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乐哥儿落入了河里。
乐哥儿这举动实在出乎意料, 余清泽和石笙都没想到,而刚跑到的林良也被惊呆了。
“乐哥儿!”余清泽大喊一声, 便追着乐哥儿要去捞他。
“你站住!你敢去救他, 我立即杀了你儿子!”石笙看着余清泽往河边迈步想要去救乐哥儿,立即出言威胁, 手中的剪刀往下一压,距离宝宝的脸不到一寸。
余清泽脚步一顿,看着河水溅起的涟漪, 却不见乐哥儿的身影。
虽然明白乐哥儿会游水, 但是这个时节,河水那么冷,乐哥儿产后身体本来就还没恢复到以前的水平, 这再泡到冰冷的河水里, 那肯定得着凉受风寒。而且, 乐哥儿身上还穿着吸水的薄棉袄, 身体会变重, 不方便游水。
余清泽心里着急, 他还有一件更害怕的事情,他怕乐哥儿一根筋, 怕石笙伤害宝宝就真的跳下去而根本不想游水自救。
他转头瞪着石笙,眼神锐利如利箭,仿佛要把眼前的人戳成筛子!
“若是乐哥儿有什么事, 我要你碎尸万段!”
余清泽神色阴沉冰冷, 仿佛乌云盖顶暴风雨即将来临。
石笙被这神色盯得心里有点发毛了, 他知道这是把余清泽激怒了,但是,让他们夫夫不好过,这就是他要的!
“呵呵呵呵呵……”他顿时不屑地笑起来,又说道:“啧啧啧,碎尸万段哪,我好怕啊!你来啊,你来啊!我倒要看看,是你将我碎尸万段快,还是我手里的剪刀快!”
余清泽看着他手里的剪刀,双眼微眯。
“大哥!”“余老板!”不远处,家宝带着伙计们到了。
听到声音,石笙下意识往那边望了一眼。
余清泽见状,抓着这一瞬,立即飞快冲上前,一把抓住了石笙抓着剪刀的手腕再高高扬起,远离宝宝,另一手便去抢宝宝。
石笙回过神来,立即挣扎起来,手里的剪刀反手便往余清泽的胳膊一通乱扎,直直地扎在余清泽的手腕上,顿时扎了好几下。
余清泽手腕吃痛,已经看到血痕,但是他没放手,左腿往石笙右腿的小腿胫骨上一踹,趁着石笙踉跄了一下的瞬间,他右手一个用劲便将宝宝从他怀里夺了过来。
被夺走了人质,石笙一下疯了,再顾不上右腿的疼痛,立即用左手取过右手的剪刀,就要往余清泽怀里的宝宝身上扎。
余清泽本来左手抓着石笙拿着剪刀的右手,右手抱着宝宝,此刻见他把剪刀换了手,左手立即放开,然后右腿一踹,将石笙给踹倒在地!
这时,家宝带着伙计们已经跑到了。
“抓住他!还有他!”余清泽指着倒地的石笙和呆在一边的林良朝着伙计们一声吼,然后又将宝宝往家宝怀里一塞,急道:“家宝,宝宝他哭太久喘不上气了,快带他回去看大夫!你哥夫跳河了,我去找他!”
一边交代着,他飞快脱掉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只穿着一条亵裤便跳下河里去了。
“大哥!”你手上的伤!家宝只来得及喊一声,怀里就被塞了个宝宝,他见阻止不了,低头一看宝宝,脸色通红,哭得都接不上气了,赶紧说道:“你们抓人,我带宝宝回去找大夫!”
说着,家宝便往回跑,一边跑一边着急地哄宝宝:“宝宝,宝宝,不哭哦,没事了,别怕别怕,是小叔叔啊,是叔叔啊,宝宝乖,宝宝不哭啊……”
跑出几丈远,家宝忽然发现宝宝不哭了,他低头一看,宝宝哪是不哭了,是因为哭得太久,喘不上气,哭不出来了,连脸色都憋得发青了。
家宝心里急死了,不要命地往前跑,又跑出几十丈后,他看到前面畅哥儿和薛白术带着一群官兵正往这边跑,他赶紧叫道:“薛大夫,薛大夫,你快看看宝宝,他哭太久,踹不上气了!”
薛白术过来一看,宝宝脸色都青紫了,他赶紧道:“给我!”
他接过宝宝,立即将宝宝平放到地上,然后打开宝宝的襁褓,把宝宝领口的衣服都解开两粒盘扣,然后又开始掐按宝宝的人中和印堂,又跟畅哥儿和家宝说道:“畅哥儿,你拍打宝宝的足心,家宝,你按宝宝的虎口,快。”
畅哥儿一听,立即把宝宝的小袜子脱下来,轻轻拍打起来。家宝也依言轻轻按着宝宝的虎口。
后面跟着的是县尉大人和十来个衙役,看见他们在救宝宝,便继续往前面那边过去了。
薛白术按了宝宝的印堂后,又轻轻按压宝宝的胸部,帮助宝宝尽快恢复呼吸。
三人按了一会儿,宝宝忽然倒抽口气,整个人都抽了一下,然后又“哇——”地哭了起来。
“好了,把宝宝袜子穿好,不要着凉,赶快哄好,不能让他再继续哭,不然还会这样。”薛白术说道。
畅哥儿立即将宝宝的袜子给穿好,又想将宝宝领口的扣子扣好,却被薛白术阻止了。
“领口就这样,太紧了会呼吸不过来。”
畅哥儿重新将宝宝包起来,然后抱起来轻轻拍着宝宝的背,哄着。
“薛大夫,我大哥刚才受伤了,他说我哥夫跳到河里去了,还麻烦你跟我到前面去一下。”家宝担忧地说道。
“什么?!乐哥儿为什么跳河里去了?!”畅哥儿急忙问道。
家宝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只有大哥和贼人,另外还有一个汉子,大哥让我抱宝宝回去找大夫,让伙计们抓住那两人,便跳河里去找哥夫了。”
“走,快过去!”薛白术立即道。
三人又立即往河边事发点跑过去。
另一边,余清泽跳下河后,一个猛子扎到了水下,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浮上水面也没见到岸边有乐哥儿的人影,他心中一沉,大喊道:“乐哥儿!乐哥儿!”
喊完,他又立即往下游游过去,要去找乐哥儿。
他心中不断祈祷着,不要,不要,乐哥儿,你千万不要死脑筋想不开,一定要等我找到你……
“余老板!这里!”
正当这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余清泽听出来,这是大松的声音,他立即四处张望,大声问道:“哪里?大松,你在哪里?乐哥儿呢!”
大松立即大喊道:“上游!在上游!乐哥儿没事!这里,看到我了吗?”
大松游出来一点,举着一只手给余清泽看。
“余老板,他们在这里在这里啊!”小聪一直在关注着余清泽的情况,听到大松的声音,他立即跑到上游,看到了大松,赶紧也跟余清泽挥手示意。
余清泽转头,看到了大松,也看到岸上小聪的位置,他立即往上游游过去。
等到他终于游到乐哥儿他们在的地方,看到抓着一把灌木借力浮着的乐哥儿,他激动地一把抱住了乐哥儿,吼道:“乐哥儿,你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跳为什么?!我会有办法的啊!你吓死我了……”
吼着吼着,他的眼泪就出来了。
他真的吓到了,看到乐哥儿就这么跳下来,他感觉心脏都停了!
乐哥儿一手揪着灌木,一手也使劲抱着余清泽的后背,“宝——”
“宝宝我让家宝带回去找大夫了,会没事的。”余清泽答道。
闻言,乐哥儿稍松口气,他眼里也有泪水,心里对余清泽感到非常歉疚。
他知道自己又吓到夫君了,可是那时听到石笙说宝宝脸色都变紫色了,他心中着急,石笙要夫君推自己下河,石笙就是想要他的命,他知道,他也知道夫君是肯定不会肯,为了宝宝,他只有自己跳了。
自己会游水,跳个河没什么关系。只是,他跳下来后,身上的棉袄一下吸了很多水,身体变得很重,他又不能立即浮出水面,这要让石笙看到他根本没事,那肯定不会放过宝宝。他便摒着气往上游游,是想着到时候到上游找个地方上岸,然后从背后袭击石笙。
身上太重,他游得非常慢,快没气的时候,他游到边上,浮出头来隐身在灌木丛里,上面看不到。正当这时,他看到大松朝着他游过来。
原来他们之前跟大松汇合后,让大松走另一条路,本来准备绕到贼人后面,前后夹击。
大松就是走的河边这条路。他那时正准备再走远点绕到后面去,远远看到有人抱着宝宝朝河边这个方向跑,后面还有两个人在追,他便知道肯定是那贼人了。
他当即往前跑了一段然后便躲在河边的大树后,借着一些灌木的隐蔽躲着观察情况,准备到时候与余老板他们配合救宝宝,却没想到让他看到乐哥儿跳河了,他便赶紧脱了外衣游过去想救乐哥儿。
两人又一起往前游了一段,可是这里的河水非常深,沿岸是陡坡,又都是灌木和各种刺蓬,根本就不方便上岸。
正当这个时候,他们就听到余清泽和家宝说话的声音,知道上面的事情妥当了,救出宝宝了。可还没等他们喊一声让余清泽别跳,随后,便听见噗通的水声,余清泽跳下来找乐哥儿了。
“余老板,这水里冷,还是先想办法上去吧,乐哥儿泡久了不好。”大松实在不想打扰两人的温情时光,可这大冷天的,北风那么一吹,他都冻得直打哆嗦,这里真不是个谈情说爱诉衷肠的好地方啊。
闻言,余清泽迅速放开了乐哥儿,在他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然后大声叫道:“对,先上去!小聪!”
小聪已经找了两个伙计过来,脱下外套打成结,听到了声音,立即应道:“余老板,你们到这里来,这里没有刺蓬,我们拉你上来!”
三人立即往上游又游了两三丈远,在一处没有刺蓬斜坡稍缓的地方,伙计们将他们一个一个拉上了岸。
一上岸,三个伙计立即将其他伙计身上的夹袄递给了他们三人,让他们穿上。
大松挥手,道:“我的衣服在那边灌木丛里,帮我取上来就可以,这衣服给乐哥儿,他的衣服全是湿的。”说着,他到藏衣服的地方去找了。
余清泽的衣服也都在岸上,伙计们给他拿过来了,他接过自己的衣服,然后对伙计们说道:“你们背过身去,乐哥儿换下衣服。”
等几个伙计背过身,他将自己的外套裹住乐哥儿,然后说道:“穿我的,把湿衣服都换下来。”
乐哥儿此时看到余清泽左手腕上四五处的伤痕,伤痕还不浅,血流如注地,立即抓住看了看,比划道:这么深,疼不疼?
余清泽摇头,道:“没事,小伤口,过几天就好了。快换衣服。”
乐哥儿却拿过小聪的外套,给余清泽披上,比划道:你先穿件衣服。
余清泽还打着赤膊,他迅速把手伸进袖子,道:“快,换衣服。”
乐哥儿便将衣服都脱了,换上了余清泽的衣服和外裤。随后,余清泽才穿好小聪和另一个伙计的两件外套。裤子没办法了,只能先穿着湿掉了的裤子,乐哥儿给他拧干水,重新穿上。
他们刚换好衣服,畅哥儿他们抱着宝宝过来了。
“乐哥儿!”畅哥儿叫了一声。
乐哥儿抬眼就看到畅哥儿怀里的宝宝,他立即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抱过畅哥儿怀里的宝宝,按在心口的位置,抱得紧紧地,“宝、宝——”
此时,宝宝还在哭着,不过因为之前畅哥儿已经安抚了一下,好了不少,在小声地啜泣。现在他闻到熟悉的气息,又委屈地哭了几声,最后在乐哥儿的轻轻摇晃中安静下来,瘪着嘴睡着了。
而畅哥儿则一脸震惊地看着乐哥儿,不敢置信地望着身边的薛白术,喃喃道:“你听到了吗?”
薛白术也有些惊讶,点点头道:“听到了。”
这时,余清泽也过来了,他已经听家宝说了下宝宝的事情,看到宝宝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跟薛白术道:“幸好你及时赶到了,多谢。”
薛白术摇头,道:“宝宝没事就好,不过今天受到了太多惊吓,晚上可能会发烧,晚上我跟你们回家住吧。”
听到宝宝可能会发烧,乐哥儿一下着急了,赶紧点头,腾出一只手比划着道谢。
“没事,你们落了水,待会回去先熬些姜汤喝去去寒,还有那个伙计也是,到时候晚上我也带些药材过去,先预备着。现在,赶紧回去吧。”
乐哥儿和余清泽点点头。
乐哥儿这会确定宝宝无恙,一边哄着宝宝,一边拉拉薛白术的袖子,又拉起余清泽的左手腕给他看。
薛白术看着上面的伤痕,皱眉,从内衫撕下一条布,当即给余清泽包扎起来,一边道:“余大哥这伤口比较深,又沾了河水,待会跟我回药堂一趟,重新处理。”
“站住!你要做什么!”
这时,犯人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县尉大人大吼了一声。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几人看过去,便见到,不知道为什么,石笙挣脱了两个衙役的钳制,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跟县尉大人和衙役们对峙着。
他们走了过去,隔着一丈远看着那边。
伙计们在县尉大人和衙役们来了之后,便将两名犯人交给了他们。此时,那个林良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被绑住了,可石笙却在衙役要绑他的时候,挣脱开来,并迅速捡起了附近的剪刀,要威胁自尽。
“你死啊,你倒是赶紧死!阿嚏——”大松气愤地骂道。他裹着自己的衣衫,又穿了一件大志的外套,还是打喷嚏了。
“就是!你快点死!没人拦着你!”
“赶紧的,阎王爷等着你呢!”
伙计们也纷纷骂道,这种人渣,该死!
闻言,石笙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他看了周围一圈,然后看到乐哥儿抱着宝宝的样子,他一下又被刺激到了,他破口大骂道:“常乐!你怎么还没死!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言,乐哥儿也没答话,只是抱紧了宝宝,冷冷地看着他。
余清泽伸手抱住乐哥儿的肩膀。
畅哥儿一听,就忍不住了,骂道:“疯狗!你自己作怪,自己害人不浅,反倒怪到别人头上!我们什么时候害过你,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来害乐哥儿他们!你活该!你这种人就该死在监狱里!”
“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被抓回去嫁到曾家,怎么会被曾家的废物羞辱虐待!是你们把我推进了深渊!是你们!”石笙激动地吼道。
“放你么的狗屁!”畅哥儿被气得不轻,直接爆粗口了,“你自己家要把你嫁出去,你怪我们!你自己想拆散乐哥儿和余老板,又怪我们!你自己作死,心胸狭窄,拎不清,还怪我们!我们是你爹还是你阿么啊,还得为你的愚蠢行为负责?我告你石笙,你今天的下场,完全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到任何人!”
畅哥儿骂完,头一转,对县尉大人道:“大人,这种人,死不悔改,之前就三翻四次陷害乐哥儿一家,现在刚获得皇上赦免,却不知感恩,又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赶紧把他抓回去!这种人,就不该被赦免,就该判他斩首!免得总是出来害人!”
“就是就是!”
“一个哥儿,心肠如此歹毒,连刚出生的宝宝都不放过,简直丧尽天良!”
“处死他!”
“……”
县尉大人看着这一幕,也是摇头,跟衙役挥手,道:“抓住他,带回去,交给县令大人审判!”
“不,不要,我不要回监狱,我不要再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石笙见衙役过来了,疯狂摇头,嘴里喃喃着。
想到近两年的监狱生活,那幽暗阴冷的监牢,那只能看到墙壁与木栏的地方,其他囚犯受刑的惨叫,那每天无穷无尽的苦役,冷馊馊的饭菜,还有,如今已经变得肮脏和苍老的自己……
石笙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想发疯!他也就是靠着出来报仇的目的才能活到现在,如今报仇失败了,他知道自己是没有退路了,只是,他绝对不会再回去监狱那个鬼地方!
就算是死!
随后他又狂叫道:“常乐,余清泽,你们害死我!我诅咒你们所有的孩子都早夭!你们不得好死!”
说着,他竟手上一挥,将剪刀插进了自己的脖子。
汩汩的血液流出来,石笙颓然倒地,双眼死死瞪着常乐的方向,身体一抽一抽地,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在说道:“不……得……好……”
常乐被吓一跳,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宝宝,偏过了头。
余清泽将他抱进怀里,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背。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下,良久都没说话。
县尉大人看了薛白术一眼。
薛白术摇头,道:“大人,没救了。就算有救,我也不会去救的。虽然我是大夫,但我也是父亲,这种人,死不足惜。”
过了一会儿,县尉大人差个衙役去检查了一下。
那个衙役探了探石笙的鼻息和颈部,然后说道:“大人,犯人已无呼吸和脉搏,确认已经死亡。”
县尉大人点头,道:“犯人石笙畏罪自杀,尸体抬回去!林良涉嫌绑架余清泽与常乐幼子,带回去交给县令大人审讯!”
“是!”衙役们迅速行动,四个衙役上前,抓住石笙的四肢,抬起来,等着县尉大人发令回衙门。
县尉大人转身,对余清泽和常乐说道:“余老板,余夫郎,林良的阿么和夫郎也已经带往县衙,到时候还请你们抽空到县衙去参加审讯。”
余清泽点头,道:“好,谢谢县尉大人。”
“走,回衙门!”县尉大人挥手,衙役们押犯人的押犯人,抬尸体的抬尸体,跟在县尉大人身后往回走去。
“我们也快回去吧。”薛白术说道。
余清泽点头,说道:“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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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昨天收到太多刀片,没胡子可刮,便将其全部融了铸了一把尚方宝剑!哈哈哈,我终于可以把锅盖踹掉了!
宝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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