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雅收回精神力,红唇紧抿,目光望向正院的方向,等四阿哥查明真相,那拉氏还能保住福晋的位置吗?
想利用钮钴禄氏,没想到钮钴禄氏如此好运道,竟然得知了福寿膏的危害,现在就暴露了出来,本来她还想着的等四阿哥登基后,慢慢将这东西捅到他面前。
不过如果那拉氏真的想利用福寿膏危害四阿哥的话,这可不是小事了。
武静雅抿了口茶,神情若有所思。
如果四阿哥真的狠下心上折子废掉那拉氏……到时康熙肯定又会给四阿哥指一个新的福晋……
憋屈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翻身做主,难道还要被憋屈下去?武静雅紧咬着红唇,不,那拉氏不能被废掉,只要那拉氏没被废,她的日子才会过的滋润,不然每天的请安规矩是不能省了。
她已经是大魔导师了,要让她去给新福晋请安,她是不乐意的,重生这么多年,她请安的次数都能数过来。
况且只要德妃没有召见,府里除了四阿哥就她最大,日子过得惬意极了,要她回到从前,不可能!
武静雅心里转过许多念头,分析了所有的利弊后,决定先安抚四阿哥,生怕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上折子揭露那拉氏的罪行,废掉那拉氏。
心里下了决定,她就坐在矮榻上,随手拿了本游记,等待四阿哥的到来。
天黑沉沉的,长长的走廊上均点上了灯笼照明。
四阿哥紧抿薄唇,寒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步伐径直朝着雅苑的方向走去。不少路过的奴才被四阿哥周身的寒气吓得跪在地上,直发抖。
高无庸也小心翼翼的拿着盒子跟在他后面,刚刚四阿哥已经吩咐他让人去彻查此事了。
作为四阿哥的心腹,高无庸心里也愤怒异常,没想到福晋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想置王爷于死地,这可是杀头,株连九族的大罪。
看来福晋已经疯魔了。
就是不知王爷会如何处置?
五月中旬的天气其实已经有些闷热了,武静雅早已用玉石充入魔力,刻画了一个阵法,所以她的屋子从来都是冬暖夏凉的。
以往只有她的屋子这样,自从四阿哥修炼魔法后,他的书房也被武静雅刻画了魔法阵,只要四阿哥输入魔力就行了。
四阿哥的体质很怕热,有了魔法阵,他也不用受那个苦了。
很快,四阿哥来到雅苑,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收敛了周身的寒气,打发高无庸离开后,踏进了内室。
在魔法灯的照明下,室内亮白如昼,武静雅半靠着抱枕在榻上的凉席上看书,见四阿哥进来了,也不行礼,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继续无视他。
四阿哥也不在意,只是微微扯了一抹苦笑,在路上高无庸已经说了,静雅今晚亲自下厨为宝儿压惊,而他却去了钮钴禄氏那里,她不生气才怪。
生气好,省得他还以为她不在意呢!
看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四阿哥阴郁的心情好转不少,嘴角禁不住翘了一下,冰冷的眸子微微掀起一丝波澜。
自顾自坐在武静雅身边,武静雅依然没有看他,依然的盯着手上的书本,仿佛手中的书本比他还有吸引力似的。
端着糖水进来的秋兰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瞅了眼王爷,见王爷没有生气,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暗惊,主子这也太胆大了吧?
竟然给王爷脸色看。
四阿哥瞥了眼她手上的书,发现她的书竟然是倒着的,禁不住挑眉,弯了弯嘴角,自己拿了块点心尝尝,戏谑道:“爷还真没见过书倒着也能看的……”
武静雅本来也只是装装样子,听了四阿哥的话,再看了眼书本,发现装过头了,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禁不住脸红了。
轻咳一声,索性放下手中的书本,瞪了眼悠闲自在的四阿哥神色淡淡的回道。
“看样子爷的心情不错,钮钴禄妹妹侍候的很好呢……”语气中夹杂了一丝连她自己也没察觉的醋味。
四阿哥闻言眉梢闪过一丝喜色,嘴角微翘:“吃醋了,嗯?”
武静雅瞥了他一眼,唇角挂着淡雅的笑,淡淡道:“婢妾哪敢?如果爷喜欢钮钴禄妹妹伺候的话,以后就让钮钴禄妹妹伺候爷吧!婢妾也落的轻松!”
“好了,是爷不好,她有要事找爷,这不事了,爷就赶到你这儿来了!”四阿哥见她似乎来真的,禁不住揽住她纤细的腰肢,率先解释一番。
听了他的解释,武静雅也不再假装了,不过四阿哥呼出的热气吹在脸上痒的难受,忍不住推了下他,抿了抿唇,开始说起正事来。
“爷,今天宫里的事,您也听说了吧?”
说起这事,四阿哥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嗯!”
尽管四阿哥已经知晓宝儿遇险的事,武静雅还是将此事客观的说了一遍,没有增添一丝个人喜恶。
四阿哥听完,本来阴沉的俊脸骤然变冷,心头一阵后怕,下意识的收拢了环着她腰间的大手。
要不是武静雅是魔法师,估计宝儿早没命了。看来他的亲额娘真的很不待见他,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对待和他长得九分像的宝儿,眼光冷凝,杀气于眼底眉梢浮现。
“是爷的错,今天让你和宝儿受惊了,幸好有你,宝儿才没事!”
“不关爷的事,都怪婢妾,额娘一直不喜欢婢妾,所以才会如此对宝儿……”武静雅垂下眼眸,低声说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
从今晚开始之后的一个月内,德妃必会夜夜噩梦缠身,当然,这只是一点利息而已,她现在已经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不过还是得确认一下四阿哥的态度。
“她不是不喜欢你,他是不喜欢爷这个儿子,连带的也不喜欢你!”四阿哥冷笑道,他早已从梦境中得知了德妃不喜他的原因。
该加紧步伐了,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婢妾从宫里出来后,这事已经传遍京城,就算额娘不是有意的,如今恐怕……”武静雅偷觑了眼四阿哥的脸色,见四阿哥说起德妃的时候,眼底的冷意,明了了四阿哥的态度。
话里都用了‘她’代替。
“这么点流言,还打击不倒她,你看着吧!”四阿哥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冷笑,他的额娘什么样的本性,他早就知晓了。
这点流言都不够她塞牙缝。
说不定还会借机邀宠呢。
“那婢妾就放心了!”武静雅言不由衷的笑着道。
“今晚爷在钮钴禄氏那边得知了一件事……”四阿哥瞅了眼怀里的武静雅,将打算将福寿膏的事告知她。
“什么事?”武静雅一顿,心下了然,同时也为他的信任心中微微一动。
心里暗忖,看来四阿哥是打算将福寿膏的事捅出来,就是不知他的盘算。
四阿哥将福寿膏的事说了一遍,武静雅也配合的装出震惊的神色。
安静的站在一旁的秋兰也震惊不已,端着茶壶的手禁不住一抖,没想到福晋竟然如此胆大包天,难道她不怕事发暴露后牵连家族吗?
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为两人倒上温茶后,退到一旁。
“钮钴禄氏说出这事时,爷也很震惊,没想到那拉氏竟然会如此狠毒……”四阿哥一只手拿起茶杯,抿了口茶后,望着手中的茶盏,声音十分低沉道。
“这怎么可能?福晋怎么会这做这样的事?这只是钮钴禄妹妹的一面之词,爷还是查明真相为好!”她一脸的不敢置信。
四阿哥眸子冷意陡升,彻底的被那拉氏寒了心。
“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这事还没查明,不是吗?”武静雅睫毛一颤,也拿过另外一杯茶,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此事爷已经有八成的肯定是真的!”四阿哥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冷道。
以前,那拉氏暗中给后院的女人下药,让他子嗣艰难,现在,她却想要他的命……
“如果真的是福晋做的,爷打算怎么做?”武静雅小心试探的询问他。
以四阿哥的性子,估计查明真相后恨不得废了那拉氏,扒了她的皮。
四阿哥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黑眸迸发凛冽的寒光,薄唇轻启,吐出的却是冷冰冰的话语。
“爷会让她生不如死!”
武静雅身子一僵,四阿哥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握住她的手,深邃如大海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状似安抚她。
“别为她担心,这是她应得的!”
“嗯,婢妾知道!”武静雅笑了笑,她才不会担心那拉氏呢,她只是有些心寒罢了,放松了身子,抬眸瞅着他冷冽的面容,抿了抿唇,问了一句:“如果真是福晋做的,爷会废掉福晋吗?”
四阿哥定定的瞅着她,似乎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你说呢?”
武静雅很想翻白眼,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晓他的想法,便摇摇头:“婢妾不知!”
“你希望爷废掉那拉氏吗?”四阿哥瞅着她。
“不,婢妾不希望爷废掉福晋,现在时局严峻,爷的后院万万不能再出问题……”今年可是二废太子的一年啊。
不知多少阿哥暗中出手,将太子拉下马。
“这不是主要的,如果查明真是那拉氏所为,爷也不会揭露她的罪行,让皇阿玛废掉那拉氏,留着那拉氏,皇阿玛就不会再指一个福晋给爷,你和弘昐弘时的位置也不会出现变化……”
四阿哥下颌抵着武静雅的顶心,话里话外透出了他的一丝情意。
武静雅默然。
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四阿哥暗自叹息一声,禁不住苦涩的勾起唇角,看来他的努力还是不够。
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福寿膏的事还是尽快收集证据,上奏皇阿玛,让皇阿玛定夺。
“时候不早了,爷去看下宝儿,等下还得去书房一趟,你先睡吧,不用等爷了!”四阿哥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站起身,淡淡道。
武静雅点头,也站了起来,和四阿哥一起去隔壁厢房看了熟睡的宝儿后,送四阿哥离开雅苑,让秋兰收拾一番后,就早早入睡了。
翌日清晨,武静雅醒来后发现身边的位置还是凉的,看来昨晚四阿哥没过来,要不是修炼了魔法,以及服用了她炼制的强身药水,以他之前的身子,不熬坏才怪。
用过早饭后,从秋兰那里得知,原来昨晚四阿哥一整晚都呆在书房里。
真是够拼命!
武静雅摇了摇头。
中午的时候,她得知了宫里的反应,禁不住冷笑一声。
身体虚弱,还是好几个太医诊断出来的结果,德妃真是好手段啊!
逃过了这一次又怎么样?不知昨晚噩梦的滋味如何?
接下来的一个月,德妃,你就慢慢享受我送给你的这一份大礼吧!
之后的几天,四阿哥开始忙碌起来,经常不见人影,歇在书房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钮钴禄氏估计不死心,竟然来她的院子串门,可惜每次都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喜塔腊氏却一反常态的沉寂了。
武静雅让人查探过后,得知她从钮钴禄氏那里知晓了福寿膏的事,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最后还狠心的发落了自己的贴身大丫鬟。
武静雅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这天,武静雅正逗着小宝儿说话,就得到消息说四阿哥去了福晋的院子,眼神微微一闪,看来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等四阿哥登基后,估计要就是她领饭盒的时候了,想来四阿哥是不会让想置他于死地的女人当他的元后。
那拉氏算是完了。
如今雍亲王府,唯她独大了。
此时,那拉氏得知四阿哥到来后,心头禁不住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刘嬷嬷,你说爷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该不会我们送福寿膏给钮钴禄氏的事暴露吧?”那拉氏咬了咬唇,问向一旁的刘嬷嬷。
刘嬷嬷心里咯噔一声,“应该不会!爷只去了一次钮钴禄氏那里,也没留宿,而且钮钴禄氏应该不知道福寿膏这东西。”
“那也是!”那拉氏紧锁的眉头松了开来,不过心底的那丝不安依然没有散去。
“素心,给我梳下妆,爷就快到了!”
虽然不知爷到来所谓何事,她都要把握这一丝机会,希望能够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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