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危机
我眼眶一红,咬紧嘴唇,把映袖扶了起来,盘腿坐在她身后,以掌度气,硬生生的把映袖体内一半的毒素引到自己身上。
下腹渐渐的灼热起来,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有些模糊,我精疲力竭的仰面倒在草地上。
咬破了嘴唇,强迫自己去数天上的星星,撑过今晚,也许就没事了~!
“嗯嗯。。啊啊。。”
“唔。。。。嗯。。”
月朗星稀,树林掩映之中师父和葡萄正在一人一滴汗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子。
映袖小脸憋得通红,双手紧紧的抓着地上的草,口中不时逸出轻吟。
潇潇双目炯炯的盯着天上的星星,无意识的数着,“78..79..100..师父….”
衣衫半敞,肌肤如玉,口中竟还念着一人。
已经变成人身的葡萄很诧异,第一次收起拽拽的表情,虚心求教装问师父,“她们中毒了么?”
师父脸上的笑意僵在唇角,俯下身子去探潇潇的脉,复又不动声色的帮她掩好衣物,半天才郁闷的吐出两个字,“春药。”
葡萄还是不大理解春药是个什么原理,但看见师父这么凝重的神色,想不到这天下居然也能有让这个怪人失了分寸的毒药,心里突然觉得沉了下来。
好半晌才悲怆的问出一句,“无药可解了么?”
师父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葡萄,眸中的神情意味不明,“春药需要男女交合方能解除。”
手腕却更加扣紧半昏迷状态中的潇潇了。
“啊~!原来是需要交配啊。”葡萄恍然大悟,言语之中似有责怪师父小题大做,故弄玄虚之意。
走上前去,一把抱起已经被汗水浸的湿透的潇潇。
师父站起身来,一把拉住葡萄,脸上难得的阴云密布,“你要做什么?”
葡萄冷睨师父,理所当然的答道,“解毒啊,难道你敢?”
语气中不乏挑衅之意。
师父僵了一下,看似丝丝笑意蔓延唇角,挑眉问道,“我又有何不敢?”
手腕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葡萄也不恼,索性站在原地,凉凉的开口,“弦照大人你所修法术乃是天界正道,行男女之事修为便会大打折扣,心魔反噬心脉,你又如何敢?”
师父仿若被说中的心事,看着在葡萄怀中痛苦呻吟的潇潇,忽而眸光转暗。
冰凉优美的手指小心的抚过女子火热的脸庞,轻叹道,“弦照的心魔早就已经深重,如今又有何惧?我只是怕她会后悔。”
葡萄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喜欢就做,不喜欢就不做,又有什么可为难的?”
葡萄的这一句仿佛一道闪电照亮了师父犹豫的心思,只见他突然展颜贼笑道,“你说的也对,只是这解毒的方法要变通一下。”
半个时辰后。
“嗯嗯。。啊啊。。”
“唔。。。。嗯。。”
男人和女人的浓重呼吸声彼此交错。
葡萄憋得满脸通红,冲坐在旁边的师父大吼出声,“亏你想得出来,竟然要我们帮她们俩个度走大半的春药!”
师父盘膝而坐,闭目敛神,吐纳自如,口中轻念经文,让自己处于心如明镜,水月无碍之境。
好半晌才闲闲吐出一句,“地狱至尊,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了么?”
只是那语气多少带些报仇的快感。
葡萄气得牙直痒痒,却也不想让眼前的男人轻看了去。
忙催动内息,调整吐纳,渐渐的,竟也恍如无人之境。
从来美色只是镜花水月,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地上浑浑噩噩的睡了两个女子,大概是太累的缘故,其中一个,还轻微的打起了呼噜。
又是一夜好梦。
又是一夜好梦~!我一骨碌爬了起来,狠狠的伸了个揽腰,顿觉神清气爽啊。
我果然是个人才,忘忧散这么厉害的春药不也让我挺了过去么?!
什么忘忧散不解必死啊,果然是骗人的,还是我意志力惊人?我不觉有点飘飘然起来。
伸手去拽在旁边的映袖,却发现她早就醒了,小脸湿湿的,好像在哭。
我有些不爽,去捏她的脸,吼道,“我们大难不死该高兴啊,你又没失身,这样哭啼啼的做什么?”
映袖被我拉了起来,一张脸粉委屈的挂着泪珠,见我吼她,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还一把扑在了我身上。
我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有点楞,强迫自己耐心的去轻拍她的后背。
却听映袖抽抽搭搭的边哭边说,“姐姐对我好好哦,以后映袖就跟着姐姐了。”
我手脚僵直,一脸黑线。
心想老天爷您是不是在玩我啊?让我带着这个观音姐姐上路,还不如昨晚让忘忧散折磨死呢。
想到这,我讪讪笑了两声,轻轻安慰道,“我们这是要去雄关,那兵荒马乱的,不适合你一个娇弱的女孩子啊。”
映袖却突然不哭了,小脸兴奋的不得了,“去边关才能到止国啊,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映袖也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
言毕就一脸天真的粘在我身畔。
看着神采奕奕的映袖,我心里哀嚎一片,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俩嘴巴。
和映袖提心吊胆的溜了回去,客栈里休息的人一切正常。
韩恪在与韩义下棋,面无表情,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偷懒睡觉。
葡萄在院子里的草堆上晒太阳,微微露着肚皮,一脸满足惬意。
师父靠在窗边喝茶,嘴里还哼哼着跑调的曲子。
忽~~警报解除,看来没有人发现我一夜未归的事情。
我松了一口气。
“咣当~!”突然一声瓷器打破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一副天要亡我的表情回过头去看,只见映袖站在回廊上,脚下可怜的躺着一个打碎的花瓶,正讪讪的笑着。
众人听见响动,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韩恪手里还握着白子,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我,神色不明,可压力感却无端的袭来。
师父放下茶盏,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了过来,我的腿肚子开始有些哆嗦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昨晚去了妓院还中了春药,我就不要想活着出去了。
师父唇畔带笑的走近我,我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师父的手忽而轻轻抬起,我脚底一软,马上就要不打自招了。
却见他云淡风轻的从我发间拔下一根稻草,放在手里把玩着。
见我还在愣着,使劲一捏我的鼻子,笑道,“笨丫头,一大早就溜出去玩,快回房收拾收拾,我们要接着赶路了。”
我应了一声,隐隐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我和映袖一前一后进了我的房间,韩恪的眼睛始终盯着我,看得我不寒而栗。
难道昨晚的事情他们知道了?不会吧。。。。鸵鸟心态。
韩恪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反对映袖和我们一同上路,于是我们一行四人加了一个变成一行五人了。
一路上,映袖都很兴奋,看到啥都要咋呼上半天,怎么比我这个来自异世界的人还好奇呢?我就纳闷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坐在师父的身前,许是赶路有些累了,他的额头竟微微的冒出些细汗来,我向后仰去,靠在他怀里,倾过身子,用袖子细细的在他额角擦拭着。
师父的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空出一手,轻轻的为我拢好飘乱的发丝。
身上幽幽的茶香味儿沁人心脾。
映袖一脸惊讶的望着我们,我便甜甜的笑着,心里像是个偷到糖吃的小孩那般窃喜。
我们这个样子,看在别人眼里是不是有些像恋爱中的情侣呢?
是不是清风明月相伴,相随万里无怨。
走着走着,路渐渐没有了,前面若隐若现一个林子,在月色的照耀下,竟然也觉得雾霭沉沉,诡异的很。
众人都放慢了脚步。
师父唇畔逸出轻笑,“夺魂阵。”
我紧紧的缩在师父怀里,夺魂阵这个名字听起来都怪可怕的。
突然想起来师父和葡萄是会法术的,便捉住师父的衣角,急声问,“师父你不是会法术嘛?我们能不能飞过去啊?”
师父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六道妖魔都曾发过重誓,与凡人交手绝不使用法力,这布阵之人虽然聪明绝顶,却非妖非魔。”
葡萄附和的哼哼了两声,也就是说法术只有在和妖魔交手的时候才可以用,而现在的师父和葡萄只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打杀了么?
我突然觉得前途黯淡,耷拉下脑袋。
师父呲牙一笑,又开始了无敌的自恋,“潇潇,为师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这时候韩恪也勒住了马缰,站在林子的入口,回头望向师父,“前面只有这一条路,先生有把握过得了这林子么?”
“夺魂阵由八卦阵演变而来,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师父抱着我跃下马背。
接着说道,“你们随着我的脚印走,迈错一步,就有可能葬身于此。”
然后拉起我的手,十指交握的姿势。
韩恪见我和师父的手握着,面露愠色,却也没说什么。
眸色转暗,随师父走了进去。
偌大一个林子,投石问路,竟然不见鸟雀。
枝枝蔓蔓,竟然掩盖的星月无光。
若不是韩恪手中的夜明珠,这样的情景倒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像是串成线的蚂蚱,排成一队的走着。
林泉寂静,只有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这样走了好一会,走在前面的师父忽而顿住了脚步,说道,“有杀气。”
我们同时僵直了身子,各自握紧了身上的武器。
韩恪和韩义执剑,映袖执鞭子,师父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不着声色的护住我。而我则抱紧了怀里的葡萄。
突然风声四起,数十道黑影向我们这里掠了过来。
刀锋泛绿,淬有剧毒。
众人与黑衣人交手,招招试试,不敢有丝毫马虎。
我这才知道,原来韩义的武功竟是这般的高,只见他牢牢的护住韩恪与映袖,身影飘如鬼魅,黑衣人的头颅一颗颗被斩下,竟然悄无声息。
师父就更加夸张了,我几乎看不到他怎么出的手,只知那黑衣人竟丝毫近不了他的身。
掌风所到之处,黑衣人悄然倒下,似乎被封住了几处大穴,再也动弹不得。
我咽了咽口水,其实制服一个人比杀了他还难。
渐渐的,黑衣人死的死晕的晕,已经清除干净了。
师父又重新拉起我的手,缓缓道,“走吧。”
我点点头,又往前走了几十步,突然听见一阵悠扬的笛声,那声音清凉舒服,不禁让人心生向往。
我微微的上扬了唇角,师父却皱起了眉毛,“噬魂曲。”
我愣了一下,却突然听那笛声急转直下,犹如江水遇险滩,宣泄不出,一触即发。
顿时心神大乱。
回头见韩恪和映袖,也均是一脸痛苦的神色。韩义用手抓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星光透过树影打了下来,我们看清坐在树端的一个小女孩,大约七八岁的年级,梳着两个圆滚滚的娃娃髻,唇红齿白,粉雕玉琢,只是眉心处有一颗火红妖异的朱砂痣。
她横笛在手,乐曲慢慢飘散开来,伴着孩童咯咯的甜笑。
可却吹的人气血翻涌,肝胆欲裂。
如身处地狱之中,四处铜墙铁壁,妖魔之声惨绝人寰。
不多会的功夫,映袖竟生生吐出口鲜血来,我的喉咙也有了些腥甜的味道,但觉头痛欲裂,竟自残的扯下半缕儿头发来。
师父本是无事,见我痛苦难当。眸中忽染恼怒之色。
拾起我掉落的青丝,衣袖轻展,系于柳枝之上。
凝神静气,指尖注满内力,右手微微一挑。
竟然有曲子倾泻而出。
那乐声逆流而上,迎着树上女孩所吹的魔音。
缠绵暖意,如旭日照大江,如春风抚绿堤。
天地之间只剩清明,顿觉豁然开朗,身上更像是被注满了力量一般。
我们恢复平静的时候,只见树上的女孩一口鲜血喷溅开来,染红了衣襟,重重的摔在地上,神智狂乱,口中讷讷的重复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一身了一身者,方能以万物付万物;还天下于天下者,方能出世间于世间。”
很久以后,韩恪这样评价过师父,其实我那时候便知师父的心境的修为已经不是我能仰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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