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西曼承认, 自己后悔跟万佑礼去唱k了。万佑礼的朋友多,但好货倒是没几个。
我显然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心里嗫嚅片刻。
西曼一个人坐在长沙发上,也没人来招呼她, 环顾四周, 她倒是很轻易就找着万佑礼了, 可人家正和长相气质皆比她佳的女生玩骰子, 根本没空搭理她。
她心里一闷,突然间就回想起万妈妈的脸。其实和万妈妈待一块儿,也比在这里被人当空气来得强。
自顾自拿玻璃矮几上的东西吃。酒心巧克力,一整颗塞进嘴里。很苦,有一点点杏仁的味道,味蕾一下子变得涩涩的, 还咯着舌头,但是咬碎了之后, 浓郁的酒心流溢出来, 纯香立刻飘得满嘴都是。
她眯上眼,靠到沙发椅背上,好好享受了一下这苦尽后的甘甜。
“21点, 万,你输了!!!”
罗美人一声尖叫。万佑礼耷拉着脑袋, 半天, 不服气地抬起头来:“你是不是女人啊?!赌博的东西这么在行?!”
罗美人立刻“咯咯咯”地笑起来, 继而骄傲的脖颈一扬, 吊起眼角,瞥一眼万佑礼。
美女抛媚眼,杀很大啊!
这简直是只妖孽嘛!
万佑礼不免一呆。
幸好他也见过那么点世面,平时打打闹闹的那些个莺莺燕燕们之中也不乏所谓妖孽派的,所以他很快就恢复过来。
可瞥一眼四周,万佑礼就知道,在美女的勾魂一瞥下,还能幸免于难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除了万佑礼,坐旁边的那几位基本都还处于石化状态。
那些个眼神,非常统一地传递出了一个讯息:哇,我晕了,晕了,真的晕了!!
“副队,这妞太厉害了,来——”万佑礼说着,就把装骰子的蛊抛给坐在一旁看呆了的副队长,“——帮兄弟一把,帮兄弟我赢回来。”
副队长闻言一怔,很快回过神来,立马朝着万佑礼笑开:“好啊好啊!”
这罗美人似乎对万佑礼很有那么点意思,一进包房就直奔万佑礼旁边座位,玩游戏也只找他,笑得要多娇媚有多娇媚,冷落周围一干雄性生物也在所不惜。
现在和美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终于轮到自己头上,还不抓紧?
——说时迟那时快,副队长不愧体育健将,一个箭步就挤进万佑礼空出来的位子里。
“你不玩啦?”
美女不干了,努着嘴,眼神略带嗔怒,柔媚又有点娇憨地看向万佑礼。
万佑礼脑子确实因此晕乎了一阵儿,可他还谨记着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心里挣扎了一下下,只一下下——
他安慰自己。毕竟,朋友妻不可欺,未来大嫂碰不得。
“我得去歇歇了,你们先玩儿,啊?”
说着起身,不等美女同意,一脚跨过面前的矮几,扭身一坐,稳稳窝进对面沙发里。
然后,他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只大猫,一只枕在沙发靠椅上,眯着眼睛,嘴唇细细阖动的大猫。
万佑礼觉得刚才略有些亢奋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仿佛心尖都跟着这只大猫,变得慵懒起来。
可平静的心情之中却又突然兴起一点顽劣,他慢慢地、无声地凑近她,到了她耳边,屏住呼吸,然后突然拔高声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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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曼耳朵“嗡”地一响,耳膜刺痛,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然后就感受到离她耳朵很近的地方,一股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耳郭里。
她猛地侧头,就见万佑礼一张脸几乎扭曲了,左手捂着嘴,可夸张的笑声还是从指缝间溢出,毫无遮拦地传进在场所有人耳朵里。
眼看这厮笑得就快要岔气,西曼眼一横,狠狠剜他一眼,继而吃痛地皱着眉,拼命揉自己被震得麻痹的耳朵。
“你要死啦?”
耳朵里的嗡嗡声终于消停了,她单膝跪上沙发,瞬间来到万佑礼耳边,朝他大吼,可他往后一躲,头一偏,立马就捂住了耳朵。
西曼的报复失败,那个气啊,不死心地一定要吼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扑了过去,想要把万佑礼捂住耳朵的那只手扯开。
万佑礼没料到这小妞力气还挺大,自己的手真给她从自己耳朵上掰了下来,本来让她吼两句也没什么,大男人嘛!可万佑礼显然不是什么大男人,他哪里肯她吼回来,然而此时他已经被她一步步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情急之下,万佑礼急中生智,膝盖一转,就这么背过身去,脸面向墙壁:“救命啊!非礼啦!!顾西曼调戏良家妇男啦!”
此时此刻,万佑礼绝没注意到周围这些个旁观者,脸色那个菜啊!
玩游戏的不再玩游戏。
摇色子的动作停在半空中。
一秒钟之前才刚摆好自以为帅气的pose,张大嘴巴正要飙高音的某位仁兄,此刻就像二愣子一样,张着嘴,却没发出声音,眼珠突出来,看向不远处那一对形如“狗男女”一样黏在一起的那俩人。
被万佑礼因私心而无情甩给副队长的罗妹妹,此刻,愤愤然的拧眉,紧盯着几乎是贴在万佑礼后背上的顾西曼。
靠!还后背式呢!
顾西曼显然也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对于西曼来说,如何整治这姓万的,才是最紧要的事儿,其他的事儿,没什么要紧的。
万佑礼越要躲,她越不甘心,索性站到沙发上,贴到万佑礼背后,要扳他的脸,扯他的耳朵。
“你哪里良家?啊?想死是不是?你再给我躲试试看?”
说着伸手去挠他痒。
西曼依稀记得小时候这万佑礼最怕痒,特别是胳肢窝,一挠那里,他就缴械投降。
而此刻的万佑礼只顾着蒙住脑袋,腋下彻底失手。
西曼在他的腋下抓了抓,他立刻就跳起来:“唔,别……顾……哈哈哈哈……”
紧接着,他喉间爆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笑声,胸腔因笑声而颤抖。他赶紧回过身去,要捉住她捣乱的手。
西曼哪会轻易放过他?她心想:这招真这么有效?!双手以最快速度探到他腰上,继续不懈的咯吱他。
这时候,万佑礼终于觉察出了现场气氛的不对。
怎么……热闹非凡的包房此刻居然一下子就这样静下来了?
还有,那个……会不会贴太近啦?
还有还有……你你你,你的手往哪放啊??!!
可顾西曼根本不给万佑礼思考的时间,一直攻击他敏感的地方,一点也没有善罢甘休的自觉。
万佑礼还没来得及对此时诡异的气场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反应,就被腰上最敏感的地方的奇痒夺去了思考空间。
“哈……呵呵呵呵,我……我投降,别,别挠了……”
小样儿!投降?晚了!!
此刻万佑礼的身体已经转回来,正对着西曼,全然是一副失守的样子,西曼眼疾手快,连连进攻他的腰。
“我……别,都说了投降了……”
他手忙脚乱,偏偏又捉不住她灵活逃窜的手,一下子就恼了,干脆一下子扣住她肩膀,把她狠狠摁在自己胸膛上。
看你还怎么咯吱我?哼!
然后仰着头,得意的看着她。
下一秒,万佑礼看见面前这双离自己极近的眼睛,仿佛正起着奇妙的化学变化。
那褐色如琥珀晶体的眼瞳,从肆无忌惮的开心,到微微的怔忪,最后,变成了满满的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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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曼懵了。
她看了看身下的人,脑子慢了半拍,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的脑子愣是没反应过来。
然后,她看到,底下那人,那一双黑色曜石一样的瞳孔里,折射出了自己的脸。同时,那双眼,眨了一眨,下一秒,又眨了一眨。
西曼脑子里像突然过了电,激得她嚯地一下蹦出老远,随后西曼脚下一滑,直接跌倒在沙发上。
幸而沙发内芯柔软非常,稳稳接住西曼滑落的身体,只不过,她的后脑勺没能幸免于难,毫无阻力地磕在了沙发扶手边沿上。
整个包房,此刻真的寂静如死,没有一点动静。只有那首歌还在兀自播放着,到达尾声之后,最后一个音符也都消失在了房间中混杂了数种味道的空气里。
很快,屏幕切换到了下一首歌,没有前奏,直接就是一句:“死了都要爱……”
这一声尖锐如刺的高亢歌词冲进所有人耳朵,一下子,现场所有人都活了过来。
“来来来,来摇色子……”
“这谁的歌?快来唱快来唱……”
西曼愣了一下,可还是没有完全从方才的错愕中完全回过神来,只能别扭地把脸侧到另一边去,小声对万佑礼说,却也像在自言自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大声吓我了?”
明明是恐吓的话,却让她小媳妇一样,像嗔又不像嗔,像胆怯可又似乎没有那么害怕。
万佑礼原本就很混乱的脑子此时更是一头雾水,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嘶吼着《死了都要爱》的这位令自己异常烦躁。
一种他之前从没体验过的、从身体深处生出的燥热感与闷窒感攫住他的身体,让他身体上的某个地方热的几乎令他难以忍受。
半天,万佑礼才脸通红地憋出一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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