识了喜长老,认识了宋雅琴;从卫峥的口中认识了云飘蓼;在徐州,认识了舌灿莲花的杨珏莹;与蔺晨的一次又一次探讨中,认识了璇玑……
一个个鲜活的人,一件件亲历的事,叫他不敢再轻视任何女子。
故,当许家嫂子和连翘姑娘前来拜会时,他不敢有丝毫轻慢。
在她们到来之前,陈坤已将两人的性情探听清楚,梅长苏已然占尽先机。
在小幅修改了“活见鬼”方案的第三天,刚到溪宁的许家嫂子被带到他的面前。
于她,江左盟从一开始的说法便是其夫因目睹一场凶案、以致被人灭口,而今江左盟因收到线报,恐有人对她们姑嫂不利,故将她们姑嫂分别安置,以防对方赶尽杀绝。
这位在家带孩子、操劳家务的妇人听到这话,又见上门之人为天律堂堂主,腿都软了,当下就从了江左盟的安排,连东西也未及收拾,便跟着顾青进了廊州的堂口,而后在季布的护送下到了溪宁。
而其所住的两间草屋,亦在她离去后,在火中化为灰烬,废墟中的两具尸骸成了母子殒命的证据。
江左盟在顾青出面的情况下,让官府直接以走水结案。
这算什么?
梅长苏不敢多想,眼下的他只知道,这个结局正是他要的。
而这大火,给在外操持抄手摊的“许秋娘”有了住进江左盟安置落难百姓宅院的借口,这也是梅长苏要的。
然,他寄于许家嫂子的期望最终以失败告终,已是惊弓之鸟的妇人只是不断重复一句话:求江左盟帮她们母子远离廊州、寻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梅长苏见状,只得在安慰几句后,让季布将她们送至溪宁县城外临时被他征用的一处宅院。
于那日下午被带至他跟前的连翘,却给了梅长苏惊喜。
既如水月嫂嫂般聪颖决断,又能坚守医者仁心的医女连翘,始终以模棱两可的言辞,回避着他的问话。
“宗主……您说的话,连翘听不懂。”在听完梅长苏的分析后,连翘咬牙道,“连翘只不过是一名医女,怎么可能瞒天过海做下梅宗主说的事。”
“你有帮手,且还不止一个。”梅长苏淡笑,“那些受过你救助的人,亦在帮着你善后。”
“连翘前往善堂、义庄只是送药。”
“二十二人!你冒险救下的女子,少说有二十二人,除去十六名为妇人外,还有六人是未出嫁的姑娘。她们有一个共同点,连翘姑娘还需我点明吗?”梅长苏轻笑。
“连翘救治的病患太多,未出嫁的姑娘及已为人妇的都有。”连翘不卑不亢,“宗主指的是哪几位?”
“十余年前,隔江余头县有位守寡多年的妇人携十岁幼女嫁给了邻乡的一名屠夫,谁料这屠夫脾气不好,每次醉酒就会对母女二人拳打脚踢。终于在屠夫又一次醉酒施暴后,不堪忍受的妇人趁屠夫酒醉,用菜刀将其砍死,她自己也上吊自缢。她死得干脆,可是屠夫的亲族怎么容得下她留下的幼女?那些亲族私下讨论着想将幼女卖了换钱。好在街坊中有一新嫁娘听到了风声,寻了个时机,在买主上门前偷偷把幼女放走了……”梅长苏自顾自讲着故事。
“……”连翘脸色苍白,但仍道,“宗主对连翘说这事,有什么意义?”
“十余年过去,从余头县逃出的幼女可曾想过,当年相帮她的那位新嫁娘会有什么遭遇?”梅长苏用余光扫了连翘一眼,漠然道,“要知道屠夫一家皆为恶主。”
“她,她怎么了?”连翘忙问。
“这,和连翘姑娘有关系吗?”梅长苏淡淡地道。
“……”连翘抿着嘴,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在那个家住了三年,屠夫一家是什么样的人,她……
“连翘觉得,好人该有好报!”连翘揉着衣角,不安地道,“所以想知道那位新嫁娘她怎么样了。”
“若,善恶到头终有报的话,世间恩怨又算得了什么?”梅长苏长吁一口气,亲自斟上一杯热茶,示意黎纲端给瑟瑟发抖的连翘。
“那位新嫁娘在放走幼女后的第二年便死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死了呢?哼,她的夫君在幼女离开后不久,就讨了一房小妾。第二年的春天,小妾为这户人家生下了男丁……
“……”我离开的时候,惠姐姐已经有身孕了,而且,而且快生了。连翘抿着嘴,但仍倔强地凝视着前方。
难道惠姐姐生的是女儿?
“她没能生下孩子。”梅长苏仿佛看穿了连翘的心思,冷酷地道,“她的夫君得知是她放走幼女后,不顾她身怀六甲,将她毒打一顿,致使已成型的孩子胎死腹中。而她,亦被大夫证实再无法生育。”
“不……”连翘捂着嘴失声痛哭。
“和沈家少奶奶的遭遇很像,是不是?”梅长苏缓和了脸色,“但沈家少奶奶比那位新嫁娘幸运,因为有人帮她。”
“这个帮她的人,不仅聪慧而且机智。”梅长苏望着泪眼婆娑的连翘,“可惜以一人之力,又能做什么呢?”
“我不是一个人,哑巴哥哥、王叔叔、岚婆婆都在帮我。”连翘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我……”
说了一半,连翘回过神,震愕地看向梅长苏。
“我这里有个法子,你且看看。若觉得可以,一切就交给江左盟来操办。” 梅长苏示意黎纲将案头的纸笺递给连翘,冷声道,“恶人得用恶的办法来对付,绝不能姑息他们的所作所为。”
带着几分诧异,连翘从黎纲手上接过纸笺。素手翻过一张张纸笺,小嘴因震惊而张成一个圆。
“梅宗主,这,这成吗?”连翘激动地道,“要按你的法儿干,需,需多少人手啊。”
“人手是我考虑的事情,你只需告诉我,有哪几位女子愿意参与。”
“她们都怕……怕黑,怕男人靠近她们!”连翘的明眸暗了下去,“我可以试着问问,但,有几人能点头,我,我……”
“……”不会都像许家嫂子一样吧,梅长苏暗忖。
“连翘姑娘请放心,只要她们愿意,江左盟可派出会武的女子随行,来负责她们的安全。”一直没有开口的陈坤插言道,“另外,我会派一名侠客随行,由他带人负责制造事端、安排善后。”
“事成之后,梅宗主真能妥善安置她们吗?”纸笺上所述太具诱惑力,让她怦然一动、心生向往。
“对,我会安排她们的去处!”梅长苏颔首,“只需她们在我需要的时候为我做一些事情就行了。”
“……梅宗主要她们做什么事?”连翘顿生警觉。
“力所能及的事。比如请连翘姑娘为我前往另一个州县为某个人问诊;比如请如月姑娘在五天内为我绣一套衣裳;再比如请阿蕊姑娘替我种几盆在冬日里会开花的兰草……”梅长苏淡然地道。
“这些要求很苛刻。”
“是很苛刻,但你们能做到。”
“好,我应下了!”连翘行了福礼,“小女不才,但能保证二十五人之中,至少有十五人会同意梅宗主的法儿。请梅宗主准备好人手。”
“连翘姑娘需先将她们带至我这边!”梅长苏揉着手指,平静地道,“明日是七夕,后院的门会为你们留着。”
“不行!”连翘摇头,又行了个福礼,“梅宗主,恕连翘办不到。”
能在梅长苏面前说“不”的人有几个?黎纲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该做什么。
“还有另一个法儿,你明天将她们集中在善堂。而善堂内的其他人员,无论老少妇孺,均需在日落前离开善堂。陈舵主会先行前往探查。”黎纲冷声道,“若是你办不到,此事作罢。”
“这……”连翘偷偷看了一眼梅长苏,小声道,“如果善堂内其他人也想帮忙呢?”
“连翘姑娘,这事已由江左盟接手了。”被点名去探路的陈坤,没有丝毫不快,顺着黎纲的话接着道,“你该知道由江左盟接手后,所有事务均由江左盟安排。”
“……是!”连翘思忖一番,顿时明白,这件事需要缄口,不能有太多人知晓,“今日之事除涉案的女子外,连翘绝不会对其他人透露半字。”
梅长苏点点头,含笑道:“连翘姑娘,梅某静待明日之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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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感谢小蜜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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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们不要深度讨论此梗是不是合理,在蓝儿看来因伤晕厥过去(不一定要用假死药,这么高级的东西大概只有阁主弄得出来,只要有能让气息微弱,甚至憋气少息就能骗过别人),当事人会因心虚而误判,更因为是自己下的手,不敢报官,不敢让医者上门,匆匆给予厚葬已掩饰自身的罪孽。
这个时候连翘串通其他人利用一些手段就很容易偷梁换柱,在这里蓝儿就不多写了,总得留个大家想象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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