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都快站不住了,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她被下了绝育药!?
“大……大哥……”贾敏拉住贾赦的手, 纤长的指甲几乎都快陷入贾赦的手臂里了, “大哥。”贾敏急的都快哭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贾赦微微一叹, “我也是在收拾王氏的东西之时, 从她的大丫环的帐册里找到给你下了绝育药的记录, 要论医术, 全大晋朝无人能及得上温院判, 趁着温院判在此,请他帮你瞧瞧也好。”
他先前也想去信一封告诉贾敏这事, 不过一想眼下林家老太太仍在世, 要是信件不密, 让林家老太太知道了这事, 反而不美,不如等妹妹来京后再说,无论延医用药也方便些, 可以避开林家人的眼。
况且这京里的太医医术总是比江南那些地方好些,要是京里的太医都没法子, 想来江南的那些大夫也不成。
贾敏早就慌了手脚, 贾赦无论说啥或着是做啥都只知道点头说好,当下便乖乖的伸出手来给温院判。
温院判忍不住瞪了贾赦一眼, 这家伙当他是啥啊, 他可是院判啊, 要不是有圣上特许, 他那有随随便便帮人把脉之理,不过瞧着贾敏早慌了手脚,只晓得默默垂泪的模样,温院判也有些不忍。
温院判提点道:“我并不长于妇科,倘若林夫人当真要调养身子的话,还是另外找合适的太医才是。”
贾赦谢道:“多谢温院判提点。”
要论妇科医术,就他所知自然是张太医更强些,张太医祖上亦是太医院的院判,就是因为长于妇科,这才被平康帝指定看顾当时怀有身孕的先后,那知先后被人下了珠胎毁月,张太医因而惨死,张家剩余家人被判流放,张太医这才会沦落为妾。
想到这事,贾赦突然觉得头痛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先去查了查故哥哥的下落,那知道府里是曾经有一个莫姨娘没错,不过进府后没多久就病死了,压根不曾给老爷子生过一儿半女。
故哥哥不存在,是以当年史王两家利用东北商道贩卖人口之事并未让人察觉,更不可能及时救下张太医,而张太医怕是已经被林家老太太卖到东北,以其性子,必定不堪为奴,说不得现下已经死了。
贾赦微微一叹,若是以张太医的医术,帮一帮敏妹妹应不是问题,可眼下张太医不在了,敏妹妹的情况怕是不好说了。林老太太怕是没想到她当时自以为解决了庶长子,但也害得自己再也抱不到嫡孙了吧。
寻常大夫是绝计瞧不出贾敏身上的密药,只怕会当贾敏是身子虚弱,以致于坐不了胎,不过温院判贵为院判,那一手脉息更是出神入化,加上贾赦已然点明贾敏中药之事,温院判不过略略把脉,便察觉出一二。
“林夫人确实是被人下了毒了。”温院判有一个特点,便是有话直说,从来不拐弯抹角,要不是他是圣上的御用太医,怕是早就不知道被人盖了多少次布袋。
温院判直言道:“不过除非知道□□,否则我也不知从何下手,要解夫人身上毒,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知道中毒不难,但要知道中了什么毒,其配方是什么,才能正确的解毒,况且他并不长于妇科,怕是无能为力给贾敏解毒了。
听到温院判也没有法子,贾敏脸色灰白,一瞬间竟蒙生了死志。
“毒/药的话,我这儿有。”贾赦让人送上了从王氏屋里搜到的妆盒,“这些都是从王氏房里搜到的药。”
贾敏眼睛一亮。
这些瓶子造型古朴,上面还雕了一些暗记,温院判每瓶子都拿出来细细闻嗅,啧啧称奇,“这王家也算不上是什么前朝世家,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密药?”
关于这点,贾赦也颇为疑惑,王家虽然有钱,但有些好东西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只怕王家还有其他的门路,方能弄得到如此各式各样的密药。
温院判略花了点时间,便从中挑出了一瓶桃花红瓷的小瓷瓶道:“药虽然在此,但要解林夫人身上的药性的话,我建议还是请李太医来瞧吧。”
温院判顿了顿道:“这李太医是我们太医院中最长于妇科之人,对这阴私药物也颇有几分研究,有他出手,想来成功的机率也能大一些。”
贾赦郑重的向温院判谢过,又让人再封了一包上等的封儿并着好些礼物,这才亲自送了温院判离开,当他回来之时,贾敏还呆坐在椅子上许久回不了神,不但如此,双眼红肿,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大哥!”贾敏哑着嗓子问道:“二嫂为什么要怎么做?”
贾赦耸耸肩,“重要吗?”
贾敏细细品着这三个字,最后苦笑道:“确实……”
无论是什么理由,已经不再重要了。
贾敏此行本想是质问大哥母亲与二哥之事,不过见大哥又是给她请太医治病,各式各样的好药全然不吝惜的尽着她用,倒是让她不好问了。只不过数日后的一个消息,终究是让她失态了。
随着秋天离去的脚步越发快了,应天府衙通知,半个月后处斩贾政夫妇。
无论贾敏先前做了多少的心理准备,甚至因着王夫人下毒之事而决心与二哥家断绝关系,但她一听到贾政要被处决的事情,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大哥!”贾敏急道:“你不能想想办法吗?总不能真让二哥死了吧?”
“小妹!”自贾敏回来之后,贾赦一直待贾敏颇为温和,这还是他头一回正色厉声道:“你要是还当我是兄长,就别在我面前谈到贾政此人!”
贾敏还是头一回见到贾赦如此生气,不由得怯了一怯,不过想想贾政命在旦夕,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可他毕竟是咱们的亲兄弟,况且这事是二嫂做的,原也怪不到二哥身上。”
“不关他的事!?”贾赦气道:“你以为引瑚哥儿去湖边的人是谁?还不就是贾政的小厮!”
贾敏脸色微白,她倒是不知道这事,她下意识说道:“会不会是二嫂……”
“要没他贾存周的允许,王氏使唤得动他的小厮?”贾赦怒极反笑,“他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贾政旁的不成,装白莲花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也难为他无论是在那个世界里,都能娶到配合度如此之高的妻子,之前的邢氏是如此,眼下的王氏也是如此。
贾敏还待再说,但贾赦直接指着门外,直言道:“你若还当你是我贾赦的妹妹,还当你是瑚哥儿、琏哥儿的姑姑,那就什么话也不要给我说!要是你还想做贾政的妹子,那就给我滚回林家去做!”
贾赦都说了重话,贾敏那敢再说下去,只能跺了跺脚,郁闷着回房。
贾敏一回房,她的奶嬷嬷便忍不住念道:“姑娘,好好的怎么偏生说起二老爷的事了。”
她叹了口气道:“老奴知道你兄妹情深,可是你也得顾着大老爷的心情啊。”
莫说二老爷是大老爷亲手弄进去的,听说大老爷连二老爷留下的那个儿子都不管了,可见得有多恨二老爷,怎么可能会出手救一救二老爷呢。
奶嬷嬷指了指贾敏所住的明月楼道:“姑娘瞧瞧,姑娘回来之后,大老爷可有一处待姑娘不好?”
贾敏环顾四周,原本的气渐渐有些消了,她也是知道好坏的,这明月楼是她未嫁前的住所,虽是时时有人打扫,但多年不住人,难免有些陈旧。
但贾赦不过短短半日之间便让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无论是被褥还是帐子虽然颜色素淡,但都件件都是新的,而不是像以往二嫂当家之时,总拿些半新不旧的打发她。
奶嬷嬷又指了指小厨房刚送上来的汤药,“姑娘想想,要不是大老爷亲自相求,咱们那好请来李太医来给姑娘医治?更何况这汤药里还用了好些人参,甚至连紫河车都用上了,要不是大老爷,旁的人家那供得起?”
姑娘的每一副药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粗粗一估,这几日光是药钱便少说花了大老爷将近百两银子,按着李太医说,姑娘这药少说还得吃上十来副,要不是大老爷心肠好,换了二太太管家,那会由得姑娘。
奶嬷嬷说此处,贾敏也有些歉意,她一个外嫁女,如此麻烦大哥也着实太过了,不过她原先回家时可真没想到会有这事,银钱一时溱不上手,也难为大哥二话不说就给她医治了。
如此一想,贾敏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也知道自己那要求太为难大哥了,可是……
“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我对二哥也是气的很,可再怎么说他始终是我二哥,要眼睁睁的见着他死,我……”
贾敏忍不住落泪,她虽未曾见过大哥当时痛苦的抱着大嫂的尸体挝登闻鼓的情景,但从下人的只字片语之中,也多少猜得出一二,可是二哥终究是她的亲哥哥,她怎么能狠得下心亲眼见着他死,况且瑚哥儿并没死啊。
奶嬷嬷摇头长叹,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软了些,她直言道:“姑娘,老奴虽不懂律法,但也瞧得二老爷秋决一事是圣上亲自定下的,大老爷能改得了圣上的心思吗?”
“这……”贾敏微微犹豫,“要是大哥肯撤告的话……”
“姑娘!”这下子论到奶嬷嬷直跺脚了,“事到如今还有撤告的可能吗?”
这事都闹到全京城人尽皆知了,就连老太太都进了狱神庙,大老爷怎么可能撤告呢。
奶嬷嬷一咬牙,干脆直接说了,“姑娘,眼下老太太已经不在了,荣国府里也只剩大老爷,姑娘这毒也不知能不能解,姑娘膝下无子,要是再没个娘家人撑腰……”
奶嬷嬷顿了顿,提点道:“姑娘可别忘了表小姐啊。”
她们也是到了林家后才知道林家老太太有一个亲侄女儿,因为母亲早逝,而父亲胡涂,是以一直养在林老太太膝下,当年林老太太原本是有意亲上加亲的,只不过林爵爷认为林老太太的娘家帮不上姑爷前程,便给姑爷聘了荣国府嫡长女。
也是因为如此,林老太太一直对姑娘百般瞧不上,如今的荣国府已经不是当年的荣国府了,姑娘本就有些艰难,要是让林老太太知道姑娘中了绝育药,说不得便会让表姑娘做什么平妻,等表姑娘生了儿子,到了那时,那有姑娘站的地啊。
一谈到那表姑娘,贾敏脸色微变,虽说林如海总是说他和表妹之间不过是兄妹之情,不过瞧着表姑娘的眼神,她可真不认为是什么兄妹情,况且大凡女子十二三岁便该相看,表姑娘都十八岁了还未出嫁,也未免在林家里待的太久了些。
如果是旁的通房、姨娘,她倒不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来了那么一个身份高,又与林如海之间颇有几分感情的表姑娘,贾敏略想一下都觉得心里直犯慌。
“罢了。”贾敏叹道:“你帮我打点一下,让我去见见二哥和老太太一面吧。”
虽是恼恨着王氏,但贾敏思前想后,终究还是前去狱神庙探望贾政,毕竟贾政即将秋决,再不见……当真是无相见之机了。
“小妹!”一见到她,贾政便直握着她的手求道:“你救救二哥,二哥不想死!”
此时的贾政早被越来越接近的秋决日子给逼的颠狂,“不是我做的,是王氏,还有母亲,都是他们两做的好事,我是无辜的。”
“二哥……”没想到贾政到了如今还想着把事情推脱到旁人身上,贾敏气道:“大嫂的事也就罢了,你敢说引瑚哥儿去池边的事情与你无关吗?”
在荣国府里的这段时间,她一边调养身子,也一边帮着照顾两个侄儿,大哥虽然细心,不过毕竟是个男子,对待两个孩子难免有些粗心,这阵子两个侄儿反倒是她顾着多些。
贾瑚本就还记得她,没几日便和她亲近了起来,贾敏也从瑚哥儿口中知道他当日落水的真相,竟然是被二哥的小厮给引了去,其用意不言可喻。
贾政一惊,万没想到小妹连这事都知道了,但他死不认错,连忙道:“不!不是我!是王氏!都是王氏干的好事。”
那怕痛恨王氏,贾敏也听不下去贾政事事都推给王氏之言,她气道:“二嫂都疯了,你怎么说都成。”
她自知道自己被王氏下了绝育药之后,也曾气不过想找王氏质问一番,那知道王氏竟然在生下孩子之后,没多久便就疯了,跟个疯子还能说些什么,贾敏也只好罢了,不过万没想到,二哥竟然把事推到疯了的二嫂身上。
“真的是她啊!”贾政泣道:“真不是我下的手,全是王氏的错。”
贾敏气的别过脸,压根不愿意理会贾政,她指了指桌上的厚被褥与点心道:“我不好久待,只带了点东西给二哥,二哥若还想吃些什么?想喝些什么?不妨差人跟妹子说说,妹子能找到的,一定会尽量带给二哥。”
事到如今,她这个做妹妹的所能做的也只有让二哥在这最后一段时间内吃好喝好了。
“我不要这些。”贾政随手一挥把被褥点心尽数推到了地上,“我要回去!我不想死!”
贾敏幽幽一叹,也不再与贾政多说,竟自离去。
见着贾敏当真要走,贾政灵机一动,突然开口道:“小妹,你可知道你为什么多年无子?”
贾敏身形一顿。
贾政狰狞笑道:“你怕是不知道吧,你那好二嫂给你下了绝育药!王氏好妒,只要旁人比她略好一些便不悦,她现下已疯,这世上只剩下我──”
贾政正想用着贾敏中绝育药之事,威胁贾敏帮着救他出去,万没料到他一语未完,贾敏猛地回身,一个重重的大耳刮子顿时巴上贾政的脸。
“你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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